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瑾隨意放在桌案上的手慢慢收緊,眼神暗了暗,又看向陸成澤。  陸成澤依然維持著躬身行禮的姿態一動不動,剛剛吵成一團的朝臣,在陸成澤開口後也再無異議。  一切與前世並無太多差別,陸成澤雖非帝王,卻比他這個皇帝更讓朝臣信服。  蕭毅瑾抿了抿唇,而後唇角微微勾起,冷漠地從牙中擠出兩個字:“準奏。”  蕭毅瑾雖然開始參政,但朝中所有事務依然由陸成澤全權掌控,此戰無論蕭毅瑾的想法是什麽,陸成澤的做法都不會變,甚至所有戰略在早朝之前便已經製定,就等著早朝之時宣告朝臣。  散朝後陸成澤下鎮安王禦令,親率兵馬奔赴濰州,濰州西臨蜀地,南臨代越,東臨江南,北臨徽州,徽州再往北四州之地便是京城,濰州亦是聯軍主要攻打之地。  陳無忌撐著拐杖臨危受命,調派天下糧草軍需,陸永安一旁協助,與前世不同,前世之時,陳無忌在蕭毅瑾親政之前沒有任何官職亦不曾參與政事,而原本該統領此事的曲庭原卻隻是被調派到陳無忌手下聽從調令。  一切安排妥當,陸成澤不日便要奔赴濰州,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陳無忌此刻忙得連與陸成澤道別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隻是匆匆派仆人送了一封信件。  倒是韓陵趁著夜色親自上門,陸成澤在校場邊的武器庫裏看著那具閑置了近十年的銀色盔甲,戰場之上無論將領還是兵卒,本都不該太多醒目,而銀白色的盔甲在光耀之下就是發著光的靶子,可是這具盔甲乃是太上先皇所贈,當年陸成澤不得不感恩戴德地穿上,後來這具盔甲跟著他南征百戰曆經無數,卻成了陸成澤的象征......  陸成澤伸手摸了摸盔甲上的甲片,將護具一個一個取了下來。  就在此刻韓陵推門而入,他看著這具在燭光下反射著光芒無比奪目的鎧甲,沉聲問道:“你還要穿這個嗎?”  “是啊。”陸成澤輕笑了一聲道:“白銀盔甲紅纓槍,戰場上的陸成澤不是一貫如此嗎?”  韓陵點了點頭,沒有勸說他什麽,而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護心鏡放在他的盔甲旁邊,淡淡道:“那便把這個帶上吧。”  陸成澤錯愕的看向韓陵道:“這可是你的寶貝,是你第二條命,以前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如今怎麽舍得將它給我?”  “能護著性命才是寶貝。”韓陵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陸成澤的肩膀道:“隻是借給你,左右我不再上戰場了,便勞煩你再帶它去戰場上見識見識。”  陸成澤歎了口氣,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麽。  韓陵立即抬起一隻手示意他噤聲,直接打斷了他想說的話:“當年我花了全部的積蓄做了這個護心鏡,它是我的第二條命,現在將它交到你手中,請一定平安歸來,將我的第二條命完好無缺地還回到我手中。”  “好。”陸成澤笑著應了一聲,將護心鏡拿了起來,青銅護心鏡上麵被常年摩搓已經變得光滑無比,陸成澤無比珍重握緊,看向韓陵道:“禁軍盡在你手,我將妹妹與外甥交給你,也煩請你好好護著他們,帶我回來。”  韓陵用力的點了一下頭:“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必保證他們安全無虞,即便是我死了,也一定將他們護好。”說著韓陵勾起嘴角,笑著道:“他們不僅僅是你牽掛的人,亦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牽掛的人!”第71章 臨別  翌日,陸成澤穿戴著白銀色鎧甲入宮向太後辭別,兩人坐在禦花園裏的小亭子裏,伺候的宮人都被打發得遠遠的。  太後紅著眼睛拉著陸成澤的手道:“哥哥,又要上戰場了嗎?”  “是!”陸成澤垂眸歎息著解釋道:“此戰籌謀甚久,必要親自去前線盯著才放心。”  太後咬著唇,努力強忍著淚哀聲道:“可是,我好怕,哥哥每次去戰場上都會添上些新傷。以前沒有法子不得不去,可是如今,整個大周都在我們手中了,為何我的哥哥還要去戰場拚命?”  說著,蘊藏在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一滴一滴從眼中滲出,沾濕了整張臉。後宮女子就連哭泣亦要講究美感,眼淚掛在睫毛之上欲滴未滴,才惹人心疼。太後曾經是先帝的妃嬪自然也精於此道,但很少於人前哭泣。那些年除了爭寵時的哭訴,那些為陸成澤而流的眼淚,都隻能深夜之中將自己埋在被子裏流著淚,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待到第二天依然必須是神采奕奕的皇貴妃。而此刻太後好像要將那些年的隱忍一次性都哭出來。  她用力地握住陸成澤的手哽咽著道:“哥哥,能不能不去!”  陸成澤用太後手上將絲帕抽出,一點一點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歎息著道:“此戰結束,大周從此便再無藩王之憂,容不得半點差池。”  太後垂眸染了丹寇的纖長手指慢慢鬆開陸成澤的手,哀切的問道:“若是當年,我真的同母親一樣自焚於府中,哥哥恐怕會輕鬆許多。”  “說什麽胡話!”陸成澤眉頭蹙起,霍然起身,眼神銳利地看著太後道:“你若說這種話,便是在剜我的心。”  “是我錯了。”太後仰頭看著陸成澤道:“我不該這樣想,可是,哥哥不能總想著我與瑾兒,哥哥也該想想自己。”  陸成澤伸手摸了摸太後的發髻,幫她將頭上的有些鬆動的發簪向裏推了推輕聲道:“哥哥活著,就是為了你們啊。”  太後頓時失語,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得滿臉都是。  陸成澤再次拿起帕子輕輕地擦拭著太後的臉頰,柔聲道:“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莫要再哭了,小心陛下瞧見了笑話你。”  太後微微偏開臉頰,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遞到陸成澤手邊道:“哥哥的決定,我早就知道勸服不了,這是我昨夜連夜縫製的平安福,裏頭放了一直供奉在香案上的銅錢,煩請哥哥一定要帶上,妹妹會在宮裏為哥哥祈福,望哥哥早日歸來。”  陸成澤伸手接過平安福,打量了一番,笑著道:“唔~繡工比以前差了不少。”  但此刻太後卻無心同他說笑,苦笑了一聲,垂眸道:“以前哥哥時常就要上戰場,妹妹隻能一直繡一直繡,可誰知如今,明明已再無人能逼迫我們兄妹,哥哥還是要再去戰場。”  陸成澤將平安福塞到胸口,單膝跪在地上,微仰著頭,看著太後的眼睛,真摯的保證道:“我一定平安歸來!”  “你保證?”太後眨了眨眼看著陸成澤道:“毫發無傷的歸來?”  “是!”陸成澤點了點頭道:“為了太後娘娘與陛下,微臣也一定平安歸來。”  太後咬著下唇,眼淚再次蓄滿眼眶,威脅道:“哥哥可一定要記得,你若不歸,我與瑾兒孤兒寡母如何能應對朝堂之上群狼環伺,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妹妹又要被旁人欺負了。”  太後這話說的假,如今蕭毅瑾已經年滿十五,雖然年齡還小,但若是無輔政大臣此刻親政也並無不可,而且如今京城之中錦衣衛,羽林軍與禁軍之權都在蕭毅瑾手中,陸成澤即便不歸這些軍權也足以他們母子自保。  可即便是知道,太後的話也依然直直擊中陸成澤的軟肋,柔弱的妹妹,年幼的外甥,都還需要他,十幾年前也在戰場幾番生死,便是靠著這個信念才一次一次從閻王殿中爬回來......  辭別太後,陸成澤站在長廊上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向禦書房。  此刻蕭毅瑾正在禦書房中,此次出征,整個朝廷都全力配合,雖然陸成澤早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但是蕭毅瑾依然要坐鎮其中,如今奏折堆在禦書房中,所有折子六部內閣尚書已經批閱過一遍,唯有少數需要蕭毅瑾親自定奪,以往這些事情都是陸成澤來做,如今一應都交到了蕭毅瑾手上。  蕭毅瑾聽到腳步聲抬頭便看到陸成澤一身鎧甲,腰間配著繡春刀,周身反射著光芒,緩步向他走來,看著猶如戰神臨世的陸成澤他直接愣住。  陸成澤戰神之名,整個大周無人不知,往常的陸成澤都穿著深墨色的麒麟蟒袍,或是月白色的青衣常服,如今這般穿著鎧甲周身殺氣的模樣卻還是頭一次。  “陛下。”陸成澤抱拳躬身行禮道:“微臣特來向陛下辭行。”  “亞父免禮。”蕭毅瑾瞬間回神,站起身,繞過桌案走了出來,站在陸成澤的麵前道:“亞父身穿盔甲的模樣,真是英姿勃發。”  “謝陛下誇讚。”陸成澤輕笑了一聲道:“微臣,此生願為陛下利刃,隻為陛下而戰。”  蕭毅瑾退後一步衝著身側揮了揮手,小金子捧著放了酒壺酒杯的托盤走了上了,蕭毅瑾親自執壺,將兩個酒杯斟滿了酒,將其中一杯舉到陸成澤麵前道:“朕,以此酒,願亞父早日勝利凱旋歸來。”  陸成澤伸手接過酒杯,舉起道:“謝陛下,微臣必達陛下之願。”  蕭毅瑾將托盤上另一個酒杯端起,輕輕與陸成澤碰了一下,兩個銀製的酒杯磕在一起發出“鐺”的一聲輕響。  陸成澤仰頭一口飲盡,卻伸手將蕭毅瑾攔住,柔聲道:“酒多傷身,臣知陛下心意便可……”  蕭毅瑾側過身躲過陸成澤的手,一口飲盡杯中酒,皺著眉將口中略微辛辣的酒水咽下,勾起嘴角道:“梨花白度數低,隻一杯不醉人。這杯酒是祝願亞父平安歸來的,朕必要喝。”  今生十幾載還是頭一次飲酒,雖然是很淡的梨花白,卻依然讓蕭毅瑾覺得有些不適,他舔了舔唇道:“亞父,此去還望千萬小心。”  “微臣謹遵,必會早日歸來。”陸成澤笑了笑,目光溫和的看向蕭毅瑾輕聲叮囑道:“陛下年齡已經不算小了,如今便算是提前親政,朝堂之上若遇事不決可向陳無忌先生請教,禁軍守衛京城,羽林衛護衛皇宮,錦衣衛保護陛下與太後,軍權必要陛下親自執掌,萬萬不可賦予他人。”  “亞父,朕明白。”蕭毅瑾知道陸成澤的話都是肺腑之言,隻要手握這三處,京城之中即便有再多宵小之輩,也不能奈何他半分。  對於這樣的安排蕭毅瑾也很滿意,前世之時,陸成澤出征,朝政由太後朱筆代理,所做決策發送六部,若六部尚書聯名駁回,則延後再議。此法之意便是讓六部尚書輔佐太後理政,直接繞過了蕭毅瑾這個皇帝。不過今生蕭毅瑾政務通達倒是讓陸成澤放心的將朝政交到他手中。  蕭毅瑾不知道陸成澤前世將這三處軍權交給了誰,當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說他年幼無知被朝臣掌控不配為君,他又氣又怒,可是流言剛傳不到半日,所有宣揚之人盡數被錦衣衛羈押再無人敢流傳,這是蕭毅瑾第一次知道軍權的威勢。  蕭毅瑾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緊,點了點頭道:“亞父放心,朕會守好京城,不會讓旁人乘虛而入……”  沒錯,乘虛而入……便是此刻蕭毅瑾也不得不承認,沒有陸成澤的京城,確實讓他有些恐慌。  前世的他無知無畏,覺得沒有陸成澤他就能直接掌權,將整個大周都握在手中,可是現在的他清晰地知道,此時還太早,他年齡尚小不足以服眾,他與朝臣素無往來還來得及培養自己的心腹,而且朝中不乏虎視眈眈者……  若是沒有陸成澤壓製,僅憑京中三處軍權,他不一定能夠服眾,若是沒有陸成澤掌控朝廷,那必定會有其他人爭權奪勢,那麽下一個權臣可不會再如陸成澤這般處處以他為先,若是沒有陸成澤鎮守,天下藩王,四周鄰國,皆是虎狼……  沒有陸成澤的京城,他四麵楚歌……  陸成澤好似看出了蕭毅瑾的不安,上前一步,將蕭毅瑾抱住,輕聲道:“陛下莫怕,臣便是拚了命也定會將叛軍攔在濰州之外。”  蕭毅瑾伸手環住陸成澤的腰,他的臉頰靠在陸成澤的胸口,冰涼的銀製盔甲帶來一陣陣寒意,怎麽捂都捂不暖,他低聲喃喃道:“亞父,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一定會平安歸來……”  聲音越來越小,但寂靜的禦書房中,陸成澤卻聽得分明,他無法說出什麽寬慰的話,隻能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蕭毅瑾的背脊以作安撫……  作者有話說:  對於省略號,原本我的省略號顯示也是正常的六個小點,我習慣用英文的句號點作為省略號,這麽用了十多年從來沒翻過車,可哪知道現在忽然變了,變得這麽大還分的那麽開......……我現在已經在努力改正這個陋習,但絕對沒有故意用大點冒充省略號騙錢的意思......  最近天冷身體不佳,盡量每天更新,就算做不到也一定每周至少四更,絕對不會坑的第72章 兵部尚書  午時末,陸成澤帶領七萬雄兵奔赴濰州,騎在馬上的陸成澤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皇城,蕭毅瑾與太後站在城牆之上目送著他的離去。  戰事刻不容緩,陸成澤收斂起心中的離別傷感,將所有的柔情與溫暖統統留在了京城之中,變成了當年那個在戰場之上身染鮮血的廝殺兵器……  濰州戰事焦灼,糧草輜重先行一步,陸成澤帶領浩浩蕩蕩的兵馬一路疾行,披星戴月,連續趕路半個多月才到達濰州。  濰州守將對於陸成澤的到來喜極而泣,濰州臨近代越,陸成澤早有防備,布置在濰州的兵馬多達五萬之數,比之邊關多呈不讓,但這半個月,濰州受蜀地與代越兩麵夾擊,支撐的辛苦。濰州守軍向江南府與徽州求助,發至江南府的信函猶如泥牛入海再無蹤跡,徽州兵馬不多,無法派兵,隻能將除了守城兵馬必備的武器截留,其餘備裝盡數支援濰州。  陸成澤的兵馬與大批武器糧草相繼而來,讓濰州上下都鬆了一口氣,陸成澤手下將士快速休整,接管整個濰州……  蕭毅瑾在禦書房中看著一封封戰報,心中歡喜,原本膠著的戰況,隨著陸成澤的到來,藩王聯軍已盡顯頹勢。蕭毅瑾將戰報放下,看著一旁的麒麟椅,原本隻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椅子上的人,縱使兩個人獨處一室一句話兒也不講,隻是靜靜地待在一起,他便沒有覺得寂寞過。  可是現在那張椅子空了許多天,蕭毅瑾還是習慣時不時地抬頭往旁邊瞄一眼,本該堆滿了奏折的桌案如今空空蕩蕩,就如蕭毅瑾的心也覺得缺了一塊,連帶著禦書房都覺得空曠的可怕。  小金子悄悄的推開門,悄然無聲的走了進來,弓著身子到蕭毅瑾身側輕聲道:“陛下,兵部尚書求見。”  “兵部?可是有新的前方戰報?”蕭毅瑾看向小金子,道:“快宣!”  “是。”小金子再次躬身退了下去。  不多時兵部尚書走了進來,禦書房的門在他身後慢慢合攏,兵部尚書跪地請安道:“拜見陛下。”  “平身。”蕭毅瑾擺了擺手,挺直了腰,身體微微前傾,期待地看向兵部尚書道:“愛卿,此刻求見,可是有新的戰報?”  “回陛下,如今藩王聯軍不過是強弩之末,朝廷必可大獲全勝。”兵部尚書站直了身體恭敬的說道:“微臣此番前來是想向陛下討個主意。”  “何事?”蕭毅瑾十分好奇,如今大周雖然藩王叛亂,但不足為懼,非戰區百姓的生活與往常一般無二,蕭毅瑾不知,除戰事外還有何事需要一部尚書如此鄭重求見。  “兵部六天前,從工部領到一批改良完善的連弩,可連發六箭,威力巨大。”兵部尚書壓低了聲音躬身道:“陳無忌要與兵部爭奪這一批弩箭。”  “是嗎?”蕭毅瑾抬起頭看了看兵部尚書,勾起嘴角,忽然覺得有點意思。  “這批連弩是兵部早就與工部預定好的,準備發往西北邊關。”兵部尚書立即躬身作揖道:“如今鎮安王手下兵強馬壯,藩王之勢以日漸頹勢,這批弩箭怕是用不到藩王身上了。”  用不到藩王身上,又用到何處?  蕭毅瑾勾起嘴角,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下麵弓著身,滿頭白發一副忠心耿耿模樣的兵部尚書,忽然覺得陸成澤真的沒有識人之明,這樣的人居然還高居尚書之位……  “陳無忌一介白衣,僅憑著鎮安王的裙帶關係便可調派朝廷所有物資……”兵部尚書見蕭毅瑾沒有說話,便直接跪了下來,仰頭看著蕭毅瑾,哀聲道:“陛下,老臣曆經三朝,忠心耿耿,忠言逆耳,隻盼著陛下能夠明白老臣的苦心。鎮安王權勢滔天,手下兵強馬壯,雖無封地又,可何嚐不是下一個藩王,陛下不得不防啊!”  蕭毅瑾冷眼看著兵部尚書,譏笑了一聲道:“那愛卿的意思是,斷絕鎮安王所有糧草物資,將原本優勢盡毀,讓其與藩王勢均力敵,在濰州殊死一戰、兩敗俱傷?”  兵部尚書垂眸看著地板道:“如今陛下年歲漸長早該親政,鎮安王掌天下兵馬大權,六部門生遍布,陛下如今正是大好時機。”  “往日瞧著愛卿不聲不響的,看來是朕小瞧了愛卿。”蕭毅瑾冷笑了一聲,有快速收斂了神情道:“愛卿原籍可是在徽州?”  “是,”兵部尚書疑惑不知陛下忽然問及祖籍是為何,但這種事也不是秘密,便點頭道:“微臣祖籍徽州。”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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