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後是被吳筠一手一個分開著拎起來的。


    無論那個小孩身上的白衣, 還是金蠶身上的紅色v褐都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顏色, 兼還有不少泥沙,就連吳筠身上都沾上了。


    兩個小孩還不服氣,隔著個吳筠還在用眼神廝殺。還好兩個都比較懂規矩, 沒有再動用法術。不然任是十個吳筠也被他們給折騰死了。


    沒辦法,吳筠隻好把之前換下的衣服團成一團扔給金蠶讓他去洗, 然後自己留下白衣小孩在一邊盤問。


    “你叫什麽名字?”


    “你們叫什麽名字?”小孩顯然不是s大校園裏麵常見的那種小孩,戒心重得很。


    “我叫吳筠, 他, ”指指正在河邊洗衣服的金蠶,“叫金蠶。”


    小孩冷笑一聲,“原來是個蟲子。”


    話音沒落, 一道濃重的黑煙“嘭——”的在小孩身後炸開, 小孩已經夠灰撲撲的白色小睡袍變成了烏黑烏黑的顏色。


    小孩炸毛了,一個水球在金蠶頭上炸開, 金蠶抱著吳筠的衣服躲過了。


    戰爭, 再次開始!


    ******


    事態終於控製下來的時候,包括吳筠在內,三個人的衣服都變成濕淋淋的了。


    小龍隻會噴水——經過這一段打鬧,吳筠總算知道對方不是一條蛇而是一條龍了,隻不過是一條還處在幼生期的小龍。金蠶倒是會洗衣服, 但是把衣服弄幹那是屬於烘幹機的工作,至於吳筠……


    所以,最後, 三個人隻能穿著濕淋淋的衣服瑟瑟發抖了。當然,真正發抖的其實還是吳筠一個人。


    ***********


    “這麽說,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就連頊這個名字都是你自己取的?”


    頊,也就是那條小白龍——吳筠現在算是知道人家的身份了——點點頭,“嗯,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爹娘,不過我覺得你們身上帶的氣息有些熟悉。”


    頊一臉期盼的看著吳筠,似乎期待著他說出“我就是你爸爸”之類的話。


    吳筠被腦子裏突然蹦出來的畫麵驚到了惡寒一下,然後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抱起一邊的金蠶,從他脖子裏掏出一串閃亮亮的用秦的龍鱗串起來的項鏈,“是不是這個?”


    頊狂熱的點頭,“就是就是!就是這個!”然後不顧剛剛才和金蠶幹過一架,還有金蠶臉上明顯黑沉沉的表情,頊伸出手就著金蠶的脖子摸起來,“一樣的,真的是一樣的!”


    頊顯然很激動,仰頭看向吳筠,“你認識這個鱗片的主人嗎?如果認識,你可不可以帶——”頊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可不可以幫我問一句,問他有沒有丟過蛋?”


    吳筠的心抽痛起來,“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


    雖然因為還處在幼生期而許多屬於龍的特征都不顯,但是卻改變不了頊是條龍的本質。所以在決定和吳筠一起離開去尋找秦的時候,天依舊下起了饗贛輟


    在這樣的細雨之中,吳筠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祭祀儀式。還好老天爺似乎也不準備作弄他,所以祭祀進行得很順利。


    隻是頊對吳筠祭祀的誰很好奇。作為一條野生的,從出生起就從沒有接受過任何教導的龍,頊所有會的一切,全部來自龍族在出生時候的本能知識傳承。這樣的傳承一般隻有屬於龍族的,來自小龍父係或者母係的修煉功法,還有一些屬於龍族的基本知識。至於人情世故什麽的,那是屬於凡人的東西,管他們什麽事!


    所以,眼看著香燭白米裏麵的精氣隨著吳筠念誦的咒語緩緩下沉浸入山體,頊覺得很好奇。“吳筠,”他學著金蠶的口氣,“這些東西是給誰的?”


    “這裏的洞神。”吳筠咒語還沒念完,旁邊的金蠶代為回答。


    “洞神?”頊歪著腦袋,“可是這下麵根本就沒什麽洞神啊?那個家夥前不久跑了。”


    “……”吳筠震驚的轉過頭來。


    “繼續,小心反噬!”金蠶趕緊提醒。


    吳筠扭轉過頭繼續念誦咒語,隻是語速較之先前快了不止一倍。他已經明顯的,非常心不在焉了。


    還好,雖然吳筠明顯的心不在焉,到底還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故。


    收拾了所有的東西——以凡人的名義進行的祭祀不能使用妖怪精美之類的不屬於凡人的法力,這也是為什麽席芮沒有讓實力強大的秦來的緣故——吳筠迫不及待的抓住了頊,“那這個洞神到哪裏去了?這個法術會不會失敗?席芮,就是最開始施法的那個巫師,他會不會受到反噬?”


    頊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吳筠連珠炮的問題讓他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他畢竟是龍,很快就知道該怎麽辦了,於是扳起手指慢慢的一個一個的回答吳筠的問題:“洞神被趕跑了;這個法術不會失敗;最開始施法的那個巫師不會受到反噬。”


    真像高中考試答題時候的要點一二三!


    吳筠傻傻的咳了兩聲,這才發現緊貼在身上的濕漉漉的衣服實在不是一般的冰冷。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一股寒風從領口鑽了進去。


    這個時候,吳筠才無比的羨慕的金蠶和頊。這兩個都不是人,身上的衣服自然也不是真正的布料弄成的,所以他們的衣服在沾水後沒過多久就幹幹爽爽的了,可是自己這裏……


    金蠶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吳筠扔過去的東西,看著吳筠瑟瑟發抖的樣子,“吳筠,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吧。我和頊再把衣服擰一下!幹點兒可能穿著會好受一點。可惜我的衣服不能脫給你。”金蠶有些憂鬱的歎了口氣。


    “你們就擰那一套吧。”吳筠縮手縮腳的扯著衣服,“我覺得那河水還是挺幹淨的。”


    “那個,”金蠶呐呐的對著手指,“剛剛在河邊的時候我想把衣服擰幹,然後,然後就把衣服擰斷了。”


    “……阿嚏!”吳筠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算了,反正這裏回城也不用多久,我還是回去換衣服好了。是吧?”


    “嗯,我帶你回去。”


    ***********************


    金蠶帶著吳筠,還有頊,直接落在陸家門口。


    還沒來得及按門鈴,房門就從裏麵拉開了,陸媛出現在門口,“吳筠,你怎麽了?”


    “我,我掉水裏了。”自從身邊出現了一個金蠶,說謊已經進化成了吳筠的本能之一。


    “快進來!”


    *****


    “吳筠!怎麽幾天不見,你又多出了一個?”洗澡換衣完畢的吳筠走出浴室遭遇的第一句話,就是陸媛對他的節操的懷疑。


    因為秦的影響,陸媛已經完全忘記了上回的事情,倒是對多出來的可愛小龍喜愛不已,尤其是頊一身白色的小裙子——汗,其實人家那是正宗的漢服來著——陸媛突然覺得自己也好像要這麽個孩子。或許,是時候結婚了。


    吳筠滿頭黑線,“陸媛不要亂說,我是帶他去找他爸爸的。”


    “嗯嗯,吳筠帶我找爸爸。”那邊,頊一邊吃著陸先生削好皮送到手裏的蘋果,一邊對吳筠給予語言上的支援。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金蠶和頊的異同了。


    頊吃的全部是水果,而金蠶卻是專吃零食裏和肉類掛鉤的東西,譬如泡椒雞爪雞翅之類的東西——所有的這些,全部是剛剛回來看二老的陸媛買的,攤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放進冰箱。於是全部變成了現在嚴肅無趣不會說笑話的陸先生哄小孩的道具。


    “還說不是呢,看這護衛的勁兒!”陸媛斜睨著吳筠。她承認這個時候她是真的嫉妒了。她也好想要兩個這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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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方女士端著一大碗剛剛出爐的薑湯擺到吳筠麵前的茶幾上,然後轉頭看著女兒,“媛媛啊,你是不是也應該跟你哥哥學學?你看他都兩個了。你放心,你爸和我都是開明的,你看你哥哥這樣,我們不也一句話沒說?所以啊……”


    “媽!”陸媛果斷的站起來,“我要上班去了。”


    “去吧,記著媽的話啊!”


    回應方女士的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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