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來,墨染都要佩服王管事的膽識了,敢把貪來得銀子就這麽放在大庭廣眾之下,實乃燈下黑。  但細細想來,王管事那副欺軟怕硬的樣子,不像是這麽膽大的人,那麽十有八九是太守寧道了。  這就說得通了,寧致遠可能從任鳴風那裏得知主子來了平遙,寧道急了,是以三更半夜派人來把銀子運走,不曾想,主子先一步得知了,所以帶自己來了這裏。  墨染露在外麵的眼睛彎了彎,不愧是主子。  凜風越發的肆虐,一道黑影唰的落在了墨染身旁,墨染回頭,低聲說:“主子。”  “嗯。”蕭逸宸應了一聲。  “主子有什麽發現?”  蕭逸宸看他一眼,打趣道:“這回不墨跡了?”  墨染:“……”  蕭逸宸輕聲的笑了,低低啞啞的聲音飄進了墨染的耳朵,又很快的消散在寒風中。  “那夥人搬銀子呢,等會就出來了。”  墨染抬頭,”那我們……”  蕭逸宸唇角微揚,“搶過來。”  沒一會兒,那群男人拉著馬車走了出來,柵欄門被關上了,一切又恢複如初。軲轆輾在雪上,發出響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明顯。  蕭逸宸和墨染彼此對視一眼,快速的跟了上去,待遠離了隔離區,確保那群守衛的官兵短時間不會追上來後,兩人齊齊動了手。  前麵的人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悄聲放到在地,兩人就這樣連著放倒了幾個,直到有人發現不對勁,轉過頭後,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叫喊的聲音被堵在了喉嚨,他被墨染一個手刀過去,軟著身子倒在地上。  身體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前麵拉著馬車的幾人,領頭的那人迅速回頭,“大家小心。”  他警覺的看著兩個不屬於自己隊伍的人。  隻是為時已晚,現下能好好的站立在地的人,不過一手之數。  他們站在領頭身後,拔出了刀,麵露凶色。  “帶著東西走。”  領頭的說完,他拔出刀,衝了過去。  今日接到命令,將東西運往別處,為了確保順利完成任務,他找來的這一小隊人基本都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比之一般的劫匪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誰能料到,不過一個照麵,這夥人已經倒了大半。  他的心裏明白自己多數也打不過兩人,不過為了完成任務,能拖一時是一時。  墨染閃身站在蕭逸宸前麵,他赤手空拳的接住那人劈過來的刀。  他兩掌合住,刀貼在他的手心,任憑那人怎麽動也動不了。  “留活口。”蕭逸宸說完,身形一動,追那幾人去了。  領頭那人幹瞪著眼睛,看他的身形快速移動,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拉著馬車的幾人。  他不由發著狠,下壓著刀柄,企圖砍下去。  墨染冷笑一聲,眼中是赤裸裸的不屑。  他雙手用勁,猛的一揚,領頭那人連人帶刀向後狂退好幾步。  手脫力的一鬆,刀落在地上。  他拾起刀,毫不戀戰的轉身就跑。  他得護著那東西,不能讓這兩人搶了去,否則,上頭怪罪下來,他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墨染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那人快他便快,那人慢他便慢,始終跟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跟貓逗老鼠似的。  那人咬著牙,加快了步伐,他就不信甩不掉身後這個人。  片刻後,冷冰冰的事實告訴他,他還真就甩不掉。  墨染估摸著主子那邊也該結束了,他加快了步伐,眨眼間,便到了那領頭的前麵,擋住了他的路。  貓玩夠了,不屑於再浪費時間時,便下了狠手,老鼠再無逃脫的可能。  墨染鎖死那領頭的退路,他一腳踹過去,那人倒在地上,吐出口血來。  一片瑩白中,綻放出妖冶的血色花朵來。  那人抹了把唇角,眼中是徹底的決絕,既然那東西可能護不住,那便拚一把,橫豎都是個死。  他握緊了刀,起身砍了過去。  墨染側頭,躲過他鋒利的刀刃。再次掃過一腿。  這一次,他沒有給那人反應的時間,將他臉朝下,按在地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通通砸在他的背上。  若不是主子說留活口,他大概沒有這樣多的耐心陪他玩貓抓老鼠,他最有可能,將其一招擊殺。  那人不住的吐血,慘叫聲回響在濃黑的夜中,煞是滲人。  待他沒有什麽反抗力,而又確保他能活下去時,墨染停了手,將人拖著走了,身後留下片片的血色,跟梅花似的。  那幾人被蕭逸宸輕鬆解決掉,他拿著刀,一下劈開了箱子上的鎖。  箱子被打開,是白花花的銀子。  墨染將人扔在地上,蕭逸宸掀開車簾,走了下去。  “主子。”  躺在地上的人掙紮著動彈了一下。  蕭逸宸蹲在地上,把人翻了過來,血色浸透了黑色的麵巾。  墨染一刀挑了他的麵巾。  是一張蒼白至極的麵容。  “誰派你來的?”蕭逸宸問。  他冷哼一聲,偏過頭去,很是硬氣。  蕭逸宸微微勾唇。  墨染從懷裏掏出個小藥瓶,捏住他的下巴,黑色的小藥丸被強行喂進了他的嘴裏。  他一臉的驚恐,不住的咳嗽,想要把藥丸吐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讓你的感覺更深刻些的藥罷了。”他冷著臉,沒什麽表情的說。  從前宮裏的影衛受訓時,都會被逼著自行服下此藥,甭管有多硬氣,疼起來是真的要命,最後基本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墨染翻轉著刀尖,避開要害,直直的刺進了他的大腿。  “啊……”  他慘叫一聲,大聲的喘著粗氣。  太疼了。  不如直接殺了他的好。  “誰派你來的?”  他還是一咬牙,緊緊閉上嘴,打算抗到底了。  蕭逸宸讚賞似的,“不錯,很有骨氣。”  墨染抽出刀來,他還沒有叫出聲來,下一刀便又刺了進來。  他目眥欲裂,痛呼聲被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骨氣偏偏是最要不得的。”  蕭逸宸站起身,“最後一次機會。”  那人側過頭,他閉上眼睛,用力一咬。  墨染先他一步,捏住他的下顎。  他睜開眼睛,無法咬舌自盡讓他如困獸般,瘋狂掙紮扭動著。  眼見著下一刀又要刺過來,他害怕的縮了一下。  太痛了。  實在太痛了。  “……我說。”  他還是屈服了,屈服於疼痛,沒有人是不怕疼的。  墨染的刀頓住了,就那樣停在那裏,沒有刺下去。  他瞥那人一眼,意思很明顯,不說實話的話,刀依然會刺下去。  “寧道,他派我來的。”  猜想被證實,墨染看蕭逸宸一眼,繼續問道:“要把東西運哪去?”  “往東走,那邊山上有個山洞,先放在那裏。”  “為何?”  “我不知道。”  墨染手腕微動,就要刺下去。  “真的,我沒騙你。”他擺著手,費力的挪著身子,想躲開那一刀。  “他隻說現在天冷路滑,鮮少會有人往山上去,那裏比較安全,其餘什麽也沒說。”  墨染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站起身,他看向蕭逸宸,示意這人怎麽處理,是殺了還是?  蕭逸宸擺了擺手,墨染扔下刀,“知道回去怎麽說吧?”  那人點著頭,“知道,知道。”他說完,不敢停留分毫,連滾帶爬的捂著腿,跌跌撞撞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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