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筠他們回來的時機非常不巧, 陸家剛好吃完午飯。雖然還有些些剩飯剩菜, 但是拿來招待孫子和疑似孫子顯然是不成的。


    所以方女士在捏了金蠶小龍各自兩把臉後就衝回廚房乒乒乓乓操刀弄飯去了。


    陸先生下午還有班要上,而且他本身就不是什麽善於哄孩子的人,所以在把冰箱裏所有可以拿給小孩吃的東西全部貢獻出來後, 跟吳筠說了句,“要是可以的話還是結婚了吧, 有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比較好。”然後就摸了摸兩小孩的腦袋,讓他們隨便吃隨便玩後也上班去了。


    吳筠歪在沙發裏徹底鬱悶了, 他就那麽像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


    聽著廚房裏傳來的聲音, 吳筠衝著正在爭電視遙控的兩小孩招了招手。金蠶迅速把手裏的遙控板往那頭白龍手裏一塞然後轉身一頭撞進吳筠懷裏,“吳筠,你居然現在才理我!告訴你, 不許見異思遷, 聽見沒?”


    頊拿著終於落到手裏的遙控對著電視一陣亂按,電視屏幕閃了幾下, 終於受不了頊的蹂|躪, 黑屏了。


    沒興趣的扔下手裏的遙控板,轉頭正好看到金蠶揉著吳筠的臉不準他見異思遷,而且一邊說還一邊警惕的看著他。頊爆發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見異思遷這個詞的意思,但是這並不妨礙頊使用這個詞。於是,頊一邊用稚嫩的嗓音叫著“就見異思遷!吳筠見異思遷!”的話, 一邊還撲過去摟住吳筠的脖子,然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是他剛剛在電視上閃過的一幕看到的。


    “就見異思遷,吳筠見異思遷!”


    聽到外邊吵鬧而出來看的方女士怔住了。


    見異思遷, 自己的兒子見異思遷!


    雖然之前開玩笑的調侃自己兒子說他又冒出來了一個孩子,但是私心裏方女士其實是並不怎麽相信的。


    畢竟自己兒子自己清楚,吳筠心又軟,膽又小,還怕女人。這樣的人,若說偶爾一夜春風然後接收個意外之子是可能的,但是反複這樣就很可疑了。


    可是現在,她聽到了什麽?見異思遷!


    難道是兩個女人在搶自己兒子,而且還都打的親情牌?


    什麽時候自己兒子也這麽吃香了?


    想起自己強勢得接近冷酷的女兒——其實冷酷是方女士個人感覺,人家的員工可是覺得他們老板親切又大方的——方女士默了。她想,自己果然還是落伍了吧!


    不過,看著正在爭奪爸爸注意力的兩個孩子,白的天真,紅的霸道,都是一般的可愛,無論是誰她都割舍不下啊!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反正無論如何折騰,兩個孩子都是她兒子的血脈這點是改變不了的。隻要她這個做奶奶的多掛牽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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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筠還不知道方女士那邊已經默默的下了結論,並在心底給他扣上了見異思遷、花心等等數頂大帽子。


    他按下兩個在自己懷裏都要打起來的小孩,一邊一個的分開坐好,起身拿過前邊的遙控器塞進金蠶手裏,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轉頭跟頊問話。


    “對了,你說的那個洞神被趕跑了,你知道是誰……什麽人趕跑的嗎?”


    頊隔著吳筠瞪著金蠶手裏的遙控,嘴裏還是認真回答道:“不知道,不過是個壞人,很壞很壞的人!他身上很髒!”掏了一下肚子裏不多的形容詞,頊發現最後還是隻有一個詞最合適,“他很壞!”


    吳筠失語了片刻,想起最開始和金蠶生活的那段日子,決定換個問法,“那個人留的是頭發是長的還是短的?”


    “短的。”


    “這裏,”拍拍胸口,“是平的,還是——”比劃了一個凸起的曲線,“這樣的?”


    頊收回和金蠶廝殺的視線,鄙視的看了吳筠一眼,“那人是個男的。連這個都分不清楚!”


    旁邊被冷落的金蠶故意發出撲哧撲哧的悶笑聲。


    吳筠漲紅了臉,終於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畢竟看著也是七八歲的孩子,人現在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會談戀愛討小女朋友歡心了。


    “對了,那人大概多大了。”


    “和你差不多。”


    “這樣啊,”吳筠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他是人嗎?”


    頊瞪了吳筠一眼,“他是巫師,你說他是不是人?”如果是別的精怪,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沒辦法嗎?


    吳筠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再糾結巫師的問題,轉而問起自己剛剛洗澡時候一直擔心的問題:“對了,既然那個洞神走了,那誰收的我們祭品,誰管理保證那一塊不出事?”


    “山神啊。沒了洞神,還有山神啊。”頊雙手支在吳筠腿上捧著小下巴,“山神人很好的。”


    “這麽說,那個洞神的地盤不用擔心會被那個壞巫師占去了?”吳筠盡量用一種淺顯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思。


    然而小白龍卻不領吳筠的情,他暴怒的跳了起來,“當然不用擔心!因為那個壞巫師占了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你的地盤不是那條河嗎?”


    以上的問話為雙重奏,同時出自吳筠和金蠶口裏。


    “誰會住在河裏?就算是龍也有自己的洞府好不好?你們會睡在大街上嗎?”


    “我們當然不睡大街,可是你卻睡的大河!”金蠶摟著吳筠的腰挑釁的看著頊。


    頊暴跳起來,雖然他因為實力太弱還沒能真正擁有一個洞府隻能流居在河裏與一群魚蝦水蛇為伴,但是仗著龍族的天生神力,他在河裏可是從來都橫著走的。


    而就在前不久他很早以前就看上的一處洞府,被那個顯然他短期之內無法趕上的壞巫師占了。因此而積累起來的氣他還沒有真正發泄出來的呢。現在金蠶踩了他的痛腳,頊哪裏還忍得住。


    於是兩個在陸家的客廳沙發上打起來。


    兩個目前法力都隻是半斤八兩的,而且體型都太小了,之前的打架經驗證明,以他們目前的法力,個子大才是王道。所以兩個很有默契的保持了人形在沙發上翻滾,偶爾加上一個不太出格的小小法術。


    於是,那天吃了遲來的午飯離開的時候,陸家客廳的沙發靠墊黑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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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頊實在是急於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所以當天下午回到c市後,吳筠甚至沒有休整就帶著金蠶和頊直接去了席芮或者是韓陽的別墅。


    吳筠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會這麽熱心是因為席芮承諾的那兩萬塊錢的報酬。


    席芮的麵色好了很多,吳筠私心裏竊喜,畢竟這也有自己一份功勞不是?


    至於頊,在一開門看到秦的時候就已經衝了過去,“你好,你是我的父親嗎?”


    吳筠深深後悔,自己在出門的時候沒有帶上一個相機。或者,哪怕用手機拍下來也好啊!可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已經收起臉上那副值得紀念的表情恢複為萬年常見的麵癱了。


    “不是,我還沒有妻子。”秦麵色柔和的抱起頊。龍族繁衍不易,每一個幼龍都是族裏的珍寶。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小龍會出現在這裏,但是既然被他看見了,那麽照顧好這個小龍就是他的責任。“我也從來沒有和別的龍交尾留下過蛋。”


    “真的嗎?”頊一路而來支撐著他的興奮沒了,可是還是不死心。


    秦愛憐的摸了摸小白龍的腦袋,“真的。”頓了下,想了想小龍出現的位置,還有長琴消失的時間,秦認真的對上小龍因為失望而暗沉下來的眸子,“不過,我知道有個龍,他不見很久了。我們一直找不到他,也許你就是他的孩子也說不定。”


    “真的?”頊的眸子一下子又亮起來,“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看到秦沉吟的表情,“不找也沒關係,你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裏嗎?”


    秦苦笑,“他就是這附近的,可是他不見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我跟你保證,等找到他後我一定跟你說好不好?”


    “那你要說話算話!”頊有些失望的垂下肩膀,不過眼睛還是亮晶晶的。


    “嗯。”


    那邊席芮已經讓韓陽拿了支票本來,寫了張兩萬塊的支票給他。


    兩萬塊錢到手,小龍也送到了他的族人這裏,吳筠覺得這一趟出門算是圓滿了,牽著從進門就僵硬著不動的金蠶準備離開。


    “等一下,吳筠。”秦抱著頊走了過來,“謝謝你找到小龍。本來照顧小龍應該是我的責任,但是最近這邊有些麻煩,實在不適宜小家夥居住。所以,我能請你再幫忙照顧小家夥一段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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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筠抬頭對上秦滿是懇求的俊臉,哪裏有拒絕的能力。乎是以一種迷糊的狀態點著頭,吳筠漫聲應答:“好,好!”


    秦低下頭,哄著小家夥,“頊聽話好不好,以後每天還是可以跟金蠶一起來見我的,嗯?”


    頊有些難過的扁了扁嘴,為什麽這麽溫柔的龍不是他的父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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