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是全國有名的老牌大學,建校頗有些曆史了。相應的,校園內的房子呢,也就是十分的古老。尤其是吳筠所在的這個地方為s大的老校區,整個校園內除了學生日常上大課的主體部分有些現代感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曆史感十足。


    房東是個四十來歲微有發福的中年男人。據他說這房子是他從這裏一個教授家人手裏買來的出租的。房子是他重新裝修過了的,還特意開了寬帶,所以一開口就要一千二百塊錢一個月。不過,房東又惴惴的加了一句,言道如果吳筠願意租住一年以上可以優惠到一千塊錢。


    吳筠心頭冷笑,這房子確實裝修得不錯,以這裏的環境,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確實值得這個價。可是,在知道了這房子的情況後,他還對租房的人來這一套,也太不地道了!


    微微皺眉,吳筠裝模作樣的歎氣:“我是想長租的,可是,這個太貴了吧?”手指似乎無意的摸上剛剛換的鋁合金窗戶,“不能再少一點嗎?我就在這附近工作,肯定是要長租的。”


    房東苦笑,“老弟啊,你自己都講你是工作了的,這附近的房子是個什麽樣的價位你也該曉得。我看看,我這房子,二室一廳的,還有廚房,衛生間,都裝修得好好的。好漂亮的啊,和那新房子也沒什麽差別了!而且這還是在校園裏,你看看,外麵還有樹林,水池,荷花,環境好好的!還有這氛圍,到處都是學術性的氣氛,不好嗎?一千塊,真的是低得不能再低了!我是看在你老弟才剛剛工作的份上,知道你們剛工作的都沒什麽錢,才特意給的優惠價。人家那邊,也是二室一廳的房子,和這裏差不多的格局。那個老板把房子隔成三間,客廳的四百,兩個房間五百。所以,我這裏真的不貴了1


    吳筠作心動狀,“真的嗎?”歎氣,突然驚恐的叫道,“呀,我的手——”他的手像是被什麽黏在窗戶上了似的,怎麽拔也拔不掉。“老板——”


    房東眼疾手快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瓶,飛快的撥開瓶塞,“唰——”的朝吳筠一甩,飛紅點點濺得吳筠半邊襯衣到處都是,更別提巴在窗子上的手臂了。


    吳筠清楚的聽得耳邊金蠶一聲嫌棄的“嘖”,然後黏住他的那股力量馬上就不見了。吳筠一下子沒穩住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幾步才站定了。聞著身上刺鼻的血腥氣,吳筠假裝驚訝道,“老板,你這是?”


    房東幹巴巴的訕笑兩聲,“這個窗子,是有點不太好。不過,如果你誠心想租的話,房租還是可以降點的。”


    “真的?”吳筠驚喜,“那,老板你開個價。”


    “九百——”衛生間裏傳來嘩啦嘩啦流水聲,房東額上開始冒汗了,“呃,不,八百,八百就好了。”


    “八百啊1吳筠不是很情願的歎了口氣,提腳開始往衛生間走,“可是老板,你看你這衛生間水龍頭也不太好,我住進來後還得換。你看,你總該讓點價吧。”頓了一下,吳筠不緊不慢的道,“要不,等你把這個水龍頭換了我再住進來?”說著話,吳筠慢慢走進衛生間把水龍頭關上了。


    “七百五1房東縮手縮腳的站在客廳中間,聽到水聲停了臉色才好歹好看了些,哆哆嗦嗦的道,“不能再少了,老弟。這房子,七百五十塊一個月,你去附近看看,還有哪家房子像我這麽便宜的。”


    吳筠點頭讚同,“嗯,是沒有這麽便宜的。”看了看地上開始顯現的足印,像是現在才發現一樣的搖頭道,“可是人家的房子也不會像這房子一樣奇怪埃你看——”


    “嗷——”四十多歲的漢子像個受驚的小鹿般跳起來蹦到一邊,那房東扶著門框作出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架勢,“五百塊,真不能再少了1聲音裏帶著幾分哭腔。


    吳筠覺得做人要適可而止,於是點點頭,左右看看,開始換了個話題,“對了,你這寬帶是開通了的不?”


    房東哭喪著臉,“開了一年了,下個月到期。”


    “把賬號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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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東一走,金蠶便從空氣中現出來。幾乎是同一瞬間,一陣讓人心悸的冰涼的感覺從吳筠身上滑過,然後,吳筠被灑了狗血的半邊身子迅速恢複了幹淨。


    吳筠摸摸猶自感覺陰冷的右肩,“金蠶,下次不要這樣直接好不好?你好歹等我把衣服換下來啊1


    “你太髒了1金蠶毫不客氣的開口,“還有,你剛才騙人1


    吳筠語塞,頓了一下然後一臉誠懇的道:“你放心,我任是騙誰也不可能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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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金蠶小鼻子噴了下氣,“你要是騙了我,我就把你吃了1


    吳筠點頭,“所以我不會騙你。”


    “哼1金蠶小臉稍微好看了些,這才開始收拾房間。


    定下來之後,當天下午吳筠就開始搬東西。


    住在這樓裏的多半都是不願意住寢室的學生,或者考研的青年。總之都是些或多或少還保留著幾分熱血的青年人。所以見著吳筠往裏麵搬東西的時候,有幾個便上來幫忙。可是等弄明白了吳筠住的那間房,一個個便都開始驚訝,然後便勸阻他不要住進去。


    “那間屋子很邪門的,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有個讀博的在這裏住的比較久,對這些典故比較了解,“那屋子是學校一個老教授的,聽說是夫妻爭執被他老婆殺死了,他老婆被警察帶走了。後來屋子就一直有些問題。空了七八年也沒人住,後來那教授兒子便把房子轉手賣給了一個專門買房子出租的。那人便把房子裝修了拿來出租,可是附近的人誰沒有聽說過當年的事情,就是沒有的來這裏蹲兩日也就明白了,所以那屋子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租出去。”那青年拍了拍吳筠的肩膀,“我看你是被人坑了。不如先到兄弟那裏湊合一晚,明天趕緊聯係房東,把屋子退了,換一間正常的1


    吳筠心說我就是衝著他的不正常來的,要真照你的說法我就得窮死了0算了,租金都交了,先將就著住一段時間吧。”


    幾個青年用同情且惋惜的目光看著吳筠,如同看一個將死的病人。不過,就算這樣,到底是住一個樓裏的,幾個小夥熱心的幫他把東西搬到了房門口,卻不敢進去,隻是用看恐怖片的雀躍而又微妙的心情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看,沒有一個敢進去。幾個人在房門口蹭成一團。


    吳筠拿出飲料招待大家。因為彼此年齡相差並不大,所以也沒有什麽隔閡代溝之類的,幾個人站在屋門口說了一會話,相互通報了彼此的名字和地址。因為說的還算投契,所以離開的時候,幾個青年都慨然許諾,說是萬一有事可以去找他們。


    臨上樓轉彎的時候,梁歡,那個博士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駭然發現,他們那麽一大群人從外麵進來,在門口磨蹭了這許久,吳筠門口居然還是一塵不染!


    不敢再想,梁歡收回目光,盡量保持一種比較平穩的步伐以一步跨三級的上了他所在的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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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一群熱心的大小青年,吳筠關上門,回頭,果然看到剛才招待客人的杯子已經被洗得幹幹淨淨的倒放在客廳中間剛買的桌子上了。


    慢慢走進臥室,金蠶果然正抱著筆記本玩遊戲。就是那天的apple macbookair。那天葉盛昱幾個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昏迷了,所以這台筆記本也就沒人帶走。於是就被金蠶順理成章的當做了之前聯想的替代品——金蠶完全沒有拾金不昧這種概念。


    在金蠶的想法裏,弄壞了他的東西就得賠償,而且這筆記本本來就是對方提著上門準備賠償他的,雖然後來他們貌似又反悔了,可是已經差不多到了他手邊的東西,金蠶怎麽會允許對方再拿回去?所以,無關價錢的問題,其實金蠶就是單純的,進了他勢力範圍的東西就不想再吐出去而已。這筆記本,在那天進了吳筠的門後就已經被金蠶視為他的東西了,所以,其實就算是葉盛昱後來好好的,金蠶也不會允許他把筆記本提回去的。


    於是,吳筠每每在用自己四千元的聯想工作或者網遊的時候,就能看到金蠶抱著那一萬二的筆記本打連連看或者是種菜。對比之下自己那兩年前的破電腦,即使吳筠自覺心理已經夠沉穩堅強的,還是不由生出一種酸溜溜的感覺。隻可惜,金蠶對專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看得非常緊,吳筠對那台apple macbookair也就隻有流口水的份,萬萬不能染指。


    金蠶不屑於偷菜這種不勞而獲的行為。隻是,隔著網絡,即使是金蠶,也不能阻止別人來他的農場偷菜。所以,看著金蠶趴在床上一手飛快的點著鼠標一麵錘床,吳筠就知道,他的菜又被別人偷了。


    “起來了,我們出去吃飯。”這校園自然是有食堂的,而且現在的大學生都刁得很,於是學校裏的食堂也分三六九等。今天搬家,屋子裏除了家具什麽也沒有,而且考慮到金蠶幫忙打掃的功勞,吳筠決定帶著金蠶到校園裏的相對高級餐廳吃小炒。


    金蠶果然馬上放下了筆記本,“我也去?”


    “嗯,管你吃夠。”考慮到接下來的安全就要靠他了,吳筠慨然應允。


    “我要吃豬蹄,兔頭,鴨腸……”金蠶吃了一個多月的祭品,早就懷念那活生生的血食得緊,當下就把自己最愛吃的東西一一報上名來。


    “行,等會兒你炒菜時你少吃點,我們吃完了出去買。”


    “你真好1金蠶很感動的站起來,張開小胖手要抱,同時很慷慨的道,“以後我的電腦可以借給你玩。”


    吳筠嘴角抽了兩下,“嗯,我的也可以借給你玩。”話鋒一轉,“對了,剛剛那些人的話,現在這屋子,還有嗎?”之前聽席芮一語帶過時還沒什麽,現在聽到真實版的傳說,吳筠便覺得心頭毛毛的了。因此還是要向金蠶要個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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