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倔強的瞪著齊逆,左右一看,拿起另一個花瓶,高高舉起。


    “苗秧。”齊逆怒聲喊。


    這次苗秧就是比劃比劃,對上齊逆陰鷙的眉眼,沒勇氣了。


    他抿著唇瓣,正要放下花瓶,沒想到腳一崴,他啊了一聲,腳拌腳摔了下去,隻聽到砰的聲音。


    聲音清脆。


    苗秧:“……”


    齊逆往前了幾步,剛剛下意識想去接那個花瓶的。


    閉了閉眼。


    “這是景治年間李庸老師傅在北瓷官窯出窯的工藝品。”


    苗秧:“……”聽不懂,但肯定很有價值就是了,他心虛了一瞬,站了起來,叉著腰不服的道:“我就摔了怎麽地?反正你都要殺了我,我沒什麽好怕的。”


    左右不過一個死。


    再怕他就不是真男人。


    苗秧一挺胸,梗著脖子看他。


    齊逆後槽牙緊了緊,“就你這條命,值幾千兩嗎?”


    苗秧咂舌,這玩意這麽貴?


    齊逆氣得深呼吸了幾口氣,當然肯定不是因為兩個花瓶。


    他叫人進來,苗秧以為自己真的完蛋,慌忙的朝他伸出手,“等等。”


    齊逆陰惻惻的掃過去,不過別說,這麽一鬧,齊逆鬼使神差的被少年轉移了注意。


    隻見少年小心的避開碎片,幾步走到他跟前不遠的位置,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動作之大,隻差五體投地。


    齊逆眉頭一蹙,握著手掌,厲聲嗬斥,“你在做什麽?”


    看著這人跪下,他不僅不覺得痛快,心裏反而更加煩悶不堪


    苗秧抬頭:“那啥,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我還陛下了,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在磕幾個?”


    齊逆呼吸一沉,眉眼陰鬱,知道這家夥最會耍滑頭,想揍一頓,但是想著少年剛剛啊啊叫的模樣,又忍了忍,免得吵得他腦仁疼。


    苗秧雙手捏住耳朵乖乖的跪在地上,又慫又委屈,像極了闖禍後跪搓衣板的丈夫。


    “陛下~”苗秧見他還是冷冰冰的樣子,抿了抿唇,膝行兩步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腿,仰著頭,“相公。”


    齊逆:“……”倏然一怔,隻覺得心裏哐嘡一聲,震得他愣住了瞬息。


    苗秧抓著他的衣擺爬起來,“我什麽都沒做,你把火氣撒在我身上,奴才隻能受著,反正你就是不待見我唄,那我討好你有用嗎?你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我能怎麽辦?我心裏自然也有氣的,我是太子的奴才,便是到了陛下這裏,也不過是個暖床的小奴,你們看似爭奪我,其實又何嚐問過我的意見?”


    齊逆眉頭緊鎖,未置一詞。


    苗秧自嘲一笑,“我就該好好當個物件,不該有情緒,甚至要暗自竊喜一番,陛下覺得這才是我該有的反應嗎?”


    說著說著,苗秧真的傷心了,眼淚嘩嘩掉,眼眶紅得不得了。


    他吸了吸鼻子,“那你殺了我吧!”


    他剛說完,餘光就瞥見齊逆抬起手,苗秧一下瞪眼,靠,他真要嘎了我啊?


    一個眼疾手快,苗秧一把抱住齊逆的手臂,“要殺我行,你先把我*死再說。”


    想抬手給可憐兮兮的少年擦眼淚的齊逆:“……”


    苗秧的想法是這樣的,反正都要死了,他堅強一點,最好齊逆能來個七天七夜,這樣的話,沒準任務就完成了呢?也不枉枉死。


    168:[……]


    齊逆抽出自己的手臂,伸手捧著苗秧的臉,眸光沉沉。


    ……


    第二日,齊逆沒有去上早朝。


    苗秧一覺睡到大中午。


    期間齊逆抱他起來用早膳,苗秧困得心煩,渾身無力,不耐煩的嗚嗚嗚假哭了幾聲,齊逆沒法,又把人放回去。


    自己坐在床邊盯著少年看了許久。


    今日他穿了一件常服,身上的威嚴少了幾分。


    而床上的少年臉頰上有個紅印子,嘬出來的。


    身上的裏衣鬆鬆垮垮,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齊逆的手落到少年的肩胛骨上,清瘦骨感。


    他微微彎下腰,在苗秧耳邊說:“不餓嗎?”


    苗秧其實有點醒了的,但是渾身無力,不想動,就懶得搭理他。


    重要的是他知道狗東西不會殺了他。


    加上自己犧牲這麽大,他覺得自己任性一點怎麽了?


    都是他應該得的,哼!


    齊逆握著他的手臂,“起床,朕帶你出去玩。”


    苗秧睜開眼,“去哪啊?”


    齊逆也沒計較這人的恃寵而驕:“帶你去宮外。”


    苗秧扶著腰爬起來了,“行啊。”


    齊逆手撐在床上,和少年麵對麵,手掌落到苗秧的腰上,倏然用力,把人握住按向自己。


    苗秧驚呼一聲,手按在齊逆的臂膀上,“你幹嘛?”


    齊逆的臉壓在苗秧的臉頰上,“昨晚朕很盡興。”


    苗秧:“……”


    臉生無可戀的紅了。


    嘴角一抽,不耐煩的推開這人,“皇上開心就行。”


    齊逆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麽話?”


    苗秧:“那我換種說法,你不殺我就行。”


    齊逆剛剛的好心情一瞬間跌落穀底,臉色也冷了下來。


    身上寒氣逼人。


    苗秧心裏哼笑,突然湊過去,撅起嘴。


    砸吧一下。


    “行了吧。”


    嘴巴一軟的齊逆驀然一怔。


    雖然很不高興,但他確實被這小奴拿捏到了。


    眉頭緊緊蹙著,不高興,又沒那麽厭煩。


    握住苗秧的細腰,把人攬了起來,動作太大。


    隻聽到苗秧嗷一聲,似笑又似哭的喊:“我要碎掉了。”


    齊逆:“……”


    苗秧是真的要碎掉了,全方位的那種。


    洗漱完以後,才感覺自己身上各個關節在歸位,再做幾個伸拉,才舒服了很多。


    齊逆太狠了,要不是他平時有鍛煉,估計真的就劈叉了。


    兩人用了午膳。


    又等齊逆處理了幾個公務,才收拾出門的。


    馬車裏,苗秧換了一身小公子的華服,梳了一個高馬尾,他精氣神足,正是鮮衣怒馬的好少年,便是讓沉悶的齊逆心裏都鬆快了幾分。


    馬車輕晃時,少年也跟著一晃,齊逆順勢摟住他的腰,把人攬在懷裏。


    “別動了,你這閑不下來的性子。”


    苗秧一笑,在他懷裏扭了扭,“我興奮嘛。”


    他還沒出宮過呢!


    齊逆垂眸看著忍不住要脫離他懷抱,掀開帷幔看向外麵的少年。


    嘴角上揚,鬆開他,隨他去了。


    街道繁華,熱鬧得很。


    真的不誇張,如果不是親臨這樣的地方,苗秧永遠想象不出古代的繁華程度其實不比現代的差多少。


    隻是有宵禁,所以大家回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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