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幺這話逗得跟著進門的二郎放聲大笑。


    五郎還是個半大的少年,麵子薄得很,被笑得惱了跟迎出來的秦老太太告狀。


    “阿奶,你看我姐,就知道欺負我。”


    秦小幺就是秦老太太的逆鱗,誰都惹不得,就是最小的孫子也不行。


    “滾滾滾,沒看你姐剛打水回來,趕緊幫你姐把草帽掛回去。”


    一邊說著一邊把秦小幺摘下來的草帽扔進五郎的懷裏。


    五郎抱著個大草帽,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轉身跑進屋了。秦小幺看著他跑掉的背影,樂不可支。


    熊孩子總想要推翻她的家庭地位,次次受打擊還次次挑戰。真是想不開!


    秦老太太可不管小孫子有沒有emo,拉著秦小幺快步往屋子裏走。


    “趕緊進屋涼快涼快。這大太陽的你跑出去幹什麽,打水這活讓你幾個哥哥去就行,用不上你。”


    “阿奶,我沒事,戴著草帽呢曬不著。”


    秦小幺就喜歡聽老太太這麽嘮叨她,就像上輩子自己的外婆一樣。


    秦老太太把秦小幺拉進屋,指著炕桌上的一碗水道:“趕緊喝口水解解渴,奶還給你放了糖。”


    秦小幺不愛喝白開水,總喜歡喝點帶味道的,這還是上輩子養成的毛病。一開始為了學業,後來為了熬夜加班,天天咖啡濃茶不離手。


    如今咖啡就別想了,茶葉也是農家完全喝不起的。秦小幺就從山上摘野菊花、金銀花泡花茶。沒東西可泡的時候,就磨著她奶放點糖。


    她這習慣秦老太太記得可清楚了。


    雖然剛剛灌了一瓶冰鎮可樂,秦小幺依舊捧起碗大口的喝,眼睛笑眯眯的,就像隻偷了腥的小狐狸。


    這糖水真甜啊,能一直甜到心裏。


    雲水瑤正坐在炕桌邊,看著小幺這搞怪樣,忍不住用手點了點她腦門。


    “娘,你又慣著她,糖多金貴啊就這麽讓她霍霍。”


    這話秦老太太可不愛聽。


    “再金貴能有我孫女金貴。也不是天天喝,能用多少?”隨後交代秦小幺:“愛喝咱就喝,別聽你娘的。”


    老太太發了話,雲水瑤就不好再說什麽,把繡花針在頭上刮了刮,低頭繼續手裏的繡活。


    自打秦小幺清醒之後,她家哭包娘就努力把她往大家閨秀方向教育,條條框框的規矩能列出一大張單子。


    秦小幺猜測,這些八成都是她娘六歲以前接受的教育,根深蒂固的,否則也不能這麽多年都忘不掉。


    她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麽她娘連自己的出身來曆都不記得,這些煩人的規矩卻記得這麽牢。還天天用她溫故知新,合著是想把她淋過的雨,也讓自己淋一遍。


    秦小幺骨子裏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否則也不能當了那麽多年的小太妹。每當她娘張口說教,她就立馬找靠山。


    她奶最好使,向來打直球。因為是長輩,哭包娘就算有意見也守著規矩不能反駁。


    其次是美男爹。作為一個寵妻達人,人家從來不直接反對老婆的話,都是用智商碾壓。隨便找個話題就能把她娘拐帶跑,然後秦小幺就解脫了。


    有秦老太太和美男爹這兩大靠山擋著,哭包娘奮鬥了五年都沒有把秦小幺改造成功,隻能放棄了。


    隨著蹬蹬蹬的腳步聲,五郎跑了進來,大聲的喊:“阿奶偏心,我也要喝糖水。”


    秦老太太氣樂了,狠點了下五郎的大腦門。


    “你這混子小,敢編排你奶了是吧,早知道就不給你衝糖水了。”


    五郎一聽他也有份,眼睛都亮了。


    秦老太太拍了他一下,“廚房呢,自己去拿。”


    話音未落,五郎已經跑出去了。


    秦老太太衝著他喊:“還有一碗是給你大嫂涼的,你給端過來。”


    秦老太太這點做得最好。雖然最疼孫女,但也不會忘記家裏最小的和最需要照顧的,這樣才能不引起家人間的矛盾。


    五郎向來毛手毛腳的,秦老太太不放心,怕她把糖水打翻了,追了出去。


    靠山走了,秦小幺害怕她娘繼續說教,趕緊蹭到大伯娘身邊。


    大伯娘比她娘年長了將近十歲,嫁進來的時候她娘還沒及笄呢,也算是看著她娘長大的。大伯娘性子潑辣,在外麵從來都是護著她娘的,她娘向來對這個長嫂恭敬有加。


    所以,大伯娘是秦小幺的第三個靠山。


    大伯娘還能看不懂秦小幺的那點小心思,樂嗬嗬地輕嗤了她一下。秦小幺裝作看不見她娘的眼神,扒著大伯娘手裏的繡花繃子看。


    “大伯娘,你這繡得是桂花嗎?”


    老秦家的女人都勤快,一閑下來就會做些手帕、荷包之類的拿到縣城去賣,貼補家用。


    她娘的手藝最好,繡的東西也賣得上價。自她娘生產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家裏人都不讓她下地幹農活。她總覺得占家裏人便宜,心裏過意不去。所以基本上天天繡花繃子不離手,就為了多換點錢。


    “嗯,是桂花,小幺看出來啦。”


    “大伯娘,我之前花的花樣子不好賣嗎?”


    之前,秦小幺看哭包娘她們翻來覆去的隻繡那麽幾種花樣,就畫了些上輩子常見的簡筆畫,大部分都是小貓小狗的。她見過她娘繡出來的成品,效果不錯。


    “怎麽會,你娘上次繡的那些手帕,賣得可好了。隻是我這手藝不行,那些小動物的花樣複雜,我繡不好。”


    坐在旁邊的大嫂也點頭附和。


    “三嬸繡的那小貓看著就招人稀罕。可惜我這手藝還不如娘呢,根本繡不了。”


    “這還不簡單。你們等著,我再給你們畫點花花草草的,保證比小動物的簡單。”


    秦小幺話都沒說完,人已經蹦下了炕,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哭包娘的念叨堪比唐僧念緊箍咒。好不容易找到個脫身的借口,還不趕緊逃?


    秦老太太正端著碗往屋裏走,差點跟秦小幺撞上。穩了穩手裏的糖水,老太太衝著秦小幺已經跑走的背影喊:“你這孩子,著急忙慌的幹啥去?”


    屋子裏,大嫂正抱著自己的肚子樂得嘿呦嘿呦的。


    大伯娘聽見老太太的話,抹了下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回道:“娘,您別管了,那丫頭是在逃難呢。”


    嗯?


    秦老太太看看樂嗬嗬的大兒媳婦,再看看一臉黑的三兒媳婦,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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