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散後,很多人有話要對黃元說,可黃元卻是全部屏退,隻留下三個弟弟。


    黃豁當即又想拒絕臨江郡太守一職,可還未張口,黃元便言道:“豁子,秘子,你二人隻需聽便是。”


    黃豁不敢忤逆兄長的命令,隻得坐在那裏,欲言又止。


    黃元看向黃雲道:“雲子,是否對今日的安排有疑惑和不滿?”


    黃雲當即站起身來,撓了撓頭,這才說道:“大兄,說實話,讓弟弟壓過,確實有些不得勁。不過我倒是有自知之明,若論武勇,豁子肯定不如我,可是若論詩書策論,治理地方,我雖是兄長,卻不如豁子。


    要做好太守,個人的勇武隻是匹夫之勇,豁子的確比我更適合。”


    黃元聽後,不由得露出笑容。


    這個弟弟雖然素來莽撞,可獨當一麵半年多,確實提升很多。


    “你還在讀史書嗎?”


    “每天都讀。”


    “除了史書以外,現在開始讀《韓非子》和《新書》,若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法孝直和和陽士。”


    黃雲不解道:“大兄,你真準備讓我做夫子?”


    “做什麽夫子,這兩本書是教給如何做事的,乃是真正的學問。”


    “大兄,我隻是個武將。”


    “馬上就不是了。”


    眼看三人詫異,黃元道:“我準備前往許都,可能很久都不回來。在此期間,由雲子代我為作唐之主,負責內外諸事。”


    三人聽後大驚,黃豁連忙問道:“兄長,如何要去許都?”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們不必擔心。雲子,豁子,你二人各掌一郡,要做好一郡之長的職責。”


    黃雲道:“大兄,我如何能做作唐之主?要不我替你去許都。”


    “你去有什麽用?再說你口口聲聲要為我分憂,現在我有事安排於你,你卻跟我說做不到,是何道理?”


    “可!”


    “咱們兄弟五人,你是老二,我不把作唐交給你,又能交給何人?”


    這時黃秘道:“大兄,二兄和三兄,俱為太守,我隻比三兄小三歲,是不是也能做一郡太守?”


    “若我授你太守之任,你敢做嗎?”


    “那有何不敢。”


    黃元笑道:“你尚年幼,我也沒其他太守可給你做。”


    “大兄偏心。”


    黃元笑著看向黃雲,又道:“雲子,此事你不能拒絕。”


    黃雲聽了,這才隻得領命。


    黃元看著兩個麵色凝重的弟弟,拉起二人的手。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二人記住了,無論何時,無論你們做什麽,都有大兄給你們撐著。”


    二人點點頭。


    為了兄長,二人也非做好太守之事。


    說服了兩個弟弟,黃元又去見劉曄。


    自入作唐,劉曄一直與黃元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黃元知道,他雖人在作唐,可心卻不在。


    劉曄的戰略眼光,哪怕是法正亦難比。整個三國,能超過他的眼光的,絕不超過五個。劉曄曾兩次獻計滅蜀,滅吳,用上帝視角來看,成功的概率極大,可惜曹操、曹丕父子二人均未聽。


    這樣的人物,既然得之,自然要使其發揮作用。


    黃元到時,劉曄正在家中看書。他家中僅老仆兩個,連個服侍的婢女都沒有,冷清的不像樣子。


    黃元知道,這並非是劉曄簡樸,而是意味著他沒想在作唐多待,隨時可以離開。


    黃元徑直走入堂上,這時劉曄正準備寫信,以為入內的是家中仆人,便吩咐為他研墨。黃元聽後,當即便替他研起墨來。


    劉曄很是入神,一卷寫罷,方才抬頭。


    可他萬沒想到,黃元竟站在身側,手拿墨塊。劉曄這才知道,是黃元替他研的墨,心中震惶,立刻行禮請罪。


    黃元笑道:“子揚,你是賢才,為賢人研磨,乃是福事。”


    劉曄不知黃元來意,也隻得小心應對。


    “子揚,我準備前往許都朝廷,你以為如何?”


    “好事!”


    “如何好?”


    “明公順天應民,便是好事。”


    “那子揚想去許都嗎?”


    劉曄當然想去,卻一時拿不準黃元的態度。


    “一切聽從明公的安排。”


    黃元笑道:“子揚有大才,三公九卿,亦是做的。可到底是漢室宗親,曹司空未必敢重用。”


    劉曄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漢末出現的所有漢室宗親裏麵,以他與天子關係最近,是能夠合法繼承皇位的人。


    劉曄擅長揣摩人心,立刻明白這是黃元不想讓他去。


    “曄微末之才,區區小官,便足以打發,如何當得起‘重用’二字。”


    “但我敢重用。”


    劉曄看著黃元,麵露笑意,卻沒有說話。


    “子揚知道,臨江郡初建,黃豁尚是個孩子,自無力統掌一郡。楊洪管民,呂常管軍,可內外諸事,我希望交給子揚。敢請子揚為行參軍,署軍府事。”


    劉曄一愣。


    行參軍並不重要,可署軍府事,便能主持軍中日常事務,地位便如同法正在作唐一般,這絕對算得上重用。


    “曄不明白,明公如何這般看著劉曄?”


    “因為你劉子揚有大才,不在河北沮公與,許都荀公達之下。得人者興,失人者崩,既為大才,如何能不看重?”


    沮授、荀攸,都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劉曄聽得黃元以此二人類比,也是有些激動。


    “敢問明公之誌。”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若是不能做到呢?”


    “盡力而為,死而後已。”


    不得不說,黃元是個明主,有理想,有抱負,所作所為,他盡看在眼中。可是於劉曄來說,黃元的勢力太小,前途難料。


    所以黃元盡管肺腑之言,還是難以打動他。


    “明公,非劉曄不願,隻是劉曄亦心慕朝廷。”


    黃元知道單憑今日隻言片語,難動搖其心誌,為今之計,先把人劉曄,再慢慢打動他。


    “子揚,懇請你留在臨江兩年,幫著我弟安定局勢,若是兩年之後你還想走,我必不阻攔。”


    “明公!”


    “我黃元說話,向來言出必行,絕不反悔。”


    黃元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劉曄再無法拒絕,隻得深深一拜,領受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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