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失笑,低頭來吻住我,舌頭探進我嘴裏時,也抓住我的一隻手伸進他的t恤裏放在胸口,心髒的地方。


    呃,我當場傻住,這也太刺激了些吧,我的手貼著他的皮膚不敢動,感覺掌心的皮膚下有東西在劇烈的跳,是他的心。


    “娟娟。”方非輕喚我的名字,下意識的加深那個吻,我感覺到他胸口的肌肉因此繃緊,發燙起來。


    雖然隻停在那裏,我動也不敢動一下,雖然我見過他裸著上身無數次,但印象裏一直停在他光著屁股被他媽抓去洗澡的那一瞬間,即使長大了,長得比我高,對我說楊娟娟我喜歡你,但似乎還是個孩子,似乎把他與男人放在一起始終勉強,然而此時,那皮膚與肌肉間傳來的力量和熱度,讓我真真切切的感到,那是個男人,這種認知讓我莫名的心跳加速起來,手不自覺的在他胸口遊移,到他的胸腹間時,被他按住。


    他喘得厲害,額頭頂著我的額頭用力喘,我畢竟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知道那已是他極限了,便停住不敢動,任他在那裏喘氣,然後輕輕的抬頭,吻了下他的鼻尖,道:“非非,原來你真的不是女的。”手同時不著痕跡的抽回來。


    他因我的話低低的笑出聲,終於沖淡他全身的緊繃,擁住我將我抱起轉了一圈道:“貨色看過了,怎麽樣?”


    我臉埋在他的懷間,仔細想了想,道:“我想過了,明天想吃雞胸肉。”


    他伸手捏我的臉,微微的有力,我臉被他捏到變形時他鬆開,道:“紅燒還是清蒸?”


    “一半紅燒,一半清蒸。”我揉著自己的臉。


    “好。”他點頭應了,然後定定的看著我不說話。


    我被他盯了一會兒,終於覺得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臉道:“我臉上有東西?”


    他不說話,還是盯著我。


    我左顧右盼,雙手忍不住放在他的臉頰上,用力往裏麵按,讓他嘴微微的變形噘起,然後惡狠狠的問他:“方小非,你看什麽?”


    他無言的拿開我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然後雙手扶住我的肩,很認真的對著我道:“從你答應試試看的這幾天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幾天,謝謝你讓我搬回來,娟娟。”說著用力將我擁住。


    我一時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被他擁住時,覺得心裏滿滿的被什麽東西填滿,傻瓜,我隻是不確定才說試試,隻是因為錢律的出現,讓我搖擺不定才讓你搬回來,歸根結底那其實有太多不是真心的東西?但這樣的不真心在你心裏竟是這麽重要和感動,我忽然覺得有種愧疚感,反手用力抱住方非。


    “我也很快樂,是真的。”


    是真的。


    以下接出版書手打部分開始:


    40、我到底愛誰?


    我下班時又看到了那輛別克車,好幾天在我下班時,它就停在公司門口的馬路對麵。我想起高堅那天說錢律的車經常停在那裏。是他嗎?我不由得想。所以不敢再看那輛車一眼,不管是不是,還是低著頭快點離開。


    走出很遠以後又忽然停下來,應該不是他吧?那天說得很清楚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一切都已結束。以錢律的脾氣,坐在車裏傻等就已經很奇怪,現在的情況,如果還在那裏等我下班,那太不像他了。


    我不由自嘲地笑笑,看到旁邊有賣冰激淩的,心想現在天氣這麽熱,不如邊吃邊晃回家去,順便讓腦子清醒一下,不要再胡思亂想。


    邊吃邊走,今天方非加班,沒有人做飯給我吃,我也懶得去熱冰箱裏的飯菜。正好冰激淩吃到飽,到家時在對麵的便利店買些關東煮,晚飯就算解決了。


    身後有車的喇叭聲響了幾聲,我下意識地往後看,心裏疑惑,我現在走的是人行道,難道礙著你了?回頭,卻是那輛嶄新的別克車,我吃冰激淩的動作停住。


    錢律從打開的車窗探出頭,衝著我道:“我有話跟你說,你上來。”


    我愣了愣,舀在塑料調羹裏的冰激淩化開滴在我的身上。我猛然意識到,伸手拍,但卻拍開一大片,然後聽到錢律身後的車子按著喇叭在催他快開車。錢律根本不理會身後,隻是看著我,無言地讓我快上車來。


    身後喇叭響成一片,遠處的交警也看到不對勁,正吹著哨子跑上來。我咬咬牙,終於沒有不管不顧轉身就走的勇氣,掙紮了一下還是上了錢律的車。車這才開動,錢律在後視鏡裏沖後麵趕上來的交警揮手道歉,然後車一路開上了高架。


    我仍是舉著塑料調羹,裏麵的奶油滴在車座上,車裏的冷空調讓我裸在外麵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要和我說什麽?”看錢律不說話隻是專心開車,我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問道。同時為了分散自己莫名的緊張,撕了車上的紙巾,一下下地擦滴在車座上的奶油。


    他卻像是完全沒聽到我的話,目視前方,毫不理會。我隻覺得惱火,既然說有話講,現在卻又悶聲不吭,這人為什麽總是這樣?


    “沒話說的話前麵下高架,放我下去。”我道。


    “你現在的男朋友是那個人?”錢律在我話音剛落時忽然問。


    我怔了怔,那個人?是指方非?應該是了,於是點了點頭道:“是他。”


    車速在我點頭的瞬間忽然加快。現在是下班時間,高架上的車子並不少,雖然稱不上擁堵,但車與車的距離並不是隔得太遠,他這樣忽然加速,很快就趕上了前麵的車。旁邊車道也沒留位置給他超車,轉眼就要撞上去,我嚇得尖叫,他卻又猛地放慢了車速,慢慢地跟在前麵的車之後。


    “你神經病啊?這裏不是賽車道,你這輛也不是賽車,萬一剛才剎不住車怎麽辦?”我抓著車門的把手,想也不想地直接罵出來。


    罵完自己也愣了愣,我這樣罵完全是依著性子,而對著錢律,我似乎從來沒有這麽囂張過。錢律臉上似笑非笑,眼裏卻凝著冰。我並不想道歉,的的確確是他發神經,我沒有說錯。


    車裏半天都沒有聲音,他抿著嘴不說話,我也不想主動說什麽,隻是覺得現在的錢律不太一樣,但卻同樣讓我無法猜透。他現在再出現是為了什麽?讓我上了車又不說話是為了什麽?還有那天的疑問,他為什麽回來?是不是為了我?這些問題在看到他時就不斷地在心裏問自己,但卻都沒有答案。


    “我辭職了,你知道嗎?”又行了一段,他忽然開口。


    我正看著車窗外迅速向後的景物,聽他這麽說,點頭道:“知道。”


    “楊娟娟,我們重新開始吧?”他緊接著說,冰冷的聲音緩下來,竟然是帶著請求的語氣的。


    我吃了一驚,然後才意識到他這句話的意思,胸口的地方因此難以抑製地用力疼了一下,讓我猛然間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重新開始?他回來是為了重新開始嗎,是不是這樣?還是隻是順便,重頭其實是與高堅的合作?我當作可以把事情想得美好一點,但那是錢律啊,他會為我放棄已有的一切嗎?


    我甚至連問的勇氣也沒有,怕自取其辱,而且似乎沒有問的必要是不是?我已經有方非了,錢律以為什麽回來並不重要吧?


    “你辭職是為了我嗎?”然而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這句話在自己的喉間徘徊很久,哽住,最後終於不吐不快,雖然是用輕得以為隻有自己才可以聽到的聲音。我有點想扇自己巴掌的衝動,楊娟娟,你又何苦呢?


    “是。”錢律答得很快,想也沒想一下。


    我反而不知道怎麽接話,呆呆地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心裏百味雜陳。


    “和他分手,回到我身邊來吧。我會盡量不出差,花更多的時間陪著你,你不滿意的地方我都改。楊娟娟,行不行?”他轉頭來看我,與我的眼睛對上,帶著讓人無法喘息的急迫。


    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卻感受到自己的頭在搖,然後說了兩聲,“不行。”錢律的眼神頓暗。


    他是第一次用這種放低了姿態近乎懇求的語氣對我說話,而我卻想也不想地拒絕,這是註定的,又是絕對傷人的。我隻覺得心痛到不行,卻又對自己剛才的拒絕堅決到不行,我沒有做錯,事情該是這樣的。於是又是那個習慣動作,用一隻手掐著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很用力卻並不覺得痛。


    忽然錢律的一隻手橫過來抓住我的手,我驚了驚,反射性地向後縮,他卻死死抓住。我掙紮了幾下幹脆不動,低頭看著他的手,他的手指緩緩地與我交握,一寸寸地逼近。


    腦中有些恍惚起來,還記得自己想追他時的蠢樣子,還有他說喜歡我時吃驚到不行的傻樣子,喜歡他的眉眼,喜歡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略帶懶散的神情。我是因為他是金龜才追他,卻又因為他是錢律而喜歡他,我們之間似乎剛開始就結束了,所以至今我還不甘。現在這個人又回來了,溫暖的手掌緊握我的手,我不否認那對我有多麽巨大的吸引力,心裏有股衝動叫囂著對我說回握住他,而這樣的衝動幾乎像跨下一級階梯一樣的容易,唾手可得,卻又如讓自己不呼吸一般的困難。我盯著被他纏緊的手,然後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就像魔障瞬間被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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