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玲瓏。  墨染閃開身,站在了蕭逸宸的身後。  蕭逸宸眉毛微挑,玩味的笑了下,“任兄,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任鳴風放下簾子,帶著一身的寒氣跨了進來。  “是啊,……”他說到一半,猛的想了起來,這裏是平遙,不是金陵,“楚兄,”他同樣笑了笑。  “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多久,自從那日宴會一別,到今天也不過是小半個月。  任鳴風身後又進來了兩人,一男一女,皆是生麵孔,蕭逸宸並沒有見過,墨染倒是見過這兩人,一個是這家客棧的美女掌櫃,還有一個是昨日纏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沒想到這幾人都是認識的。  付清如一進門便看到是他,星眸眨也不眨的,臉上浮著驚喜之色。她以為昨日隻是偶然,就是一麵之緣,誰承想,這般快就又見到了呢。  當真是很有緣分。  寧致遠進來時臉上是掛著笑的,隻是一看到墨染,那笑便肉眼可見的落了下去。付清如昨日對這個陌生男人一展笑顏的事他還記得呢。  若不是明日就要離開平遙了,他是暫且不想理會付清如的,不過轉眼又想到了自己就要離開平遙了,且少說幾個月後才能回來,走前他想和付清如見一麵。  他就告訴自己,大方些,他是個男人,不和付清如一般見識,所以今天還是約了付清如出來。  今天一天他們相處的都很愉快,因著要走的關係,付清如待他也沒有先前那般冷淡,好歹是肯給笑臉了,他也就不跟她計較昨天的事了,連帶著,昨日讓他吃味的男人也一並放了過去。  否則按著他往日的性子,他是要給這男人一個教訓的,盡管他可能並沒有對他追求的人有什麽想法。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懷璧其罪。  誰讓付清如對他笑了呢。  他冷著神色,眼神跟刀子似的,往墨染身上剮。  墨染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沒招惹過此人吧,一臉怨恨的看著他是鬧哪般?他所幸無視著,連個眼神都欠奉。  寧致遠被他給氣到了,就仿佛自己蓄滿了力,狠狠一拳過去,卻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單方麵的發泄,得不到反饋有什麽意思呢。  易玲瓏是最後擠著進來的,門口被他們幾人堵著顯得有些擁擠,她還納悶著,怎麽一個個都在門口堵著,直到看見了蕭逸宸和墨染。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欣然道:“你們也在這裏啊。”  付清如站在她旁邊,聞言低聲的問她,“玲瓏,你認識他們?”  易玲瓏點點頭,“認識啊,去武林大會的時候認識的,”她揚起頭,指向墨染的方向。  “他還救過我呢,付姐姐。”她笑著說。  “這樣啊。”  任鳴風也笑著說是啊,他轉頭又看向蕭逸宸,“楚兄不介意的話,一同吃個飯認識一下?”  在平遙的客棧又碰到了蕭逸宸和墨染,他身邊也跟著朋友,想著正好大家可以認識一下,多個朋友也就多條路。  就是依著蕭逸宸的身份,他想介紹大家認識,那也得看蕭逸宸願不願意。  這幾人陸陸續續的走進來,臉上各色的神情蕭逸宸都看得清楚,似乎那一男一女和墨染都有些淵源的樣子,隻是墨染和他昨日才到得平遙,他哪裏來得時間和他人糾纏。  況且墨染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根本不會主動和他人結交之類的,其中該是有緣由才是。  他餘光看到易玲瓏,突然想到了那時候在比武場,任鳴風跟他攤牌,說易玲瓏是易景的女兒。  那麽這一男一女的身份也應該不俗,否則也不會和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跟首富的女兒玩到一起去。  這兩人,不管出於什麽緣由,能結識一下,總歸是有好處的。  況且任鳴風也提出了邀請,那就卻之不恭了。  主意打定,蕭逸宸也笑著說:“怎麽會介意呢,相遇即是緣,”他的目光掃過付清如和寧致遠,“能認識一下,多個朋友也是極好的。”  任鳴風悄悄鬆了口氣,引著幾人一同坐了下來。  小二一看自家掌櫃的也在,腿跑的更勤了,企圖給自家掌櫃的留下個好印象。  可惜付清如一直沒怎麽在意小二,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昨日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身上了。  任鳴風說他叫墨染,她心下暗道,好名字。  和他的外表一樣出色。  寧致遠坐在她的旁邊,餘光一直注意著她,看她神色恍惚,不由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墨染。  他凝神看了他片刻,除了有一張頂好的臉以外,他想不通這男人究竟哪裏吸引了付清如,不過一麵而已,就讓她這般的失神。  任鳴風介紹寧致遠時,頓了一瞬,想著要不要告訴蕭逸宸這是平遙太守寧道的兒子呢。蕭逸宸貴為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到平遙。  那日他參加完宴會,並沒有在金陵停留多久,為了防止一些人雜七雜八的心思,他第二日便啟程回了平遙,因而也不太清楚蕭逸宸為何來了這裏。  但一聯想到平遙此次的疫病,他想,八成是為了這個。  而寧致遠明日就要離開平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這位是寧致遠,我多年相交的好友。”他說。  蕭逸宸向他點頭示意,隨口道:”寧公子一表人才啊。”  寧致遠收回了放在墨染身上的目光,咧著嘴笑了,“楚兄過譽了。”  “我和鳴風多年好友,他叫你一聲楚兄,我便也如此叫了,不算冒犯吧?”  “哪裏,寧公子想怎麽叫都行。”  “楚兄和墨兄不嫌棄的話,叫我致遠就行。”  蕭逸宸應下了,墨染垂下眉眼,安靜的坐在蕭逸宸旁邊,他壓根沒怎麽聽寧致遠說了些什麽,隻想著,一會兒要趕緊跟主子說清楚,他和這兩人根本就沒有怎麽接觸,他也不清楚這男人為何老是仇視著他。  之前在牧野,主子已經罰過他了,他現下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再惹主子生氣了。況且那次主子說讓自己回了王府就去找他領罰,又因為疫病的事情,走得急,主子也就還沒有來得及罰他。  他可不想到時候新罪舊罪一起罰,那樣他會受不了的。  墨染垂著眉不言不語的模樣,在寧致遠看來就是無視他,不把他當回事。  他壓下心裏的火氣,唇揚起了一個弧度,“墨兄這是不願意咯?”  他疑惑著,顯得很是無辜。  本來還算融洽的氛圍,有一刹那的凝固,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兩人,易玲瓏突然覺得手裏的雞腿也不那麽香了。  付清如柳眉微皺,她不明白寧致遠這是發哪門子的瘋。  被點了名的墨染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坐正了身體,算是從寧致遠進門到現在,第一次正眼看他。  “怎麽會呢?致遠。”  他笑著,特意加重了致遠兩個字。  任鳴風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平時冷漠至極的人突然這麽“肉麻”的來一句,真讓人受不了。  寧致遠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狠狠的剮他一眼,轉眼卻還要在眾人麵前維持好的形象。  “那就好,我當你不願意呢。”  易玲瓏這樣粗神經的人,都感覺這兩人間的氛圍有些怪,她幹笑著轉移話題,盡量忽略兩人間的冷嘲熱諷。  “楚兄,還沒問過,怎的來了平遙啊?”  任鳴風心下歎氣,他還沒有告訴師妹蕭逸宸的真實身份,是以她還不知曉,而墨染和致遠之間像是有過節的樣子,且還是致遠單方麵。  他不由的擔心,墨染的背後便是蕭逸宸,他兩人最好不要有什麽矛盾才好,否則以寧致遠的身份根本無法和王抗衡。  他得在致遠走之前,和他聊一聊。  蕭逸宸往後坐了坐,抱著雙臂,隨口胡說,“家裏和這邊有生意的往來,要我親自出麵才行。”  “噢。”  易玲瓏吐了吐舌頭,雖然她爹是平遙首富,但她對生意這一塊是毫不感興趣,且一竅不通。  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做一個女俠,快意江湖上麵,她喜歡江湖人的大方豪爽,不喜歡生意人間的爾虞我詐。  所幸,她爹娘也寵她,不逼她接手家裏的生意,由著她的性子來,想做什麽,他們都基本支持。  “對了,若是生意上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來易府找我爹,他很厲害的。”  “好。”  快到亥時,這頓飯才散場,付清如送著他們離開,三人一同返身回了客棧,付清如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跟墨染道歉。  可能因著她的關係,寧致遠將火氣撒在了墨染身上。  思來想去,她還是開了口。  “墨染。”  墨染上樓的腳步頓了下,他沒有回頭,而是選擇了仰頭看著他的主子。  蕭逸宸回過頭,瞥了眼付清如,是有兩分姿色的。  他笑了下,說,“去吧。”第40章 不虛此行  墨染沉默著, 沒有動,隻站在原地看著付清如朝自己走過來。  “對不起。”她輕聲道。  墨染疑惑了,為何道歉, 她並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啊。  “嗯……”她猶疑著,將寧致遠追求她的事說了, 又把昨日寧致遠發脾氣離開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墨染聽罷, 隻覺得好笑,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吃醋吃到他身上來了?  “對不起, 因為這樣的事情,惹得寧致遠誤會你,真的很抱歉。”她咬著唇,再一次跟墨染道歉。  墨染擺了擺手說沒什麽,讓她不必放在心上。  “……謝謝你。”她想著再說些什麽, 可除了他叫什麽以外,她對他一無所知,隻好輕聲說:“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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