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齊逆鬆開苗秧的手,繼續道:“成王敗寇,死在你的手裏,朕很高興,朕為你留下了一支精銳之兵,若是梁珣那小子敢負你,便攪了這天下,無所謂,隻要你開心。”


    齊逆是一國之君,臨陣脫逃已經丟盡臉麵,無顏苟活。


    這段時日,都是偷來的。


    苗秧聽著這些話,突然覺得好冷,冷到身體有些發顫。


    “秧秧。”齊逆艱難的把人轉過來,苗秧順著力度轉身,跪坐在這個人的麵前。


    愣愣的瞪著對方,一雙眼有些紅。


    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齊逆笑,嘴裏冒出血,“秧秧。”


    苗秧下頜緊繃,眉頭下壓,瞳孔被水色覆蓋。


    齊逆好心疼,又痛快,他不是好人,血從嘴角滴落。


    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可最後隻有兩個字:秧秧。


    眼裏滾出淚,舍不得。


    鮮血從他的腹部流下,浸濕雪地。


    “我,”齊逆染血的手摸著苗秧的臉,“我很自私,不想你心軟,又要你以這種方式記住,記住我。”


    他的身體倒向苗秧,“下輩子,下輩子……”


    苗秧眨了眨眼,下意識抱住齊逆已經無力的身體。


    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沒了呼吸,沒了脈搏。


    生命就在苗秧麵前這麽流逝。


    苗秧的腰側隻有棉衣被割破,而那把匕首穿過了齊逆的腹部。


    可見他有多狠。


    一滴淚從苗秧麵無表情的臉上滾落。


    苗秧想,是的,你真過分,但也真可憐,就算是這樣,我也隻為你流了一滴淚而已。


    梁珣和魏芷汀皆蹙眉看著這一幕。


    魏芷汀握著暗器的手一緊,頓時鮮血淋漓。


    梁珣上前,眸色陰冷的看著小秧肩上齊皇失去生機的臉。


    隻覺得這狗賊奸詐無比。


    人死不能複生,這賊子臨死也要用這種手段讓苗秧為難。


    恨不恨,怨不怨,喜不喜的。


    苗秧喉結滾動,說不出什麽心情。


    大雪紛飛,很冷。


    齊逆的手下將其帶走,葬入皇陵。


    苗秧被梁珣帶了回去。


    這日,看著99\/100的進度,陷入沉思。


    下了早朝回來的梁珣以為他在黯然神傷,表情冷了怨,怨了傷的。


    整個怨夫氣息十分深重。


    “小秧。”調整一番,梁珣走進來。


    苗秧看過去,立馬起身,拱手行禮:“奴才參見皇上。”


    梁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扶起來,有些憂傷的道:“小秧,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苗秧也沒有矯情,“行。”


    人看起來又沒有什麽異樣了。


    苗秧要說多傷心那真的沒有,但是若說一點傷心都沒有那不可能。


    怎麽說呢!


    生死別離,苗秧不喜歡。


    何況他們曾相處過那麽長的一段時間,過程可能不是很好,但也有好的時候。


    梁珣扣住苗秧的手腕,把人帶到榻上去,兩人中間隔著小幾坐下,“小秧,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登基以後,私底下,這人在苗秧麵前倒是自稱“我”。


    苗秧不是傻子,明白對方的心思,歎了一口氣,“皇上,我隻是一個奴才,也曾是先皇的枕邊人,而且你,你現在的身份,我們之間……”


    苗秧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輕聲道:“是不可能的。”


    他們是不可能的。


    都不說他能不能接受男人的問題了。


    梁珣看著苗秧,感覺都要哭了,“你是不是,是不是怨朕,恨朕逼死了齊皇?”


    苗秧:“……”


    這怎麽得出的結論?


    齊逆的死是他自己的選擇,梁珣如此說,其實是對苗秧小心翼翼到了極致。


    當然也存在試探的意味,想看苗秧對齊逆的態度如何。


    苗秧沒什麽態度,平靜的道:“你這是什麽話?皇上,我雖然沒有出眾的才幹,但也不是蠢材,不至於分不清是非黑白。”


    苗秧起身走出去,梁珣跟上,“朕沒有這個意思。”


    從宮人手裏接過暖和的大氅,為苗秧披上。


    苗秧看著天空飄著的雪花,“皇上啊,我真的沒法承諾你什麽。”


    他也很煩,談什麽感情嘛!


    大家一起愉快的做兄弟不好嗎?


    梁珣垂眸看著少年,看了很久,看得苗秧臉皮都木了。


    他才道:“那可以像以前一樣嗎?”


    苗秧不明白的望著他,“什麽?”


    梁珣祈求道:“像以前一樣,你守著我,我不逼你。”


    兩人對立而望。


    梁珣上前,為他係好大氅的係帶,“朕看起來風光無限,事實上,朕什麽都沒有,小時候懦弱無能,貓啊狗啊護不住,嬤嬤心腹也護不住,你也是,護不住,有時候朕也懷疑,是不是朕就不該被人愛,被人留念,不配擁有喜歡的人或物。”


    苗秧羽睫輕顫。


    聽到梁珣繼續道:“你,你不喜朕,朕特別能理解。”


    說著說著,一滴眼淚從眼裏墜下。


    苗秧倏然抬頭,“皇上。”


    梁珣眼眶紅紅的,“你肯定覺得朕什麽都沒那麽在意是不是?在戰場上,朕好幾次差點沒命,堅持了下來,小秧,我很想你。”


    苗秧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梁珣便又上前,“朕或許不如齊皇,可我還年輕,以後還長著呢!朕不逼你,隻是你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守著我,秧秧,我如今隻有你了。”


    苗秧眉頭動來動去,看起來像是糾結,最後狠心的道:“皇上,你還是別把太多心思放在我的心上。”


    他要離開的,離開的期限不定,或許是某個早晨,或許是某個夜晚。


    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說清楚的好。


    哎呀,苗秧突然覺得有點煩。


    而梁珣麵露痛苦,轉身側對他,“好,好,我盡力。”


    苗秧瞅他一眼,不高興的回到殿內去。


    梁珣見狀,幽幽怨怨的跟上,“小秧。”


    國喪已過,朝中大臣開始催促梁珣和魏家嫡女的親事,苗秧在梁珣身邊伺候著,見他因為此事陰沉著臉。


    笑了好幾次。


    一個帝王,身不由己的時候可不少。


    這不,現在就有煩心事。


    魏芷汀可是男的,苗秧倒要看看他們如何收場。


    不過這不是梁珣最頭疼的,最頭疼的還是立後的問題,便不是魏芷汀,也有張芷汀,顧芷汀的,總要選一個,那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才肯罷休。


    梁珣煩得不得了,一轉頭就看到苗秧偷笑,心裏酸澀的同時,卻泛起絲絲甜意,左右這人還在自己身邊。


    而且看著苗秧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他非但不生氣,眼裏反而溢出柔光。


    “小秧,你在笑朕。”


    苗秧吃著點心,大逆不道的回:“對啊。”


    知曉這人的心思,恃寵而驕四個字苗秧體現得淋漓盡致。


    梁珣起身走過去,也拿了一塊點心吃,“朕已經同意立後。”


    苗秧喝了一口果茶,“好啊。”


    梁珣心梗,“你都不問是哪家的姑娘?不問朕是否三心二意?不好奇朕為何同意嗎?”


    苗秧放下茶杯,看著少年道:“你是皇上,剛登基不久,且根基不穩,立後有利於固國,穩固你的權利,於你沒有一絲壞處,你能這樣做我為什麽感到奇怪?好奇這樣好奇那樣的呢?”


    話是如此,梁珣卻不高興。


    有些賭氣的道:“罷了,你不在意,朕便不說了,隻是到時候你可別怨朕。”


    苗秧:“……”和168道:“他不會以為我會吃醋吧?”


    哈哈!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168也笑了:[寶寶,他是帝王嘛,自信一點很正常。]


    苗秧:“……”不是,這發財了有時候比他還會內涵人。


    於是一人一統還真的以為梁珣是那個想法,以至於苗秧被送到魏家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那是過段時日的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苗秧被迫和梁珣同睡,都好幾日了,不過是兩張被子,各蓋各的,於是苗秧也能接受。


    隻是大晚上的,梁珣靠過來,半睡半醒的苗秧聽到了曖昧的c西聲,猛地驚醒,卻一動不敢動的保持著原樣。


    熱氣噴灑在耳廓。


    被子底下,苗秧腳指頭扣抓了好幾次。


    好在的是,他是背對著梁珣的。


    可身後的聲音窸窸窣窣,米且重的呼吸近在咫尺,苗秧忍不住緊繃著身體,隻覺得頭皮發麻,臉頰發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羞恥了,太羞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珣仗著他睡著了,還是根本不擔心被他發現,反正……一點沒有收斂。


    他的額頭抵在苗秧的後腦勺上,“小秧。”


    兩個字情不自禁的從嘴裏吐出。


    苗秧喉嚨一緊。


    ……


    第二天,梁珣精神抖擻的去上早朝,宛如被吸了精氣的苗秧頂著兩個黑眼圈用早膳。


    168擔憂的問:[宿主 你沒事吧?這是怎麽了?咱們這個小世界不是靈異修仙小世界啊,你怎麽一臉被吸了陽氣的模樣呀!]


    苗秧表情有點一言難盡,昨晚他迷糊醒來,168就瞬間進小黑屋,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苗秧也恥於提起,表情微妙的道:“沒,沒事。”


    這樣的事又發生了好幾次。


    終於,醒著的苗秧被梁珣發現了。


    他一把抱住苗秧,悶笑出聲,沙啞的道:“小秧,你發現了?”


    苗秧推他,坐了起來,外麵點著一盞燈的,所以室內並不全然陷入黑暗之中。


    衣(沒什麽意思,這是冬天)衫不整的梁珣,寬厚的胸膛肌肉結實鼓脹,往下腹肌更是壘塊分明,性感至極。


    這人已經不是當初青澀羸弱的少年郎了。


    上過戰場,經過錘煉。


    苗秧想,這人怕是筋骨都是硬的吧!


    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


    可是……穩重個屁。


    梁珣慵懶的躺在他的旁側,臉色酡紅,雙眸濕潤,可身上散發著極強的攻擊性,像是乖順無害的毒蛇,就等著獵人放低戒備,然後一擊必殺的絞住獵人。


    苗秧看一眼他,便匆匆收回視線。


    “你,你無恥。”苗秧皺著眉,很凶很嚴肅的罵。


    隻是臉是紅的,這沒辦法,誰看到這麽不體(在此指沒有禮貌)麵又他媽荷爾蒙爆棚的一麵,都不會還冷靜得了。


    當然,這絕對與他是不是直男無關,關鍵是這人……太騷了。


    真的太騷了。


    那褻(可能是他熱吧,畢竟殿內有地龍)褲鬆鬆垮垮……更是沒眼看。


    苗秧打了個抖,慌忙抱住自己的被子,像個被侮辱的黃花大閨女往角落縮,“你不要臉。”


    梁珣手臂往上,翻身,頭靠在上麵,另一隻手去抓苗秧的被子,“小秧,朕並沒有(mao)(佛安)你,這都不許嗎?我是男人,總會……”


    欲言又止,讓苗秧臉色又變了變,一腳踹過去,把他的手踹開:“滾犢子,你丫的就是故意的。”


    一點不加掩飾的……,還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家夥真是不害臊。


    苗秧抱起被子爬起來,準備去榻上,結果腳才邁出去,就被一條長腿一掃,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苗秧驚呼一聲,倒了下去,被梁珣抱住,“好了,對不起,睡吧,太晚了,不然明早你又要有黑眼圈了。”


    苗秧:“……”好氣啊,原來這家夥都看在眼裏。


    太過分了。


    他翻身背對他。


    梁珣不敢作亂,盯著苗秧的後腦勺看,最後笑了笑,卻又覺得苦澀難言。


    不過沒關係,僅僅這樣,他就好像能觸碰到這人身上的溫度,夠了,就夠了。


    苗秧被送到魏家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那日梁珣說的立後之事。


    感情這家夥想讓他當“魏芷汀”啊?


    嗬嗬!


    不,現在他叫魏苗秧。


    初始,在梁珣口中得知這個名字的時候,苗秧樂得哈哈笑了好幾聲,然後很用力的忍住,冷漠的望著對方。


    梁珣垂眸視而不見,拳頭緊握,委委屈屈的道:“小秧,你要恨就恨我吧。”


    到了魏家,苗秧自然見到了家主魏芷汀。


    這人換了男兒裝,出現在他的“閨房”時,情緒很低落。


    “哥哥。”小心翼翼的模樣,一點沒有當初當黑衣人時的囂張了。


    苗秧看他,冷冷的嗬了一聲。


    魏芷汀咬了一下唇瓣,繼續道:“皇上沒有刻意隱瞞你的性別。”


    苗秧還是看他。


    魏芷汀突然說:“對不起,騙你了,我是男兒身。”


    苗秧這才高冷的開口:“好吧,我原諒你了。”


    魏芷汀眼睛一亮,隨即又落寞的道:“我無能,幫不了哥哥。”


    苗秧道:“我也沒打算跑啊,不用你幫。”


    嘀一聲,進度值100\/100了。


    苗秧愣神了兩秒,看向對麵的少年,突然道:“謝謝你。”


    魏芷汀不明白苗秧為什麽要和自己道謝,朝苗秧一笑,說:“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麽。”


    苗秧看著他精致的眉眼,抿了抿唇。


    心裏悶悶的想,每一份好感都該被尊重。


    他的是這樣的,別人的也是這樣的。


    ……


    稍晚,二合一了。


    明天完結和番外一起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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