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看。”祁淮聲音嚴肅。  祁知年才回過頭,老老實實地跟著祁淮走了。  他們走後,安郡王問蘭暮雲:“喂,祁淮那個相好的是誰?”  蘭暮雲無奈:“……那是祁知年,王爺莫要胡說。”  “原來是祁淮的那個便宜兒子啊!”安郡王幸災樂禍地笑,心中想到,那兩個姓祁的若是沒鬼,他把安郡王三個字兒倒過來寫!!  他以為祁淮有多正經,也不過如此!  他伸個懶腰,原以為京都依舊無趣,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祁知年與祁淮上了馬車,便立刻出城,一看就是要回家。  祁淮心情不好,坐在那裏冷著臉不說話,祁知年低頭自己玩手指,腦海中卻是安郡王那句“好男風”,是指喜愛男子嗎?原來真的可以這樣!  他本就剛開了點竅,還處於毫無頭緒卻又莫名興奮的狀態,聽了這番話,想著想著,他的心就跳得有些快,並且偷偷瞄祁淮。  安郡王是以為祁淮與他搞“男風”?  不知為何,他想到這句話就很高興,還在“嘿嘿”偷笑。  “那是安郡王趙初瑾。”祁淮忽然開口。  祁知年趕緊正襟危坐,眼睛像小鹿一眼盯著他,祁淮皺眉道:“往後但凡碰著他,都離他遠些。”  “哦,我在家裏,不出門,不會碰到他的。”  “嗯。”祁淮揉揉他的腦袋,反思自己又嚇到小家夥。  祁知年卻又問:“他是十幾年前就去封地了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嗯。”祁淮不欲多說。  祁知年嘴角囁嚅幾次,又問:“他說的,‘好男風’——”  祁淮周遭霎時就變涼,看著祁知年,嚴肅道:“那不是個正經人,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許聽!”  “……”祁知年高興的心情瞬間沒了。  祁淮很討厭“男風”嗎。  祁淮將祁知年送到家,便匆匆走了,走之前沒忘叮囑他沒事別出門。  祁淮雖然沒有明說過,祁知年也能猜到他想幹的並非小事,說不得就是弑君之類的。  奇怪的是,祁知年自己也是讀聖賢書長大,忠君思想原也是首位。  但凡事遇上祁淮,祁知年便覺得什麽都是合理的。  恐怕祁淮真要去殺皇帝,他還要搶著奔上去遞刀的那種。  想到這裏,祁知年自己都笑了。  這天,他在亭中,攤開紙,準備再寫篇文章,三天後便要考縣試,他把蘭暮雲先前強調過的再鞏固一番。  剛想到蘭暮雲,蘭暮雲的書童便來了,拱著手致歉:“祁小郎君,很是對不住,我家郎君這幾日有些抽不出空,恐怕不能再來為您講學。”  祁知年立即道:“沒事兒。”  又見那書童竟然滿臉鬱色,他便問:“隻是不知蘭先生遇到什麽事?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忙的?”  書童苦笑一番,並未說,看來不好說出口,祁知年也不好再問。  書童走前,又道:“我們郎君說了,祁小郎君學問極好,這幾日隻需放寬心,縣試指定沒問題。若是小郎君在家中看書倦了,可往爾雅書院去,與其他學子談談心,也有益處,我們郎君已與門房說定,您到時候去了,直接報名字便是,這是我們郎君閱書的腰牌,祁小郎君拿去用。”  祁知年立即收下,感激道:“多謝你們郎君的好意。”  書童走後,祁知年寫了兩篇文章,難免又想到“好男風”一事。  好男風,那就是喜歡男人,這點,祁知年還是知道的。  可是什麽樣的才叫做喜歡男人?  他那樣的,算是嗎……  他繼而又想到祁淮,想到自己的那些反應,想到兩人至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臉跟著就紅了,他趴在桌麵上,將臉頰貼在冰涼的石桌桌麵,越想,身上越不對,他趕緊坐起身,拿起涼茶直接灌,又火速起身,在亭子裏轉來轉去。  他想,若非祁淮那樣不喜歡那個安郡王,他說不定能去向安郡王請教一番。  那個安郡王很懂的樣子。  見他在亭子裏轉來轉去,小雅跑來問他:“小郎君是不是看書看悶啦?若是悶了,您不如去爾雅書院散散心啊!聽說那裏有個全天下最大的藏書閣呢,除了宮裏就那裏藏書多!”  小頌走進亭子:“我看是你想去書院瞧熱鬧吧!”  “嘿嘿,我就是好奇麽!”  祁知年聽到藏書閣,想著自己說不定能從中找到一些關於“男風”的書呢。  沒辦法,身邊無一人知道這回事兒,他隻能自己從書中找找答案。  說走就走,爾雅書院也在城外,不到半個時辰,他便到了爾雅書院門口。  門房聽他報了名兒,立即帶他進去,引他去藏書閣,他給書院小廝看腰牌,小廝看過,笑道:“您是蘭先生擔保的人,這是蘭先生的腰牌,除了頂樓,此處的書您都可以看。”  “多謝小哥。”  小廝彎腰行禮,笑著也不多打擾,轉身離開。  藏書閣背後是個花園,小雅小頌和小武在花園裏賞景,順便等祁知年。  祁知年拿著腰牌,慢慢地找著書,曆朝曆代,好男風的人都不少,隻是他從前看的都是所謂的正經書,不可能提到這些。藏書閣雖是書院的藏書閣,到底藏書豐富,而且蘭暮雲給的腰牌權限多,許多學子看不了的書,這塊腰牌都可以看到,甚至可以借閱。  祁知年很快便找到他想要找的書,有本書是專門記錄那些好男風的帝王。  祁知年立即從書架取下來,轉身還想再找幾本,卻發現這樣的書還是很少,倒是他轉悠著的時候,發現一套書,瞧著裝訂的線,起碼是十年前的書。  他上前,抽出一本看,果然是十年前的詩冊。  本想放回去,卻見這本書旁邊的一本書皮上寫著“祁淮”二字。  他心中一喜,立即抽出,翻開來看,全是祁淮寫的詩!是十幾歲的祁淮寫的詩!  祁知年如獲至寶,也不著急找什麽男風的書,拿起那兩本書,走到窗邊的書架旁,席地而坐,迫不及待地翻開祁淮的那本詩冊就看,恨不得把每個字兒都掰碎了看,看了一刻多鍾,就連第一句都還沒看完,他還在揣測,祁淮當初寫這一句,是什麽樣的心境?  極度沉浸時——  “你喜歡祁淮啊?”  陡然,身後傳來道聲音,說的還是這樣的話。  嚇得祁知年渾身冷汗,他愣了會兒,立即回頭。  是安郡王趙初瑾。  趙初瑾趴在書架的另一麵,手懶懶托腮,正從書格裏看他,臉上是看好戲的笑意。  祁知年將書藏到身後,深吸口氣:“你別胡說,我才沒有——”  “嘖,別藏了,我都看到了,你手上另一本書我也看過,一點意思也沒有,你若是想要知道‘男風’,不如來問我。”  “……”  趙初瑾驕傲道:“本王曾令全京都的適齡美男子聞風喪膽,又令他們絞盡腦汁、爭先恐後地前來討好。”  祁知年皺眉,問他:“王爺多大了?”  “三十三。”  “……”祁知年瞪大眼睛,一點也不像!!  趙初瑾更驕傲:“本王天生麗質、風華絕代,至今容貌宛若十八。”  “……那您說的適齡美男子,祁淮……”  趙初瑾愣了愣,起身捧腹大笑,指著祁知年道:“還說你沒有喜歡祁淮?”  祁知年鬱卒,卻也偏要問:“那您當初到底有沒有……”  趙初瑾這才聳肩:“沒有,我自小就賊討厭祁淮,我們倆一樣大,他大我幾個月,他總是人前兄友弟恭,人後妄圖揍我,我小時候常跟他幹架。”  “……他才不是那樣的人,您是不是記錯了?”祁知年才不相信,他覺得趙初瑾打不過祁淮,才如此詆毀。  趙初瑾再翻個白眼,從書架後繞出來,很不見外,在祁知年身邊坐下,拿過他手中的書,隨意翻了翻,嫌棄道:“都是些什麽酸詩……”又問祁知年,“喂,你們倆這樣的關係,豈不是搞起來很刺激?”  “…………”祁知年臉連著脖子一起通紅,“您,您到底在說什麽啊……”  “哇,你們難道是發乎情,止乎禮?”  “不是!!!我,我們——”  祁知年本想說,他們什麽也沒有,卻又覺得這簡直越說越黑。  而且他竟然發現自己其實也是想和祁淮有點什麽的……  “成吧,本還想教教你怎麽俘獲祁淮的心來著,既然你不是,那就算了。”  “……”  趙初瑾果然不再說話,而是隨手從書架抽了本書,也在看。  祁知年沉默了會兒,又小聲道:“王爺……您是很有經驗麽……”  趙初瑾心中大笑,隻覺得這小子太有趣,他一本正經:“那是,當年全京都的美男子,除了本王從來沒有瞧上過的祁淮,哪個不曾跪在本王腳下?!”  祁知年想了想,誠心道:“那王爺您真的挺厲害的……”  “噗——”趙初瑾用書掩嘴,漂亮的狐狸眼斜過來看他,“如何?本王教你怎麽俘獲祁淮芳心?正巧我最近正在搞蘭暮雲,咱們倆比比,誰能更快搞到手。”  “……蘭先生?”祁知年瞠目結舌。  “他長得湊活,正人君子的模樣,還挺有意思的,唉,沒法子,京都太無趣了。”  趙初瑾見祁知年欲言又止,不滿道:“……嘖,有話直說!”  “我就是覺得這樣不太好,蘭先生人很好的……”  趙初瑾理所應當道:“就是因為人好,搞起來才有趣啊,再說,那天你也看到了,是他自薦於我,他分明就是垂涎本王美貌,他是嫉妒那名狀元,試圖引起本王注意。”  “……”  “廢話少說,我來教你!這個第一步,聽說過‘睡服’兩個字兒不曾?”  說服?  “……”祁知年眼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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