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大家都沒有異議。”寧鋸子一揮手,將火把交到牛嬸手中。他伸手指了指灶台,略煽情地說道。“來吧牛嬸,這裏一直是你的地盤,以後也會是,你配得上這第一爐火!”牛嬸被他說得熱血上頭,整個人都像被打了雞血一下,之前還有些塌的肩膀瞬間端正,胸脯高高挺起,氣勢十足。對!這裏修的再好,那也是她的地盤!在她的地界一切都要聽她的,這話沒毛病!想到這裏,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手已經非常穩,牛嬸三兩下就把灶下的火點燃,看著熊熊燃燒的爐火,牛嬸興奮得雙眼發亮,雙頰暈紅。“從今天起,這就是我們食間的地盤,今天開灶第一頓,給大家過油做丸子!”聽她這樣說,場內立刻響起了歡呼聲。一旁的魚山見火燒起來了,連忙帶著幾個弟子往南屋走,一邊走還一邊往炕上摸。“熱了嗎?熱了嗎?”“能熱嗎?那麽長的鋪!”“再等一下,火剛點起來,就算熱也要時間。”幾個在食間工作的女人也跟著往裏走,她們應該是除了土木組以外最關注的火炕的人,成不成功關係到她們未來的住處,比任何人都著急看結果。很快,泥麵開始不那麽冰冷,而後逐漸升溫,最後變得熱熱的,還有些燙手。在一旁的謝老眼中閃過喜悅:“成了!”“先不急。”寧非擺手。“你摸得這是炕頭,成不成還要看後麵的熱不熱,冷的地方就是有問題。”又等了一會兒,門前響起魚山興奮地聲音,“熱了熱了!現在都熱了!”全場安靜,耳邊隻剩牛嬸拉風箱的聲音,呼啦呼啦,格外清晰。可是隨即,掌聲和歡呼聲都響了起來,有土木組的甚至抓起快石頭扔上天,樂得不知道該怎麽慶祝!這麽多年,墨宗弟子做出過無數的器物,唯有這一個,是能結結實實改善大家的生活!牛背山的冬天很冷,沒吃少穿,泥草房根本擋不住塞外的風沙,唯有靠燒起來的爐火能暖一暖僵硬的手腳。然而火到半夜就會熄滅,若不能及時醒來添柴,人就可能在寒冷中永遠的睡去。墨宗有很多人,有很多病弱的老人,即便沒有主動上山,也會死於漫長的冬夜,直到屍體被同門發現並收斂。但是有了這個炕,過冬是不是就能容易些了?聽矩子說這炕燒一次能挺一晚上,這個看似費事的玩意,如果能建在他們住的房子裏,那今天的冬天不但不難熬,還能成為一段無比溫暖的回憶!現在就看,土炕能熱多久了!這一天,墨宗過得熱熱鬧鬧,還有一群人,剛剛出了雍西關口,正摩拳擦掌走在去往墨宗塢堡的小路上。是薛義梟的常隨三旺,他昨天在城裏竄了一天,總算打聽到墨宗塢堡的位置,連夜跟主子做了匯報。聽他說完,薛義梟也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墨宗竟然真在塞外紮了根。隻是和他想象中的大場麵不同,據常隨三旺說,墨宗主要住在石沱坡的靠山村,靠著進城打零工糊口。“沒剩幾個人了。”三旺學著定安城裏老鐵匠的口氣。“以前還有兩個小子來找活,可他們光有力氣不會打鐵,最後還是我幫著薦給城裏的徭主,替人家頂徭役修牆去了。”“最近這兩年來的都是些老頭子老婆子,也幹不了啥,就打點家具做點秀樣之類的換口飯吃。”聽他這樣說,薛義梟微微失望。他知道當年自家把墨宗鐵匠坊一網打盡,按理不應該還有會打鐵的留下來。但這不是已經過去好多年了麽,沒想到墨宗越混越差勁,連木匠和泥瓦的本事都丟沒了。綠了捋胡子,薛義梟看了三旺一眼。“你也別光聽他們說,你帶幾個人去那邊看看。”說著,他從懷裏摸出一個銀錢袋,扔給了三旺。“多找幾個本地的潑皮,從他們嘴裏套出些準話來。”“好嘞!”三旺喜滋滋接過銀錢袋,出門以後顛了顛,然後先倒出大半藏進自己的枕頭下麵。不就是雇幾個潑皮麽!哪用得到這麽多銀錢,邊城的窮酸不配!他一出客棧門就看到幾個潑皮正蹲在路邊,三旺趾高氣昂地招了招手,那神情和他主治薛義梟頗有幾分相似。“來,你們幾個,跟爺去趟墨宗塢堡,爺有賞!”一聽說給錢,幾人連忙圍了上來。三旺選了五個身強力壯的漢子跟在身後,又雇了一頂滑竿抬著自己,感覺無比威風。他娘的,鄉下人就是沒見識,給點錢就能指使。他將來要是混出頭,也要跟他們三爺一樣,雇京城的轎子,睡京城的花娘子!三旺正美得冒泡,忽然感覺身下一沉,轎子被人放在了地上。還沒等回過神,他就被一腳踢出去很遠,剛罵罵咧咧站起身,就被人揪著衣領摔在地上,臉被踩進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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