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我沒提出分手,你會選我?還是,這樣正是中了你的下懷?”我這樣問他,卻並不給他回答的機會,“既然正中下懷,你還喝個大醉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不是說要去香港,你應該早早準備好行李,每天祈禱不要再遇到我才對。”


    我看到錢律的眉擰了一下,卻並不說話,我了解的點頭,忽然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對啊,其實你已經回答我了,鬼使神差,天下所有不合理的事都可以用鬼使神差解釋,鬼使神差,我懂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越說越怒,隻要想到人家都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我還不明情況的倒貼就覺得可恥,就想扇自己巴掌,楊娟娟,你可真夠笨的,你□入腦啊?看到帥的你就上?


    錢律始終不說話,對我的話他隻是擰緊了眉,或許我是說對了,他根本沒話反駁,這反而讓我覺得很無趣,看著昨天未喝完的隔夜茶,也不管可不可以喝,一口喝掉,然後道:“天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今天的事隻當沒發生,我會記得吃藥,你什麽顧慮也不要有,好了,走了。”我站起來推他。


    他動也不動,隻是咬著牙,眼中不知是怒還是什麽,我又推他一下,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用力的,眼睛逼視著我,道:“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說分手,美國半個月,我做了決定,甚至想好我失業後下一步該做什麽,我夜不能寐,還可笑的計較起你以前說的那句,如果我不是金龜,你還會不會待見我?我想著怎麽跟你解釋,怎麽說,而你上來就是一句,我們分手,楊娟娟,你為什麽偏要在那個時候說那句話?”


    他語氣平靜,卻句句緊迫,我隻覺得啞口無言。


    太複雜,太多東西我不知道,我忽然迷茫起來,我隻是個經不起再折騰的剩女,想找一個男人談一場簡單的戀愛,然後結婚,以為自己中了彩票找了個金龜,但事情為什麽走到這麽複雜的局麵?


    是我想的太簡單,還是愛情本就複雜,但如果錢律能早點把這一切告訴我會怎樣?美國半個月,他如果在給我打電話時就把他的擔憂告訴我會怎樣?不是戀人嗎?為什麽都不說?我始終猜不透錢律,始終還是跟不上他的腳步,錢律說我那天不該提分手,但不管怎樣,結果還是一樣的吧。


    錢律後來還是走了,我買了藥,發現飲水機上桶裏已經沒水了,也沒心情燒水,就著半杯自來水把藥吞咽下去,漂白粉的味道沖斥在口中,我想著方才在地毯上的翻雲覆雨,竟然用一片藥丸和半杯自來水結束,莫名的,蹲在地上,終於沒有忍住眼淚,無聲的哭起來。


    說到底,我還是在意的,那是第一次,卻是身心俱痛。


    不該出現


    到月底的時候,錢律去了香港,正式任職中國及亞太區經理,而這樣的決定,再明顯不過的表明了他的決定,我與那女孩之間的單選題,他選的不是我。


    那晚的事真的再也不提,他沒找過我,我當然也不會找他,倒是小金一直在qq上問我為什麽沒有攔他,我說分手了還攔什麽攔?幾次下來,我都是一樣的答案,她也就不再問了,卻請我吃了頓大餐,說算是安慰。


    我並不算傷心,隻是有些迷茫,四月裏連日的陰雨讓我整個人心情很糟,我對遊戲和小說失了興趣,總是動不動就發火,晚上睡的很晚,睡下以後又輾轉難眠,總覺得有種情緒梗在心裏,讓我坐立難安。


    五一的時候不想回家,一回家我媽肯定又要問什麽時候可以看看未來的女婿,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所以騙我媽說出去旅遊,準備做烏龜躲起來。


    還是下雨,也懶得真的找個地方旅遊,在網上選好了房子,一天三四家的看房子,都沒有中意的,然後放棄,躲在家裏找出上次買的點心食譜,照著做餅幹,這次沒有焦掉,卻暴甜,我吃了幾塊,結果下午就鬧牙疼,我對著鏡子,張大嘴瞧了半天,不是補過的牙,而是旁邊的一隻,看來也蛀了。


    我刷了幾遍牙,不管用,找出病歷卡上,上次方非那同學留給我的電話,打過去。


    “大妹子啊,今天?今天我在,你過來好了。”他男人居然還記得我,親切得就像我真是她妹子。


    我掛了電話,心想,齒科應該不會遇到方非吧,上次的事情,讓我至今都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我掛了號,因為認識人,所以又無恥的插隊了,吳亮醫生剔了個寸板,看上去精神而帥氣,笑著看我走近,道:“咋的,妹子,這麽憔悴,想我也不帶這樣想的啊?”


    跟這人在一起,我心情再差,也馬上會陰轉多雲,便接著他的話道:“這不來看你了嗎?”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蘋果扔給他:“孝敬你的。”


    他當真欣喜,露著一口白牙道:“汝子可教。”


    果然又蛀了顆牙,他替我補好,然後笑盈盈的啃了口那個蘋果,忽然的說道:“知道不,小非非跟你一樣憔悴,還不要命的加班,你倆咋回事?”


    我心裏一顫,道:“沒什麽,就這樣。”


    他定定的看著,又咬了口蘋果,臉上的笑意一斂,道:“看來你還真不知道,這小子這幾天累瘋了,肺炎,挺嚴重的,現在還在重症病房呢。”


    我一驚,盯著他:“你說方非?”


    “是啊,上次暈過去了,燒到40.5度,好傢夥。”他道。


    我哪還坐得住,站起來衝著他道:“你怎麽不早說。”說著連病房號也忘了問,直接往住院部去。


    奔到住院部才回過神來,隻好抓了個護士問。


    “方醫生啊?出院了吧,你到詢問台那邊問一下。”小護士並不怎麽確定的說。


    我又去問詢問台,護士說方非已經出院在,在宿舍休息。


    我這才鬆了口氣,出了醫院,醫院的宿舍樓就在旁邊,我去過一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方非的宿舍。


    敲了幾下門,有人來應,卻並不是方非,而是那個叫小芹的女孩子,正拿著鍋鏟,看到我,笑道:“是表姐啊,”然後不等我回應,直接衝著屋裏喊,“方非,你表姐來了。”


    她還當正了,我尷尬的沖他笑,然後看到方非穿著睡衣,臉色蒼白的走出來。


    “娟娟?”他有些意外,卻馬上又笑了,嘴角微微的揚著。


    我這才發現那個叫小芹的女孩也穿著睡衣,隻是胸前還帶個了圍兜,是同居了嗎?我心裏微微覺得有些怪異,愣了愣,才想到重點:“吳醫生說你肺炎,燒到四十多度,你好些了嗎?”說著很習慣的伸手上去摸他的額頭。


    方非反射性的向後躲了躲才停住讓我摸,然後旁邊的小芹尖叫起來:“肺炎?胡說八道,那個吳大頭,下次看到看我怎麽整他。”說著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鍋鏟。


    方非迅速將我往旁邊拉了拉,才躲過快殃及到我頭的鍋鏟。


    小芹慌忙說對不起,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又毫無預兆的往旁邊嗅了嗅,然後跳起來:“焦了。”飛也似的,進了屋去。


    隻留了陣風給我和方非,我眼睛用力眨了眨,這就是代溝嗎?我老胳膊老腿,早過了上竄下跳的年紀。


    方非讓我進屋。


    “是吳亮把我說的這麽嚴重你才來的?”他替我泡了杯奶茶,問道。


    方非並不太喜歡奶茶,以前也隻有我喝,真不知道他怎麽會備著,也許廚房裏的女孩喜歡吧。


    對他的問話我點點頭:“是啊,他說你住在重症病房,我都快嚇死了,”我看看方非蒼白的臉,“是他胡說嗎?可你是臉色並不好?”


    “他隻是發燒啦,表姐,你不用擔心的,”小芹從廚房出來,端著有些焦味的粥,“方非,有些焦,你就將就著吧,下次改進,表姐,你要不要喝一碗?皮蛋瘦肉粥,我熬了一上午了。”她熱情的向我推薦。


    聽她一口一聲表姐的叫,我頭有點大,道:“我剛補的牙,吳醫生說讓我暫時別吃太燙的東西,謝謝你了。”


    小芹點點頭,也不勉強,進屋又去替自己盛去了。


    我看她一付女主人的樣子,再看看方非,輕聲道:“女朋友不錯啊。”可是方非應該不吃皮蛋的吧。


    果然方非碰也不碰那碗粥,隻在聽了我的話後微微沉下臉:“說過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剛想再說什麽,小芹已經又盛了一碗粥出來,看到方非沒動桌上的粥,便道:“方非,怎麽不喝啊,雖然有焦味,但我嚐過了,還不錯。”


    方非將那碗粥一推,直接道:“我不吃皮蛋。”


    然後屋裏就這麽靜下來。


    我不知道方非原來可以這麽殘忍,剛才小芹說過這粥熬了一上午的吧?既然不吃皮蛋,為什麽不早說,人家一番心意忙了半天,盛到你麵前,你卻直接說不吃皮蛋,還當著我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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