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連忙閉緊嘴巴,鴕鳥一般地連眼睛也閉上,假裝身邊沒有人。  但是那逡巡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是怎麽也忽視不了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像是許多許多年,身邊人的動靜,讓白朗從混沌的思緒中反應過來。  然後,嘴巴上傳來了熟悉的壓迫感。  有人在親他。  白朗臉皮漲紅。  堡主是在偷親他?  偷親的人壓了一會兒,不滿意一般,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不一會兒,就把白朗原本稍顯幹燥的唇濡濕了。  “……”臉紅的像是要炸了。  白朗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該不該出聲,提醒堡主自己其實並沒有睡著呢?  正胡亂思考著,唇上的壓迫感離去了。白寒像是直起了身子。白朗暗暗鬆了一口氣。  “白朗?”  他聽見白寒極輕地喚了他一聲。  若不是兩人此時極為親密,他還不一定能聽到。  白朗的心都被這句喚聲給重重地擊了一下。  原本雜亂的心跳,一下抽痛起來。  這一聲裏的迷惘和眷戀,讓他幾乎窒息。  白寒叫了一聲,便沒有再叫。  像是重新開始了注視。  良久,他伸出了手,放在白朗的胸脯上。  白朗被針刺一般,猛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白寒的目光。  “做噩夢?”白寒的手仍然放在他的胸口上,沒有收回去。  “堡主你的手……”白朗頗不好意思地提醒。  “嗯。”白寒的手繼續在他胸口移動著,全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堡主真是太不矜持了。  白朗臉紅,自己請求道,“堡主,請住手。”  “為什麽?”白寒淡然地問。  他的手從白朗的胸脯離開,向下遊動,來到小腹的位置。  我的天!  白朗一口氣噎住,差點叫起來。  “堡堡堡主。”  他緊張的無以複加。運了真氣,打算立時衝開穴道。現在這樣躺在床上,真是太被動了。  “不準動。”白寒目光一凝,命令道。  “屬下沒動,”白朗一邊暗暗使力,一邊回答道 。  白寒皺眉,手往下移了移。  白朗這回立刻叫出來了,“堡主饒命!”  “什麽?”白寒沒聽明白,湊近他問道。  白朗眼珠子亂轉,憨厚的臉上盡是急色,“堡主這樣,屬下回去就是個死。求堡主饒命。”  白寒手一頓,轉而在他腿上婆娑,感受到手掌下繃緊的肌膚,他緩緩地收回手,帶了點疑惑道,“我做夢,夢見過這樣。”  “咳咳咳。”白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咳得停不下來。  白寒凝神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還是伸出手,輕撫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白朗停住之後,非常好心地為白寒解釋,為什麽他會做這樣的夢。  “堡主,你是成年人,成年人做這樣的夢,是很正常的。其實不必驚慌。”  他語重心長地道。  “是嗎?”白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讓白朗差點跳起來。  “可是,那個人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他這樣說。  “怎麽可能!”  白朗連忙否認。  “嗯。”白寒點點頭,在白朗的身邊躺平了,“睡吧。”  這就睡了?  白朗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還摸得起勁呢,這就睡了?話題轉變的太快,他的心跳都還沒恢複呢。  但是堡主不鬧了當然最好,白朗暗自鬆了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  楚憐玉趕走秦歌之後,自己一個人躺著。孤身一人的晚上,總是容易憂傷,一躺下來,好的、壞的往事一一從眼前劃過。  幼時,他與包子初次見麵的情景曆曆在目。  可是才短短十年,包子就變成了一黃土。  有些人如果真的要離開,真是擋也擋不住,甚至一不小心,連尋也無處可尋。  楚憐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  木清川……他咬咬牙,怎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呢?  包子還那麽小,就這樣輕易地就被木清川蠱惑,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連命都要沒了,還想要再見他一麵。  可惜木清川那個樣子,也不能親手為包子報仇。  楚憐玉鼻頭泛酸,覺得自己無用極了。  想要救包子,沒有救成功。想要殺了木清川報仇,卻又下不去手。  “啊。”他壓抑地喊了一聲,使勁地錘了錘床。  木床咯吱一聲。  這是要斷的前兆。  “煩死了。”楚憐玉想到先前數次睡到木板渣上的情景,懊惱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起身,找了張凳子窩著。  果不其然,剛起身,就聽見床板搖搖晃晃,顫顫巍巍地散架了。  “……”楚憐玉煩悶地撇過頭,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門外,秦歌側耳傾聽,待要敲門進去,又擔心楚憐玉生氣。  他倚著門站了許久,直到天邊響起一陣雞鳴聲,才恍然回神,好笑地搖搖頭。  宮主派自己出宮,本來是為了曆練,哪裏知道,會遇到楚憐玉呢。  以前看宮中癡男怨女還笑別人情態可笑,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卻也是如此的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可見宮主說的沒錯,情之一字,尋常沾染不得。  楚憐玉屋內靜悄悄的,秦歌仔細地確認了一遍,才轉身回房。  木府的事情一過,他也要回玉澤宮了。  到時,帶著楚憐玉回宮吧。秦歌暗忖。  隔壁,秦九一把掀開被子,煩悶不已地坐起來。  天都要亮了,墨鷹還不回來!  他推開窗,街上已經有人在走動了。  街邊鮮花怒放,嬌豔如常。不知情的人讚歎它的美麗,看在秦九的眼中卻是腥臭異常。  這裏這麽惡心,難為秦歌還留了這麽長時間。  秦九踏上窗台,躍出窗,想要找個地方透透氣。  剛一出去,就覺得屋脊上有人。  他回頭望去,煩躁的心一下就靜下來了。  這不是墨鷹還是誰。  “你在自己房間的屋頂上坐了一夜?”秦九站在墨鷹麵前,居高臨下地問。  “九公子。”墨鷹抬頭,聲音有些啞。  秦九聽見他的聲音,不知怎麽地,心就軟了下去,有些委屈地道,“你怎麽不回屋?”他悶悶不樂地挨著墨鷹坐下,“我又不會吃了你。”  墨鷹沉默地坐著,並不回話。  秦九等了等,見他啞巴一般,急道,“說話啊。”  墨鷹這才啞聲道,“九公子,我並非躲著您。”  “那你在這裏幹什麽?”秦九懷疑地看他 。  墨鷹再次沉默了。  秦九等了半天,都不見他再說話,氣哼哼地踢了他一腳,獨自生悶氣。  東方,朝霞暈染了天色,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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