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眉頭皺著,不知道哪來的衝動,湊過去,一伸手,就撫在他的眉頭打結處,與此同時車猛的剎住,就這麽停在高架上。


    我嚇了一跳,縮回手,卻看到錢律表情變幻莫測:“你做什麽,楊娟娟?”同時又啟動了車子。


    幸虧現在已經不早,高架上車不多,不然鐵定追尾,我驚魂未定,拍著胸口道:“你還問我做什麽,你沒事幹嘛急剎車啊?”


    錢律表情微慍,也不答我的話,道:“坐好。”


    我瞪著他,覺得他的怒意毫無緣故,不就摸一下嗎?摸一下就發火,還是男女朋友呢?


    想著他一向習慣對我用肯定句,覺得心裏有些話不吐不快,我側坐著看他,道:“你不要以為今天安排這麽多你的傾慕者就顯得你很吃香,對,你是很吃香,你不安排我也知道,但是我也不差,至少我比她們都漂亮,雖然學歷沒她們高,”最後半句我下意識的放低聲音,多少沒低氣,卻又馬上抬高聲音道,“所以你不要老是這樣板著臉,總是用命令的口氣對我說話,我剛才想過了,你要是長的不帥,沒那麽出色,還我不待見你呢。”我說的抬頭挺胸,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給他。


    高架的出口處有點堵,車停了下來,我這樣大聲說完才覺得車裏猛的靜下來,我還是側身坐著,錢律的臉色不太好看。


    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


    我回想著我剛才說的話,又想找話彌補,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懶懶的垂下來,我呆呆的看著他修長優美的手,然後他的手忽然伸過來,抓住我的手。


    呃!


    “不待見,嗯?”他轉頭過來看我,表情似笑非笑。


    好可怕,我僵住。


    以為他還會說什麽,然而他又縮回去,前麵道路通了,他踩了油門。


    一直到小區門口,他都沒說一句話,我正襟微坐,心裏苦不堪言,錢律,我怕了你不成嗎?你一用鐵板臉對我,我就認輸好不好?


    今晚尤其冷,我看他不說話,也不想惹他,車門一開,一股冷氣跑進來,我猶豫了下道:“我回家了,再見。”心裏卻想,還老闆呢,真小氣,你如果不叫住我,我也要生氣了。


    這樣想著,人下車去,卻聽到錢律道:“等一下,我送你到樓下。”


    我一喜,忙道:“好的。”


    兩人在冷風裏走,我縮著脖子,心裏不住埋怨,怎麽不把車開進小區呢,正想著,錢律的手伸過來,扯了我的一隻手,握在他的手裏,他的手溫暖幹燥,讓我一陣舒心。


    我心裏歡喜,抬頭看他,他還是那個表情,便道:“你為什麽總是冷著臉,笑一下不行嗎?”


    他扯了扯嘴角,道:“為什麽要笑?我還在生你剛才那句話的氣。”


    我裝傻:“哪句話?”


    他停下,低下頭來看著我,道:“楊娟娟,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


    “什麽?”我也好奇。


    “就是你有股傻勁,總是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一骨腦兒說出來,”他靠近我一些,呼吸噴到我臉上,“比如說剛才那句話,前麵半句我聽了喜歡,後麵半句卻糟透了。”說著他的臉又靠近我一些。


    我臉通紅,卻還要爭辯,道:“可我說的是實話。”


    他眉一皺:“這句又是不該說的。”


    我不服氣:“可你說喜歡的。”


    他怔了怔,卻笑了,頭微微往下,正好頂在我的額上,輕聲道:“沒錯,我喜歡,”眼睛看了我半晌,拿過我的手放在自己的眉間,“我還喜歡你剛才這樣,雖然讓我嚇了一跳。”


    我看著他的臉近在咫尺,雙眼晶亮的幾乎能讓人溺死其中,怎麽有這麽帥的人呢?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我咽了咽口水,忽然□薰心,踮起腳就往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又迅速的離開。


    然後居然還有臉問他:“那喜不喜歡這樣?”


    他反而怔住,看著我的臉,半晌才道:“你做了什麽就問我喜不喜歡,再來一次,我剛才沒注意。”


    “你?”我手指著他。


    他直接按下我的手,眼睛更亮,卻似有什麽東西漾起要將我淹沒,我頓時有些失神,中邪般的說道:“那再來一次。”


    說著踮起腳,隻是臉還沒湊上去,他已經先湊上來,封住我的唇。


    唇齒相依,我從沒想過竟會和大鐵板親吻,努力的感受他的唇舌是不是也是冷硬的,卻意外的溫暖柔軟,他的手自我身後圈住我的腰壓向他,無比霸道,我的頭微微的向後退,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摸到我的後腦,將我的頭壓向他。


    分明是很冷的夜,我此時卻全身熱起來,原來接吻是這樣子,腦中卻不由的想起方非的吻,不由的分神,舌上卻一痛,他的唇齒含過我的舌,更深的吻下去。


    用五毛錢騙到手


    “就是這裏啊?”我看著眼前的大樓,以為會是高級住宅區,卻隻是一般的居民樓。


    “怎麽?”錢律下了車,問我。


    “我以為是高級住宅,原來總監,不,總經理也住平民小區啊?”我直接道。


    “而且還是租的,是不是徹底失望了?”到現在為止,錢律已很習慣的將手放在我的腰上。


    “失望啊,原來所謂的出色男人,有車無房啊,我看錯人了,再見。”我裝腔作勢的轉身要走。


    “車也是借的。”錢律絲毫沒有要攔我的意思,在我身後道。


    “無房無車?”我回頭看他。


    他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我反而又走回去,經過他,往樓裏走:“說明我還真沒高攀了你,這年頭誰喜歡無房無車的?走了,參觀一下。”


    說著已往樓上去,聽到身後錢律低低的笑聲。


    也許就是從那一吻開始的吧,兩人漸漸熟稔起來,相處變得自然,我在錢律麵前沒那麽拘謹,錢律比起之前,和顏悅色許多。


    今天,周末,本打算看完了電影挑了餐館吃飯,但不知怎地,說著說著就變成買食材回來自己做。


    所以,我算是登堂入室了吧?


    錢律租了一套一室一廳全配的房子,聽他的說法,他從國外回來也不到一年,沒有時間,也因為沒有定下來,所以一直沒買房子。


    我在大廳看了一圈,雖然是普通的居民區,但這套房子的配套設施很全,屋裏也整理的幹淨,隻有大廳中間的桌上擺了很多文件,看上去與屋裏的整齊極不相稱。


    “每隔一天有阿姨會來打掃,隻有這桌子不讓她理,”錢律看我盯著桌子,說道,人走到茶幾旁問我,“隻有白水和咖啡,喝什麽?”


    我坐在沙發裏,看著茶幾上的一盤水果,道:“我要吃蘋果,那個大的。”


    他伸手拿起我看中的蘋果遞給我:“已經洗過了。”


    我接過,拿在手裏,看著紅彤彤的蘋果,很容易就想到以前方非每晚都會削個蘋果給我,竟然有些不習慣帶皮一起吃了,便抬頭對著錢律道:“你廚房在哪裏,我喜歡削了皮吃。”


    錢律看我一眼,似乎覺得我頗難伺候,道:“你等一下。”說著就進了廚房。


    等他拿了水果刀出來,我卻已經開始吃了,也許是覺得我在故意耍他,看著被我咬了一口的蘋果,在我身旁坐下,將手中的刀湊近我,道:“楊娟娟,馬上用刀削皮,不許斷,斷了罰你待會兒洗菜。”


    “洗菜?”我一笑,卻是很樂意,道:“好啊。”


    他瞪我一眼,拿過我的蘋果咬了一口,在我沒反應過來前又塞還給我,自己拎著刀又回廚房去了。


    我瞪著那咬在一處的缺口,臉上有點熱。


    他果然叫我洗菜,自己則在旁邊切菜,我看過去,雖然稱不上刀法精湛,但也算過得去,他沒說要做什麽菜,但看他在超市裏問過我吃不吃咖喱,然後又拿了咖喱粉,現在又將這些肉和蔬菜切成丁,應該是要做咖喱了。


    “你經常自己做飯?”我邊洗邊問錢律。


    錢律將切好的蔬菜丁放進熱油鍋裏翻炒,道:“國外時經常做,回國後倒是很少。”


    他又拿起切好的胡蘿蔔準備倒進鍋裏,卻先拿了塊放進嘴裏,然後又拿了一塊遞給我,我直擺手道:“我看到胡蘿蔔就沒食慾。”


    他看我一眼,放下胡蘿蔔,拿起另一盤其他的蔬菜倒進鍋裏,然後熟練的翻炒,最後放水,蓋上鍋蓋。


    他沒有穿圍兜,所以離灶台有點遠,翻炒時很利索,很麻力,我看著他這一係列動作,想到某部片子裏帥帥的男主角裸著上身,隻穿著圍兜,下麵是緊身的牛仔褲,嘴裏叼著煙,微微皺著眉,眯起眼,手裏拿著鍋,熟練的翻炒,簡直性感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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