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營的一間木屋內。


    躺在地上的曹英悠悠轉醒,許是感覺到了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之後,才緩緩坐起。


    抬頭所見,是一名青年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他,神情顯得平靜,讓人難以揣測。


    曹英沒見過青年的臉,但曹英對青年身上的衣服有些印象。


    這個青年,應該就是在邀月樓內對自己動手的蒙麵人。


    “你是誰?要做什麽?”


    此刻的曹英算得上清醒冷靜,至少,他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張嘴就用自己曹家長子的身份以作威脅。


    “範思思是你殺的?”


    葉默不答反問。


    曹英聞言,神情頓了頓,同時在思索著葉默與範思思可能的關係。


    “你究竟是誰?”


    沒有承認,曹英又問。


    “接下來,你最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讓我發現你說了半句假話,苦頭是免不了的。”


    見曹英不僅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問自己是誰,葉默語氣冷了幾分。


    對這個臭名昭著的曹家長子,他實在是沒有半分好感,也就是顧忌律法,還有後麵曹英可能還有一些用,否則昨夜在邀月樓,葉默就要了他的命。


    曹英見葉默是認真的,心中也生出了一些懼意,但就這樣讓他直接承認是他殺死的範思思也不太可能。


    因為他不知道葉默與範思思的關係。


    要是對方為了尋仇,那自己斷然不能隨便承認。


    “那花魁的死,是個意外。”


    葉默見曹英這麽說,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無奈神情,隨後起身,從衣中拿出了一根長鞭。


    曹英有些害怕地看著葉默手中的長鞭,知道這就是葉默所說的苦頭。


    “你很喜歡用鞭子抽人?對吧?”


    葉默用略帶戲謔地口吻質問。


    曹英見狀,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他確實喜歡用鞭子去虐待那些女人,肆無忌憚的虐待,或者說是玩虐更加準確。


    因為他很享受那樣的過程,例如那些女人的哀求聲。


    而範思思屍體上的幾十道鞭痕,就是他的傑作。


    “我告訴你,我是曹家的,你現在放我走,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否則……”


    啪的一聲,鞭子抽打在了曹英身上,令得曹英威脅的話語戛然而止。


    又是幾下鞭打,曹英哀嚎滾地,痛苦難堪。


    葉默停住了繼續鞭打的動作,冷冷打量著蜷縮在地上的曹英。


    “我再問一遍,範思思是你殺的嗎?”


    這個問題葉默雖然知道答案,但他還是想要得到曹英的親口承認。


    蜷縮在地的曹英,身體略微顫抖。


    他悄悄目視葉默,眼中有著一抹狠意。


    不過他也知道,眼下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心中縱使有萬分憤怒,此刻也隻能忍著。


    隻有活下去,他才能百倍奉還回去。


    “是……是我殺的。”


    “很好。”見對方承認,葉默顯得滿意,然後坐回了椅子上,繼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你曹家為了給你壓下這件事,給了孫仲權什麽好處?”


    葉默的第二個問題一出口,曹英又是一頓。


    心想對方為何什麽都知道。


    而且聽對方的語氣,似乎絲毫不將是知府的孫仲權放在眼裏。


    想著這些,曹英對葉默的身份更加好奇。


    對葉默的目的也更加疑惑。


    至少目前看來,對方似乎不是為了範思思尋仇那麽簡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事關孫仲權,一地知府,曹英選擇裝作不知道。


    可就在他這樣說時,葉默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隨後二話不說,又是直接開抽。


    不久之後,葉默想知道的已經全部知道,而身體本就柔弱的曹英也已經被抽暈了過去。


    打開木屋的門,門外恭敬站著的,是姚平和跟在姚平身後的兩名赤焰營將領。


    見葉默出來,姚平恭敬稟道:“殿下,方才孫仲權派人前來。說是讓末將前去府衙,被末將拒絕了。”


    “嗯。”葉默點點頭嗯了一聲,沒說什麽。


    姚平又問:“那接下來,末將該做什麽?”


    “什麽也不用做,等待旨意下來就行。”


    葉默淡淡說道。


    “末將明白。”


    府衙偏殿之中,孫仲權坐在堂上。


    而堂下坐著的,是一名中年,相貌平平,卻散發著一股威嚴狠厲之色。


    這名中年正是曹家家主,曹少麟,也就是曹英的父親。


    “犬子的事,又得勞煩大人費心了。”


    曹少麟略帶無奈地說著。


    而堂上,孫仲權大方地說道:“誒,曹老弟這說的是哪裏話。本官與曹老弟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曹老弟的事自然也是本官的事。隻要曹英侄子在赤焰營,本官開口,就不信他姚平敢不放人。”


    孫仲權剛說完這句話,殿門外一名衙役通報一聲後。


    那名被派去赤焰營請姚平過來的官兵頭目走入殿內。


    “人請來了嗎?”


    不等這官兵頭目開口,孫仲權就先問道。


    “大人,姚統領說自己疾病纏身不肯前來。但屬下見他還好好的,根本就不像生病的樣子,依屬下看,他……他根本就沒將大人的話放在眼裏,且故意包庇賊人。”


    官兵頭目說著,似乎有些為孫仲權謀不平。


    畢竟按理來說,杭州府衙有調動赤焰營的權利。


    而姚平公然不聽孫仲權的命令,簡直就是要反了的節奏。


    “簡直豈有此理。”孫仲權拍案而起,一臉的怒不可遏,“連本官的命令都不聽了,他姚平莫不是真要反了?”


    堂下,曹少麟也是震驚。


    同時又仔細考慮著什麽。


    畢竟眼下所見,說是赤焰營包庇賊人,還不如說赤焰營就是賊人。


    而自己兒子被抓,就是赤焰營的意思。


    曹少麟思慮於此,不由想是不是曹家哪裏得罪了姚平。


    可無論如何,這都不應該是姚平不聽孫仲權命令的原因。


    “備馬車,本官要親自去赤焰營,看他姚平是不是真的反了。”


    曹少麟還在思緒亂飛,堂上,孫仲權已經決定親自去一趟赤焰營。


    見狀,曹少麟也不說什麽,隻是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如今事情已經不隻是曹英被綁那麽簡單,而是赤焰營統領姚平公然違抗知府的命令,曹少麟此時不好說什麽。


    而且在他心中,也希望孫仲權能去赤焰營幫自己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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