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亦名:將心比心。


    屋內,兩雙眼均死盯著那胸口,又驚又疑。


    趙氏先是開始畏懼,待瞧到屋裏人的眼光緊盯著自己胸口,立時明白過來,尖叫一聲“啊”,十分驚慌地捉了衣衽,掩緊。


    陳媽卻伸手一巴掌打開她的手掌,用力地去解衣服。趙氏卻是死力地護著,兩人好似打架一般。陳媽道:“讓我瞧清楚了!”


    文箐瞧不過去,古代下人似乎沒有人權與**權一說。走過來,把門關上後,對陳媽道:“陳媽,讓她先起來。”


    這話提醒了陳媽,她本來要做的事便是讓趙氏醒過來。不甘心地鬆手,對文箐道:“小姐,這事必須得問個明白。”


    文箐看向趙氏,趙氏將頭埋得低低的,雙手捂緊了胸口。


    這模樣,活似文箐是色狼,而陳媽是老鴇,在逼良為娼。


    文箐不忍心問下去。可是,陳媽道:“小姐,這事隻怕得說與舅奶奶聽。咱們畢竟是客,作不得主。”她說著話,便再度去開門。


    她這話一出,趙氏卻似發了瘋一般,抱住陳媽的腿道:“陳嫂,我說,我說。小姐,你是菩薩心腸,求求你,救我一命,萬萬不要送我回山西。”


    她提到山西那處,驚懼不已,不似作偽。此時說要將一些事說出來,陳媽心裏一鬆,暗罵:敬酒不吃,吃罰酒。可是因為見得趙氏這樣,又生出一點同情與好奇來,終究是沒罵出來。隻道:“你早說便是了。何苦來著。”扶了她起來。


    文箐輕輕地關上門,這個動作,當時沒被趙氏見到,可是她係好衣衫,要開口時,戒備地瞧一眼門外,發現房門關上了,令緊張地她亦略有些感動。


    陳媽在文箐耳邊小聲道:“趙氏,戒心太重。”


    文箐也十分認可。可是經曆了苦難的人,確實是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隱密來。她自己也如此。


    趙氏坐下來後,卻又低垂著頭,沒開口。


    陳媽見天色不早了,這耽誤的時間實是太多了,忍不住催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小姐還著急歇息呢。”


    趙氏抬頭瞧一眼文箐,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文箐問道:“先說錢財一事吧。至於你的來曆,你想說時,再說吧。”


    趙氏聽到這話,隻道:“表小姐,我實是……”


    文箐見她有些難過,道:“我知,你是為了沈肇來日打算。怕沈家待他不好,留一條後路,畢竟有錢財傍身。”


    趙氏被她一語說破,點了個頭。小聲地說了自己手上錢財數目。又怕文箐不相信,發誓道:“表小姐,真的隻有這麽多了。我若說假騙表小姐,便叫我不得好死。”


    文箐見她發毒誓,道:“你既然同我說是實話,我自是信你的。隻是,那些錢財你又放在哪裏了?”


    趙氏帶來的行李中已被沈老太太差阿惠細細查過,後來吳嬸也查過,竟是沒發現。若是挖個坑藏在某個地方,不怕被人發現了?再說是寶鈔,一遇水,可就全完了。


    趙氏咬牙,說給一個專門放債的人那裏,自己讓他立了字據。


    文箐心裏好笑,沈家此時被人追債,沈肇的錢卻是在放債。趙氏也真是會經營。“你所慮之事,也是人之常情。將心比心,若是我,亦可能會如你所想。”


    說到此,她也有些汗顏,反思自身:表姐華嫣給自己的錢,自己也是藏著掖著,也未曾與家中任何一個親人提及。在某種程度上,她甚至於沒將周家人當作親人看待,隻有想依靠他們之間的某個人時,便表現得親近聽話些。這種親密度,還遠不如自己待陳媽呢。而且,藏私露餡,孫豪的錢沒捂住,大白於天下,偏生還引起了誤會。


    可見,藏私不是個好活計。


    趙氏聞聽,本以為會被她嫌棄,說些難聽話,沒想到表小姐開口竟是說將心比心,設身處地,她亦有可能。一下子讓她覺得小姐確實如心中所想:這是菩薩心腸。“表小姐,我這是藏私,我……”


    文箐點了下頭,道:“是藏私。有錢傍身早做打算,本沒錯。可是現下是家中困難,要再藏私,那便是不盡人情。我若是你,這時定把這份錢拿出來。現下拿出來,舅姆還感你情,念你個好。若是二舅舅從山西歸來,再向你索要時,隻怕你也沒個好顏麵在沈家了。”


    她說的,趙氏也想過,可是她隻想拖一日算一日。再說,沈恒吉也未必能查得一清二楚。她原先還想說個謊,騙沈家人說有一部分錢財在路途上被人騙去了。可是對著文箐這樣的人,也不知為何,終究是老實地說了出來。


    文箐見她不語,道:“你有顧慮?若是信得過我,我卻有一兩個法子,或許可以釋你心中不安。”


    趙氏立時道:“表小姐,我自是信你。旁人我都不信,我隻信表小姐。”


    文箐不知她哪裏來的這種對自己的信任,她也沒心思去問這些,隻道:“你既信我,我亦在這裏給你打保票。舅姆念你今日情,日後肯定待沈肇不差,沈肇都念書了,你說是不是?若是沈家容不得沈肇,隻要我有一口飯吃,我弟弟有一件衣穿,我便也待他這般。可是,我待人這樣,那也需得那人值得我這般待他。”


    趙氏聽得這話,知自己不將出這筆錢來,如今也隻能交了。現下得了表小姐的承諾,似是肚裏吃了半顆定心丸。可是表小姐隻提了沈肇,那自己呢?“表小姐,我,我……”


    文箐誤以為她還是貪那筆錢,不舍得拿出來。便道:“不信我?還是另有顧慮?”


    陳媽暗中撇嘴,這人來了沈家,又防沈家,明明心不誠。


    趙氏搖頭,小聲道:“我自是信得過表小姐。可是,我,我……”她一邊解來衣衫來,一邊說著話。


    文箐說不追查趙氏的來曆,可陳媽卻不想放過。盯著趙氏胸口道:“你為何不敢回山西?那裏有你仇人?”


    趙氏一聽“仇人”二字,打了一個擺子,點了一下頭。淚水便止不住地直流,哭出聲來。文箐示意陳媽去勸她,這哭聲大了,難免驚動了他人。


    陳媽捏著帕子道:“你可莫在小姐屋裏哭,表小姐可是一牆之隔,若是驚了她過來,我可不管。”


    趙氏立時收了聲,抹了淚,鼻子下麵還掛著清水,趕緊也一並抹了。語中帶了無盡地仇恨道:“宣府有我的仇人,如今,已傳到了虞家,我自是不能回去。”


    在她的故事裏,便是一個老鴇的幼女,因事故,被嫁到一個軍官家中作妾室。不想,因為能幹會處各,甚得寵。隻是這樣一來,卻是令正室十分仇視,處處刁難,無時不找茬。這種女人間的鬥爭,男人聽得多了,也不耐煩,待她亦是恩寵漸弱。正室此時變本加厲,便時時借故責打,體無完膚。她一日在家,正室便認為一日引恨:未能除了眼中釘。於是,暗中使計,陷害她與軍官的某下屬有染。軍官動怒,鞭打不已,她九死一生。一日,軍官喝多了,受了挑唆,動了怒,徑直拿了刀便剁去了她一隻ru房。


    人皆以為她死了,北地荒野甚多,隻一席卷了,也懶得埋了,直接扔將出來喂野獸。不料她命不該絕,卻是遇得沈博吉路過,一時好意,救了她,並將她帶到虞氏處。多蒙虞氏照顧,傷才得好轉,隻是身上卻是傷痕累累,經年不消,隻外表上甚是個完人,卻不料已是殘破之身。


    陳媽聽得,心裏發酸,問道:“你不是說有個兒子嗎?如今人呢?”


    趙氏淒然地道:“沒了……那一年我生下他,那人以為是野種,生生摔死了。他同肇少爺一般大,連出生日子都一模一樣。”


    所以,她對沈肇視若親兒,不離不棄。沈博吉待她有救命之恩,虞氏同情她,對她照顧有加,令受大難的她十分動容,在虞氏過身之後,命立意要待沈肇如兒一般,故而在虞家兄弟手下保全部分財產,聞聽得虞家兄弟說要將她的事通報給軍官,立時生畏,火速變賣產業,千裏往南。一方麵為沈肇尋根,一方麵卻也是避禍。


    陳媽仍有疑惑:“你既少了一半那個,怎生還作了肇少爺的奶媽?”


    趙氏道:“卑賤之人,怎敢喂少爺奶吃。不過是來時,為了取信於人,才這麽說的。”


    想來這也是不得已,不過是為了說明其與沈肇關係親厚,沈家不會得了一個沈肇,便攆她這個外人。她圖一個容身之地,又要就近看著沈肇成長,照顧沈肇,才借此名目罷了。


    一切都了然,陳媽不再提問,看向小姐。


    文箐聽後,心裏很沉重。她小聲問陳媽道:“不是說,正室打死妾室,也是犯律了嗎?雖是比平常人罪減二等,可是……”


    陳媽“唉”地歎一聲,瞟一眼趙氏,道:“她夫家既是軍戶,又是當官的,打死一個人,自是有其遮掩之法。”


    說到這裏,也就不得不提,趙氏肯定是不想回到夫家了,也不想再討回什麽公道。若是讓趙氏尋上門去,一日未寫下休書,一下趙氏便算是那家人。想來想去,這就是正兒八經地“逃妾”。


    她方才還有些恨趙氏十分可氣,嘴嚴實得半點兒不肯鬆口,現下聽了這故事,說到真實性,隻剛才親眼瞧得她半邊胸部平平,想來不是假的。


    可恨之人,實乃可憐。


    “你放心,這事我不與人說。日是後二舅舅那裏但凡與你有關的事,肯定也不會到處傳。畢竟你在沈家,家醜不可外揚。”文箐見她說完故事,眼底恨意猶不解。


    這話說出來,趙氏似乎安心了一些。文箐又給了一句話道:“便是有傳聞在外,無法避嫌,你對沈肇如此盡心,我在將盡力會給你覓得容身之處。”


    “我家小姐說話,從不輕言許諾,一出口,自是一言九鼎的。”陳媽在一旁道。


    趙氏立時稱謝,又要磕對。文箐卻讓她莫要如此,自己受不得人這般。


    陳媽年長,所慮事多,此時見趙氏神色略安,她卻有些為難地道:“舅奶奶那處……”


    文箐對趙氏道:“這個,說與不說,你自己拿主意。你說信得過我,不妨聽我一言。”


    文箐雖然方才逼過趙氏吐實話,可是這點子小事在趙氏那裏根本不算一回事。而且現下她說出實情來,得了表小姐的體諒與承諾,心裏又多了一份感激。便望向文箐,等著她說下去。


    “舅姆不是為難人的人,她心地非常好。這些事,其實你大可以與她說。你不說,她哪裏知道,又有劉進取故意敗壞你名聲,就是沒事,有人說得閑話,終究不好。”


    一旦與沈吳氏說了,必生同情之心,待沈肇也會更好。


    可是,趙氏卻又是羞慚又是驚懼地瞧向文箐,有些打哆嗦。明明一個受害者,卻是怕人說三道四。“我,我真的沒有不守婦道。先時的事我自是說不清,可劉進取,他,他是胡說八道。他想強我,被我踢了,懷恨在心,才故意破壞我名聲。表小姐,我……”


    先時陳媽嚇她的話,看來真正是嚇著了她。她在意自己名聲,真個視若生命。文箐點頭,道:“我信你。他不過是一個賭徒,本就心術不正,如何能信得了。舅姆亦是不信,否則就不會告官了。”


    文簡在外頭已回來了,拍門道:“姐,姐,開門啦。”


    文箐讓陳媽趕緊給趙氏一個濕帕子,洗把臉,莫嚇著沈肇了。自己卻去開門,問道:“你同沈肇是去哪裏玩了?”


    文簡得意地道:“我和肇哥哥在院子裏玩,碰到了表哥。我說表哥說了,以後不許欺負肇哥哥。”


    文箐一愣,這個傻孩子,同自己一樣,管得寬。“你是弟弟,哪有這麽說哥哥的?表哥要生氣了怎麽辦?”


    文簡卻笑道:“沒有呢。先生也在,說男兒就該大氣些,不得小肚雞腸。而且本是兄弟,不得那個甚麽來著……”想了一下,瞧向沈肇。


    沉默地沈肇道:“相煎。”


    文箐點了下頭,文簡居然也能牽線,好事。誇道:“沈肇明白大了,明白是非,這很好。”


    沈肇得了誇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偏文簡在一旁道:“我姐姐說了,得了誇獎,要抬頭說謝謝。”


    沈肇別別扭扭地抬頭,眼裏流露出感激,道:“謝謝表姐。”


    文箐有些愧不敢當,他本來就沒錯,要有錯,也怪沈博吉。到沈家與華庭打架,錯在華庭冒失。偏自己讓他去明白是非,文箐覺得自己有些是非顛倒,或者說到了古代,正試著用古代嫡庶之別來教育他人。很不好啊,很不好啊,自己受了荼毒,染黑了。“不用謝。你也是我表弟。”


    這話讓沈肇無比動容。


    趙氏在屋中,尖著耳朵聽著這話,心裏五味雜然。


    文簡等了半天姐姐誇自己,急道:“我呢?我呢?先生都誇我了,姐姐……”他最後拉長了聲音,象討糖吃而撒嬌的孩子。


    “你也是好樣的。我最好的弟弟。”文箐當著眾人的麵,這麽誇他。


    一句“最好的”,讓文簡樂得合不攏嘴兒。


    沈肇是極其羨慕地瞧著這姐弟相處的情狀,恨不得自己化身為文簡,羨慕得甚至有些眼紅了。可是,他還是低下頭去,不敢多看表姐。


    陳媽過來拉文簡的手道:“少爺是個好少爺,天下最好的少爺。來,咱們洗手。”


    沈肇呆在那裏,文箐輕聲道:“你同文簡一起,去洗手。”趙氏語帶感恩地道:“表小姐,多謝……”她想說謝謝,猶是不能表達出自己對文箐的感激。


    文箐卻擺了擺手,輕聲道:“世上終是好人多。你對這個家有多盡心,這個家便會對沈肇有多好。我弟都曉得這個道理。”


    洗了手,文箐對文簡道:“今晚早點兒歇息。姐姐也困了。”


    文簡有些失望地道:“那不給我講故事了?”


    陳媽在一旁道:“少爺,你得心疼姐姐。小姐這幾天,可是一直沒歇好。現下終於想困覺了。”


    文箐道:“隻講一個小的。”


    文簡歡呼,道:“姐姐最好!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姐姐!”


    這孩子,一旦高興了,就十分樂意送人帽子。文箐送給他的,他原物退還。


    文箐將這帽子毫不客地的接了過來,且接得高興,也咧了嘴笑。她瞧到沈肇的目光,便道:“你要不然,一起聽?聽完,明天你們講可華庭哥哥聽?看誰講得好?”


    趙氏怕打擾了她,客氣地說要帶沈肇回屋去。


    文箐卻道:“不過一刻鍾。”


    趙氏在一旁聽得,文箐講的卻是蘇瓊釋爭。文箐在蘇州看一些簡短典故,了解古人的忠孝節義悌。這故事是說是北齊時候,兄弟二人為爭產業,家中失睦,大打出手,相互訴訟,牽扯出百人為自己作證,後來乃是清和太守蘇瓊為其稟斷:“天下難得者兄弟,易求者田地。假令得田地,失兄弟。心如何?”一語而出,讓聞者捫心自問,終究人之良心難違,二兄弟和好。


    文簡聽完,道:“姐姐,所以三嬸要爭產業,咱們便讓著她,是不是?我與文籌文笈也是兄弟……”


    文箐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卻能從故事牽扯到自身。可是誰與他說的這些事?她驚問。


    文簡道:“小姑姑說的。”


    文箐頭痛,周瓏這是為弟弟著想,可是現在這麽早與他說這些事,要是一個不合適,讓他記下了仇,可如何是好?立時道:“文簡說得對,你隻有文籌文笈他們兄弟幾個,手足之間,不能相鬥,需相互友家,兄友弟悌。”


    沈肇畢竟比文簡大些,聽得這故事,又聽文簡之言,似是明白了些。抿著嘴,卻沒說話,忠實地當一個聽眾。


    文箐道:“不早了,沈肇也該歇息了。明天你們兄弟幾個再一起玩兒。”


    文簡痛痛快快地道:“肇哥哥,我不小氣,把姐姐分你一點,明日你再來聽我姐姐講故事吧。”


    趙氏眼中欲要流淚,牽了沈肇往外走。


    陳媽讚道:“小姐,你這般用心良苦。她是個明白人,應該會想清楚。”


    文箐道:“且看她這幾日會不會與舅姆說。我麽?這不過是湊巧說到這個罷了。明日講穆薑仁愛。”


    文簡已迫不及待地道:“姐姐,現下便給講了吧。”


    文箐瞧他是見竿子便往上爬,笑道:“方才不是很大方地說,要分姐姐一點與沈肇嘛。怎的這一眨眼間,便說話不作數了?”


    文簡有些不情願地道:“我看他可憐,姐姐說咱們要心善,我才分他一點。要不然,我才不會呢。”


    他瞧人家可憐,卻不知,在旁人眼裏,比如薑氏還有雷氏彭氏,他亦是十分可憐的。不過,人心向善,這一點,非常好。文箐沒說話,隻眼含讚賞地看著弟弟。


    陳媽笑話道:“少爺,可再莫再將小姐分與他人了。小姐隻得一個,經不起分的。”


    文簡吐舌道:“我也沒與別的人說。”


    次日,文簡果真當著先生的麵,將這事說與了華庭聽,並且請先生公斷。先生道了句:“文簡的姐姐自是天下第一。”先生對於這個自己曾看走了眼的人,亦是流露出不同尋常的關切,一時之間,暗中亦起了好勝之心。


    因文簡話題之緣故,先生對華庭道:“今日講孔子與柳子季言。”


    沈肇雖然背著三字經,卻尖著耳朵,半懂不懂地聽先生大聲念道:“初,孔子謂柳下季曰:‘夫為人父者,必能詔其子;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詔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則無貴父子兄弟之親矣……’”


    那個時候,沈肇幾人尚不知,先生所念,其實隻為節選,實為盜蹠論孔子篇,也便是盜亦有道之典故。而這個故事的開篇是人之倫常,可到了中間,卻是各種論證,道非常道也。


    發句牢騷:親們以後要寫文,一定不要寫得過於古代。否則,關於考慮用典,就得想破頭腦。我今日寫這一章,看似平平,卻是查資料,搜記憶,花了兩個小時,才想得什麽典故是真事,同時又是古人的,並且是明代之前的知名人與事,還要極適合現下的情節。“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改為“兄弟同心”,顯然不適合這一章與前麵章節內容。反複思量,終於得了“蘇瓊釋爭”,交差。


    不過查典故也有好處,查到古人講孝悌時,才知平時經常在嘴上說的“盜亦有道”,原來說的是柳下季之弟弟,盜蹠反駁孔子的精彩言論。內中好些人言論非同尋常,連我一個現代人瞧得,都認為古人太一語中的了,道破世間真相,有些話,如至理名言,真正是亙古不變,而且古人也太能言善道了。長見識了。後麵章節中如有機會,我盡量分享啊,大家別嫌無趣。


    天天寫,天天便要看書,不知不覺間,真個覺得促進作用挺大的。以前花大量時間玩小益智遊戲的我,現下發現讀古文有點小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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