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去沐浴更衣……”  “走開!不要管我!”  小姑娘聲音裏都帶著哭腔,惡狠狠揮開下人。她聲音太大,驚動了張煜。  張煜從房間走出來。看得出,他臉色難看,是瘦得不像樣子了。  未曾開口,一陣風吹過。他袖口掩在唇邊,先咳了好幾聲。一邊的梅香忙扶住他胳膊,又替他披上鬥篷。  “惠兒,怎麽了?”  張煜聲音有些疲憊,卻依舊溫和。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也還是沉靜依舊。  “你……你真的,隻是爹爹的好友,是給我們請來的先生?”  小姑娘開口,聲音帶著顫音。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她說話沒頭沒腦的。  張煜有些擔心。他走近了,伸手去摸她的頭發。  “是啊。怎麽了?”  “你說謊!”  那小姑娘用力推開張煜,將他推得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了。梅香失聲叫道,  “小姐,你幹什麽!煜先生他身子弱,已經病了幾日了!若不是聽到你在哭,他怎麽會強扶病體出來看你你怎麽能這樣對他?!”  “什麽煜先生?他是個怪物!是個……是個……是個不要臉的怪物!”  “小姐!”  “本來就是!他不要臉!他騙我說我們的母親病死了,騙我說父親不是不喜歡我和哥哥,是公務太忙!他騙我們,說父親特意請他來家中常住,撫養我們……他竟然還騙得我們對他感恩戴德,將他像父親一樣愛戴!他……他居心叵測,他哪裏配!”  小姑娘臉上,眼淚滾滾而下。可那一張稚嫩的小臉上,卻滿是仇恨猙獰!  “小姐,你瘋了!”  梅香的臉色難看極了。她想上前,卻被張煜一把扯住了。  “煜先生!”  “你讓她說吧。”  張煜臉色蒼白,聲音卻還沉穩。他搖了搖頭,  “惠兒是受了委屈了。你讓她說出來,總比窩在心裏舒服。”  “可是煜先生!你隻想著叫小姐說出來心裏舒服,不要受委屈……你自己呢?你還病著啊!你不委屈嗎?你聽這些話,心裏能舒服嗎?”  “我嗎?我沒關係的。我不怕這些……”  張煜聲音很輕。梅香卻根本不忍再聽。她甚至想問一問您究竟是不怕,還是因為受了太多委屈,卻隻能顧全大局,沒法說出口?  可她不能問。她隻能含著眼淚,扶住張煜,用身子替他擋一擋風。  “你就是個**……明明是個男人,卻要霸占我母親的位置!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都知道?啊?知道我母親是被他逼死的,是因為他不肯讓出徐府夫人的位置!卻還騙我說你們隻是好友!  張煜,你是個男人啊!男人怎麽可以嫁給另一個男人!你是不是怪物!是不是不要臉!你為什麽要逼死我母親!為什麽要讓我們孤苦無依就連父親,這麽多年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做錯了什麽,哥哥做錯了什麽!  憑什麽,要這麽對我……憑什麽啊!  就連在外麵,他們也要指著我鼻子罵我雜種,罵我廢物,罵我有爹無娘認賊作母!憑什麽,張煜,你告訴我,憑什麽?!”  到最後,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哭出聲來,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她哭得傷心極了,在地上蜷成了一團,眼淚混著泥土打濕了衣裳。  張煜臉色已經比紙還要白了。  他後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梅香緊緊握住他胳膊,她擔憂極了。  “夫人……我們回屋子去吧,好不好?”  她太擔心了。竟然忘記了,自從少爺和小姐降生後,為了不要讓他們受到困擾,張煜早就命令府內上下隻許稱呼自己是“煜先生”,再不敢用“夫人”這個詞。  哪怕他,本來就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怕這個正妻身份,是他犧牲了所有才換回來的。原本,這個身份在徐府之外,也從來未曾得到過承認。但起碼在徐府,他是堂堂正正的夫人,是徐大人唯一的愛妻。  為了這兩個孩子,他放棄了這唯一的‘堂堂正正’,成了見不得光的‘煜先生’。  “對不起。”  張煜口中喃喃。這聲音輕極了,帶著無措。  “對不起……我,我沒有想到過……我最開始,真的沒想過……會讓你被人這樣說。”  “夫人……”  “我是想救你們的母親的……可是……我做不到啊。”  張煜眼睛裏,也漸漸充滿了眼淚。梅香早就忍不住哭了出來。別人不知道,可她這個貼身下人自然清楚,張煜心裏,這一對孩子真的就像他親生兒女一樣疼愛……他是真的含辛茹苦去養育他們的!  可誰能想,最後卻是他看成女兒的人,向他心上刺出這樣滿是怨毒的一刀?  “你說謊……”  小姑娘抬起頭。她惡狠狠瞪向張煜。  “我聽他們說了……你說謊,你沒有想救她!因為你怕他搶了你的位置,做了父親的夫人你是個男人!你憑什麽做我父親的夫人?我父親與我母親,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小姐,你胡說!大人從來都隻喜歡夫人一個,根本未曾看過別人一眼……你母親根本是自己貼了上來!大人不喜歡她,也不可能娶他!”  “若他真的不喜歡我母親,我與哥哥又是怎麽來的?”  “小姐!”  梅香這一嗓子喊得破了音。她滿臉驚恐,一下子撲上去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你們是收養的孩子,是……是你們母親帶來的身孕!你不能亂說……這種話,千萬不能亂說的啊!”  “你放開我!放開!”  小姑娘拚命掙紮著,  “誰不知道怎麽回事……是你們掩耳盜鈴!哥哥與父親那麽像!怎麽可能沒有血緣……張煜!你是不是心知肚明,你自己說!怎麽可能沒有血緣!你又怎麽可能那麽好心若我們不是父親的親生孩子,你怎麽可能願意撫養情敵的兒女!”  ……  轟隆隆天地俱變。  這小姑娘的一句嘶吼,徹底撕開了籠罩徐府上下數年的疑雲。  不,或許不能稱之為疑雲。其實就如她所說,徐府上下早就有人心中有猜疑,人人都有自己的答案。隻是張煜往日威望太重,而徐寧又明顯是一門心思偏著他這個男妻。無人敢提罷了。  但張煜,終究是男人。  就算他再賢良,再小心,為人再正派……在很多人眼裏,他這男妻身份,就是原罪!  不然,那小姑娘聽到的話,又是誰說給她聽的?  人心從來叵測。  而此刻,叵測的人心匯聚成黑壓壓一片,帶著惡意,向張煜壓了下來。  他病倒了。  這一次,是病上加病。原本就元氣大傷的身子,已經是千瘡百孔。再加上心病磨人,竟讓他一病不起。  等到徐寧得到消息,從京城趕回漳州時,他已經昏迷數日,連徐寧都不認得了。  “煜兒,煜兒!”  連日趕路,風塵仆仆。徐寧掛著一臉的灰塵,進了房門衣服都顧不得換一套,直接奔向張煜病榻前。見了張煜那瘦得脫了形的臉,他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我回來了……你醒醒,你的徐郎回來了!煜兒……”  “徐大人,不要這樣。驚擾了夫人,反而對病情不利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徐寧一把握住大夫的手。  “煜兒怎麽會突然病重如此我走之前,他不是好轉了許多嗎?為什麽?”  可大夫說不出所以然。反而是梅香含著眼淚,跪在地上,將事情說出了一五一十。  徐寧的臉色變了。  他顫巍巍轉向張煜,盯著那人的臉。梅香膽戰心驚地看著二人一時間,竟看不出哪個臉色更難看些。  “大人!奴婢該死,奴婢鬥膽!夫人這麽多年,太不容易了……他心裏藏著的東西太深,我看不出來……可有一樣我知道,所有人都懷疑過少爺和小姐的身世,唯獨夫人,從沒提過一個字!夫人對大人您,是情深義重,信任有加!”  梅香跪在地上,  “可現在夫人病成這樣,卻還有被這樣逼問!大人,夫人什麽都沒有,隻有對您的愛與信重大人,您究竟能不能在他病榻前給他撐一次腰,給那些宵小一句準話!告訴所有人,您與那宰相小姐,與少爺和小姐……根本毫無瓜葛!您,問心無愧!”  這一瞬,房間裏所有人眼睛都投向了徐寧,除了病榻上無知無覺的張煜。  徐寧站起了身。他環視四周。  梅香跪在地上,還在抬起眼睛乞求地看著他。  而其他人,卻都在他眼光下低下了頭,沒人敢與他對視。  徐寧心裏清楚。除了閉著眼睛的張煜,和抬著眼睛的梅香,其他人,沒有一個信他。  就算他說一句他問心無愧,那些人也不會信!  何況……  他確實,問心有愧。【通知】  鐺鐺鐺!少年醬新文來襲!  超爽火葬場文!惹人疼的小天使受,明虐暗寵蘇到爆炸的傲嬌大渣攻!絕對刺激,絕對好看!看了就懂!  《被掃地出門後渣攻跪求我回頭》  文案:  “林鹿,你永遠是我的一個玩具,別癡心妄想我會愛你!”  隻因一場誤會,林鹿被最愛之人親手折斷了羽翼。整整六年,他被逼跪在那人腳下,從人人羨慕的舞蹈天才,變成了個肆意欺辱的玩物。  直到有一天,寧致遠摟著妖媚的新歡,一把將他推開。  “你這個賤人,真不知道我怎麽忍了六年。滾吧,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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