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這一次的大清洗可謂是雷霆萬鈞、驚心動魄,其猛烈程度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凡是被查出有問題的官員,無一幸免,統統遭到罷黜官職並流放的嚴懲。


    由於被流放的人數實在太多,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以至於負責監察的錦衣衛也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做到對每一戶人家都進行嚴密監管。


    無奈之下,他們隻得給那些被罷官的官員家門貼上封條,然後將這些人驅逐出京城了事。


    此時,錦衣衛指揮僉事伍明與東廠的廠公汪直並肩而立,斜倚在高大巍峨的城門樓子上。


    二人俯瞰著下方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離京車隊,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伍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煩心事一般,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對著汪直沒好氣地咒罵道:


    “笑個屁啊!憑什麽你們能跟著沂王殿下出海逍遙快活,卻把我丟在這裏看守老家?真是太不公平了!”


    原來,一想到昔日的那些同僚們即將全部追隨沂王殿下遠渡重洋,開啟一段充滿未知與冒險的旅程,而自己卻隻能留在京城幹這種枯燥乏味的苦差事,伍明心中便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懣之情。


    麵對伍明的抱怨,汪直卻是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他撇撇嘴說道:


    “哼,這能怪得了誰呢?當初抓鬮決定誰去誰留的時候,可是你自己手氣不好抽到了留守的簽。


    況且,你如今馬上就要晉升為錦衣衛指揮使了,加官進爵這麽好的事情,還有什麽可鬱悶的呀!”


    伍明聽到這話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他狠狠地瞪著對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兒,嘴裏嘟囔道:


    “哼,留在這大明能有啥好玩的?哪比得上跟殿下一同出海啊!而且此次出海規模如此之大,說不定還能滅掉好幾個小國呢!想想就令人興奮不已。


    想當初滅蒙古時,我沒能趕上;後來滅女真那會,我還是沒撈著機會。


    如今眼看著你們出海去消滅其他國家,而我卻隻能在這裏留守,真是太倒黴啦!


    隻要一想到將來史書中記載的都是你們這些人的豐功偉績,我的名字甚至連提都不會有人提一下,我這心裏就鬱悶得要命,簡直快要憋出病來了!”


    說著,伍明氣得嘴巴嘟了起來,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自從跟隨沂王朱見深以來,日子一天天過去,伍明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朱見深思想的深深影響。


    他早已不再將升官發財視為人生追求的目標,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夠建立功勳、成就一番大業,為漢人留下點值得銘記的東西。這種信念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愈發堅定不可動搖。


    這樣的話自己的子孫後代以後可以拍著胸脯說道俺的祖宗是誰是誰,


    俺的祖宗曾經滅了哪國哪國,


    這種事想想都刺激,


    可是他伍明卻沒有趕上。


    汪直瞧著他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之意,於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伍明寬厚結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兄弟啊,別這麽垂頭喪氣的啦。既然如此,咱們就做個決定,這次把朝鮮這塊寶地給你留著,


    等到下一次出海遠航的時候,一定帶上你這位猛將兄,讓你親自掛帥出征,將朝鮮重新納入咱大明朝的版圖之中。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地出一口惡氣呀!”


    伍明原本陰沉的臉色在聽到這番話後,總算稍稍有了些好轉。


    他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大聲說道:“嘿,這還像句人話嘛!能給老子留下一個朝鮮也算不錯啦。


    哼,說起這朝鮮,老子真是一肚子火沒處撒呢!平日裏啥東西都敢往自己臉上貼金,硬要說成是他們的發明創造。


    咱們中國人歡歡喜喜地過個熱熱鬧鬧的春節,他們倒好,非要說這春節是他們朝鮮人最先開始過的;


    咱們興高采烈地包頓香噴噴的餃子吃,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又跳出來嚷嚷著說餃子是他們朝鮮人發明的;


    就連咱們隨手拿起幾個精致漂亮的盤子盛菜,這些無恥之徒居然也舔著臉皮說瓷器是他們朝鮮人首先搞出來的!


    真他娘的氣死個人喲!要不是當年太祖皇帝高瞻遠矚,把他們列為‘四不征’之國之一,就憑他們那塊巴掌大的破地方,老子早就率領大軍殺過去,將其一舉收複了!


    嘿,您可別不信呐!就在前兩天收拾那些個外國使者的時候啊,那場麵叫一個精彩!要說其中挨得最狠的,還得是那幫朝鮮來的使者。


    當時可是我親自下的手呢!我先找來了好幾塊厚厚的布料墊著,以防萬一嘛。接著,我抄起手中的大錘子,毫不猶豫地就砸了下去。


    隻聽“砰砰砰”幾聲悶響,那幫家夥立馬就癱倒在地,沒了動靜。


    從外表上看呐,他們身上竟然連一絲傷痕都沒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啥事都沒發生過呢!


    但實際上啊,他們受的內傷可不輕喲!每天都會不停地咳血,而且不出三個月,必定一命嗚呼啦!”


    想到這裏,伍明不禁得意地搖起頭來,心裏那個美呀!


    而站在一旁的汪直聽到伍明的話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前幾天舉行大朝會的時候,那群使者一個個都乖得跟綿羊似的,原來是被錦衣衛的這幫憨貨給暗中使了手段啊!哈哈哈哈……


    隻見汪直一臉嗔怪地對著伍明說道:“你這小子啊,手段可真是夠肮髒的!千萬要小心著點,可別讓人死在了咱們大明朝境內。


    若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不僅會讓陛下臉上無光,就連殿下也得跟著丟人呐!”


    說完,汪直還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旁人聽見一般。


    而伍明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回應道:


    “放心吧,我說了給他三個月時間,那就絕對不會少一天。這點時間足夠那家夥活著回到朝鮮啦!


    嘿嘿,我這些手段可都是跟錦衣衛裏那些經驗老到的老家夥們學來的呢,


    要不?咱倆現在就下去隨便找個人試試手?看看我的本事有沒有退步!”


    說著,伍明便摩拳擦掌起來,眼睛緊緊盯著下方正不斷離去的那些被罷官的官員,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與躍躍欲試。


    就在這時,汪直連忙伸手將伍明攔了下來,急切地說道:


    “行啦行啦!快別盯著這幫人看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這幫人對於沂王殿下來說,那可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血袋’呀!


    等到咱們錢不夠用的時候,就可以從他們身上狠狠割上一刀。


    所以嘛,還是先讓他們擔驚受怕地過上一段日子再說。等到將來有需要出海移民的時候,再把他們統統趕上船,送到海外的封地裏去,這樣一來,既解決了資金問題,又能充實封地的人口,豈不是兩全其美?


    尤其是江南那幫人啊,個個都是狡猾至極、老謀深算之輩。


    當今陛下宅心仁厚、心懷慈悲,但就是因為這份仁慈,若放任這些人繼續留在大明,日後必定會生出禍端來。


    倒不如直接把他們發配到海外去,讓他們跟那些野蠻未開化的土著搶奪地盤去吧!”


    汪直站在高處,俯瞰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那張原本就不怎麽和善的麵龐此刻更是流露出一絲陰險狡詐之色。


    而下方那群剛剛被罷黜官職的人還天真地以為從此可以歸家安享富貴榮華,做個悠閑自在的富家翁呢。


    可他們哪裏知道,這事兒遠沒那麽容易了結,他們這麽多年來巧取豪奪、貪汙受賄所積累下的財富和家業,都必須要一點一滴地全部交出來。


    聽到這番話後,一旁的伍明也不禁跟著麵露喜色,仿佛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即將大功告成一般。隻見他附和道:


    “聽聞江南一帶的廣袤土地幾乎盡皆掌控在這群人手中,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將這些人統統裝上船隻遣送出海,流落異鄉。


    如此一來,失去了這些惡勢力的盤剝與壓榨,江南地區的尋常百姓們肩上的生活重擔必將大大減輕,日子也能過得輕鬆許多啦。不得不說,還是殿下考慮得周全呐!”


    “那可不,那可是咱們的殿下!”


    “嘎嘎嘎嘎嘎…………”


    大明的兩個特務頭子說到這裏,


    不由得相視一笑,


    發出了令人恐怖的怪笑聲,


    周圍的手下們紛紛打了一個寒顫,迅速退後了好多。


    眼前這兩個組肯定又想到什麽損招了,


    自己等人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


    大運河寬闊的水麵上,波光粼粼,一艘巨大的船隻緩緩地順著河流前行。船頭處,前禮部尚書石璞正靜靜地端坐著,目光凝視著遠方。盡管他已被免去官職,但往昔為官的威嚴與影響力依舊留存,其人脈關係網也未曾斷裂。


    因此,當他離開京城之際,並未顯得太過狼狽不堪。畢竟,作為江南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石璞擁有著非凡的地位和財富。此次返鄉,他不僅有幾艘裝滿家產的大船相隨,這些資產足以讓他在江南老家過上極為富足的生活,這可是普通官員難以企及的待遇。


    然而,即便如此,石璞的臉色卻始終陰沉如鐵,毫無一絲喜悅之情。無論身後那些大船上堆積如山的財寶,還是江南老家等待著他的豐厚家業,似乎都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近幾日來,奉天殿中的那一幕幕場景,如同夢魘般不斷在他眼前閃現。即使是在夜深人靜、酣然入睡之時,也會突然將他從夢中驚醒,令他冷汗涔涔,心跳加速。


    身為一名飽讀詩書的文人,石璞心裏非常清楚,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徹底終結。別說是期望日後能夠東山再起,恢複往日的榮光,恐怕連在史冊之中,都將會永遠留下他那不光彩的聲名,成為後人詬病的對象。想到此處,石璞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懊悔與絕望。


    要知道,當時石璞可是被視作整個大明官員群體的臉麵啊!然而,他竟然遭受了如此奇恥大辱——被人強行塞進嘴裏無數的紅薯,直到再也塞不下為止。


    最後呢?他就如同一隻毫無生氣、任人擺布的死狗一樣,被無情地拖拽著離開了皇城。


    這樣的“豐功偉績”,真可謂是曠古爍今,前所未有的呀!每每回想起這段經曆,石璞心中便充滿了無盡的憤恨與恥辱。


    那時,他甚至寧願被朱見深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兒當場砍掉腦袋,因為至少那樣一來,或多或少還能給自己留下些許聲名。可誰曾想到,朱見深那小兒居然沒有痛下殺手,反而是毫不留情地將他革職罷官,並驅逐出了京城。


    每當腦海中浮現起那天所承受的屈辱場景,石璞就有好幾次想要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每一次當他舉起手中的利刃時,卻又總是缺乏足夠的勇氣和決心去狠狠刺向自己的心窩。於是乎,就這樣一次次地猶豫、退縮……


    正因如此,石璞對於朱見深的仇恨已然攀升到了頂點。盡管朱見深饒過了他這條性命,但這份所謂的“恩賜”在石璞眼中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嘲諷和侮辱。他心中暗暗發誓,如果此生還有機會,定要讓朱見深付出慘痛的代價,以雪當日之恥!


    “老爺,消息已經傳回老家了,那邊的人說馬上出海安排!”


    不多時石璞的管家悄悄的進來冰雹道。


    石璞臉上的恨意這才收斂了一點,沙啞著嗓子說到:


    “讓他們一定要請倭寇,隻有那幫倭寇的凶狠手辣,才能鎮得住朱見深那小兒的人,


    老夫要一次性把他打疼,


    老夫讓他這麽多年的謀劃瞬間化為灰飛煙滅!”


    石璞滿臉恨意的叫囂道,


    沙啞的嗓音飄蕩在整個船艙裏,


    越說話,沙啞的嗓音就讓石璞對沂王朱見深恨意更加的加深一分,


    因為這嗓子就是紅薯燙傷的。


    管家聽到石璞的咆哮聲,不由得臉上有些為難:


    “老爺,那些倭寇可全都是畜牲,如果倭寇上岸多了,對江南的百姓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他們說不定會無差別的屠殺的!”


    可是石璞現在哪裏管的了這個,


    石璞滿臉恨意的叫囂道:


    “那關老夫何事,老夫都已經被罷官了,


    屠殺百姓又能如何,


    那些泥腿子死了就死了,


    隻有朱見深那個小人才會把那些泥腿子放在心裏,


    老夫這一次就是讓朱見深那小兒痛徹心扉,


    既然江南老夫待不下去了,那就把這富饒的江南給毀了去了,


    老夫就不相信朱見深那小人能頂得住天下人的討伐。


    哈哈…………哈哈…………”


    石璞想到江南即將陷入倭寇的屠殺中,陷入一片屍山血海,頓時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隻剩下旁邊的管家露出了滿臉的驚駭之色,然後轉動了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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