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那個人趙衛東看過他的傷口,在小腿上,倒不是什麽厲害的傷口,沒撞到傷口就是流血的厲害,止血結痂就能好,他屋裏有止血的藥粉和消毒的酒精,是他才來b市的時候到處跑著去山區地裏找合適的買賣,受傷胳膊上時不時會弄出一些口子,他就買了一些放著,今天倒是恰好可以用上了。


    這沒睡下一會就被折騰了起來,這兩個人今晚是走不了,就先讓他們住自己的屋子,明天再走,霍笙看著趙衛東忙進忙出的,她剛剛朝暖水壺裏灌了水遞給趙衛東遲疑的問,“他們住你屋,你,你住哪?”


    第68章 068


    “家裏還有其他屋子, 我打地鋪啊, 能住哪?總不能和他們兩個擠一間。”趙衛東說著把暖水壺拿了進去放好, 結果一進屋看到正在打地鋪的人愣住了, 對了,其中一個受傷了, 霸占了一張床,剩下這個就隻能在床下打地鋪, 他這一張床下,要是一起睡兩個人,半夜怕是會碰上傷口之類的。


    “東子,我們住你這, 你咋辦?”鋪地鋪的人其實都是撿了被子墊的, 因為沒有多餘的被褥,至於蓋的就用衣服湊合湊合,隻不過這現在被子都不夠了,東子咋辦?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要不,你來和我擠一下地鋪,兩個大老爺們, 隨便湊合。”


    “不用,你們明天要坐火車,先趕緊休息, 不用管我。”趙衛東囑咐了他們暖水壺的位置和杯子, 讓他們晚上想喝水了自己倒, 然後默默的退了出來,把屋門合上。


    霍笙還站在剛剛的地方,見人出來,她淡聲道:“……恩?你,你住哪?”四合院是新買的,一直就隻有她和趙衛東住著,霍笙清楚家裏現在可沒有多餘的被子,就是打地鋪沒被子怎麽打,之前這兩個人一直是住果園的,也沒到四合院住過,所以現在臨時要被褥這些也沒有。


    趙衛東不在意的說道:“我在堂屋隨便對付一夜就行,就是不睡一夜也不會怎樣,果園裏的事情忙完了,也不用趕著上工。”將就著睡一夜就行,倒是他屋裏的那兩個,今晚黑燈瞎火的,明早還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沒傷到哪,他拉著人合夥,結果人帶著傷回去,怎麽也說不過去。


    “可你在堂屋怎麽對付?枯坐一夜?家裏沒多餘的被子,其實……我的被子,可以分你蓋一半。”她的床和被子都很大,是趙衛東一手置辦的,比他自己屋裏那張小床大多了,霍笙到了b市這麽長時間,四合院裏就她和趙衛東兩個,趙衛東要真想幹些什麽早就幹了,而且,霍笙估計,就是要幹什麽,恐怕他也……不敢。


    這人就是個紙老虎,外麵看著凶巴巴,要吃人一樣,實際一戳就破,不禁逗的。


    趙衛東驚住,回味過霍笙的話來:“……”半響,他忽的伸手敲了下霍笙的腦殼,皺著眉說道:“胡說八道什麽,蓋什麽蓋,我啥都不能幹!”他說完騰騰的推開好幾步,與霍笙保持距離,聲音硬邦邦的,“你,回屋,睡覺。”蓋一張被子?那不就是睡一張床了,這要是出啥事了怎麽辦,趙衛東對自己是極其不信任的,鬼知道躺在了一起,他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霍笙看著他的樣子狐疑的笑出聲,“好,我回屋。”隨後沒再說什麽,乖乖的回了屋,她怕趙衛東睡不好,才這樣說的,讓一個男的和自己睡一張床,霍笙也有些不自在,現在既然趙衛東不需要,那正好算了。


    趙衛東咽了咽口水,抬手呼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語道:“趙衛東,不許想混賬事,我要冷靜。”要冷靜,別忘了自己是王叔簽了保證書的,還蓋了大手印,白紙黑字,自己已經冒犯過人一次,不能再幹第二次,再幹就是混蛋了。


    霍笙回了屋,坐在床邊摸著床上柔軟的被子,歎了口氣,不做多想了,上床睡覺,後天還要去見趙衛東的親爹,得養好精神,晚上溫度也不是很低,趙衛東身體結實,一個晚上也沒什麽。


    不過今晚的夜不太平靜,沒過多久,外麵就呼呼呼的開始刮風,慢慢還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擾人清夢,霍笙本來被吵醒之後就有些睡不著,這會聽著外麵滴滴答答的雨聲,在暖和的被子裏縮了縮,似乎有些降溫了,半響,霍笙從床上起身,去把屋裏通風的窗子關了,回床上的時候,她捏著被子猶豫了片刻,把被子對折抱了起來。


    堂屋裏坐在凳子上的趙衛東閉著眼睛睡不□□穩,他腳搭在桌子上,身上蓋著一件衣裳,外麵雨聲吵得很,似乎有些降溫了,他動了動,驚覺身上搭下來東西,唰的睜開了眼睛,黑乎乎的夜裏,他麵前站在一個纖細的黑影,長長的發絲隨著吹進的風微微蕩起。


    趙衛東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背脊一下挺直,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你這是做什麽。”他拿著被子塞還給霍笙,“不用管我,一會就天亮了,被子你拿回去,一會別受涼了,不然上醫院多難受。”


    “外麵下雨了,你這樣怕是得感冒。”霍笙拿著床上的被子過來了,她輕聲道:“降溫了,你,要不蓋好被子,要不,去我屋睡,自己隨便挑一個。”這雨下了好一會了,她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都有些冷的縮了脖子,堂屋這更是一點暖和氣都沒有,要是趙衛東不蓋被子,明天肯定要感冒,她自己那屋好歹有可以躺著蓋幾件衣裳,比趙衛東就這麽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強。


    趙衛東:“……”


    霍笙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沒再說什麽,猶如來的時候靜悄悄的轉身回了屋,堂屋裏繚繞著屬於女兒家獨有的味道。


    “我不能去你屋。”趙衛東拿著透著餘溫的被子咬牙切齒,但聽到這句話的霍笙沒什麽反應,進了自己的屋子。


    這女人就是來克她的!拿著被子來給自己蓋,她自己怎麽辦?不蓋被子,就這麽凍一夜?這不是存心讓他難受嗎?


    愛蓋不蓋,凍壞了就是自己作的,越來越反了天了,趙衛東拿著被子自己卷蓋住,閉著眼睛睡覺,誰知沒過半分鍾,他一下把被子拉了下來,蹭的從凳子上站起,眉毛擰成一團,呼了口氣。


    真凍壞了咋個整?


    回屋之後的霍笙,脫了鞋躺上床,她蜷縮成一道單薄的身影,在心裏默數著,數到第八下的時候,沒關的門,慢慢的推開了,發出極輕的聲音,混合著外麵的雨聲被放大,霍笙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來,閉著眼睛假裝睡覺也不說話。


    趙衛東拿著被子來試探性的推門,沒用力就把門推開了,他站在門口驚愕住,這女人連門都不鎖,在門口站了兩分鍾,他繃著臉抱著被子,抹黑慢慢進了霍笙的屋子。


    遠在正紅公社的王四寶突兀的醒了過來,打了個重重的噴嚏,他起身倒了碗熱水喝,隨後把油燈點上,開始把枕頭底下趙衛東簽的保證書拿出來看了看,看完之後安心了不小,但他也不睡了,開始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他決定了,要去b市看女兒!


    這邊趙衛東慢慢把對著的被子鋪開,給躺床上似乎已經睡著的霍笙蓋上,他知道這女人肯定沒睡,等著自己鑽套子裏呢。


    被子蓋下來的時候,霍笙微微動了動肩膀,閉著眼聲音帶著笑意,小聲道:“真暖和。”要真這麽躺一夜該多冷啊。


    站在床腳的趙衛東愣住。


    隨後,差不多過了十分鍾左右,霍笙才感覺床外麵被子的邊角被小心翼翼的掀開,一股陌生的氣息襲來,床夠大,其實這樣,也彼此碰不到,更何況,趙衛東直接是僵硬的躺在床的最外麵,但不知是不是霍笙的錯覺,覺得暖和的被子因為多了一個人似乎更暖和了,一點也沒有涼意。


    被子裏都是香甜的味道,擾得趙衛東渾身難受,這被子還是他去百貨大樓置辦的,怎麽買回來的時候沒什麽味道,這女人蓋了幾天,香噴噴,弄他整個人火燒火燒的,不過最裏麵的女人倒是心真寬,睡得舒坦,這事不是應該她緊張不安嗎?怎麽到了他們兩個這完全反過來了,趙衛東氣不過,低啞著嗓子開始說話,“霍笙,你下次別在黑乎乎的夜裏不聲不響的站我麵前。”


    霍笙有些困了,不經意的發出一聲,“恩?”怎麽了?她就是去給他蓋被子而已。


    趙衛東盯著房梁,“你剛剛在堂屋的時候就那麽站在我麵前特別像女鬼。”


    霍笙的睡意沒了,這人說什麽呢,哪有說對象是鬼的,真是沒話找話,“……我是女鬼你是什麽。”


    趙衛東的身子慢慢放鬆了一些的,但依舊背對著裏麵的人,他笑道:“我是長得好看的小書生之類這樣的,總之就是女鬼喜歡的那種。”


    噗嗤霍笙這會真是放開聲音笑了出來,“你這是在變著法誇自己,小書生都是,唇紅齒白的,沒你這樣的。”硬邦邦凶巴巴,一肚子壞水,整天不知道腦袋裏想寫什麽。


    “怎麽沒我這樣的?……我也是可以的。”


    霍笙睜開了眼睛盯著他的後腦勺,“恩,你可以的。”說罷她重新把眼簾合上,“我要睡了,你晚上不打呼吧?”


    這會趙衛東是一點旖旎的心思都沒了,他認真的回憶,正兒八經道:“不知道,沒人和我睡過,應該不打。”打呼,這,他還真不知道,沒人和他在一起睡過,他不知道自己打不打。


    “……是嗎,那正好,我明天告訴你你打不打呼。”霍笙是真的困了,呼吸慢慢均勻了下去,沉沉的睡過去。


    聽霍笙沒說話,趙衛東知道人應該是睡著了,剛剛還一起說話,倒是分散了些注意力,這會背後的聲響似乎都被悄然放大,他更是睡不著了,躺在床邊翻來覆去了幾下,最後在黑夜中瞪著眼睛盯著床腳的床頭櫃,半天都睡不著,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睡迷糊了的霍笙開始亂動,細細白白的小腳一腳揣在了趙衛東的後腰上。


    趙衛東愣住,被踹到的地方像是被燒紅的鐵烙燙到一般,他一下從床上彈起,這女人真折騰,再折騰,信不信我收拾她,想是這麽想,但看著霍笙那一截白瑩瑩的腳,趙衛東紅著耳朵,隔著被子把霍笙的腳朝裏推了推,自己則愈發往床邊挪去,索性後半夜是真的無事了,就是可憐了東哥,一晚上做了一個亂起八糟的夢,天沒亮就驀的睜眼,帶著一對熊貓眼趕緊出了霍笙的屋子。


    他明天天一亮就去買個十床八床的被子塞家裏。


    出了屋,外麵下過雨後的空氣讓他清醒了些,他打了個哈欠,還沒開始幹什麽,就聽到院子裏有人敲門,沒睡好的東哥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來了,等等!”


    這麽一大早又是誰啊?結果,一開門,看清門外的人,趙衛東眨巴眨巴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好一會才認清了人——頓時心虛的厲害。


    第69章 069


    王四寶喜氣洋洋的帶了一堆東西來看自家的閨女, 連夜坐的一點多的火車一早就到了b市, 尋著地址找到了這個四合院,他一點都不累, 拎著東西中氣十足的進了四合院。


    東子來給他開的門, 可怎麽看著精神不好啊, 眼下烏黑著眼圈,不過沒事, 他帶了好東西,壯小夥子多吃點就能補回來了。


    “我閨女呢?是不是還沒起?”王四寶進了四合院問有些愣神的趙衛東, “你咋精神不行啊, 是不是幹活太累了, 我帶了兩條黑魚, 一會熬湯你多喝幾碗,補補身體。”他第一過來,聽閨女說是個挺好的四合院,這會看確實不錯,心也落地了,果然東子沒虧待自己的閨女。


    “……恩,好。”趙衛東把人帶進院子,有些慌亂,河溝村的方言都帶出來了, “王叔, 你咋來哩?也不提前說一聲, 讓我去火車站接你。”這怎麽就突然衝著來了, 還是一大早,這瞅著怕是半夜就來了。


    “不用不用,知道你事情多、忙,我都聽閨女在電報上說了,就過來看你們一會,看過的好不好,連夜來的,火車也準點,一早就到了,我不呆多長時間就走,不用麻煩你們,盆呢,我把這兩條魚宰了。”王四寶帶來了兩條黑魚,他一路都用水灌著就怕到了成死魚熬湯差味道,這會黑魚還沒死但已經有些翻白眼了,一會就得宰殺了,不然不新鮮。


    趙衛東忙找了盆和刀給他,兩個人聲音不高不低的說著話,兩間屋裏的人都聽到了聲響,開始稀稀疏疏的起床了,霍笙不知道王四寶來了,聽到屋外的聲音,以為是另外屋子的兩個人起了,她不慌不忙的坐在床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迷糊著下了床,用頭繩把頭發紮好,回頭看趙衛東的鞋子還放在她床腳:這人,起床的時候是光腳跑的嗎?鞋子都沒穿?


    霍笙搖搖頭,這人是跑得多快,當自己是會吃人的女鬼嗎?想起最晚趙衛東說什麽小書生和女鬼,霍笙笑了笑,拎著那一雙鞋出了屋,“趙衛東,你——”


    一出屋,乍的看到院子裏的王四寶,霍笙說出的話猛的愣住,笑著喊:“爸!你怎麽來了?”前幾天還發電報來著,說現在養豬場擴建了,人多了,每天事情特別多,從早忙到晚,怎麽就忽然來了,這是不是她沒睡醒嗎?


    王四寶正蹲在水盆邊樂嗬嗬的刮鱗宰魚,不過笑容在看到霍笙手裏拎著的鞋驀的僵住,霍笙把鞋放在屋門腳,沒注意到情況,她笑著走到王四寶旁邊,“來怎麽不給我發電報?昨晚的火車?”


    王四寶拎著手中的宰魚刀愣愣的,恰好此時,睡趙衛東屋裏的兩個男人出來了,見有客人,聽趙衛東有些緊張的介紹,忙喊了一聲叔,結果王四寶都沒反應。


    “……爸?”霍笙抽出不對勁,推了推他,王四寶看看那兩個人出來的屋子,又看看自己閨女剛剛從屋裏拎出來的一雙男人的鞋,再朝趙衛東看去,視線下移,看到趙衛東光溜溜的一雙大腳丫,因為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看著髒兮兮的。


    王四寶:“……”


    兩個要回村的人起來之後,這次沒再耽擱了,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走了,昨晚就麻煩人收留了一夜,不能再多麻煩人了,估計東子昨晚怕是在堂屋窩了一宿,昨晚半夜還下雨了,他們睡得沉,早上起來看見濕漉漉的地麵,空氣微冷,這會更不好意思了,趙衛東心不在焉的檢查了受傷人的小腿,昨晚上了藥,血倒是已經凝固了,也沒傷到骨頭,不是什麽大事,隻要不碰水,過幾天就能好全呼了,也不用特意弄什麽藥,花什麽大錢。


    兩個人昨天沒走成,這會任趙衛東說了留下吃飯也不吃了,趁著天還早,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從四合院走了,趙衛東把人送走關上門,轉回身的時候,殺魚的王四寶已經把魚殺好了,洗幹淨了丟在盆裏,他站在院子裏摸著自己的光頭,來來回回走了一圈,又進堂屋走了一圈,又盯著閨女拎出來的鞋看了一圈,最後瞅了一眼趙衛東還沒穿鞋的腳丫,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光頭,眼眸像是帶了小勾子一樣銳利。


    “東子,你昨晚在哪睡的?”


    正在鍋灶邊把魚下鍋的趙衛東:“……”


    正在撿蔥的霍笙:“……”


    空氣中因為王四寶這句話顯然了詭異的沉默,鍋灶裏的柴火燒的劈裏啪啦的,顯得整個四合院愈發的安靜,王四寶就盯著趙衛東,等人給他說清楚。


    “他,昨晚,在堂屋睡的。”霍笙忙反應過來,笑著朝王四寶說道:“爸……怎麽了?”


    看著閨女笑盈盈的,王四寶拉不下了臉,一下心裏就贏不起來,他怕自己閨女吃虧,但又說不出重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半響憋出一句,“……你們啥時候,先把婚定了。”把婚定了就是要結婚的,他現在雖然閨女的嫁妝還沒攢夠,但還是可以想辦法,不行就是借也能給她一份體麵的嫁妝,看這情況,必須得先把婚事定了。


    訂婚,霍笙直接呆住了,怕是王四寶已經看出什麽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這,還早吧,我們都沒商量過。”


    王四寶正要和自家閨女講道理,那邊趙衛東把鍋蓋的蓋子蓋上,他沉默著走到王四寶麵前,抿了抿嘴角,漆黑的眼珠看著自己未來的老丈人,“王叔,我昨晚在霍笙屋裏睡的,等半年,我有錢了,我就娶她,讓她過好日子。”


    王四寶:“……我說怎麽我昨晚心慌慌的。”果然是出事了,這睡都睡了,還要等半年?這混小子,什麽意思?占他閨女便宜,看我不教訓他,他大喘著氣,左右找東西準備要錘人,一看,沒找到,直接把右腳上的腳子的鞋脫了。


    “爸,沒什麽的,昨晚,剛剛的兩個人受傷了,沒走成,不可能讓他們上旅館去住的,家裏沒多餘的被子,是我讓他住我的屋,我們什麽的都沒幹,真的什麽都沒幹,我碰都沒碰他一下。”霍笙怕王四寶真動手,丟了手上的蔥跑了過來,不給王四寶說就怕老人家思想保守誤會了,趙衛東倒好,平時的油嘴滑舌不見了,實話實說都不帶喘的和盤托出,這不是找事情嗎?


    “哎呦,我的閨女。”王四寶哪會真打人,剛剛就是一股勁上來了,這會看閨女護著人,他還能說啥,拿著鞋子打了自己一下,“就是什麽都不幹,也不能睡一個屋,你是女兒家,碰不碰他無所謂,但他上你屋,這……我讓你們訂婚,他還要等半年,這是耍流氓占便宜,不成!”王四寶那一輩的思想,男的女的住一個屋,有了牽扯,這男的就得為女的負責,不然女人的清白怎麽辦?就是他和他的媳婦,那也是結婚了,擺了酒席,有了確定關係才住一個屋的,他媳婦不在了,他得把閨女看好了,不能讓人吃一點虧,不然他以後進棺材了,怎麽向他媳婦交代。


    趙衛東穩穩的站在原地,聲音低沉有力,“王叔,我現在沒錢,就半年,半年我日子好過了,我把霍笙討了做婆娘……要是日子不好過,我——”


    霍笙立馬打斷道:“我還是嫁你。”


    趙衛東怔住呆呆的看著霍笙,霍笙眉梢帶著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王四寶徹底沒聲了,看到兩人的小動作,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把自己的鞋子胡亂的套上,朝霍笙笑道:“閨女,你去看看鍋裏的魚煮熟了。”然後收了笑容朝旁邊的趙衛東道:“你,跟我進來。”說罷有看了趙衛東光著鞋的腳,“去,找雙鞋子穿上。”光著一雙腳朝他說什麽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他還怎麽放心把閨女留在b市。


    鍋灶邊,霍笙盯著緊閉的堂屋瞅,那兩個人進去之後,閉合的屋門看似很平靜,一點兒的聲響都聽不到,看了半天,就在霍笙猶豫要不要去門口聽了聽這兩個人說什麽的時候,閉合的屋門終於開了,王四寶率先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憨厚,倒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閨女,來,我看看。”王四寶走到鍋灶邊,搶了霍笙手裏的勺子,讓她去一邊休息,“你坐邊上,今天我來露一手,不必你對象做的差。”他手藝也是不錯的,特別是敖魚湯誰都不能和他比,一定讓閨吃一次想一次。


    霍笙笑道:“那我有口福了。”說完看了一眼後麵出來的趙衛東,她見王四寶沒注意她,默默的走上前,逮著人的衣袖壓低聲音問:“你們剛剛在裏麵說什麽了。”說了這麽久,快半個小時了才出來,一出來,兩人神情都和進去的時候不一樣。


    趙衛東道:“沒說什麽。”


    霍笙:“……”沒說什麽,說那麽長的時間,而且王四寶此時明顯已經熄了火一樣,提都不提剛剛的事情了。


    趙衛東看著霍笙明亮濕潤的眼睛,笑得桀驁不遜,“王叔說我要是敢讓他在結婚之前當姥爺就把我簽的保證書貼村裏去。”


    霍笙頓住,忽的笑開說:“不會的,他騙你的。”說罷又覺得趙衛東騙人,怎麽可能才說了這個,但問了半天,趙衛東嘴閉的像蚌殼,撬都撬不動,半響才悶聲說了一句,“昨晚是我定力弱,以後決定不會了。”


    “……我兩什麽都沒有,就純蓋了一條被子。”趙衛東這麽說,讓霍笙甚至產生了錯覺像是昨晚兩個扔真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霍笙無奈道:“我是怕你感冒。”她一個穿書的,思想遠沒有那麽守舊,“而且昨晚你什麽都沒做,我們的的確確就是蓋了一條被子。”


    趙衛東擰緊了眉,想起某人昨晚用伸了小腳踢在他後腰上,他道:“那也不成,我一會就去買個十床被子來家裏放著。”


    霍笙:“……”


    王四寶來b市並不打算多呆,他就是過來看看這兩個人過的好不好,所以當天就得趕著回去,畢竟現在養豬場他也是一個領頭的,那邊現在做打了,不能少人盯著,不然他這心裏也不踏實,怕出事所以吃了頓飯,下午的時候就打算回去了。


    霍笙帶王四寶去逛了百貨大樓,王四寶平常省,對自己舍不得買東西,對自家閨女可舍得了,霍笙於是軟磨硬泡拉著王四去百貨大樓寶買了許多東西讓他帶回去,王四寶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走的時候更是左一袋右一袋,進火車站都是有些不好走路了,送走了王四寶,霍笙猛的想起,明天要上覃家去,剛剛上百貨大樓的時候也沒注意買一些東西,到時候總不能兩手空手上門吧,這也太沒禮貌了,想想,霍笙約著趙衛東打算再去一趟百貨大樓買一些能拿出手的禮物。


    “不用了,再多的東西送去也是浪費,不花這個錢。”趙衛東去那幾筐果園裏撿回來的蘋果中隨意的挑了幾個塞進編的小竹簍裏,“這個就行了。”帶一簍蘋果也是霍笙說了他才帶的,不然他什麽都不帶,反而還要上門弄一堆東西。


    於是在去覃家的這天還真就隻拎著一個果籃上門了,霍笙想想,也是,覃家的人向紅是什麽態度,她已經見識到了,不說男主覃鶴清,覃宏剛是個什麽態度,霍笙都不知道,按照正常的腦回路,這應該是個為了上位的男人,但似乎對趙衛東這個兒子有求必應,摸不透性格的一個人,帶一個果籃倒是也合適了。


    覃宏剛的家是在家屬大院裏,裏麵的人都是單位上班的,趙衛東和霍笙去的早,倒是和覃宏剛派去接他們的車擦肩而過了,讓人撲了個空,急急忙忙回來向覃部長報告,說人沒在。


    覃宏剛今天特意在家呆著,吩咐家裏多做了幾個好菜,就等著人上門,結果車沒接到還以為人不來了,後麵才知道人來了,忙讓劉承下去接人上來。


    大院裏住戶多,要沒人帶路,七拐八拐的還真找不到,劉承看到霍笙隻是笑了笑,把之前那種熱烈的愛意都掩蓋起來了,霍笙越往前走還是有些緊張的,趙衛東回頭牽著她的手,“沒事,有我。”就來見這家人,沒什麽可緊張的。


    到了門口,是保姆來開的門,保姆係著圍裙,顯然是在廚房正做菜,看到人來了,笑著親熱,看樣子不是第一次見趙衛東了,畢竟之前住院醫腿的時候,保姆往醫院裏送過好幾次東西。


    “你可算來了。”保姆把趙衛東和霍笙迎進門,朝裏麵喊說是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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