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沈成回避他的目光。 顧琅逼視他。 昏燈下,顧琅眼放著閃爍不定的幽光:“你怎麽不把脖子上係的那個墜子取下來,叫我看看?” “你敢說這一年裏,你沒有一點想念我,全是恨我?” “你敢說你沒有在夜裏,一邊想著我,一邊自瀆……” …… “啪”的一聲脆響,沈成甩了他一巴掌。 然而下一刻,沈成卻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早就疑惑,為什麽顧琅如今蓄了些零碎的額發,那樣分明顯得整個人不太精神了,很有頹靡的意思。 從前他鬢發向來抿的齊整。 可這一巴掌下去,他明白了。 昏燈之下,他卻看得清楚顧琅這隻左耳,已經沒有一點完膚,上麵凹凸不平的,全是傷疤。 他驚悚的去扳過顧琅的臉,拂開那邊的碎發右耳也一樣。 不僅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耳廓竟然還缺了一小塊…… 這些傷疤太觸目驚心了,他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詔獄中那個被拖行的“啞巴”。 從第一次見到那個啞巴開始,他就再也沒受過“比較”了…… 他想起了那個啞巴的耳廓上,總楔著幾根或粗或細的鐵釘,鮮血汩汩地從那上麵淌下來,淋漓的滴在沈成牢房外的地麵上。 顧琅挨了這一巴掌,反而靜了下來。 沈成果然還在恨他。 “好疼啊。”顧琅隨意的感慨了一句。他自己也不知道疼的到底是臉、是當時的耳朵,還是別的哪裏。 沈成低著頭站在那裏,顧琅伸手一探,發現他臉上一片濕涼。便掏出帕子遞給他。 “我不想挨打,所以你自己擦吧。”顧琅那語氣冷透了。 可顧琅想想,終究還是把心軟下來: “我和彥京鴻在知州的宅邸安頓,剛好要經過州衙,順路。我送你回去安置。” 沈成還杵著,沒有挪動腳步。他整張臉隱沒在陰影裏,顧琅看不見他的表情。 “走吧。” 顧琅先邁出步子,往主街上走去。 “等等,”沈成跟上兩步,“你不回去行不行?” 顧琅沒有回頭,隻輕聲笑了一下:“你喝多了,早點安置吧。” 沈成又惱了起來,他喝多到底是因為什麽?顧琅心裏不清楚嗎? 他脫口就問:“……你不想了嗎?”他以為自己很憤怒。可這句話說出來,他才發現,自己語調十足的狼狽慌亂。 “我,我們分開走,”沈成擔心周圍還有吃酒晚歸的其他同僚,“剛才那個藥房往西,百來步,有個客棧。” 他把心一橫:“我先上去等你。” 沈成紅著一張臉,快步出了小巷,往藥房方向走去。 沈成下午回去換了衣裳,這會兒沒穿公服。 裏麵是一件駝色的長衫,外麵罩著茶白色素襖,當腰一條玄色的縷帶束在那裏,和那件素襖相得益彰。顯得整個人十分清貴。 他步子有點急,稍微走得快一點,長衫就翻起來,黑皂靴上一塵不染,隱隱能看見長衫下的裏襯搭在那裏。 裏襯下是怎樣一片風光呢? 顧琅突然好想知道。便追了過去。 - 也許是剛才的時辰還不夠晚,等沈成走回客棧了,他才發現這客棧的旁邊竟然是一處春樓。 澤京嚴查春樓,而北州天高皇帝遠,這地方竟然還有春樓在營業。 那莫非這客棧是…… 沈成窘迫的抬眼看了看,身邊恰巧過去了一對男女,看模樣像是恩客與妓子的關係。 沈成猶豫的駐足,往左右看了看,這條街像是再也沒有客棧了。況且這會兒再出去找,又容易與顧琅走散。 就這間吧。 沈成拿了房牌上樓,房牌竟然分正反兩麵,他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等上到二樓,見到別人門楣上都掛了牌,他便疑惑的也把牌子掛上去。 豈料剛把門關上,便有人叩門。 顧琅有這麽快嗎? 沈成狐疑的過去。門一帶開,便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站在那處。對方上下打量了他,接著很直白的、媚笑著問道:“老爺好俊,是頭一回來?” 沈成一時不好回答,便匆匆說了句“不必,約了朋友”接著把門關上了。 他掃視了一下屋子的布局,發現這屋子的閣窗是朝向主街的,他想也不想就推開了,往街上張望。 沒有太久,顧琅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 顧琅越往前走,越發覺這街道情色了起來。他微蹙著眉頭,往街兩邊掃看。又走了十來步,曲子裏的詞都能聽清了,淫豔不堪的,帶著許多輕佻的笑聲。 兩邊的小閣樓裏頻有女子推開窗板,往樓下丟小帕子。幾個醉醺醺的老爺看見,著急忙慌上去搶。 顧琅腳下沒停,就在這一路的桃紅柳綠之中,他一打眼看見北邊閣樓裏,立著一個清秀的小相公。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沈成。 沈成像是想要給他打手勢,可他旁邊那一間房的妓子也推開窗戶,正朝著樓下揮手攬客。 他頓時仿佛受到了什麽莫大的侮辱,“砰”的一聲,把窗關上了。 顧琅在街上笑了笑,也進到客棧裏。 進入論壇模式2829/150/3第39章 客棧 二樓的一間房門虛掩著,顧琅試探性地推開,房裏麵竟是燃的紅燭,一片熠熠燭火裏,沈成在那裏立著。看見他來了,就走過來幫著關門落閂。 沈成看上去很鎮定,沒有顧琅想象中的那種羞澀。 於是他不禁又在猜測,這一年裏,沈成到底有沒有跟誰,做過些什麽。顧琅感覺自己仿佛又是怨婦上身,翻來覆去的在心裏糾結。 沈成抬眼看他,那眼神濕漉漉的。接著就那樣開始解腰束。 也許是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沈成把眼神移開了,盯著燭火,低聲說:“將,將就一下吧。我起先不知道旁邊都是春樓。” 沈成故作鎮靜地把腰束取下之後,顧琅仍然是沒有動作,於是沈成停住想了想,大著膽子走到了顧琅的身前,作勢要幫他脫衣。 他以為顧琅要主動地做出一些事,然而顧琅並沒有。 由於彼此都出乎對方的意料,房裏的氣氛一下凝滯起來。 沈成對著這具熟悉又陌生的軀體,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太久沒有做過這種事了,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顧琅的那張臉近在咫尺,他卻不敢抬頭。 顧琅突然輕笑了一下,說:“你比從前更好看了。” 這句話說得很有學問,讓沈成根本接不上。他頓了頓,才低聲說:“你也是。” 顧琅將信將疑:“是嗎?”又問:“那為什麽從我進門到現在,你都不抬頭看我?” 本來沈成是想看的,可顧琅這麽一問,他徹底不好意思看了。 沈成的視線落在顧琅前胸那片衣料上,是顧琅的常服,讓人沒有什麽距離感。盡管如此,沈成也能信口胡謅:“下官不敢直視欽差大人尊容。” 顧琅失笑:“敢打不敢看?”顧琅服氣了,嘲諷道:“官老爺的果然不一樣,說話有趣極了。” 沈成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他退開三步,小心翼翼說:“不如今日還是算了吧,”他去拿起了自己的腰束,“這地方不太合適。” 顧琅覺得愈發有意思了:“那哪裏合適?”笑了笑,問道:“州衙公堂嗎?” 沈成聽到“公堂”二字,臉色驟然變了,賭氣般地說:“不弄就算。我走了。” 顧琅拉住他:“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沈成終於抬頭看了看他:“我看你不是很想。”表情裏有一點埋怨。 “我衣裳都沒脫,你怎麽看的?”顧琅清了一聲嗓子,說:“先把燭火都吹了。” 沈成滿臉的驚詫:“全吹了?” 顧琅點點頭。 沈成簡直奇怪極了,他甚至有一點懷疑,顧琅早先說他好看,是不是在胡講。但他還是照做了。 當屋裏最後一根紅燭甫一熄滅,他就跌入了一個灼熱的懷抱裏,一根炙熱的東西從後麵抵住他。沈成的呼吸不自覺地跟著急促起來,衣衫逐一除去,沈成卻一點沒有感覺到冷,他的身體帶著一種記憶,這記憶在顧琅熱烈的撫摸之中被喚醒。中褲一退下,那根滾燙又碩大的東西就迫不及待地擠到他腿縫裏來。 自己早已昂揚的前麵也被照顧住了,一隻溫暖的手在有技巧的來回套弄著。 他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腳下有些發虛,已經站不住了。 顧琅便將他帶到床邊去,脫了外袍鋪在床上,接著將沈成按在那件袍子裏。 這味道是讓沈成久久回想,輾轉反側的。他把頭埋進去,甘鬆香一下濃鬱起來,直叫沈成頭腦發昏。 他承認他曾經在寂寞的夜裏自瀆,同時低聲輕喚著那個不可能的名字,回味著那些此生不再的快活。他總會不自覺地在腦子裏回想這些事,可又覺得褻瀆。 兩人逐漸適應了屋中的黑暗,湊著一點極微弱的月光,顧琅看到床上有一雙濕漉漉的眸子,閃動著,奪人心魄。他在那個日思夜想的穴口磨蹭著,那是一個極樂之地,能讓他切實地感覺到紅塵滋味,隻欲死,不欲仙神仙是沒有這樣的快活可言的。 承蒙各位看官老爺抬愛,無以為報,隻能爆肝碼字! 進入論壇模式1391/19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