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歲大人太寵朕了怎麽辦 作者:璿璣夫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斜躺在貴妃榻上的宮裝美人斜著眼,睨了跪在他身側塗蔻丹的小丫鬟,"顏色再深點兒。" 丫鬟毫不作聲,又低頭蘸了下帶金箔的鳳仙花汁。 "是!太後娘娘。千歲爺與陛下談話時並沒有屏退眾人,聽見這些話的不在少數。怕是等到明天一早,外麵的王公大臣們就都知道這件事了。" 被喚作太後娘娘的人哼了一聲,沒再接話。 "娘娘,陛下年紀慢慢的就大了,裴確那邊又有向陛下低頭,和好的架勢,屆時他們君臣一心,咱們懿慈宮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不管誰的日子不好過,哀家的日子都不會差。就算陛下不是哀家肚子裏出來的,好歹這些年母子的情分是在的。" "他苛待了哀家,外麵那些人的嘴饒不了他。" 跪在地上的男子上前兩步,一手握成拳,輕輕捶打在榻上美人的膝上,一手順著裙擺滑了進去,"娘娘……那衛府……" "退下吧。" 為太後染著指甲的宮女扣了個頭,帶著器具退了下去。 "娘娘……"男子放在膝上的手,隔著光滑的錦緞揉了揉。 那美人擰了擰眉毛,然後伸出小腿,腳趾點著對方的胸膛推了出去。她本就長得美,媚色如水,勾魂攝魄,三十左右的年紀,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衛府的人,最近有沒有聯係過懿慈宮?" 那男子微微變了臉色,"小衛大人也太不懂規矩了些,昨晚他留宿宮中,奴才混入承乾殿找他,他竟然閉門不見。今日下了朝,他又徑直出了宮,真是一點兒不把娘娘放在眼裏!"第23章 朕臉上有花嗎? "他巴不得不見哀家,好與當年的事撇清關係。" 息太後伸出纖纖玉指對著窗欞透出的日光照了照,似是對新染的指甲不太滿意。 "不過……哪有這麽容易 ……" 她懶懶的平攤開手指,對著男子輕輕勾了勾手指頭,"慢慢走著瞧吧!" 男子忙不迭地挪著膝蓋過來,手掌撫上女子的腿,急不可耐地吞了吞口水。 "娘娘……" * 當天,裴確果然說到做到的帶著小皇帝去了含章殿。 "殿下稍坐,臣去領著人把這兩天的折子抱來。" 他帶人去了偏殿,好一會兒才回來。 慕容紓一抬頭,神色略頓,"這些都是沒處理的折子?" 怪不得他要說帶人把折子領來,這幾個小太監抱的……摞起來得有一人高了吧! 聽到他的質疑,裴確本想習慣性的回以嘲諷和冷笑,對上小皇帝認真到呆滯的臉,他咽回了原先的話。"有些是臣看過,覺得不好處理的,有的是昨天沒批完的,還有今天剛送來的。" 他從一個小太監手裏接過一摞,順手放在書案上,"臣再想閱的快點兒,也隻有一雙眼睛,一雙手。" 說著他笑了笑,眉毛揚了揚,"況且臣向來是個名聲不好的,萬一再打個盹,迷糊一會兒,處理不好犯些錯誤,外麵的那些言官還不得罵死我!" 他說的輕巧,慕容紓心裏卻有些別樣的感覺。 早先父皇偏疼他,寵著慣著,從來沒有這麽大批量的折子摞在跟前過。 他總覺得父皇壯年康健,龍虎精神,父皇也深以為然,從來沒把什麽擔子壓在自己身上過。 後來父皇仙逝,他被推上了帝位,一句年幼,麵前這個人把權利連同政務都收了去,他本以為裴確生活的最恣意又快活…… 慕容紓打量著到他下巴的折子,又抬眼看了看麵前的裴確。 原來他也並沒有這麽快活。 裴確拉來凳子,坐到他身側。 這書案已經算長,他們兩個人男人坐一塊兒倒也不算太擠,裴確差人又將一摞折子放到自己麵前,"陛下先看著,一會兒臣挑出來幾本有代表性的,再讓陛下過目。" 小皇帝聽話的從麵前的折子上拿起最上麵的一本,字跡倒是不錯,洋洋灑灑一大篇,他看到最後卻發現除了問好,什麽實際的內容有沒有。 他咬了咬嘴唇,放下這一本,繼續拿起一本,謔!這位馬屁成精的劉姓知州,都快把裴確誇成千年難得一見的忠臣了! 小皇帝撇了撇嘴,繼續拿起一本,是一位張姓的兵部郎中,也是位才子,字是沒少寫,意思卻很簡單——兵部今日無事! 他目瞪口呆,這就是裴確賣慘說一雙手一雙眼睛也忙不過來的折子? 廢話精和馬屁精輪番上陣? 餘光見他停了動作,裴確轉過腦袋來,他們倆人本就離得近,這麽一轉,呼吸都清晰可聞。 小皇帝臉上幹幹淨淨,連絨毛都淺到看不清楚,一雙眼睛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微微翹起,帶著露珠的花瓣一樣,水嘟嘟的。 裴確指尖一熱,仿佛又感受到了為他擦嘴的感覺。 見裴確轉過臉來,小皇帝認真的看了過去,本以為對方會說什麽,結果盯著自己一聲不吭—— 是嫌自己煩了? 他咬了咬唇,"裴卿在看什麽?朕臉上有花麽?" 裴確看著他一開一合的唇,隨著動作,裏麵粉嫩的舌尖若隱若現,引人遐想,他覺得喉嚨一緊,"嗯"了一聲。 慕容紓拿起這三本折子遞給他,裴確隨意翻了翻,蓋上朱批放在一旁,"陛下是覺得這三個人講的都是廢話嗎?" 小皇帝點了點頭,"這種無關緊要的的話也要上折子,難怪會積壓這麽多。" "陛下覺得他們寫的是廢話,臣也這麽覺得。不僅臣這麽覺得,他們自己心裏也知道。" "那為什麽還要寫?" 裴確伸出手指往其中兩本點了點,"這朝中的大小官員數不勝數,有自己十年寒窗考上的,也有靠著祖宗的的蔭蔽上位的;有的人有真才實學,有的人肚子裏的墨水都沒幾個;他們中的大多數分布於北周東南西北的國土上,看守山河。 如果不是陛下特詔,或者實力突出,很多人連免見陛下的機會都沒有。" "那他們如何讓陛下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是真正做了些東西呢? 全靠這些折子,無論是真的為了民生福祉好,還是為了自己升遷給陛下留個好印象,這些人寫起文章來總是漂亮的話緊著說,有用的話少得多。" "當然也不乏隻一味想著阿諛奉承的——" 裴確點了點那位劉姓知州的折子,"況且先皇在位時,為了更全麵的了解各地的風土民情,曾建立了擴書密奏製度,務必使科道官員人人都要有本要奏,誰也不能落下。" "一旦沒本可奏,就會引發質疑,是在其職不盡力而為,還是將地方的事務都藏著掖著,不去上報中央? 所以後來這些大臣們都不謀而合,哪怕是廢話,也得寫;哪怕什麽都沒有,也得寫!" "竟是這樣!" 小皇帝蹙了蹙眉頭,"父皇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過猶不及了。" 裴確但笑不語。 他回過頭去,拿了一本折子,遞給小皇帝,"陛下看看這個。" "北地水災?"他神色正經起來,細細的讀著奏折—— 今年天寒,雨雪量也大,北地早早入了冬,連著幾場雨雪,來勢洶洶。 北地祁河被大量的雨水衝決堤,兩岸三郡十二縣,共計二十八個小村莊被波及,田裏的青蔥的小麥被黃水淹沒,房屋被衝塌,淹死的牲畜漂浮在水麵上,幸存的百姓流離失所…… 他越讀越擔心,"這水災的危害竟如此之大!祁河兩岸的村民現在無家可歸,連糧食供給都少了!" "那陛下打算怎麽做?" "救人要緊!不如先運些糧食,帳篷過去,同時派出工部的政水司人員,前去治理水患?"第24章 陛下的胸,怎麽……好像是硬的? 裴確點了點頭,"陛下的想法沒錯,那容臣再問陛下一個問題。 水災在曆朝曆代都並不稀奇,從上古大禹開始,直到如今,水患從沒被根治過。那麽,陛下可知道,平均來說,水災幾年一次?" 小皇帝咬了咬唇,"太傅曾經講過,水患一般五到七年就會發生一次。 但規模大小,並不固定,要根據當時的災情來說。" "那陛下可知道,北地祁河一脈水深泥沙多,情況特殊。先帝曾派人修築過水壩,還特地設了專門的水官,定期將當地的水汛報知朝廷?" "知道,太傅曾經講過。說防水壩有效的的加高了兩岸高度,每一段間隔之後都會修個溶洞,有益於泄洪。" "那陛下可知道當時是哪一年?" "是父皇仙逝的前兩年,昭平17年。" "陛下,這才僅僅三年!" 小皇帝抓緊奏章的手緊了緊,"裴卿懷疑,是有人動了手腳?" "不是懷疑。" 裴確起身,從一旁的書櫃上拿出一本書冊來,翻到被折的一頁,遞給他。 "奏章說今年天寒,雨雪量大,可根據近三十年北地祁河的溫度,降雨雪量來看,其實算不得太大,如果真要深究的話,臣將數據進行對比,也就能排個八九名左右。 以祁河修建後的情況來看,承載這些水量,壓力不至於大。更不至於走到如今毀了三郡十二縣這步!" "裴卿懷疑這奏章是誇大其實?" 裴確搖了搖頭,"不是誇大其實,是瞞不住了。" "昭平十七年撥下去修理祁河的錢,恐怕沒有用到該用的地方。 祁河兩道的防水壩,估計也算不得結實,再上次祁河加固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如果之後沒有再加固的話,十年的河壩年紀太大了,承受不住稍微惡劣的天氣,也能說的過去。" "陛下," 裴確深深望著他,眼裏不見絲毫憤怒與悲憫,語氣惡劣,"這不是天災,是人禍啊!" "有人借機中飽私囊,昧下了當年修壩的錢。 雨雪持續十幾日,當地的水官卻一直沒敢上報汛情,想來是盡力遮掩,如今遮不住了,這才上奏求助。" "陛下,僅僅運送糧食,帳篷,再派過去政水司的人員,是萬萬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