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家關係都不好,想要震懾明川的目的也沒達成,索性寒暄兩句,各自打道回府。明川收了好些禮,金銀玉器,文物字畫都有。回到院子裏,弟子們的禮也都送來了。明川驚訝道:“你都快跟他們撕破臉了,他們還給你送禮呢?”“這不是很正常?”容商道:“你還在京城當吉祥物的時候,每年不也有很多人給你送禮,麵上好看罷了。”明川拿一個玉扇墜砸容商,“你才吉祥物呢!”容商笑著摟過明川,問他過會兒幹什麽?明川想了想,道:“困呢,我要睡個回籠覺。下午還去那個溪水邊好不好?”“好啊,”容商道:“沿著棧溪往上走是桃花岩,春天桃花開的時候風景很漂亮。”“但是現在哪還有桃花?”容商道:“桃花沒了,那個地方也是個登高望遠的好去處。”“那咱們就去桃花岩。”兩個人說說笑笑,用了午膳便往那裏去玩。薛回下午來的時候撲了個空,氣的不得了,“新婚第一天,不說伺候長輩,隻想著到處去玩,真是沒規矩,沒規矩!”傍晚的時候兩人盡興而歸,薛回沒在晚上過來,他上回被明川說的話臊的不行,生怕明川再給他按一個小叔子深夜來見嫂子的故事。他第二天早上來的,為了防止明川和容商又跑出去玩,他來的很早。結果明川睡懶覺,他不得不在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明川打著哈欠問薛回,“大早上的找我幹什麽?”日頭已經很明媚了,薛回道:“山主請你過去。”明川不明所以,他回頭看容商。容商這幾日過得很滋潤,新婚燕爾,又沒有政務在身,整天跟明川玩鬧,氣質都不似從前淩厲,反倒像一個閑適隨意的大家公子。容商問道:“叫他做什麽?”“隻是說些尋常閑話罷了。”薛回一臉幽怨,“大師兄與師父不親近,總不能攔著師父關心你呀。”容商皺了眉。明川撐著下巴,他好像在哪本話本子裏看過這種情節,那些年媳婦和婆婆不得不說的故事。明川來了興致,他推容商,“我要去看看。”容商點了頭,明川興致勃勃的跟著薛回去了。直到快晌午了明川才回來,他看起來開心的不得了,但是隻有他一個人,薛回沒來。“去做什麽了?”容商問他。“去向他們展示了我高超的宮鬥技巧!”容商失笑,“是胡攪蠻纏啊,還是裝聾作啞啊?”明川撐不住笑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不是我說,你那幾個師叔那麽大的人了,還玩後宅婦人的把戲。把我叫過去,讓我在一邊站著,立規矩也沒有他們這樣的啊。”明川倒在容商懷裏,“你師父還端得住,有個臉特別長的,都快被我氣昏過去了。我出來的時候那老頭在後頭罵我,薛回忙著扶他呢,一團亂麻。”想想也是,他們這些得高望重的長輩一直待在山上,弟子們無不尊敬,沒有人敢跟他們嗆聲,從來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驟然來了明川這個攪風攪雨的小魔頭,不被氣死才怪。容商點了點明川的鼻子,“胡鬧。”明川才不管胡鬧不胡鬧,反正他今天過了一把癮,很開心。等到薛回料理好那幾個倒黴的師叔,他就來找明川不痛快。明川和容商原本在水榭裏玩呢,薛回捧著厚厚一摞書過來,說這是九嶷山的規矩,明川既然嫁給了他師兄就是九嶷山的人了,山主命他給明川誦讀規條。水榭附近風景秀美,池水綠如翡翠,微風送涼,一切都剛剛好,偏偏薛回杵在那裏。明川原本在同容商鬧,見薛回來了,便整整衣裳坐了起來。容商一向是眼裏沒人的,他倚在榻上,姿態很閑適。“九嶷山山規第一條,凡處九嶷山,不得殘害同門以致傷人性命。第二,凡九嶷山弟子恪守為臣之道,不得犯上作亂,第三······”明川正坐著呢,容商從後麵拽他頭發,明川立刻回頭去拽他的。薛回停了停,明川看了眼薛回,坐直身子,“你繼續說。”“九嶷弟子每日寅時三刻起床,於正殿之前學習早課,每日午時用餐,申時習武······”容商撚了塊點心喂明川,明川張嘴去咬,容商手一動就跑遠了。明川拍了容商一下,容商手便不動了,老老實實等明川咬到他手中的糕點。薛回頭上青筋直跳。“每日亥時之後,不得外出,外出者受戒堂領鞭三十且······”容商湊到明川耳邊說了什麽,明川一下子笑出來,笑倒在容商懷裏。薛回忍無可忍,啪的一聲合上書,道:“山主說,你二人新婚,合該去拜見祖宗,讓你們去為祖宗牌位拭塵點燈。”說完,薛回一刻都不停留的走出了院子。“讓你非跟我鬧,”明川道:“咱們倆得去幹活了。”容商嗤笑一聲,“你管他們做什麽?不願意做的事不做便罷。他們就是看你願意去做才想著法子擺弄你呢。”“我第一次給人家做媳婦兒,當然要什麽規矩都見見了。”明川還很得意。“第一次?”容商揪了揪他的耳朵,“你還想有幾次啊?”明川衝著容商笑,“一次就受用不盡了。”容商這才罷了。他們二人換了衣服,走進祠堂。祠堂有些詭異,上頭擺了滿滿一麵牆的牌位,底下都是白色蠟燭,還有好些個長明不滅的長明燈。“這些都是九嶷山曆任的山主和出世的嫡傳。左邊擺的是是山主,右邊擺的是嫡傳弟子。”容商負手看著。“這麽涇渭分明的嗎?”明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