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瞬間暴露的真實麵目,也正是那罪犯郭木卜是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7000+~ 章佳阿桂是誰,大家應該都知道,哈哈,不要代入百度百科上的那個伯伯,咱們這是半架空,這裏還是個年輕人哦~ 另,昨天聽了首歌,覺得和本文的主題很符合。 叫《說書人》,大家有興趣可以去聽聽!跟蹤狂已經抓住,現在就是最後一個關鍵問題就要揭示的時候啦。第十四回 (上) “咚——咚——” 夜半三更, 平陽縣衙門連夜擊鼓開堂。 再次行凶的‘地獄王’郭木卜在澆注街後巷和河道前被一群官兵拿住, 又一路點著火把, 照著他這張刀疤臉就扭送著帶了回來。 路上,平陽百姓見狀紛紛讓道,卻又一個個擁上街頭, 不想錯過此番深夜緝凶的過程。 街頭上,這頭發蓬亂散開, 眼睛充血的惡徒嘴角淌著血卻也不作聲,隻反手被拷著就在眾人的圍觀下被押到了官府堂下跪著。 那頭連夜也守著等消息,一聽說真正的犯人抓住了。 麵孔湧上一絲震驚的劉闖大人連衣服和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跑了出來,也是這將近大半個月的等待和將是,讓這跟蹤殺人犯的真麵目終於是得以大白於天下了。 眼下, 在這眾人圍觀之下目睹著半夜升堂的情形下。 同樣也站在一旁, 方才在那最後關頭,一塊合力抓人的富察爾濟和段鴞最後都掛了點彩。 富察爾濟的半張臉上都是淌下來的血, 隻拿一隻手先捂著,和他樣子看上去差不多的段鴞, 則手臂和胳膊都被箱子撞得青腫發紫。 他們倆都是一頭的汗和血, 一看就知道傷得不輕。 等一塊和其他官差們出現時, 看上去十分狼狽凶險,一身的傷痕。 隻是這一幕,卻也令二人身上充斥著股幾分說不出的強勢氣魄,有種淌過刀山火海般的驚險刺激,倒讓這兩人難得有點像一回真正的搭檔了。 可這看著就怪嚇人的傷一直這麽拖著也不像話, 搞得押送犯人回來時潘二一路都急急忙忙想讓他們先去把傷口包紮,卻反而被這兩人給一口拒絕了。 “喂!富察,你的眼睛怎麽樣了,你突然冒出來怎麽都不告訴我一聲!還有段鴞,你們倆要不要先去呆著啊,我,這得趕緊去給你們想辦法找個大夫啊——” “不用,先審郭木卜吧。” 取了塊布巾將眼睛捂著就仰頭答了這麽一句,富察爾濟難得這麽正經,所以對此同樣也不想耽誤正事段鴞也隻是擦擦嘴角回了句。 “先審人,我沒事。” 這兩個一門心思就隻知道查案的家夥這麽說,潘二也沒轍了,隻得按照他們的意思就先去忙活審案開堂的事了。 也是這個功夫,劉闖大人那頭緊急就升了堂。 衙門內外,火光照的裏外一片光明。 方才在耀盛堂家設局抓人的女管事和其餘官差們等認證也都隨後趕到了。 盡頭處,那一塊衙門內的公堂匾額之下,人證物證具在,摘下黑色布巾的郭木卜跪在堂下卻還是一語不發。 在他的上頭就是‘青天正義’這四個大字,倒令這一切有種說不出的諷刺。 他先前第一次來衙門時,尚且表現地如同一個生活困頓早已失了兵丁力氣的老邁之人。 可方才他既然在臨要作案前被拿住,便是一個如何也洗刷步調的鐵證。 他就是那主動挑釁官府,又接二連三犯下跟蹤作案的地獄王本人。 因他是個前城防營兵丁,所以才會掌握陰符的使用。 此外,他的身手極好,說一句高手也不為過,不說雙環這樣的孩子,一個成年男子怕是根本難以招架這惡徒的力氣,隻得被他用各種方式殘忍殺死。 隻有這樣手段高明,先天凶殘殘暴的人,才能做下這三起殺人偷窺跟蹤狂。 但顯然,要令這跟蹤狂郭木卜真正將前麵三起也一並認罪還需要一個最關鍵的線索。 因為他完全可以在公堂說。 前麵三起並非是他,畢竟除了康舉人自己的腳印能證明跟蹤狂真的闖入過康家,目前,還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個人就是郭木卜。 他最高明也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在他前三起作案中,沒有一個人真正地見到他行凶時真麵目。 所以果不其然,當隨後劉闖大人親自拿出段鴞所判定的罪證,再堂上審問此人時,他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就是如此。 明明雙環的屍檢結果。 康家煙道上的腳印,還有邸報上信息的再次重合,以及陰符的存在。 但因他隻認自己今晚闖入耀盛堂家的罪,不認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甚至劉闖大人親自問他話時,他也是一副城府很深,不見有一絲情緒外泄的樣子。 “……郭木卜,你要知道,人證物證具在,康舉人到底是被誰塞在那煙道之中,是誰將他推進嶽陽嶺下,有誰若不是你,先前還會有誰犯下一模一樣的罪行!” “大人……草民確實沒有,草民也不知……” “……” “草民隻是今晚一時糊塗……從前從未做過其他罪行,更沒有見過大人口中所說的那些人……也許此前還有其他人做下這等事……” 這一番抵賴,這埋著頭的城防營兵丁回的緩慢而遲緩。 他的嘴角一圈都是胡須和鮮血裂痕,眼神平淡而壓著一絲衙役,就像是身上已結了一層牢固無比的殼,任憑誰都休想從他嘴裏撬出一點東西來。 他到這般田地也抵死不認罪,那官府也不得判他,除了今晚這入室行凶一罪,前三起還是難以證明郭木卜就是那個跟蹤狂。 這一切,眼看著就要再次陷入一場僵局之中,偏就在這時,有個一直不作聲的家夥卻在段鴞的身邊突然開了口。 “不,大人,或許我們還有一個沒在這裏的人證。” “一個可以證明進入康家的就是這個郭木卜的人證。” 這話倒是來的突然,蹊蹺。 以至於令一旁一直在注視著一幕段鴞側過頭就看了富察爾濟一眼。 事實上,一直以來段鴞心中也有一個和富察爾濟先前一樣沒想通的地方。 那就是,為什麽最初他們在河壩上發現的那個轎子裏會有小孩子的鞋印和布鞋的布料。 那個杏花紅色的腳印和布料如果不是雙環,又是誰。 這個令人完全想不通的懸念,就像是卡在這起案子中最令人不得其解的一個點一般,偏偏見段鴞看向自己,那個開口打破僵局的人也側過頭來。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 一張側過來盯著人看時瀟灑桀驁的麵孔也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兩人對視間,那個家夥也不作聲。 今晚到現在,他都沒搞懂這家夥到底在耍什麽把戲。 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卻又帶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驚險和冒險,和他一塊拿住了這人。 也是這一句神神秘秘的話說完,匆忙丟下一句話的有個家夥就收回自己一條胳膊,又索性舉起一隻手對著劉闖大人的方向就抬了下。 “大人,草民請求衙役現在就幫我傳喚一位重要人證上來。” 這話落下,不止是劉闖大人和這公堂上的其他人,就連那跪在堂下郭木卜都露出了片刻的停頓。 所有人不明白到這個關頭,除了已死的兩個死者,究竟還有誰見過那真凶的真麵目,又是什麽樣人會冒著這樣的會說出這般言之鑿鑿的話來。 偏那一步步踏著背後火把上的光,走上堂前的富察爾濟隻用自己那隻半瞎了許久,卻仿佛比這世上任何一個凡人都要清明透徹的眼睛盯著這犯人才開口道, “我之前也始終未想通那個轎子裏的孩子腳印和童鞋布料到底是誰。” “因為段仵作之前的驗屍結果,也因為最初我們都以為那是雙環被綁走時候所做的轎子,可後來雙環在家中發現,那就說明這頂轎子和雙環的失蹤是無關的。” “此前,段仵作已將花瓶圖的謎底揭開,現在隻由我告訴各位,這世上唯一一個看穿真凶麵目的人到底是誰。” 這一句暗示性極強,細聽之下令人背後發涼的話。 令那即便是行凶之時都始終築起重重心理堡壘,從沒有一絲對受害者有過愧疚的罪犯暴露出一絲眼底深處的驚懼。 但隨後,當衙役深夜按照富察爾濟所說的傳喚了,那名唯一也是最後的‘人證’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因為那個人證並非是別人。 而是康舉人家小妾所生,如今算算還沒到兩歲,連話都不會說的繈褓孩童乳哥兒。 來時,這頭上帶著個虎頭帽,腳上蹬著一雙童鞋的孩子正趴在自己娘親的懷裏,因今日聽說真凶伏法,康家小妾也是急匆匆抱著孩子就過來了。 這個當娘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官差們公堂在審,一定說要將這名字都還沒來得及的乳哥兒抱來。 可等她來了,還未等著小妾開口有所言。 一瞥見堂下這被火把照著一張刀疤臉,摘了黑布巾,跪在那處的嫌犯郭木卜。 這本還好好的兩歲孩子就突然張大嘴,帶著點古怪地滾下兩滴眼淚,又抱著自己娘親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哇——爹——殺——殺了爹——哇——” 這紮耳無比,一下劃破公堂寂靜孩童哭聲來的無比突然。 孩子小還不怎麽會連串說話,但這乳哥兒這一哭,四麵的人都驚恐無比地議論紛紛了起來。 麵色煞白的康家小妾嚇得連連哄他,隻道這孩子之前一兩歲不會說話,怎麽這遭開口說的第一句就是這麽一句駭人無比的話。 沒有人知道康家的這個乳哥兒怎麽就突然哭了起來,又是為何一看到凶手就會哭,還開口說了話。 也是這一幕,令一旁麵色一沉,又和那頭的富察爾濟對視了眼的段鴞瞬間明白了什麽。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康家小妾之前最後一次問話時回答自己的那個問題,那個至關重要的關於行凶那一晚的問題。 【“確,確定,我每日天黑前就瞥見窗子上有他的影子呢,是老爺,後來他嫌家人吵,自己在書房住了幾日,有一頁,我就抱著我家乳哥兒在內屋睡下,老爺還來看我們娘倆。”】 【“先是走到堂前,把燈吹了,與我靠在一塊不聲不響地說了些體己話,我正在哄孩子就也沒轉過身來,還是因為乳哥兒在我懷中哭鬧起來,老爺才什麽也沒做就起身走了。”】 原來,這一切真相竟是如此。 那轎子門上留下的孩童腳印竟是如此。 這一刻,段鴞的萬般思緒卻是被一股腦湧了上來,所謂的案子真凶後竟還藏著這樣一件秘密。 原來,那一夜,凶手曾假扮成康舉人欲對其不軌,在他進入臥房時曾吹滅蠟燭,康家小妾當時正抱著孩子躺在床上,背對著這一切,什麽也不知情。 可當凶手走到床前,這時懷中的乳哥兒卻恰好睜開了眼,又借著床頭的蠟燭大哭了起來,所以事後凶手才沒能得手。 乳哥兒救了自己的母親,用孩童的眼睛識破了真凶的麵目,記下了他臉上的疤痕和他殺了自己父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