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範雲兒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興奮地讚歎:“這詩作得太妙了!僅僅二十字,便將梅花的高潔與堅韌展現得淋漓盡致!”


    周圍的人也紛紛點頭,交頭接耳,對沈冰凝的才華表示讚賞。


    鄭美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因為她深知自己無法即興創作出如此佳句。


    原以為沈冰凝上次的詩作隻是偶然,沒想到她竟有如此深厚的文學功底。


    一旁的虞夫人更是連連點頭,讚不絕口:“沈夫人的這首詩,真乃神來之筆,意境深遠,令人回味無窮!”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清晰而有力的掌聲,如同春日裏第一聲驚雷,打破了殿內的寧靜。


    簫翊,那位威嚴與俊美並存的帝王,緩緩步入金碧輝煌的大殿,他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眾人的心弦之上。


    跟隨在他身後的,是幾位身著華麗朝服的大臣,他們的臉上或帶著敬畏,或藏著深意,隨著帝王的步伐,恭敬地步入殿內。


    “愛妃這首詩,亦是頗有一番風味,不同凡響。”


    簫翊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側耳傾聽。


    他的話語中,既有對愛妃才華的讚賞,又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眾人聞聲,連忙俯身行禮,聲音整齊劃一,如波濤般起伏:“參見陛下!”這聲聲參拜,不僅是對帝王的尊敬,更暗含著對皇權的畏懼與順從。


    簫翊在上位落座,姿態從容,他輕輕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動作間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愛妃前些日子所作的《賞牡丹》,已讓人讚歎不已,沒想到今日之詩,更是精妙絕倫,令人拍案叫絕。”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讚許,目光中閃爍著對愛妃才華的欣賞。


    虞夫人,一位溫婉而雅致的女子,對這首詩的喜愛溢於言表,她急切地詢問,聲音中帶著幾分迫切與好奇:“沈妹妹,你這首詩,可有想好一個與之相匹配的名字?”


    沈冰凝,那位才情出眾的女子,輕輕一笑,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溪水潺潺:“此詩名為《梅花》,恰如其分,寓意深遠。”


    虞夫人聞言,細細品味,口中喃喃重複了兩遍“梅花”,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讚許:“確實非常合適,詩中之意與詩名相得益彰,真是絕妙。”


    話題一轉,虞夫人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鄭夫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戰:“鄭夫人,您的佳作是否也已準備妥當?”


    在場眾人皆心知肚明,鄭夫人即便能夠作出詩來,也難以企及沈冰凝的高度。


    於是,眾人看向鄭夫人的眼神中,除了期待,還夾雜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態,那是一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麵對眾人複雜的目光,鄭夫人緊咬下唇,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求助的光芒,望向了隨簫翊同來的父親——戶部尚書鄭燕民。


    然而,鄭燕民麵若寒霜,沒有絲毫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這讓鄭夫人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波瀾,高昂起頭顱,盡管聲音中已帶上了哽咽,但她骨子裏的驕傲並未有絲毫減損:“本宮認輸。”


    這三個字,沉重而堅決,仿佛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簫翊在場,雖然無人敢公開嘲笑,但那些隱匿在眼底的嘲諷之意,足以讓鄭夫人感到無地自容。


    他輕輕揮動衣袖,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鄭夫人品行有失,從即日起,需在含慶殿學習禮儀,直至考核合格方能外出,並扣除半年俸祿。”


    這判決,無異於將剛剛逃離困境的鄭夫人,再次推入了另一個囚籠。


    鄭夫人還想懇求,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陛下……”


    “逆女,還不快謝陛下隆恩!”鄭燕民的聲音嚴厲而冷酷,打斷了鄭夫人的請求,他的眼中滿是責備與失望。


    鄭夫人含淚,強忍著屈辱,屈膝向簫翊行禮,隨後在侍女的攙扶下,黯然離開了承德殿,留下一串孤獨而沉重的腳步聲。


    沈冰凝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那些先前還圍繞在鄭夫人身邊阿諛奉承的人,此刻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


    而虞夫人,雖然收斂了平日裏的淡然微笑,眉頭微蹙,似乎對鄭夫人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其身後的侍女卻掩飾不住嘴角那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這一切都讓沈冰凝意識到,這位虞夫人或許並不像表麵那般超然物外。


    隨著鄭夫人事件的落幕,這場宴會也漸漸走向尾聲。


    簫翊似乎隻是帶著群臣隨意巡遊至此,簡單巡視一番後便準備離去,臨行前吩咐衛公公抄錄下沈冰凝的新詩,然後帶著大臣們緩緩退出了大殿。


    經曆了宴會的種種,沈冰凝也無意久留,她輕聲道:“虞姐姐,我身體有些不適,想先行告退。”


    虞夫人聞言,麵上露出關切之色:“需要召禦醫來看看嗎?”


    沈冰凝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不必了,陛下最近讓我抄寫佛經,可能是我沒有休息好。”


    “那沈妹妹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虞夫人的話語中滿是關懷。


    “好的。”


    沈冰凝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歸途中,夜風微涼,她不慎受了風寒,一踏入風清殿,便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清兒,她最貼心的侍女,見狀連忙上前,用她那溫暖而柔軟的手輕輕按摩著沈冰凝的額角,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麵:“小姐,您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今晚還是早些歇息吧。”


    沈冰凝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輕聲吩咐:“那你明天記得提早喊我。”


    “小姐放心,我會的。”


    清兒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然而,次日清晨,當沈冰凝還沉浸在夢鄉之中時,殿外卻已是一片嘈雜。


    她迷糊中睜開眼,疑惑地問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一名小宮女匆匆入內稟報,神色焦急:“小姐,昨晚參加宴會的夫人們回家後都出現了嚴重的腹瀉,說是宴席上的食物有問題,現在內務府的王公公要帶清兒去問話。”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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