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煜猛烈地咳嗽起來,疼痛讓他呼吸不過來,似乎需要大口呼吸,才能被迫讓氧氣填充極度缺氧的心肺。


    “滕煜!”池惜妍上前扶住他,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何必呢?


    情與愛不過是虛無的東西罷了,何必糾纏執不休?


    古往今來,那麽容易消散的東西,有何意義?


    她的情早在上一世消磨,都忘了愛是什麽。


    剩下的仇恨也隨著上官羽驍的死去而消散,剩下的不過是迷惘悲涼與可笑。


    “昭昭……”滕煜卻不知池惜妍在想什麽,沉淪在失去的痛苦中,難以說放手。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隱忍著,哭泣著,像是抓住了救贖,靠在她的肩頭:“別不理我好不好?我都聽你的。”


    像是悲傷到極致受傷的野獸,嗚咽著咽下委屈,可憐得叫人忘記他曾經的凶殘暴戾。


    夜色掩蓋著野外的危險,星辰暗暗,深藍得泛灰的天空,看不見邊際。


    池惜妍知道他的情緒不對,想要打電話給蘇他的助理,卻被滕煜伸手一把奪過,讓池惜妍措手不及。


    池惜妍抬眸,發現他目中藏著悲戚,快要將他理智燒碎,眼尾卻是悲傷的緋紅色。


    那麽斯俊矜冷的男人,卻在她麵前如此卑微和小心翼翼。


    可是他的動作讓池惜妍冷下了臉。


    滕煜臉色一變,僵硬著神情,眼中的慍色在一瞬間褪去,剩下緊張無措。


    “別生氣。”滕煜瞳孔顫動,生怕她真的生氣,將手機放回她的手中。


    卻是順勢將她擁在懷中。


    軟骨香膩,肌如凝脂,發絲輕掃過麵頰,撩撥著心弦,心動不已甘願為她沉淪墮落。


    每一處都是致命的誘惑,每一次觸碰都是對他意誌力的考驗,他卻瘋狂地折磨著自己不去觸及更深。


    池惜妍知道他對自己的愛。


    兩世了,他從未保留過,也從未真正故意傷害過。


    隻是無意的傷害更叫人痛苦。


    她淡了、也卷了。


    都歸結為造化弄人吧,至少不會讓如今的她那麽累。


    恨一個人,需要消耗太多力氣。


    可即使沒有恨,也並不代表她會原諒他做的一切,更不代表她會接受他。


    因為,她從未愛過他。


    懷裏的她,嬌小輕盈。手掌撫過她的後腦,貼在胸膛,像是心上傷口的良藥。


    纖柔腰肢,盈盈嫋嫋,似若夢回,叫他心動不已,能將他的整個世界填滿。


    然而池惜妍毫不猶豫推開了他。


    “滕煜,回去吧。”她從他的懷裏退出,看見了滕煜眼底的掙紮,“那些事發生了就不會被遺忘的,你我都是在逃避而已,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知道,我不會恨,卻也不會原諒。”


    他也發現了她的絕情,連恨也沒了……


    他還有什麽資格留在她身邊呢?


    他什麽都沒有了!


    滕煜一滴滴眼淚打在地上,了無塵埃,卻碎了一地。


    如同心被再一次刺入,比之前更痛,更讓人絕望。像是扼住了心髒,再狠狠捏碎,碾磨成齏粉。


    他緊了緊手,抓住她的手臂卻不敢使勁,冷峻的麵容痛苦萬分,深眸落上紅。


    終於,他不肯再退,聲音顫抖著問:“你要怎麽才肯原諒?才肯再看我一眼?”


    高大的身軀投下陰影籠罩著她,不知不覺間池惜妍已經被逼在櫥窗櫃子的一角。


    滕煜看著眼前的人,她輕眉煙眸,唇若粉桃。


    滕煜心中的渴望無法壓製,他低頭俯身捧住她的臉,想要親吻她。


    池惜妍躲開,滕煜卻窮追不舍。


    唇間的溫度與他強勢的氣息逼迫糾纏,手中在慌亂間抓到一物。


    滕煜感覺到脖頸一涼!


    他身體僵住,緩緩放開懷裏的人。


    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把小刀 !


    正抵在他脆弱的脖頸!


    滕煜眼睛瞬間通紅,麵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隨後卻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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