十六的大姑娘,拖不得了。  沐臻一身朝服,從外頭進來,就聽到沐李氏跟沐晚晴的話,他明顯微微一怔,待問了之後,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對此他倒是沒多說什麽。  老侯爺看他神色不明,略微沉吟,便問他:“可是出了何事?”。  沐臻眸光一掃眾人,倒也沒有避諱,隻說:“朝中風向不太對勁,攝政王要我領兵,前往甘肅”。  咋聽這話,滿屋子的人除了童潼,一個個全都怔楞了。  童潼則迷糊的眨眨眼,狐疑著問:“攝政王……?很厲害嗎?”。  沐晚晴朝他點頭,小聲的跟童潼解釋:“攝政王是兩個月前才被皇上親封的,聽說皇上如今病著,管理不了朝政,才讓攝政王暫時代理朝政,其實以前很多人都沒怎麽見過攝政王,不過……這攝政王一回來,倒是弄了好幾次不小的動靜來著”。  至於攝政王到底弄了什麽東西,童潼完全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京中如今的風向是什麽情況。  顧恩第下朝回來後,不會與他說這些的,其實連顧老爺子他們都不知道,不過此刻聽到沐晚晴的話,他還是跟著愣愣的點頭,表示自己及聽明白了點點。  嗯,攝政王很厲害就是了。  老侯爺看過童潼,他淡淡一笑,對京中的風向似乎並不意外,默了默隻問沐臻:“何時動身?”。  “五天之後”。  “那……”沐老夫人遲疑:“三個月後,能趕得及回來嗎?”。  童潼這才回神:“是啊,到時候宋離要跟大哥成親的,舅舅……”。  這個事,沐臻不敢說得決定,隻是朝童潼走近,摸著童潼的頭:“舅舅會盡力趕回來”。  老侯爺忽而起身,朝沐臻道:“走吧,去書房說兩句話”。  沐臻點頭,朝沐老夫人略行一禮,便隨著老侯爺轉身去了。  沐老夫人長長一歎,朝童潼招手,將童潼招到了身邊。  書房裏,沐臻與老侯爺說了什麽,外頭沒人知道。  顧恩弟過來接童潼的時候,看著童潼那小臉皺著的模樣,還明顯一怔,問了緣由,他便笑著哄了童潼幾句,讓童潼不要擔心。  沐臻與老侯爺從書房出來,看到他在,也隻是略微點了個頭。  在童潼與沐侯府說起那些事的時候,柳提刑跟寧師那邊,也將顧老太太的事給查清楚了。  顧老太太之前也確實是病了,但是還不到病得下不了床的地步,不過有句話也是沒錯的。  久病床前無孝子。  顧老太太病了,顧辰與顧秉彰是是輪流的照顧,原本這一切都是好好的,顧老太太的病也在逐漸好轉了,可是……顧恩弟突然回來了。  他不但回來了,而且官位似乎還比以前高了,是以原本被分家出去的這兩人又開始動起了心思。  他們想回去。  其實這些事情,還要從幾年前的時候說起。  那時候顧恩弟惹怒聖上,聖旨還沒下來,顧辰與顧秉彰怕被牽累,就趁機分家了,當時分家,顧辰與顧秉彰分到的都是大頭,後來顧恩弟離京,這兩人也拿著分到的家業在京城落戶下來,隻是為了能名聲好聽一些,兩人哄著顧老太太跟他們一起留在這裏。  有了那些家業,這兄弟兩人在京城過得也算不錯。  至少。  在最初的那一年時過得不錯。  京城這種地方,多得是富麗絢華,兩人過了一年多的富人生活,愈發的受不住這京城的誘惑。  顧辰認識了一些狐朋狗友,平日沒事就相約著出去喝酒劃拳,日子過得十分舒爽,顧秉彰還算老實,隻跟著王氏做了點小本生意,但是做生意架不住京城這裏京中這裏水深,沒有一點後台撐腰,這生意隻有虧的份。  顧秉彰虧本了,錢都砸了大半進去,但幾乎都打了水漂,嚴重的時候甚至貨虧錢損,顧辰看顧秉彰虧得這麽大,就想著兄弟一場,找了那幾個狐朋狗友給想想辦法,結果那幾個狐朋狗友,根本就是挖好坑就等著他們兄弟跳進去的。  顧辰跟顧秉彰都沾染上了賭,一沾手就放不下了了,為了翻本,這兄弟兩人是越賭越大,最後到了一個填不起的數字,沒辦法,兩人隻能把家裏能賣的都賣了,才勉強填清了窟窿,一年前,他們不得已搬去城外的小村子,勉強過活,因為湊不起盤纏,他們也沒法離開京城返回江城,就這麽拖拖拉拉得勉強湊合,一直到幾個月前,顧恩第回來了。  後麵的事情就好理解了。  他們想要回去找顧恩第,但是當初都分家了,這麽貿貿然的湊上去,肯定什麽都撈不著的,說不定還得被顧恩第給攆出來,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商量的事情,就因為商量不出一個好的結果,兄弟兩人就起了爭執,相互推諉責任,最後兩人都鬧上來了,就揍起了對方,顧老太太上去拉架的時候,卻被他們兄弟拉扯了兩下,後來兩人用力推搡間,就把顧老太太狠狠推得砸了出去,就這麽砸在牆上,撞上了那釘在牆上的釘子。  顧老太太年紀大了,這次又受損不小,而且人體身上的穴位,尤其是在脊梁骨上的位置,弄得不好,可能就碰到了什麽死穴之類的,顧老太太拖了兩天,沒救回來,顧辰跟顧秉彰這個時候倒是冷靜下來了,原本是想趁著顧老太太還有口氣的時候,跑去找顧恩第報喪,順便趁機找機會回去,結果哪知道被兆明給叩了下來,幾乎也是在第二天的一早,顧老太太就撐不住,咽氣了。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與真相,寧師當日下午便直接去顧府,彼時顧恩第帶著童潼剛剛回來,兩人避開童潼在院子裏說起這個。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顧恩第並沒有多說什麽,當年顧辰與顧秉彰執意要留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個下場。  京城這個繁華地段,連童袁飛都不敢在沒有後台的情況下來這裏做生意,就憑他?他那兩個叔叔想得倒是挺美,最後會被稍微有點勢力的人給聯合坑害了也不稀奇,畢竟京城本身就是一個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  隻是顧老太太。  顧恩第輕輕歎息,道:“等我那兩位叔叔被判刑之後,我再將我奶奶的屍身接出來,這幾日,等我尋個合適的機會,再像我爺爺說這個事情”。  寧師點頭,他今日過來就是想這些事情告訴給顧恩第的,至於顧恩第的那兩個叔叔,要再明日後,才會被當堂宣判,雖然不至於被判個斬首知罪,但失手殺人一樣殺人,而且這還是他們兩人的老母親,可以說,顧辰跟顧秉彰的下半輩子都要牢裏渡過了。  這些事情,整個府上,就隻有顧老太爺與童潼不知道了,當年絲惗那邊懷著身子,更是忌諱這些事情,是以她也不知道。  顧恩第將自己的想法與顧岩尉夫婦說了,兩人也同意了顧恩第的決定。  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隻等到幾日後,將顧老太太的屍身帶回來,料理喪事便可,不過,翌日,就是童潼應崔府相邀的日子了。  這一早,徐氏早早的就起來準備著了,她帶著童潼來到這崔府的門外,看著那門口圍攏的許多人,明顯呆了一下,就是童潼都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害怕那些人會突然朝他撲過來似的。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好累~~晚安~~~  ☆、哥弟  童潼是應了崔府的邀約過來玩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崔府外頭居然會有這麽多的人,他一直以為就隻有幾個人而已,是以此刻,看著崔府門外的那麽多人,他心裏就發怵了,他甚至有點想走,但是……  一想到請帖上的那個巴掌印,他又舍不得走了,正為難著,童潼就看見有戶人家抬著轎子,就落在自己身邊的不遠處,轎子外,還跟著兩個護衛模樣的男女。  童潼好奇,睜大眼盯著那轎子看,沒一會,就見轎子的窗戶被人撩開,裏麵坐著的人微微探了個頭出來。  是個二十七八的男子,穿著十分華麗,容顏俊朗,他看著崔府門外的那麽多人,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不悅。  不知怎麽的,那男子蹙眉的模樣,讓童潼想到了宋離。  宋離蹙眉的時候也是如此,看著很凶,但一點也不嚇人,  或者是……那種凶一點不嚇他這種人。  莫名的,童潼身子還覺得那男人隱約有些親切。  童潼盯著他看,那男子有所察覺,也朝童潼看去,童潼明顯一怔,想著自己這麽盯著他不太好,就靦腆地朝他笑了笑。  男子微微挑眉,倒是沒說什麽。  童潼卻笑得更歡,他小聲的跟徐氏說:“娘,你看他……他跟宋離像不像呀?”。  徐氏扭頭看去,不由得失笑了:“他跟宋離哪裏像了?一點也不像啊”。  童潼眨眨眼,說:“但我覺得他們好像呀”。  童潼與徐氏說著,那轎子邊上的護衛已經上了崔家門前,詢問情況。  崔家門前今日來了這麽多的人,別說童潼沒有想到,那個男子也沒有想到甚至於他還有些慍怒。  護衛去而複返,在俯身在轎子窗邊,回稟道:“王妃,崔夫人邀請了您的事情,不知是被誰給傳了出來,是以才引得這些夫人也想參與這次宴席”。  男子輕蔑一笑:“京城裏的這些夫人,向來都是無孔不入,跟隻蒼蠅一樣,讓人膩煩得很”。  那護衛並未接話,隻是朝著那些貴夫人又看了過去。  童潼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詳細的是說什麽,童潼並不知道,不過……  他睜大眼,走到轎子邊上,盯著男子問:“王妃,你能帶我進去麽?他們人,好多啊”頓了頓,童潼又說:“有點怕”。  那男子還沒是說話,轎子外的護衛倒是一臉的戒備。  徐氏深怕童潼惹事,急忙上前,想要替童潼的冒失賠罪,結果哪知道,那男子盯著童潼看了須臾,忽而朝護衛吩咐:“孟青,讓他們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那護衛看了童潼一眼,應是。  童潼得了準話,立即笑了:“阿娘你看!王妃人好好的啊!”。  男子看了童潼一眼,沒說什麽,隻從轎子裏麵轉了出來。  徐氏定眼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男子的穿著不凡,氣勢威儀,頭冠上的紫色流蘇隨著長發直垂而下,隻顯得男子威儀中又帶著幾分飄逸。  拍拍衣角,男子抬手一指,便讓護衛上前稟報,而他則扭頭看向少年,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童潼朝他一笑:“我叫童潼”。  男子點頭一笑,他盯著童潼看了須臾,忽而抬手捏了捏童潼的腮幫子。  童潼一臉莫名。  徐氏則有些尷尬。  男子鬆手的時候,笑了笑:“不錯,臉挺嫩滑的”。  這個調調……  頗有點像是調戲人的紈絝子弟。  不過徐氏記得,之前他的護衛,喚他王妃?  雖然徐氏驚訝這男子的身份,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身份,隻想著既是王妃,那身份一定更加尊貴,頓時整個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在徐氏這邊剛提著小心的時候,童潼忽而一笑,也朝男子說了一句:“你也很好看呀,臉很白”。  不知道為什麽,童潼這話讓男子瞬間想到了個詞。  小白臉。  男子:“……”  護衛去而複返,朝男子作揖:“王妃,可以進了”。  男子看向崔府大門,見崔府的管事親自迎了過來,這才點頭,領著童潼與徐氏往大門走去。  徐氏實在緊張,她忍不住詢問跟著男子的另一個小姑娘:“姑娘,可否鬥膽問一句,你們家王妃,是哪位府上的王妃?”。  那小姑娘懷裏抱著劍,也是一身護衛模樣的打扮,她先是朝童潼看了一眼,才笑著回了徐氏的話:“我們家王妃是攝政王妃”。  攝政王妃?  徐氏又是一呆。  他不知道攝政王有多大,但總覺得……十分厲害的樣子,頓時更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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