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陵的手緩緩失了力氣,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不走!”“走吧,走了便自由了。”崇陵將目光拉回,看向王知星,“往後天高海闊,你任意去闖。”王知星不斷重複著剛才的話,“不走!不走!不走!”外頭傳來幾聲慘叫,王知星抬頭朝門外看去,領頭廝殺的正是煞神一般的蕭牧川。他緩緩鬆開捂住崇陵腹部的手,甩開袖子擦了擦眼淚,俯身撿起崇陵的長劍。崇陵突然道:“小船兒,莫求人……”低頭看了崇陵最後一眼,王知星頭也不回走了出去,風裏傳來他的回應。“好。”崇陵等了很久,應該是很久,也或許是生命不斷流逝,讓他覺得時間也隨之消逝。後來一身是血的蕭牧川走了進來,眼帶輕蔑看了一眼崇陵,將王知星帶出去的那把長劍放在他身上。“他死了。”崇陵沒說話,就在蕭牧川以為他已經咽氣的時候,地上的人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鬆了氣。“這樣也好,沒有我,他活著也是受盡欺負,這樣也好……也好……”他得抓緊去黃泉路上追他的小船兒,小船兒跑得快,怕是一時半會追不上的。蕭牧川站了良久,吩咐溯玉:“去把王知星抬進來,到時兩個人葬在一起。”“是!”崇陵一死,剩餘禁兵無力反抗,一場載入史冊的“清君側”隻持續了半天,就此結束。蕭牧川來不及包紮身上的傷,轉身去明帝宮中找李晏歡。豐年帶兵守在明帝寢殿門口,瞧見蕭牧川過來,趕緊迎上去。“蕭二郎。”蕭牧川點點頭,“聖上醒了麽?”“還沒,”豐年給他打開門,“殿下在裏頭跟羅貴妃說話。”羅貴妃?蕭牧川看了豐年一眼,還是抬腳邁進去。“……恭喜殿下,大勢已成。”殿中傳來羅綰綰的聲音,蕭牧川停下腳步,躲到一旁,又聽見裏頭的人繼續說,“還要繼續給他用藥嗎?”李晏歡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他什麽時候將詔書寫了,什麽時候給他用最後那瓶。”羅綰綰了然點頭,最後那瓶裏放的什麽藥也不言而喻。“那……殿下答應我的事,是時候兌現承諾了。”她說完,李晏歡久久沒有回複。蕭牧川聽到這裏立時屏住呼吸,又朝窗邊走了一步。“外頭是誰?”李晏歡突然問道,蕭牧川自知暴露,幹脆高聲回道:“是我!”李晏歡從殿中走出,看了眼蕭牧川腳下的血跡,血跡已經十分清晰,應當是在這裏站了許久才留下的。“二郎。”李晏歡上前來,溫和的眸子將他打量了遍,而後說道:“叫豐年給你包紮一下,再去換身新衣裳。”蕭牧川的眼睛越過李晏歡肩頭,落到羅綰綰臉上。羅綰綰進宮已有五年,早已褪去少女的青澀,臉上張揚的妝容昭示著她的野心。默然半晌,蕭牧川還是選擇相信李晏歡。“好,你先忙,待會兒我去送姑母出宮,忙完再說。”作者有話說:小船兒,今夜要遠航小船兒,一定走慢些66 第65章 殺人明帝昏迷,時睡時醒,五殿下暫代帝位,聽政朝前,同時,遠在遼州的三殿下李以自己為正室皇後所出,又年長於李晏歡為由,勒令李晏歡傳位給他。這荒唐消息傳來,蕭牧川連信都沒往李晏歡跟前送,直接替他拒了。“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他這幾天忙的腳後跟不沾地,哪有心思想這事,倒是李在遼州待了幾年,吹沙子吹多了,還練就一副厚臉皮出來。李見這計不成,居然直接在遼州自立為皇,聲稱自己才是皇室正統,早晚有一天會回到長安。蕭牧川隻當聽了個笑話,天下百姓也當李是個笑話,茶餘飯後,酒館說書,說的都是李。正當蕭牧川焦頭爛額帶人休整時,宮中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明帝彌留之際,拚著最後一口氣,寫下了傳位詔書,而後便撒手人寰。蕭牧川得知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蕭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