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知道蘇靈致在黑龍堂,人已在黑龍堂外等她,要接她回家,蘇靈致真是分外無語,趙雪嵐也挺無語的。


    “顧總既然來接你,你就先回去吧,我來處理。”趙雪嵐說,“放心吧,溫寒一會處理好爛尾樓的工作也會過來,明天我再去薇蘭園找你。”


    “查得詳細點,我總覺得這裏有鬼。”


    “放心吧。”


    蘇靈致出黑龍堂就看到顧臻的車,又是那輛高調的林肯,後麵跟著兩輛改裝過防彈的奔馳大g。顧臻就站在車旁,他的手還沒好利落,西裝外套披在肩膀上,就這樣站在初春的深夜裏,顯得清冷又孤獨。


    蘇靈致覺得自己見過這樣的顧臻,又忘了在哪兒,努力去想時就覺得腦袋一陣刺痛,難受得要命,她幹脆就放棄了。


    “顧總,你這麽粘人,是要被嫌棄的。”蘇靈致涼涼說。


    顧臻說,“不粘人,你也嫌棄。”


    恢複記憶的蘇靈致,恨不得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顧臻若不看緊一點,他覺得蘇靈致又能跑得無影無蹤,他在江城是能一手遮天,不管蘇靈致去哪兒都能尋到她的行蹤。可暗影會要帶走一個人,他未必能處處都能留意到,上一次就被溫寒帶走了。如今她恢複記憶,想走更是沒人能攔得住,她來黑龍堂,顧臻心裏都非常排斥。


    “黑龍堂是暗影會的地盤,我有些公務要處理。”蘇靈致解釋後,彎腰上車,坐到最裏麵。


    月光如水,顧臻隻感覺到她帶過一陣風,風中有著熟悉的鈴蘭香氣,是蘇靈致身上的香,香風中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他對血氣非常敏感。


    顧臻也上了車,坐到蘇靈致身邊,司機開車回薇蘭園,已是淩晨兩點鍾,路上車流極少,夜色吞噬了白天的熱鬧,所有的街道都冷冷清清。借著車內昏暗的光,他看到蘇靈致袖子上沾的一片血跡,顧臻神色一暗。


    “你一向不管暗影會的事,為什麽要來黑龍堂,出什麽事了?”


    “我沒有記憶,自然可以不管事,可恢複記憶後,畢竟是羅刹軍團的人,人在江城,身不由己,暗影會有些事當然要我出麵。”蘇靈致言簡意賅。


    “是嗎?”顧臻冷笑,“今晚有兩個半小時,你的信號中斷了,不要告訴我,手機沒電了。”


    蘇靈致知道手機有監控,他幹脆就不裝了,直接攤牌。


    “嗯,沒電了。”蘇靈致理由都懶得找來敷衍他。


    顧臻臉色一沉,整個車廂比寒冬還冷,蘇靈致卻一點都不在意,她不喜歡顧臻過問暗影會的事,特別是在情況未明時,她自己還沒捋清楚頭緒,又要應付顧臻。三言兩語很難打發他,他控製欲很強,定然會追根究底,蘇靈致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


    “蘇靈致,我希望你能和暗影會保持距離。”


    回到薇蘭園後,已是深夜三點,整個莊園都很安靜,路燈昏暗,院子裏花香陣陣,蘇靈致本想去休息,卻被顧臻留在花園裏。


    蘇靈致笑了,她是暗影會的會長,且是臨危受命,暗影會最強的軍團是趙雪嵐統領,隻聽令於她,如今雖被溫寒架空。可她若回去掌權,溫寒未必能真正壓得住她,令牌又回到她的手中,暗影會這種老牌組織,很注重傳承,令牌在手,溫寒是沒有底牌和她爭權,除非再策劃一次暗影會暴動,借刀殺人,讓三江再殺到暗影會,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暗影會於她,是顛沛流離,勘破生死後的歸處,是她的家,她從小未得到的關懷,疼愛,都來自暗影會,她又怎麽可能和暗影會保持距離。


    羅刹軍團裏有一群她的兄弟姐妹,都曾經共生死患難過,顧臻提出這種要求是強人所難。


    “你是試探,還是真心話?”蘇靈致問。


    “真心話。”


    “讓你失望了。”蘇靈致說,“我不會。”


    “羅刹軍團那麽多人,多你一個不算多,少你一個人無關緊要,為什麽還要和暗影會牽扯不斷,溫寒放你回江城就做好準備和你一刀兩斷。”顧臻以為這算是兩邊的默契,沒想到蘇靈致恢複記憶後,走得每一步都是他不想看見的。


    “顧臻,你想多了,不是溫寒放我回江城,是我想和你回江城。”蘇靈致淡淡說,“我在歐洲時像和你回江城,是真心實意的,如今要管暗影會的事,也是真心實意的,並不衝突。你問我,今晚去哪兒了,為什麽消失兩個多小時,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你和蔣宗年這起車禍,的確和暗影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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