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他站起來,向那裏走去。門沒有鎖死,一擰就開了。


    蒙蒙的水霧下,李斯爵看著她,目光灼灼。


    “你進來幹什麽?快點兒出去。”莫關關突然看到出現在浴室的李斯爵,懊悔剛才太匆忙忘了把門鎖住了。


    “我也想洗澡。”李斯爵看著她,舉起自己受傷的胳膊,“我自己沒法洗,你幫我。”


    莫關關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剛剛說話的是確實是李斯爵,他怎麽一下子變得不像他自己了?怎麽……


    就在莫關關發愣的時候,李斯爵已經將衣服脫下來,走到她跟前兒。


    看著前麵一堵肉牆,莫關關才回過神,臉色薄怒,多半是羞得,“你自己洗。”說完把花灑扔到他手裏,落荒而逃。


    身體雖已有過那樣親密的關係,但是兩個人共浴,始終是太過親昵,仿若浸到心裏的親妮,而這一切是她所抗拒的。


    李斯爵先她一步走到門前,一隻手橫過來,攔住她,語氣柔柔,“我已經三天沒洗澡了,怪難受的。你不幫我洗,誰幫我洗。”


    莫關關掃了掃他掛著繃帶的頭,和打著石膏的胳膊,態度軟了下來,走到櫃子旁邊扯上浴巾圍住自己。才拿起花灑給他衝著。


    李斯爵看著她閉著眼睛,胡亂的衝著,不禁有些好笑,她在害羞嗎?兩個人已經結婚快年了,什麽親密的事沒有做過?她還不習慣看他的身體。


    夜遊巴黎


    “你這樣怎麽給我洗?都弄到傷口上了。”李斯爵笑著抓住花灑,莫關關一下子睜看眼,那繃帶上確實浸滿了水漬。


    抬頭看他,他嘴角噙笑,眼中光芒甚是懾人,與他處的久了,當然知曉他眼光的含義,莫關關一囧當即轉身,卻被他拉住手。壓在牆上。


    莫關關疾呼,“這裏是醫院。”


    “醫院又怎麽了?沒有人敢進來。”他低下頭,吻著她的鎖骨。


    “不,不要。我頭暈。”


    “我想你了。”他附在她耳邊低喃,手不規矩的走著,一點一點喚起她的熱情。她身體燥熱,理智卻依舊在,雙手推著他,“不……不行……我沒帶藥。”自從上次差點鬧出懷孕的事後,她都特別小心,有時候他要得急,顧不得,她也會在事後吃藥。


    “就這一次,沒事的。”李斯爵說著,單手將她的浴巾解開。其實有了也好,也該要個孩子了。


    低首吻著她一路蔓延,半天卻不見她回應,不由抬頭看,這一看,就是心驚,她歪著頭暈過去了。


    連忙將她抱起來走出去,隨便找了件衣服給她穿上,才去叫醫生,也虧得是在醫院,不到一刻鍾醫生便到了。


    一番檢查,醫生說沒事,隻是疲勞過度,血糖低,休息一下就好了。李斯爵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醫生走後,沒過多久莫關關就醒了。李斯爵已經穿戴好,傷口也已經讓護士重新整理過,頭上隻貼了一個創可貼,受傷的胳膊也隱在剪裁合理的西裝中,看到莫關關睜開眼,便走過去。


    “頭還暈不暈?”手撫上她的額頭。


    “我怎麽了?”莫關關顯然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明明記得剛才在……


    “你暈倒了。”李斯爵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幽怨,“暈的可真是時候。”


    莫關關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她剛才就說不舒服了,是他不顧她的話非要的。怎麽這會兒還怨上她了。


    李斯爵無奈的搖搖頭,嘴角帶笑看著她,“好啦,別瞪了,快起來穿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一聽吃飯,莫關關的火氣也少了大半,早就餓了。當下撩起被子下床,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時不禁皺起眉頭。是一件男士的襯衫。


    剛才情急,李斯爵顧不得找衣服,直接拿了自己的襯衫給她套上。不過,還別說,這衣服穿在她身上挺性感的。胸口露著大片雪白的肌膚,鎖骨隱隱而現,下擺也隻遮住了重點部位。


    壓下欲起的心緒,李斯爵走到沙發上,將袋子裏的衣服拿給莫關關。“晚上天氣冷,你那些衣服太薄了。穿上這個。”


    莫關關接過去,不由想,他什麽時候找人買的?


    許是著急吃飯,莫關關兩三分鍾就把自己收拾妥當了,那衣服穿得正合適,挺舒服的。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他不是還在住院嗎?能這麽出去嗎?遂停下腳步,看向他“醫生讓你出去嗎?”


    李斯爵一暖,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摟著她的腰說,“早就沒事了。走吧。”


    考慮到她很久沒有吃東西,那些外國人的東西,牛排鵝肝啊,吃起來會傷胃,便直接讓司機將車開到一家地地道道的中國餐館。


    許是碰上春節,華僑格外的多,幾乎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人,期間還穿插著不少外國人。李斯爵帶著她走到樓上的雅座。


    先上的都是些青菜,性溫,養胃。吃了幾口,才陸續端上別的食物。


    吃過飯出來的時候,旁邊的店裏突然想起彈奏鋼琴的樂聲,莫關關震了震,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那邊。這首曲子,莫小貝曾經給她彈過。


    看到她失神的樣子,李斯爵知道她是想起那些事了,本來想著是吃過飯就送她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她站在朦朧的燈下,微微仰著頭,冷清的光灑了她一身,心裏陣陣犯疼,拉起她的手,圈進自己的懷裏,“走,帶你去看看巴黎的夜景。”


    他牽著她的手,一路向前走,兩邊是五彩斑斕的燈光。


    他帶著她,走過夢幻的街道,穿過熱鬧的人群,登上遊艇,一路緊緊不曾放開過她的手。


    他們飄蕩在塞納河上,兩岸的燈光迷離,氣勢恢宏的巴黎聖母院,璀璨光亮的艾菲爾鐵塔,羅浮宮前的玻璃金字塔……


    月光、水光、燈光漸漸地拚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幅夢幻斑斕,熠熠如畫,交映成輝船上的燭光晚餐、玻璃房觀景台和強聚光燈,岸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浪漫愜意。


    一路繁華。


    一路安心。


    一路開懷。


    他攬她在懷裏,琉璃的燈光散落一地……


    她微微仰頭,看著他的側臉,繁華的餘輝落盡他眼裏,突然想起了幾米的話。


    我們開始玩吧


    你張開大嘴咬住我的頭


    表情一定要凶,我會尖聲哭叫,雙腳亂踢,假裝流血


    我們要從人群中跑過,嚇死他們


    如果有人來救我,不管是誰,那個救我的人就是“王子”


    可是怎麽辦?救我的人是你,我要不要讓你當我的王子……


    她仰頭看他,目光迷離。


    “李斯爵。”她低低的喚,他俯首,輕聲的問,“是不是冷了?”


    她搖搖頭,隻是雙手環起他的腰。他身子一晃,臉上漾開笑容。


    巴黎的夜色,美得莊重,美得熱誠,美得優雅,美得纏綿,令人永遠不敢或忘。


    而她和他就在這樣的夜晚緊緊依偎。


    河麵波光粼粼,耳邊依舊是陌生的語音,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地方……有什麽東西變了,卻又好似什麽都沒變。


    宴會


    一夜放歡,回到酒店已是淩晨一點。


    夜裏,李斯爵依舊如以往一樣將莫關關摟在自己胸前,戀著他。想起今晚的她,嘴角不可抑製的翹起。以前他牽她,總是能感覺到她的抗拒,如今她會主動地抱他,主動地往他懷裏鑽。


    總有些東西變了,而他無比歡喜。


    忍不住低下頭,輕吻她的髮絲。


    “我喜歡巴黎。”莫關關動了動,從他懷裏抬起頭。眼睛亮亮的,閃閃的,那樣子依舊還留有歡喜的氣息。


    李斯爵臉上的笑容擴大,低下頭吻了吻她發亮的眉眼,“喜歡就在這裏買一處房子,過些日子南部的薰衣糙和向日葵就開了。”


    莫關關低低恩了一聲,沉沉睡去。


    如今,佳人在懷,李斯爵是再不肯回醫院住著,每日便勞煩護士往酒店裏跑。兩天過去,頭上的傷口已經長得差不多,看上去與之前沒什麽區別。


    莫關關以前為了生活,大江南北的跑,為雜誌社拍一些照片,現在來到巴黎,又怎麽能錯過。


    難得她心情好了起來,李斯爵就放下公事,陪她買了相機,大街小巷的遊蕩。整整盪了一個上午。


    中午吃過飯,莫關關還想接著拍,卻被李斯爵拉向香榭麗舍大道逛衣服,莫關關不依,死活不肯走。


    兩個人對站在街上。


    “去不去?”


    “就買個破衣服,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去不去?”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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