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我之前,你可曾聯絡你的同伴。”孟曠又問。“……”對方不答。“你若沒有聯絡,我就在這裏殺了你,你若聯絡了,我就要屠光你所有的夥伴,你看我做得到做不到,你自己選。”孟曠再道,她語氣極度冰冷,給對方的兩個選項可謂是冷血無情。對方咬緊牙關,還是不答。孟曠等了一會兒,一是為了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二是為了持續給對方施加壓力。如果她當真通知了同夥,那她就在這裏等,不出片刻應當就會有人趕來抓她。“你恐怕沒有通知你的同夥吧,你自己獨自一人進來攻擊我,想獨占功勞?”孟曠解開了對方的腰帶,將她的手腳綁在了一起,並將她身上所有的武器和暗器搜羅了出來,帶在了自己身上。動作的過程中,孟曠還順手揭開了對方蒙麵的麵罩,看到了她的麵容。是個麵容姣好的姑娘,不禁讓她聯想起了那個在九龍灣的海船之上和她交過手的另外一個女忍者,這兩人似乎麵容有幾分相似。“刀修羅,我知道是你。”在孟曠揭開她麵罩後,這個女忍者突然說道。“識得我?不錯,那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麽主。快點招了吧,我給你個痛快。”孟曠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你可認識白玉吟?”對方又給了孟曠一次意外地詢問。孟曠猛地一怔,這女人居然知道白玉吟?“你果然認識白玉吟,白玉吟的倭語是我教的,我曾在明國的青樓之中潛伏過一段時間,為了搜集情報。那個時候白玉吟就是極為厲害的青樓女,名聲很響,許多達官貴人對她趨之若鶩,我扮作侍女隨在她身側,為的就是探聽明國各方麵的情報。我想你們錦衣衛作為情報專家,青樓也是你們主要活動的場所,必然會知道白玉吟的存在。”知道是知道,不僅知道,她還是我二嫂呢,孟曠心裏嘀咕。“是嗎?那所謂的你父親是逃難而來的倭國海民,被抓到京中服刑,後來定居,娶妻生女的事,都是騙人的?”孟曠挑眉道。“當然……作為諜探,我總得有個合理的身份才能混進來。所謂的父親不過是我的上級罷了。”女忍者道,“刀修羅,你在我們忍者之中聲名很響,是我們最懼怕的對手。你在九龍灣放了我妹妹一命,我感激你。”“你就是這麽感激我的?”孟曠點了點手中忍刀的刀柄道。女忍者解釋道:“我本來是在外巡邏,接到了上級傳令,要回府衙集合。路過此處時,恰好看到了你進入了這屋子裏,我起了疑心,觀察你,發現你一直盯著對麵糧倉,我才判斷你是別國探子,所以想要殺了你。我本沒認出你是刀修羅,與你打鬥時,通過你的身手才看出來的。”“哦?你們居然還識得我的身手?”“你曾在天津衛對付過我們的人,交手過幾次,我們的人記住了你的招式動作和特征。我們針對你的招式專門做過破解訓練,隻可惜我能力有限,麵對正主我的手段還是差了太多。還有……方才傳令招我們回去,是因為我的上級在武器庫中看到了你的特征武器刀。我的上級已經知道錦衣衛進城了。”女忍者立刻道。孟曠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就這麽把情報這樣說給我聽,好嗎?”“我個人來說無所謂,我是甲斐忍者,卻要聽命於伊賀忍者。織田信長屠殺了我的族人,我們一族就剩下我和我妹妹了,我們身不由己,但如果有機會,也絕對不願為織田的家臣豐臣秀吉賣命!”女忍者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那省的我費力氣了,你告訴我,小西和黑田的聯軍目前有多少人,還剩下多少口糧。”孟曠嚐試著問道。沒想到對方當真回答道:“平壤城內守軍一萬五千人,基本都是裝備有鐵炮的足輕,城外巡防騎兵三千。糧食隻夠再吃一個月,小西正在謀劃從別處奪取糧倉。”“火炮呢?你們有多少門火炮?”“……三門。”“就三門火炮?”“嗯,而且這火炮還是平壤城裏本來就有的。”女忍者道。真是出乎孟曠意料,她本以為倭軍火力有多麽厲害,卻沒想到竟然隻有這麽些人。平壤城城牆也就一丈多一點高,這麽點高度根本擋不住明軍的大炮轟擊,加之明軍人數遠超平壤守軍,火力也更強……看來,奪回平壤的戰爭恐怕沒有什麽懸念了。這麽一來,事情就好辦了,他們就更有底氣與小西進行談判,做交易。“你知道武器庫在哪裏?”孟曠道。“當然。”女忍者道。“你立刻帶我去。”一邊說著,孟曠給女忍者鬆開了綁縛,重新幫她綁起腰帶,並將她的雙手綁在身後,攥著她綁手的布條,用黑布袍子遮擋住,然後押著她往平壤城西而去。據女忍者所說,武器庫在平壤城的西南角,府衙邊上。“刀修羅,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女人。”女忍者道。“我也沒想到你們忍者之中女人倒挺多,而且完全不用掩飾身份。”孟曠道。“你們錦衣衛是募來的,最開始挑選的標準就是男子,且必須是很有能力的男子。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家族傳承,世代效忠於一個主公。一般也都是傳男的,如果沒有男丁繼承,才會傳給女兒。我和我妹妹是特例,主要是我們父親很重視培養我們。因為父親,幾大忍者世家才會容納我們姊妹作為忍者進行活動,父親非常偉大,隻可惜父親……被織田殺了……”女忍者麵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你叫什麽名字?”孟曠沉默了一會兒,問。“彌津安南,我妹妹叫安惠。我們的父親是彌津信政,我們彌津一族,永遠侍奉信濃真田氏,侍奉武田信玄。”她不斷念叨著自己的父親,自己所屬的家族,自己侍奉的主人,盡管她們家的主公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對於孟曠來說,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感,不過她覺得人有信念很重要,她能在彌津安南身上看到這種因仇恨而升起的信念。“你妹妹,現在在哪裏?是不是與島津軍在一起?”孟曠道。“是的……你怎麽知道?”彌津安南吃了一驚。孟曠不答,轉而問:“你妹妹為什麽會成為島津氏麾下的忍者?”“因為島津是目前為止尚未完全臣服於秀吉的最後一股勢力了,妹妹加入島津,乃至於幫助歲久,就是為了反抗秀吉。隻可惜,歲久被出賣了,我妹妹當時選擇了返回本島的島津氏,加入朝鮮戰場,所以拋棄了歲久。”彌津安南道。孟曠覺得這簡直是上天在助她,於是道:“你能否聯係上你妹妹?我有重要的事要委托你們做。”作者有話要說: 很早以前下的一個鉤子,今天終於起鉤了。下一章在下周二。 感謝在2020-10-17 17:42:51~2020-10-18 17:26: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若禪。、清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親愛的偏執狂 40瓶;shen 7瓶;忘憂。 5瓶;七三i 3瓶;穿花襖的大叔 2瓶;鳳凰花又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209.第二百零九章☆穗兒立在茅廁之中, 假裝解手,卻在思考對策。此時此刻她女扮男裝,不管外表裝得像不像, 她也得維持男性的行為特征。而那個在外麵一直盯著他們的忍者實在太礙事了, 妨礙了穗兒在府衙之中的行動, 她必須想辦法甩脫這個忍者。不過, 他們不能采取攻擊這個忍者的方式,如若攻擊他,不論是殺了他還是弄暈他, 都會留下隱患,弄暈他就必須一直控製他, 避免他蘇醒過來。而殺了他還要考慮如何藏匿他的屍體。而如果他的同夥來尋找這個忍者卻找不到, 必然會引起警惕,打草驚蛇。周進同已經先她一步出了茅廁, 穗兒隨後出來。那忍者指了指宴會廳的方向, 意思是要把他們送回宴會廳。穗兒和周進同相視一眼,打算暫不冒險行事, 先隨他走,等回了宴會廳再找機會溜出去。於是三個人沉默地返回宴會廳,剛走到宴會廳門口, 他們就看到方才那個忍者同夥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裏, 見引導他們去茅廁的忍者回來了,他立刻上前招呼了一聲。兩個忍者短暫交流了片刻,當即丟下穗兒和周進同, 離開了宴會廳, 往府衙的西南方向行去。盡管穗兒不會說倭語,距離聽懂倭語也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她其實掌握了倭語的一些基本規律,並且聽得懂倭語中個別詞匯的發音。在京中時,穗兒曾向白玉吟請教過一些倭語中常見用詞和軍事用詞的發音和假名寫法,包括倭語中最基礎的數字、語法和基本用語,以備不時之需,她預料到上戰場後應該會用到,記憶力極為出色的她將這些知識點牢牢記在了腦海裏。“命令”這個詞在兩名忍者的對話之中出現了兩次,說明他們應當是收到了什麽命令,而急匆匆地離開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周進同一頭霧水地問道。穗兒眉頭微蹙,望了一眼宴會廳之中的景象,依舊是歡聲笑語、鶯歌燕舞,似乎並無異常。但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情況的變化,忍者作為倭軍之中的特殊情報部隊,突然有了異常動作,必然是出了什麽意外事件,於是她對周進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