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酒站在曾經決堤致使幾十萬人死亡,現如今已經被修築得異常牢固,從一個讓人絕望的決堤口變成給盛北所有百姓帶來澆灌良田的閘門上,望著底下敲敲打打,鼓樂齊鳴的百姓們,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想這才是當官的意義吧,不為升官不為發財,隻為給百姓帶來幸福安定的生活。就在他為能夠有這樣本事的小相公而驕傲自豪的時候,他肚子的肚子突然間動了動。他把手放上去,感受到孩子的小手手和小腳腳,低頭笑了笑:“我們糯糯也在為爹爹高興啊。”像是聽到得陳烈酒的聲音似的,肚子的孩子動得更歡舞了,但落在陳烈酒的肚皮上,一點都不疼。陳烈酒笑得更溫柔了,他和許懷謙的孩子還真是跟他想象得一樣跟個糯米團子似的,在肚子裏就黏人得緊,幸虧許懷謙走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不然長時間見不到許懷謙,還不知道他有多鬧騰人。運河修通了,今日的田稅和賦稅也收繳了上來,許懷謙的功績再也壓不住了。“五年時間,安盛北,使盛北的賦稅高達三千萬兩,修通了連接南北的運河,使得南來北往的行商更加方便。”這政績連戶部都挑不出一絲一毫阻止他升官的理由,戶部尚書魏鴻彩在拿到盛北那邊報上來的許懷謙政績時,第一時間就給許懷謙請了命,“還請陛下褒獎許懷謙這樣一心為民,全心為國的好官。”他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許懷謙看了看朝堂外還沒有升起來的太陽:今天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一向看自己不順眼的戶部尚書竟然會幫自己說話了???不止戶部,在戶部將許懷謙的功績在朝堂上攤開來說的時候,其他雖然震驚不相信許懷謙竟然隻用了五年時間就讓盛北昌盛到這個地步的官員,在聽到這個數據的時候,也跟戶部一樣,一個跟著站了出來,為許懷謙請命道:“還請陛下褒獎許懷謙!”“還請陛下褒獎許舍人!”“還請陛下褒獎許主事!”此刻的朝堂上下一心,不為私欲,隻論心跡!如曾經看不慣許懷謙的魏鴻彩、梁雨石等人,以前確實因為許懷謙太猖狂而與他不對付,但今日許懷謙的政績狠狠地證明給了他們看,人家猖狂是有猖狂的資格的。所以,他們再不喜歡許懷謙這個人,但在許懷謙拿出漂亮的功績時,也會被他的功績所折服。就如同人們常說的,我們之間要是差不多,我會嫉妒你,但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就會從嫉妒變成仰慕。許懷謙的能力,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仰慕他!才升任五品官沒有幾年的章秉文和裴望舒兩人,站在人群中看著這群曾經看不起許懷謙,甚至百般阻撓把許懷謙弄去盛北的官員們,此刻集體為許懷謙請命的樣子,激動得手都抖了起來。當官當如此!讓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心服口服!他們為他們能夠擁有這樣一位摯友自豪!此刻整個朝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許懷謙身上,連昌盛帝也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許懷謙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大家都怎麽回事啊?這個時候,他們不應該像以前一樣跳出來質疑他的政績是假的,然後巴拉巴拉一堆麽,怎麽都幫他請起命來了?三千萬兩的稅收數目就真的沒有人質疑麽?不僅沒有人質疑,甚至昌盛帝手裏除了賦稅數目以外,還有一份商稅,以及人才的數目。短短五年時間,許懷謙竟然讓災後的盛北做到了農業第一,商業第一,人才第一的成績,他再在盛北待下去,昌盛帝毫不懷疑,他會把整個盛北打造得比京城還要繁榮!他也為有這樣的臣子而自豪!昌盛帝看著許懷謙一臉緊張,絲毫沒有要升官的喜悅之色,勾了一下唇,正要說出,他即將要給許懷謙的職務。“等一下!”許懷謙先昌盛帝一步,出列了,“陛下,臣自請到戶部任職!”自自己回朝朝裏就在傳他即將登天的消息,許懷謙既是激動又是感動,昌盛帝真是一位好皇帝啊,任命隻看政績不看年紀。可是他覺得自己也沒為這個國家做太多的事,現在就讓他入閣,他入得太不心安了,天下人除了盛北的百姓以外,也沒有幾個會服從他這個年輕閣老的。他覺得他再曆練幾年再說。正好,昌盛帝不是想打仗嘛,他去戶部幫他搞搞後勤,也算是對得起他這麽多年對自己的照拂了。“嗯???”整個朝堂都被許懷謙突然的一出搞得有些蒙,連章秉文和裴望舒也被許懷謙突然的操作給驚到了,大哥你弄啥呢?入閣呢!入閣呢!你進去了我們就能抱大腿了!隻有戶部尚書魏鴻彩閉了閉眼,他就說許懷謙回來得拿開刀吧,這不就來了。入閣不也得有個實職,他這是瞄上他這個戶部尚書吧?但是昌盛帝沒有這麽想,許懷謙不是個喜歡搶人東西的人,他既然當場駁了他要給他職務,想必是另有所求:“你想去戶部任什麽職務。”許懷謙瞄了一眼魏鴻彩身後空缺的一位,向昌盛帝臉紅道:“戶部左侍郎,還請陛下成全。”昌盛帝:“……”眾官員:“……”章和裴:“……”放著一品大官你不當,不去當一個三品官???許懷謙確實臉紅,從五品官連跳五級跳到三品大員,說來還是他撿大便宜了呢,但是他話都說出口了,也不好意思收回了:“臣看戶部左侍郎這個位置空缺多年了,臣在盛北這些年的政績,臣想臣應該能任職好!”自謝玉堂被貶後,戶部左侍郎這個位置一直空缺,昌盛帝不想提拔一位類似於謝玉堂之類的官員起來了,這個位置是他留來激勵戶部的新鮮官員的。如同裴望舒之流。但他們現在還沒有成長到可以勝任這個職務的時候。現在許懷謙提出來他想去職務,倒也不是不可以讓他去,昌盛帝瞄了一眼站在殿旁旁聽的太子,他想讓許懷謙協助太子監國的。現在他去了戶部明顯就是不想監國,昌盛帝有些猶豫。許懷謙見昌盛帝久久沒有說話,試探地催了一聲:“陛下?”昌盛帝沉思片刻,還是答應了,強扭的瓜不甜:“準!”“謝陛下!”目的達成,許懷謙一點都不矯情地給昌盛帝行了叩謝禮。隨著他這麽一叩下去,滿朝都訝異地看著他,唯獨魏鴻彩望著他的背影不可置信:他都做好了退位讓賢的準備,他居然跑來做我屬下???下了朝,許懷謙才不關注這些人怎麽看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今天他老婆回家!他要回家和老婆親親熱熱啊,大半年沒見可想死他了,沒有老婆的這半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來,現在好了,日盼夜盼終於把老婆給盼回來了,待會可要好好給他老婆訴訴苦,讓他多疼疼自己,把這缺失的半年光陰給補回來。哪知他剛一走到家門口,門房就喜氣洋洋地給他報喜:“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喜得貴子!”作者有話要說:謙謙:急急急急急急,我啥時候有兒子了!第111章 攜酒上青天55許懷謙被門房弄得一整個蒙, 然後立馬向門房怒斥道:“你不要亂講,我什麽時候有孩子了!”天地良心,許懷謙一直潔身自好, 陳烈酒不在, 他每天除了上朝, 從來沒在外麵花天酒地地應酬過,連沈溫年這個不正常的男人向他獻殷勤都被他打跑了, 哪兒來的孩子!而且今日正好是他老婆回家的日子,門房這樣說,要是讓他老婆誤會了可咋辦?許懷謙很生氣!門房原本是給許懷謙賀喜, 討個賞, 沒想到被許懷謙給罵了一頓, 反應過來, 爵爺懷孕根本就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婉婉夫人都是看到爵爺忍著疼下馬車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找的穩婆, 許大人不知道也在理。趕緊解釋:“大人,不是別人,是爵爺, 爵爺挺著肚子回來,下車的時候發動了, 曆經兩個時辰”門房還沒有說完,許懷謙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腳步飛快地向臥房跑去。他想他回京的時候, 陳烈酒胃口不好, 吃什麽都覺得沒味,那會兒他就催著他去看大夫, 他說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後來回了京城,他也有寫信問過,他的胃口有沒有好些,他說已經好了,許懷謙這才放下心去。由於多年和陳烈酒沒有孩子,許懷謙根本就沒有把胃口不好和懷孕的事聯係起來。這會兒知道陳烈酒懷孕沒有告訴自己,許懷謙又氣又急,腳下飛快,對過路紛紛向自己報喜的下人們視而不見,徑直跑向產房。推開門見陳烈酒剛生產過的陳烈酒汗涔涔的側躺在床沿邊正疲憊地喝著王婉婉一勺一勺喂到他嘴邊的湯藥,許懷謙那一顆因為過度擔心而緊繃的心髒這才落了下去。眾所周知,不管是哥兒還是女子,生產都是在鬼門關走一遭,許懷謙一直不想要孩子,就是不想要陳烈酒去經曆懷孕到生產的苦。即使他覺得他自己身體很好,很強大,能熬得過去,但許懷謙依然不想他去經曆。後來,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後,除了對極度想要孩子的陳烈酒有些愧疚以外,心裏還是有些慶幸的。慶幸他的阿酒不用去忍受那些苦楚。剛得知陳烈酒懷孕到生產都沒有告知他,許懷謙想到他不在他身邊,他要一個人忍受孕期嘔吐、水腫、身形走樣,睡覺艱難,脾氣不好等問題。最難的是,他生產都沒有陪伴在他身旁,他該多孤獨和無助啊!一想到這些,許懷謙心疼得緊,知道產夫不能受風,他推開門,幾乎沒用一秒的時間就把門給關好了。聽到動靜的王婉婉和陳烈酒抬頭,看到是許懷謙回來了,陳烈酒抬頭向許懷謙笑了笑:“阿謙,你回來啦!”在看到陳烈酒那生產過後,明顯比起以前來蒼白很多的臉色,許懷謙一下就沒繃住,淚水一下就落了下來。他什麽時候見陳烈酒這麽虛弱過!他不要這樣的阿酒,他要他活蹦亂跳的阿酒!“你怎麽懷孕不告我!生孩子也不告訴我!”許懷謙一時間眼淚止都止不住,他都不知道該怨陳烈酒懷孕生產不告訴他好,還是該怨自己就跟個大冤種似的,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抱怨了兩句,又趕緊哭到陳烈酒身旁,委屈地問他,“痛不痛啊!”跪在床榻前的腳踏上,許懷謙仔細端詳陳烈酒的麵色,邊看邊哭:“臉色這麽白,唇上都沒有血色了,肯定疼死了吧。”“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啊,你提前說了,我今天也能陪著你一塊生產”越說越委屈,懷孕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怎麽連生產都不讓他陪產,他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了!陳烈酒被許懷謙這一通,突然給整不會了,他懷孕沒有告訴許懷謙就做好了他知道了會生氣的準備,結果他氣著氣著,還把自己氣哭了是個什麽操作?“沒有不打算不告訴你。”對此,陳烈酒也手足無措得很。他忙完盛北的事,正好盛北到京城的路也修通了,他就乘船上京了,緊趕慢趕就是為了能夠讓許懷謙能在孕期的時候,體驗一下孩子還在肚子裏的驚喜感。他覺得任何口述的驚喜都沒有親眼所見的驚喜感強烈。大夫明明說了還有半個月才到生產期的,誰知道這個孩子會這麽等不及,他們的馬車剛一踏進京城,他就發動了,等不及要出來了。那會兒許懷謙已經上朝去了,陳烈酒再想許懷謙回來陪產也不能把他從朝堂是上拉回來,隻能讓急匆匆趕回家,讓王婉婉找人準備。慶幸王婉婉不是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她自己生產過一回,對這生產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他痛是痛,好歹還是把孩子平安生了下來。“他怎麽那麽不乖啊。”聽陳烈酒簡單解釋了兩句,許懷謙皺了皺眉,對這個剛出生的孩子一點好感都沒有。他要是晚一點出來,他就能夠陪著陳烈酒了,他都不敢想,他不在,陳烈酒要是發生了點什麽意外,他該怎麽辦?“除了生產的時候有點不聽話,其他時候還是挺聽話的。”聽到許懷謙這麽說孩子,陳烈酒替孩子找補了一句,指著外間被下人等人照顧得好好的小床,“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不管他。”許懷謙已經從門房那兒得知是個兒子了,這會陳烈酒這樣,他也不管他是男孩還是哥兒,不管是什麽都沒有陳烈酒重要,“這麽多人照顧著他呢,也不缺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