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薑沐坤立刻斥道:“竟敢對先皇妃如此無禮!”  聶雲川笑著沒說話,停了片刻,點點頭道:“嗯,看來是了。如果不是,王爺現在應該已經殺了我。”  薑沐坤麵色滑過一絲尷尬:“……本王說過,周妃妖豔嬌媚,男人喜歡她,拜倒在她的裙下,也不是她的錯。”  聶雲川看著薑沐坤的臉色,語氣調侃地道:“那在王爺眼裏,這麽妖豔嫵媚的表妹,想必也是心中的牡丹花吧。可惜周妃野心大,不屑於隻做一個王妃,她還想做皇後、太後,因此,王爺隻能將一片冰心,放在幫侄子奪取江山之上。”  薑沐坤鳳眼斜睨,唇邊冷笑桀桀:“還以為你很聰明,卻竟也是個俗人。”  聶雲挑挑眉毛:“可是王爺立下誓言不娶妻生子,為了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嗬嗬,都是男人,若不是心中有個得不到的人,誰會真的為了大周不娶妻生子。況且王爺名聲都那樣了,就算直接奪了皇位,不用鞠躬盡瘁,大家也不會驚訝。”  “你是活夠了麽?”薑沐坤冰冷的臉色上湧上一絲難得一見的憤怒,卻又似乎不是為了聶雲川的話而憤怒。  聶雲川硬硬頭皮,繼續道:“男人能做出常人所不能的事,除非為了摯愛之人。周妃雖然是王爺表妹,卻也並不違反倫常,王爺暗中心儀,以輔佐名義掌握大權。假意打擊薑澈,實則為其鋪路……”  “本王想為誰鋪路,還用得著暗中?”薑沐坤聲音冰徹淩冽,仿佛字字冰錐:“就是現在,本王也可以大張旗鼓將你推出去斬了,不用找任何理由!”  聶雲川被那“冰錐”刺得耳朵癢癢,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他看著薑沐坤已經轉成鐵青的麵孔,突然笑笑道:“王爺說的是,您一向隻明刀明槍,微臣這下放心了。”  薑沐坤怔了怔,鳳目瞪了瞪:“你個小山賊,竟敢來套本王的話。”  聶雲川卻泰然自若:“微臣如此做也是被逼無奈,因為最近幾日調查發現,薑澈所作所為,均跟周妃早年人脈有很大關係。不得不說,周妃是個很有手段的女子,能令她身邊的男子都拜倒裙下,稀裏糊塗的就成為她和薑澈上位的墊腳石。”  薑沐坤看看聶雲川,語帶嘲弄地道:“你隻因為武陽王色迷心竅,便如此誣陷周妃?”  “嗬嗬,我家王爺那是活該。家中那麽多妾室,還惦記著皇妃,沒死是命大。”聶雲川道:“倒是薑澈那些本事,王爺不想想都是誰教的?”  “本事?”  “能製藥下毒,自然是方禪那個笨蛋幹的。布迷魂陣呢?難道不是跟宮中相師學的麽?”  薑沐坤雙眸閃了一下,滑過一絲驚訝和恍然:“宮中相師?!”  “對,就是那個說薑麟命理星象不好,克兄克母的那位宮中相師。”聶雲川冷冷地道:“若真如此,微臣隻覺得細思極恐。這場陰謀,是從那麽早,就開始了。”  薑沐坤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思忖良久,沉聲道:“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聶雲川走上一步,凝聲道:“微臣冷眼旁觀,王爺並沒謀權篡位的想法。若王爺真的如自己所說那樣處處提防薑澈,想必也沒有幫他上位的想法,既然如此,何不推舉薑麟。”  薑沐坤毫無表情地看著聶雲川,半晌,唇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容:“你不會真的做好了變女人的準備吧?”  聶雲川麵色一紅,尷尬地笑笑道:“正在說服自己。”  薑沐坤的視線往下挪了挪,聶雲川頓覺仿佛被那冰冷的目光切開了褲子,某處引以為豪的地方竟然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本王今天就不殺你——雖然你說了這麽多足以滅九族的話。”薑沐坤唇邊的微笑竟然越來越深,似乎有什麽好笑的事情擺在麵前:“因為本王突然很有興趣,看看你變成女人是什麽樣子。”  聶雲川的麵頰抽了一下——這姓薑的果然除了薑麟,都沒啥正常人。  風雅茶樓,一群人圍坐在狹小的密室裏,最後一次梳理著汐月宮的計劃。  薑澈突然抬頭看著薑麟道:“三弟,你怎麽了?不舒服麽?”  薑麟從神遊中醒悟過來,麵色一陣紅,道:“哦,沒什麽,隻是……”薑麟將思緒努力從碧爐山莊的溫泉中拉回來:“隻是在想,一百名死士人數龐大,若隻從預定密道撤退,怕是有些來不及。”  薑澈皺皺眉頭:“可除了這密道,還有其他地方可走麽?”  薑麟指指地圖上的湖泊:“汐月宮的水路也是跟外麵的大河相通,若可能,擒住淳王之後,部分水性好的死士,可以從水路逃遁。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打扮成禦林軍模樣,隱藏在守軍之中。”  薑澈跟大學士陳巨潮交換了個眼色,陳巨潮立刻道:“水路我們並沒勘察透徹,汐月宮位於山麓半坡,水路並非像京城這樣明晰。至於扮成守軍就更不妥了,若成功還好,若失敗,會一下子被拆穿的。反而泄露了咱們的暗中布置和死士。”  薑麟盯著陳巨潮的眼睛,笑笑道:“怎麽?此計劃不是萬無一失?還會失敗?”  陳巨潮尷尬地笑笑:“做事總要有兩手準備才好麽,何況是如此重大的事情。”  薑麟目光轉向薑澈:“按照計劃,汐月宮起事成功之後,二哥便即刻回京,大學士協同父皇發下聖旨,立二哥為儲君。但卻沒聽過,失敗了,要做何等善後呢?”  薑澈和陳巨潮的臉色變了變,薑麟目光漸漸犀利:“我的死士如何在陝川困難重重訓練出來,他們對我有多寶貴,二哥不會不知道。汐月宮計劃失敗的話,他們豈不盡數都暴露,又如何要保全?”  “計劃不會失敗。”薑澈盯了一眼陳巨潮:“三弟的建議可以考量,但水路太過危險,裝成禦林軍卻還可行。”  陳巨潮方要說什麽,薑澈擺擺手道:“便如此吧,撤退時,一部分密道原路返回,一部分裝成禦林軍,混在守軍裏。”  薑麟立刻道:“既然如此,計劃中很多部分都得跟著改變,臣弟先行告退回去安排了。”  薑麟一走,陳巨潮便急忙問道:“殿下,若真的象薑麟說的那樣,我們要將那些死士滅掉,就困難了。”  “這有何難。”薑澈淡淡地對身邊的小平子道:“通知‘黑蟬’,將我們的死士全部安排進禦林軍中,薑麟的死士依然按照計劃走密道。”  陳巨潮聽了鬆口氣道:“是了,臣把‘黑蟬’這顆棋子給忘了。果然不愧是二殿下,每一步棋都早早地安排下來,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高明,實在是高明!”  薑麟出了風雅茶樓,卻見在外麵候著的金貴身邊竟站了個熟悉的人,嚇了一跳。第56章 晉江獨發56  “右壯士?”薑麟急忙上前兩步:“你怎麽來了?”  向右緊緊摟著金貴道:“來找老金貴喝酒, 殿下不用管我們, 隻回府就好了。放心, 今晚絕不會有誰突然跑回去。”  金貴被向右壓著也動不了, 隻得愁眉苦臉道:“殿下, 你……注意身子……”  薑麟麵色一紅:“注意什麽。”卻飛快地上了馬,飛奔回府。  剛進院子,便見幾個平日裏服侍的仆從、侍衛都臉色不對地看著自己。薑麟故作鎮定地道:“武陽王世子來了麽?”  仆從趕緊擠出笑容道:“來了,來了,正在您房間裏泡澡呢、”  薑麟的頭“嗡”一下子大了:“泡……泡澡?”  “是。世子進來便吩咐準備茶點果品,又讓燒好熱水,說要洗的幹幹淨淨,在榻上舒舒服服等殿下……呃……回來。”仆從說著, 一張臉竟漲的通紅。  薑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也顧不上假裝鎮定了,一甩袍服, 邁步進了院子。  剛進去,身後院門便關上, 仆從在門外道:“殿下放心,奴才會一直守在門外, 不會讓閑雜人等打擾您二位。”  薑麟臉紅脖子粗地走進房間, 一眼看見聶雲川悠哉地泡在浴桶裏。白色水霧繚繞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 在燭光的映照下,快快肌肉凸起, 線條分明。  薑麟看著,腦中立刻出現了那日溫泉旁邊的事情, 居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秀色可餐,說的就是小爺吧,連小鱗麟都看著小爺流口水了。”聶雲川轉過頭,一雙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飾地熱忱盯著薑麟。  “秀色什麽,隻是餓了,看著你很像……很像烤熟的乳豬。”薑麟揶揄著,伸手關上身後的房門。  聶雲川立刻誇張地將雙手抱在胸前,嬌嗔道:“你做什麽,突然關上門,人家怕怕。”  薑麟拿起旁邊的毛巾一把甩到聶雲川的臉上:“再做這惡心模樣,我就把你趕出去!”頓了頓道:“就這麽讓人抬著浴桶,趕出去!”  聶雲川兩眼的光刷刷地仿佛剛注滿了燈油的燈籠:“這麽刺激的麽?那樣京城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從淳王府光著出去了,必定會發揮無數想象,咱倆的話本多的馬車都裝不下吧。”  說到這裏,竟然興奮地一拍手:“如此商機,怎能讓給別人,作為武陽王府的世子,我必得自己將這筆生意攬過來,這樣才不愧為天下首富的繼承人呢……”  薑麟上來捂住聶雲川的嘴巴道:“真是不要臉的胡說,還有人自己賣自己話本的,我也真是開了眼了。還話本,隻不過那麽一次,你用什麽寫話本……”  聶雲川眼神壞壞地看著薑麟,薑麟正納悶他這小眼神什麽意思,突然就覺得手掌心一癢,竟是被聶雲川舔了一下。  “啊,小狗麽?”薑麟猛地縮手,卻已經被聶雲川伸手抓住了手腕,邪邪地一笑道:“是貓,大山貓,卯著勁的來攻略你這隻小土狗。”  薑麟被看得臉孔發燒,掙紮著想縮回手,腰後卻被聶雲川另一隻緊緊繞住。  薑麟心中剛滑過“又要濕透了”的念頭,身體就被一個強大的力道帶起來,仿佛一個斷線的風箏一樣一下子飛進浴桶。  濺起來的水花還沒落下,便被一雙唇狠狠地壓在嘴巴上,狂風暴雨地肆意索取了一番。  薑麟被這一係列的操作搞得一臉懵逼,除了呼吸急促地瞪著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眼前那張被欲望和壞笑填滿的麵孔,竟不知要做什麽。  “隻一次是麽?”聶雲川霸道的壓著薑麟的肩膀,另一隻手在水裏摩挲著一抬,“撕拉”一聲,薑麟長袍下的薄薄錦衣已經裂成碎片:“那就做夠一本話本的,何如?”  薑麟慌亂的伸手抓住浴桶邊沿,一隻大手已經敷上身體某處,淺淺深深,輕輕重重的揉搓立時讓他意識都飛散了。  抓著浴桶邊的手緊緊扣著,身體反弓起一條弧線,仰著頭,貝齒咬唇,魂兒都飛到九天上,做了神仙一般。另一隻手也隨同本能地摸進狹窄的浴桶,找尋到想要的那處。  “啊……輕點……小鱗麟,你是要在‘小山賊’上也添一道疤痕麽?”  薑麟重重地呼吸著,雙眸濕潤勾人:“是……不過不是用手……我要咬出來一道疤痕……深深的咬一道……”  聶雲川被那眼神勾的七魂沒了六魄,任由薑麟水蛇一樣纏上來。  那浴桶對於聶雲川的身量並不很高,他們的肆意折騰,幾乎已經將水都漾了出去。  所以聶雲川站起來的時候,水還未到大腿。薑麟的衣衫浮在水麵上,被聶雲川撕碎的布片披在身後,借著嫋嫋蒸汽,有種飄飄欲仙的錯覺。  薑麟的頭發也散亂下來,濕漉漉地蹭著聶雲川的肌膚,輕輕癢癢的。  一點帶著些許緊繃痛感的激烈,從聶雲川的一處擴散開來。他的身體瞬間仿佛是一桶油,被潑進一堆篝火,不帶預告的猛烈熊熊燃燒起來。在薑麟的舌尖、軟唇上,難以抑製地肆意揮灑著熱忱。  浴桶不堪負重地吱呀著,聶雲川伸手將薑麟抱起來:“換個地方,若這桶碎了,傷了爺的腰。”  薑麟的眼神渙散著,任由聶雲川扔到榻上:“你是如何將一院子的人都擺布的如此聽話?竟真的給你燒了熱水……”  “用銀子唄……”聶雲川半靠著,看著被洗剝幹淨的薑麟,壞壞地笑道:“難不成跟你似的,都將他們‘睡—服’?”  “你敢!本王殺了你!”薑麟骨節分明,細長的手指並攏了,做了個可愛手刀的動作。卻沒砍到聶雲川的脖子,拐了個彎,砍到‘小山賊’上。  “也行……那我就直接做你的王妃了。”聶雲川毫不退縮地還往前送了送:“好歹也愛過最愛的,這輩子值了。”  薑麟水漾的眸子閃著光,紅撲撲的麵頰浮起甜笑:“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說著移動了身體,雙手捧著在麵前端詳,便送進了柔潤的口中……  房中熱氣蒸騰,燭光燃盡了最後的一滴蠟油,在燭台上跳躍著,漸漸熄滅。黑暗中,許久之後,各種聲音才漸趨平緩,重重的呼吸中,薑麟問道:“你剛才說真的?真的不介意做王妃?”  聶雲川長籲了口氣:“……我其實還是想做王夫……”  一陣輕笑,柔潤了夜色,將外頭所有的撲朔迷離都衝的淡而無味。隻有心疼至真的柔情蜜意,  在這深秋的寒夜,才值得深深鐫刻。仿佛依偎在雪白肌膚旁邊的古銅色疤痕,永不消散。  皇宮中,薑沐坤走進長壽宮,有些意外薑成瑞正坐在書桌前,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  大概已經好幾個月,薑沐坤都沒怎麽看到薑成瑞離開床榻的模樣了。  “見過皇上。”薑沐坤上前行禮:“皇上今日氣色看起來甚好。”  薑成瑞衝薑沐坤輕輕一笑道:“是,澈兒前一月送來些他在山中自己種的茶葉,喝了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連赤玉丹都服用的少了。”  薑沐坤麵色微微一變:“澈兒……還自己種了茶葉?”  “是呀,這孩子,真是能靜下心來。供奉佛堂,還能種種茶、寫寫字,比他這個父皇強多了。”  薑沐坤眉頭微蹙,目光犀利地看向立在皇上身邊的太監。那太監縮了脖子,垂著眼眸裝死。  薑沐坤唇邊浮起一絲冷笑:“這茶葉這麽好,怎麽也沒見給我送一些。”  “他一個瘸子,種了又能種多少。”薑成瑞笑笑,眼神中的瘋魔竟然真的少了很多:“他是個孝順的孩子,若不是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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