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池惜妍懶懶地賴到了十點。


    今天是周末,沒有什麽安排,索性待在屋裏一整天沒有出去。


    吃的、用的都準備齊全,她隨意炒了兩道菜,簡簡單單地解決了一天兩頓飯。做完工作上的事,打算放個電影打發一下閑暇的時光。


    電影看到一半,門外似乎突然傳來什麽動靜。


    池惜妍頓時按下暫停鍵,屏息凝神,試圖再聽聽。


    然而,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什麽聲音。


    她打開監控,依舊沒發現什麽異常。


    也許是錯覺。


    她蹙了蹙眉,可心中不太放心。清淺的眸子轉了轉,決定開門看看。


    池惜妍沒有猶豫,起身將門打開。


    腳邊驀然倒下一道沉重的黑影。


    池惜妍一驚!


    定睛一看,才發現竟然是暈過去的滕煜!


    他緊閉著雙眼,唇色十分蒼白,俊肆的眉宇緊鎖,斯俊的臉上透著一絲脆弱,掩蓋不住他的疲憊。


    “滕煜。”池惜妍目色偏涼,雖然有些許愕然,但情緒並不多餘。


    她蹲下身,推了推滕煜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臉。


    滕煜眉頭蹙動,一雙漆黑的眸子混沌地睜開。


    他並沒有徹底暈過去,隻是忽然的眩暈讓他支撐不住,才失去了半分鍾意識。


    “你怎麽在這兒?”池惜妍垂眸看他,平靜地問道。


    滕煜眼中布滿血絲,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人,冰冷的心髒開始複蘇,想要觸碰眼前的人,指尖卻顫抖著不敢輕易靠近。


    淺紋的白衣襯托她白皙無瑕的臉龐,在燈光下如玉如瓷,嬌嫩得吹彈可破。


    “昭昭……”滕煜聲音嘶啞,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


    池惜妍看著他深幽的瞳眸逐漸變得晦暗不明,篤定地問:“你從昨天就在這兒?你沒有回去?”


    他的衣服沒有換,全然是昨天的裝束,她才這麽肯定。


    滕煜支撐著疲憊的身體起身。


    “我……”滕煜欲言又止,垂下的眼瞼耷拉著,顯得極為可憐,像是被拋棄的小狼,悲傷得要哭出來。


    可是池惜妍知道他的性子,這不過是他的偽象。


    他骨子裏的偏執和陰鷙是不會改變的。


    “回去吧。”池惜妍語調緩和,但眸子依舊淡漠。


    滕煜陡然紅了眼,淚水在眼中打轉,溢出無盡的悲痛:“別這樣……昭昭……”


    他哽咽地說不出完整的話,望著她,想將她拉進懷中,卻隻能眼含哀求:“別這樣對我,昭昭,我……”


    “滕煜!”池惜妍打斷了他,眸中閃過一絲悲憐,但轉瞬即逝,“發生什麽了?”


    然而滕煜深暗的眸顫了顫:“如果這一切是夢該怎麽辦?不是夢,對不對?”


    池惜妍看著他,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有什麽事瞞著我?”池惜妍問他。


    可是滕煜閉上了眼睛,掩蓋了眼底的慌亂和痛苦。


    “昭昭,我等你好不好,等你能接受我……”滕煜深邃的輪廓染上一層陰影,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你要我怎麽做都可以……”


    “不會有結果的……”她的語氣裏縱有一絲悲憫,卻不帶幾許情意,隻不過是相識一場的勸誡。


    滕煜不信,如果離開她,他還剩什麽?


    他又何必來到這裏?


    一切不過是笑話,一切還不如是一場夢!


    她……他的昭昭,真的不能原諒他嗎?


    “沒關係的……我可以等……”滕煜帶著哭音,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頰,卻是心被割裂流出的鮮血。


    “是我不對……上一世是我害了你,害了我們的……”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


    悲傷席卷著,如同風雪交加在漆夜中逆風行走,身體麻木,又在最後的時候滾燙得快要死去。


    為什麽會這樣?


    他或許知道答案。


    但他真的不能放下,不能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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