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樓內,徐捕頭領著七八名捕快來到了這裏。


    曹英的四名打手此時也已經醒了過來,與徐捕頭說了方才發生的事,並且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告訴徐捕頭,一定要找到曹英。


    麵對這樣的語氣,徐捕頭心中自然不爽,但他也知道曹英的身份,所以徐捕頭還是吩咐手下的捕快去衙門調動人手,尋找曹英和抓走曹英的人。


    不過此時已是夜裏,而且杭州城太大。


    就府衙那點人手,找一個人似乎跟大海撈針沒什麽分別。


    這個年月終究不似後世那樣,大街小巷裝滿監控。


    所以一夜的尋找,曹英還是不知所蹤。


    第二天,葉默所租住的小院外。


    徐捕頭領著四名捕快來到了這裏。


    “這小子這兩日為何不去府衙點卯?”


    點卯,也就是上崗的意思。


    但徐捕頭此時這樣問,自然不是因為葉默沒去府衙點卯所以來到的這裏。


    而是因為懷疑葉默與曹英的失蹤有關。


    畢竟為範思思鳴冤的,就是葉默。


    而他自己很清楚,範思思就是曹英殺的。


    “大人,莫安那日為範思思鳴冤不成之後,就告了七日假,說是老家有事要回去一趟。”


    徐捕頭一旁,一名青年捕快回道。


    “告假?”徐捕頭皺眉,對葉默的懷疑似乎更多了些。


    五人此時已經走到了葉默所租住的小院門口,徐捕頭看了眼院門上的門鎖,若有所思:難道真的回老家了?


    剛如此想,不遠處,一名捕快向這邊跑來。


    臨近徐捕頭五人時,喘著粗氣,說道:“大人,就在剛才,有人搶了一輛馬車,跑出了城。兄弟們懷疑,此事或許跟曹英的失蹤存在聯係。”


    “跑了,沒追到人?”


    徐捕頭聞言神情顯得有些急,因為不管是曹家還是府衙,在尋找曹英這件事上都給了他壓力。


    “守門的士卒去追了,至於追沒追到,屬下第一時間就跑過來稟告大人,所以並不知曉。”


    話已至此,徐捕頭也再多問什麽,直接朝那邊趕去。


    杭州城以北五裏之外。


    葉默駕著馬車來到了這裏,而前方不遠就是赤焰營,這也是他的目的地。


    昨夜抓走曹英之後,因為城門已經關閉的原因,他並沒有出城。


    直至天亮之後,城門開了,他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出城。


    當然了,在這之前,葉默已經來過一次赤焰營,並且與姚平說了自己即將闖出城,跑向赤焰營的計劃。


    後方,十幾名騎著馬的官兵正在追趕。


    他們的速度不比馬車慢,但出發的時間沒有葉默的馬車快。


    所以追了五裏路程才看到了葉默的馬車。


    馬車前方不遠處,是赤焰營的軍營大門,赤焰營上百名士卒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見葉默駕馬車而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


    可當那十幾名官兵騎馬到來時,他們竟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為首的官兵頭目是一名中年,他勒馬停住,其身後的手下也是如此。


    他看著前方的赤焰營眾人,直皺眉頭,有些疑惑:“諸位赤焰營的兄弟,方才的馬車乃賊人所搶,我等正在追擊此賊。不知諸位赤焰營的兄弟為何會放賊人進去?”


    官兵頭目雖然感到了事情的蹊蹺,但語氣也盡量顯得恭敬,畢竟這裏可是軍營。


    一名赤焰營將領走了出來,神情漠然地打量這些官兵:“我們沒看到什麽賊人,倒是看到了你們縱馬而來,是要闖我赤焰營嗎?”


    聞言,這十幾名官兵皆露訝然之色。


    莫非這赤焰營要包庇賊人?


    “賊人的馬車進入了赤焰營,這是我等親眼所見。”官兵頭目皺眉說著,但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他還是盡量壓住心中那份不悅的情緒,“將軍這麽說,莫不是我等真的看錯了?”


    “你說得對,就是你們看錯了。”


    那名赤焰營將領如此說道。


    “你……”為首的官兵頭目見對方故意這樣說,剛想發作,但還是忌憚了,最終隻得搬出知府作為威脅,“將軍可要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此事若是讓知府大人知曉後果,而且就算是赤焰營,也不能包庇賊人吧?”


    “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吧?”麵對官兵頭目的威脅,赤焰營將領一臉淡然,也不願意多說一句,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所維護的人是個什麽身份,這樣的威脅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


    官兵頭目見狀,知道是不可為,隻得冷哼一聲後打馬轉身離開,心中不禁暗道:包庇官府所追擊的賊人,連知府大人都不懼,這赤焰軍莫不是要反?


    府衙。


    得知赤焰軍包庇賊人的孫仲權一臉惱怒之色。


    “這赤焰軍莫不是要反了?竟敢包庇賊人?”


    堂下,是那名回來稟報的官兵,還有徐捕頭。


    “大人,有人看見搶馬車賊人扛著一個人上了馬車,那人應該就是曹英。”


    徐捕頭稟道。


    “你是說,搶馬車闖出城的人,和抓走曹英的人是同一個?”


    孫仲權一臉震驚之色。


    他實在是有些沒想到,這兩件事出自一個人的手。


    而且他更加疑惑的是,赤焰營跟這件事又有什麽關係?


    “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徐捕頭猜測道。


    聞言,孫仲權更加惱火。


    赤焰營無故包庇一個搶馬車闖城門的賊人就已經冒犯到了他的地位,這賊人竟還是抓走曹英的人。


    要知道,這年他受了曹家多少好處。


    所以對於這件事,他孫仲權不可能不重視。


    “你再去一次赤焰營,就說是本官的意思,讓他姚平來府衙一趟。本官倒想親自問問姚平,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他部下自己的意思?”


    “是,大人。”堂下,那名官兵頭目拱手領命,猶豫片刻,卻還是問道,“隻是如果姚統領不過來,屬下該如何?”


    “他若不來,那就是赤焰營反了,他敢反嗎?”


    孫仲權冷冷說著。


    心中覺得這事或許不是姚平的意思,因為姚平不敢如此。


    事實上,如果沒有葉默的到來,姚平也確實不敢與孫仲權作對。


    但葉默來了,姚平自然敢跟孫仲權作對。


    甚至得知葉默的遭遇時,姚平還主動提出擒住孫仲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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