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味,莫關關又皺起眉頭。“我不想喝。”瞥了一眼湯,低低的說,“喝了一會兒又該吐了。”


    李斯爵看她實在不想喝,也不強迫,就把碗放在茶幾上,站起來摸了摸她的頭,回到屋裏換好衣服。


    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頂粉色的帽子,走到莫關關跟前兒,抻了抻,戴在她頭上,“今天冷。戴上擋點兒風。”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


    莫關關沒說話,拿上包跟在他後邊出去。


    車子行駛到公司前一站的時候,莫關關讓李斯爵停下,李斯爵不停,徑直開著。


    “我要下車。你給我停下!”


    “公交車上那麽多人,聞到那味你又該難受了。”萬一擠著磕著碰著怎麽辦?要是真有了的話。再說,她的傷還沒好利索,他不放心。


    “難受也是我的事。”莫關關雖是這麽說著,態度倒沒有那麽堅決了。她今天還真的沒有力氣,跟那麽一大群人擠車去。


    李斯爵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熄了火,莫關關解下安全帶,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她看了看周圍,對李斯爵說,“你先下車,看有沒有人?”


    李斯爵皺了皺眉,眯起眼睛看著莫關關,眼神透著股冷意。“我就這麽見不得人?”不待莫關關說話,就已經邁開腿下車,叭的甩上門,快步走向電梯。


    莫關關看著他的背影,兀自笑了起來。他生氣了。心情突然覺得沒有那麽糟。她巴著腦袋,看看沒人,才下了車。


    他不公布他們結婚的事實,她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嫁給了大名鼎鼎的四少。直到現在她還想著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他,會擁有自由。所以早上聽到自己可能會懷孕的時候才會那麽激動,有了孩子,她就走不了了,她就不自由了。


    走著走著又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難道真的有了嗎?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她該怎麽辦?看他的反應,好像想讓自己生下來,可是……


    “跟我走在一起,你覺得丟人?”


    突然聽到聲音,莫關關唰的回神,看到去而復返的李斯爵站在自己的麵前,皺著眉頭。


    她想了想,說,“沒。”


    “那為什麽不願意跟我一塊兒走?”


    “不為什麽。”


    莫關關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所以即使他這樣故意的問出來,她也不會說。那人明明揣著明白裝糊塗。她何必跟他唱這一齣戲。


    隨便的敷衍了句,嗒嗒的走在前邊,換李斯爵在後邊跟著。


    李斯爵平時倒是很少將車停在下邊,多半時候都是在大廈外邊,天冷了,顧著莫關關就直接把車開到裏邊,她不領意也就算了,還偏偏用那麽嫌棄的眼神看他。這著實讓他有些惱火。


    就想現在他要搭乘這部電梯,莫關關別別扭扭的已經上了另一部。他這個是高級主管專用,人比較少,省的擠,可她倔勁兒上來……


    拿她沒辦法,李斯爵嘆了口氣,不作細想,也跟著她上了那部電梯。


    電梯到了一樓停下,呼哧呼哧的上來一大幫子人,起先人們沒有認出李斯爵,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叫著,甚是熱情,倒是莫關關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擠到角落裏,李斯爵動了動身子把莫關關護在懷裏。


    這一舉動,眾人紛紛側目,隨即又恢復平靜,裝作無事,實則內心驚詫無比,久久不能恢復。


    求你去看他,哪怕一眼


    莫關關本意是人前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說明白點兒就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可這會兒他明擺著就是讓別人知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能沖他嚷,心裏來氣,哢哧一下子跺他腳上。


    李斯爵吃疼皺了皺眉,身子卻站的越發挺直了。


    電梯越往上走,人越少,莫關關被李斯爵護在後邊,看不到樓層,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瞟了一眼,已經走到了三十八層。當下推開李斯爵就要出去,被他一手拽住,拽回電梯。


    這時,電梯裏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別人。李斯爵把莫關關圈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聲音似是嘆息,似是無奈,“氣我就那麽高興?”


    他呼出的熱氣哈在莫關關的耳朵上,有些發癢,莫關關偏了偏頭,“你放開我,我要下去。”


    看到她微紅的臉頰,李斯爵心情驀地變好,低眉輕語,“偏不。”


    他的唇細細軟軟的吻上莫關關的耳朵,莫關關一著急把他推開,圓乎乎的臉像熟透的蘋果。倒不顯得蒼白了。


    他欺步過去,把她困在電梯的角落裏,低下頭親吻她的臉頰。


    莫關關胡亂的躲著,一邊推他一邊叫喚,他不放鬆,尋著她的唇,深深的吻下去……水辱交融,相濡以沫。


    他按著她的後腦勺,強迫她回應。


    莫關關被他牽製著動也動不開,想起這裏是電梯,她又怕被人看到,氣急吭哧一下又是狠命的跺在他的腳上,


    兩次都跺的同一隻腳,李斯爵是真疼了,連忙放開她。恰逢電梯門開,她便尋了一個空跑出電梯。


    電梯門合上,連她個影子都看不到,李斯爵收回視線摸摸唇,笑了笑。


    米路剛從辦公室走出去,看到李斯爵正向這邊走來,身體有些僵硬,好像在忍著什麽,便禁不住開口詢問,“李總,您沒事吧?”


    “沒事。”李斯爵搖頭笑笑,穿過米路走到辦公室裏,一進辦公室,不禁皺起眉頭。她這一腳,恨不得把自己給踩瘸了。


    不過疼歸疼,想起吻她的感覺,又禁不住笑了起來。


    這邊李斯爵的心情是好了,被他‘侵犯’過的莫關關可沒有那麽好了。


    她一進樓層,那麽些個人眼睛都齊刷刷的看著她,更有些女人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俗語說,一個女人相當於一千隻鴨子,剛剛電梯裏是多少個女人,到底又多少隻鴨子得宣傳剛剛電梯裏的一幕。


    看著他們的眼光,莫關關就火大,不由暗想,剛才應該踩得更用力些。


    其實,莫關關不知道,他們看她,不全是因為李斯爵,昨天晚上的新聞裏已經報導出了蘇婉柔婚禮的鬧劇,她榮登熒幕,被指成破壞別人美滿婚姻的瘋子。


    莫關關對於那些目光,一笑置之,走到林非白的辦公室裏報到,隻是就連林非白看她的眼光就不對勁。


    莫關關不由皺眉,“怎麽了?”


    林非白笑笑,“沒什麽,身體全好了嗎?”


    “嗯,好了。”莫關關笑著回話,眼睛轉了兩圈,沒有要走的意思,林非白也不是傻實在的人,知道她打什麽主意,就說,“先回去工作,中午我請你吃飯。”


    看目的達到,莫關關這才起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她家的那個鐵石榴,沒心眼,直腸子,想要開花,還得她把把關,看看這邊什麽意思,別剃頭擔子一頭熱,她不允許她家鐵石榴受一點兒傷害。


    想著想著,莫關關一上午心思全在這上邊,不過還好,手頭上也沒什麽工作,就是整理了幾份資料。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想著好好問問林非白,剛走出門迎來了一個人,齊銘的母親。


    雖然不知道她找自己什麽事,不過這頓飯是吃不成了,便對林非白說,“有點事兒,改天我請你。”


    林非白笑笑,逕自走了。


    莫關關把張蕙蘭領到辦公室裏,指著沙發說,“您隨便坐。”


    昨天過去,她跟他們一家人都沒有關係了,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她這會兒來找她,興師問罪嗎?


    想到這兒,莫關關坐到辦公的椅子上,隔著一個桌子問她,“您來是有什麽事嗎?”


    張蕙蘭站到莫關關的麵前,眼裏隱約有了淚意,“我這次來是代表齊家給你道歉。對不起。”


    莫關關有些糊塗,她這是怎麽了?當年不是指著鼻子數落自己嗎?


    “您言重了。”莫關關淡淡的說。


    “你能不能去醫院看看他?”張蕙蘭突然說出這一句話,莫關關有些不明白,便問,“什麽意思?”


    這話聽到張蕙蘭的耳朵裏以為她還是不肯原諒齊銘,不肯去看他,話裏已有了嗚咽,“當年是他傷了你,可是現在他都成了那個樣子,你能不能去看看他……”說到後邊捂著嘴哽咽。


    莫關關不明所以,突地站起來,“他怎麽了?”


    “他……他現在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醫生說…要是再醒不過來就……我求求你…去看看他吧。就呆一會兒,沒準兒他就醒了。”


    突然聽到她說這些話,莫關關是有些驚訝的,心也波動起來,但是她已經對自己說過了,過了那天,他和她,生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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