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飯菜,兩個人沒吃,拿了碗放好,放進籃子用紗布蓋住,一個放米飯,一個放菜,一人拎一個一起出門去在果園的另外兩個人一起吃飯,果園裏的果已經比霍笙之前來的那次少了許多,外圍的蘋果都摘的差不多,就隻有樹立在了那,剩下蘋果基本都是在園內,一些是剛剛現摘的好要送出去,放在一邊,另外的是從果樹底下撿的掉的爛的,幾大框幾大框的放在一起。


    “別忙了,先吃飯。”趙衛東招呼著幹活的兩個人吃飯,兩個人嘴裏吆喝著應了一聲,擦擦汗笑著走了過來,蘋果價格賣的好,他們幹活都是滿麵笑意,而且送來的飯菜頓頓都是有葷的,還管飽,他們吃著香幹活特別賣力。


    吃完之後,霍笙把全部幹淨的碗盆收進籃子裏,把臨出門帶的軟尺拿了出來,趙衛東都沒注意這女人什麽時候把軟尺丟籃子裏的,還沒開口問,霍笙已經笑著和另外的兩個人說:“我給你們做身衣裳吧,前幾天買了布料,料子不錯,顏色也有耐髒的,我給你量量尺寸做一身。”她在百貨大樓買的布料多,好幾種不同的顏色,做三個人的一身行頭足夠了。


    這兩個人是給趙衛東幹活的,勉強能算上合夥,但主要還是趙衛東發號施令,他們則負責幹活跑腿,人不錯本分也實在,她給趙衛東做一件也是做,做三件也是做,量量尺寸她空閑了就可以縫上幾針。


    趙衛東是知道她手藝的,縫的衣服針腳密,做工好,其他人做的簡直和她做的不能比,這兩個人他以後是打算留在果園的,不能薄待了,但看她對象拿著軟尺溫婉的笑著要給人量尺寸,這不行,這量衣裳尺寸靠得太近了,有多近霍笙之前給他量的時候就知道了。


    另外兩個人一聽做衣裳,連忙說不用了,這果園的買賣東子完全可以找別人,但就找了他們兩個,每天還都供應吃的,再白要衣裳說不過去。


    “你們也是該要一身像樣的衣裳,以後出門去推銷我們的蘋果不能穿現在這一身。”趙衛東走過去,狀似不經意的把霍笙手中的軟尺拿了過來,朝兩個果園裏的漢子笑得痞氣,“來,兄弟,過來,今天東哥給你們量尺寸。”


    “……”


    第66章 066


    趙衛東把軟尺掛在脖子上像模像樣的開始給兩個手腳都不知道在哪擺的男人認真的量尺寸, 先是肩寬, 再到衣長, 然後到腰圍……


    “東子, 勒,勒太緊了!”其中一個人抗議了, 肚子上都沒肉也要被勒出肉來了,要做這麽緊的衣裳還不動幾下衣裳就被撕炸了。


    趙衛東攥著手裏的軟尺, 把人的腰胯勒的緊緊的,他聽到聲音皺起了眉,看著自己拿著軟尺的手,“緊了?”沒道理啊, 他拉了拉手裏的軟尺。


    霍笙在旁邊拿著筆記尺寸, 一看,明顯是收太緊了,她拍了下他的手,“還是我來吧。”照趙衛東這麽量量出來的也不準確。


    趙衛東立馬鬆了一點手裏的軟尺,沒讓霍笙來,隻是喃喃道:“你……那天不是也給我這樣量的?”就這麽環著他的腰。


    霍笙有些茫然,“……我是這樣給你量的, 但……你,那你怎麽不說緊啊?”她那天給趙衛東量尺寸,拉拉軟尺這人從頭到尾悶不吭聲的, 除了在喘氣, 跟雕像一樣, 霍笙用筆尖點了點紙,“回去,我得給你把尺寸放寬一點,不然你那一身穿了肯定穿不了。”


    家裏有兩台縫紉機,四合院裏沒有,再買一台霍笙嫌太折騰了,而且縫紉機這個東西又不能增多大的值,霍笙現在就是純手工縫補剪布,做的慢,趙衛東的那一身還沒做多少,倒是還可以改尺寸。


    好不容易把兩個人的尺寸量了下來,量尺寸的趙衛東看著沒事,但另外兩個人都淌了一頭的汗,怎麽量個尺寸比幹一上午的活還累啊。


    今天果園新鮮摘下的蘋果幾大筐的運送出去之後,趙衛東從剩下的幾筐蘋果中挑挑揀揀,這些不是樹上摘的,是掉到地上的嗎,也還新鮮,但一部分砸壞了,仔細撿撿能撿出不少好的,趙衛東撿出一堆沒壞的,把蘋果放到桶裏用來澆樹的水裏洗洗幹淨。


    再拿了他編的幾個小竹簍放了一些品相好一點的蘋果進去,小竹簍很小,頂多能放八個中等大的蘋果,小竹簍看著精巧,最上邊是窄窄的細口,底下是橢圓的形狀,這些是昨天晚上趙衛東砍了竹片連夜編的,竹片有些還翠綠翠綠的,看著生機勃勃,散發著竹子的清香味,隨後趙衛東又鑽進果園旁邊的樹林裏,折出來一些花花草草裝飾在小竹簍裏,等收手了,差不多是果籃的樣子,他手巧,裝飾下來看著莫名高檔了許多。


    裝了差不多二十多個小竹簍,霍笙好奇的問:“拿去送人?”大批量的蘋果已經送出去了,這都是從另外的筐撿的,而且就二十多個小竹簍,量不多,看著不像是去賣的。


    “送人?不送,我花心思的,拿去賣。”趙衛東把果籃依次擺好,拍了拍手,“一會回家之前去一個地方把這些賣了。”批量的訂單價格相對低,零售的就會稍微高一些,這些果籃這樣弄一弄,會比直接賣蘋果價格高。


    之後趙衛東帶著自己的對象和果籃,雇了一輛車,車七拐八拐的,從人流少的地方開到了人流多的地方,最終停在了b市醫院門口,醫院大門口人來人往,趙衛東把果籃放在車廂的後麵依次擺好,開始堂而皇之的在醫院賣果籃了。


    這個醫院看著建築都不一樣,比周圍的看起來高檔多了,霍笙問:“你之前就是在這醫腿的?”他是覃宏剛的兒子,就算中間有個向紅在,覃宏剛既然來接了趙衛東醫腿,找的就應該是最好的醫院,這醫院一看就是高大上的。


    趙衛東點點頭,“這個醫院有點本事的人才能上,畢竟要花大錢的,來來往往送禮的人不少,放心,一會就賣完了,不會剩的。”


    送禮就是包裝要好看一些,他竹籃編的好看,拿去當病人的隨禮合適,沒等一會就有人來角角偷摸著問,他們的這個果籃怎麽賣,裏麵的果子新不新鮮。


    霍笙笑著說了剛剛趙衛東給他說的價格,趙衛東則用小刀劃一一塊蘋果給人嚐味道,價格定的高,霍笙以為會被人還價,誰知,人嚐了嚐味道,立馬給錢在幾個果籃中挑挑揀揀,拎了一個覺得最好的走了,有了這個開頭的,之後就有不少人陸續過來,甚至還有醫院的小護士小跑著過來問,還有沒有果籃的。


    其實裏麵的蘋果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竹簍太好看了,擺床頭放東西也是極好的,一路問著買了的人在哪賣的,得到位置就有人出來醫院門口的角落問了。


    霍笙邊收錢邊給人拿果籃,趙衛東在前麵和司機說話,順道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發現不對勁的話,立馬開車走人。


    不到一會,車廂裏的果籃就完全賣空了,霍笙把賣果籃的幾張票和錢的邊角都捋整齊了,還沒打算數數有多少,趙衛東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直朝醫院大門進去。


    “……誒,趙衛東,等等,進去幹什麽?”果籃已經沒有了,就是兜售也得有東西啊,霍笙忙把幾個零角踹兜裏,想了想又塞進趙衛東的衣裳兜,這是他的錢。


    進了醫院,七拐八拐的,從人多的地方拐到了住院的樓裏,這裏人少,有病人在草坪裏曬太陽,趙衛東牽著霍笙走的輕車熟路,從一棟樓進去,到負一樓,光線都沒了,陰森森的,霍笙下意識往趙衛東的身邊靠了過去,“……趙衛東,這,是停屍房嗎?”


    停屍房?趙衛東低垂下視線奇奇怪怪的看了這女人一眼,然後低啞著聲音,“我,我也不知道,怕的話……你多過來一點,挨著我,我陽氣足,啥都不怕。”


    不知道這是哪你帶我來這裏?霍笙白膩的手指捏著趙衛東的胳膊,又往人身上貼了貼,趙衛東幹咳了一聲,麵上不顯,心裏挺滿意的。


    從烏黑的走道上走過,一會眼前的地麵就寬敞了,光線也隨之亮堂,霍笙這次注意到,這哪是什麽停屍房,就是個地下的倉庫,裏麵堆放著一箱箱的物品,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在一個箱子上還壓著他們剛剛在醫院門口賣的果籃,一個小護士似乎在清點東西,以為是誰來了道:“這裏不允許……”一看到趙衛東和霍笙疑惑道:“是你們,怎麽上這來了?不賣果籃了?”她剛剛才跑出去買了兩個進來,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是幫人帶的。


    小護士話音落地,最裏麵的角落響起了一道清亮的聲音,然後一個人走了出來,是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子,她戴著口罩和塑膠手套,看到來人是誰之後,把手套和口罩摘了,去裏麵拿了一個紙袋過來,笑著聲道:“來了?你的腿已經全好了?最近怎麽樣?”她長得不是那種女人溫婉的美麗,五官比較立體,看著英氣美麗大方,她說話的時候注意到趙衛東身邊的霍笙,微怔過後,笑著朝趙衛東道:“不介紹一下?”


    “我對象,霍笙。”趙衛東拉緊霍笙的手腕,眉梢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霍笙說道:“這是我治腿時候認識的……醫生的女兒。”趙衛東沒記得這人的名字,就是躺在病床的時候見過幾次麵,也不算真正的認識,這樣介紹就行了。


    女醫生氣笑了,開玩笑的說:“怎麽連我名都不報一個。”她說罷大方的看向霍笙,“你好,我叫於文秋。”


    霍笙點頭,笑著回道:“恩,你好,我叫霍笙。”


    隨後於文秋把手裏的袋子給趙衛東,“諾,給你的,我媽今天忙,這會還沒來,你就隻能找我拿了,點點吧,看少不少,少了我給你補。”她說話的時候,眼眸中仿佛閃耀著細碎的光澤。


    趙衛東把袋子接了過來,語氣流裏流氣,像是招人小姑娘喜歡的那種桀驁不馴的小男生,“不數了,我信得過,今天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


    趙衛東是來收款的,拿了錢,自然走人,他拉著霍笙,把霍笙拉近點,低聲在他耳邊道:“過來點,我陽氣足。”


    霍笙咬了下下唇:“……趙衛東,你流氓。”又忽悠她來著。


    兩人小聲小語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於文秋還想說什麽,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她把放白大褂裏的口罩重新拿出來戴上,麵上波瀾不興。


    “人有對象了,秋秋。”她身後走出來一個女人,歎了口氣,“你兩個不合適,你爸也不會同意。”


    於文秋笑著把手套重新戴上,“媽,你胡說什麽。”說完之後她就繼續去弄那些藥劑了。


    於文秋媽媽看著女兒的背影也不好再說什麽,她這個女兒,明顯是喜歡上了覃宏剛的私生子了。


    剛剛和趙衛東們說話的小護士拿了一個針水盒過來,“於醫生,我說你怎麽也喜歡這些小簍子,原來是照顧熟人啊。”


    於文秋笑笑不說話,她戴著口罩,眉眼彎了弧度,眼眸在看到箱子上的果籃時頓住,這是她拖人幫忙買的,這麽精巧的小簍子看著好看,更重要的是這個是那個人編的,即使她沒有親眼看到也能確定,因為那雙粗糙的大掌有多靈巧她親眼見過。


    不過……他已經有對象了啊,於文秋眉眼間的神色黯淡下去。


    收了款回四合院,趙衛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順道還把袋子裏的也拿了出來,朝霍笙道:“你自己還要做衣裳,不能因為我的事耽擱了你的,以後別跟著我去果園跑了,要幫我忙,以後你幫我幹這個。”趙衛東不反對他對象賺錢,他賺的錢是霍笙的,霍笙賺了錢是自個的,霍笙有了多多的錢,心裏肯定安心舒坦。


    在趙衛東的眼裏,沒有什麽東西能比錢更有安全感了,他小的時候,爹娘不在了,家裏沒錢,受盡村裏人的白眼,借個錢更是難上加難,沒人敢借,村裏人窮,想幫忙的實在是身上也沒錢,有錢的則怕借了這一家一老兩小死了沒人還,那時候趙衛東會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著就這麽瞪著房梁過一夜,沒錢他怕阿婆餓死,怕虎子生病病死。


    有錢他才踏實。


    霍笙正拿著給趙衛東做了一半的衣裳計算著挪寬一點尺寸,聞言,她抬起頭,順著趙衛東的視線看向桌子上的那些錢,“恩?什麽意思?你讓我幹什麽?”


    “以後你就,負責數錢。”


    第67章 067


    霍笙感覺自己提前進入了一種類似於以前地主家傻媳婦的日子, 現在每天除了做衣裳買買菜就是數趙衛東扛回來的大把錢, 有時候她對著桌子上的錢都會陷入恍惚的狀態:數錢是幫忙嗎?趙衛東自己賺了多少心裏沒數嗎?


    雖然如此, 霍笙依舊勤勤懇懇的幹活, 練就了無論多厚的一遝錢,她手指一動數的唰唰的, 又快又準確,都不帶錯一點的。


    時間過的也快, 果園裏最後一批蘋果收完是在一個月後,當晚在果園的兩個人把那些樹下撿的蘋果都拿了回來,有好幾個筐,裏麵有好有壞, 趙衛東讓他們各自挑一兜帶回去家去, 他們是河溝村鄰村的人,地裏刨食的,這次來b市是跟著趙衛東幹的,從來了就沒回家,在果園每日每夜的紮著,趙衛東給他們放假,他們也不願意, 怕人少了,果園裏的蘋果被人偷了,平時樹上掉了一個他們都心疼的不行, 趙衛東因為家裏還種著棉花, 時不時都要回去一趟, 這兩個人是實在人,也聰明,所以趙衛東當時才拉著兩個人入夥的。


    除了幹活辛苦,但都是東子包飯的,他們一分錢都不用花,而且平常都是固定的一周吃兩次肉,不是紅燒肉就是大肘子,夥食好的已經堪比過年的年夜飯了。


    在b市辛苦了這麽長時間,眼看著果園裏的蘋果一個個的少了,但腰包鼓了,有錢了,有錢就能讓家裏過好日子,這比什麽都來勁。


    兩個男人今晚來四合院這對付一頓晚飯,吃點好的,好好坐下來說說話,一會他們就坐火車回村,其中一個還笑嗬嗬的說要回家把房子翻新了,給家裏人買麥乳精富強粉這些以前舍不得買的好東西,說的眉飛色舞,臉上的喜氣都遮不住。


    “錢這些你們帶好,火車上人多,別被偷了。”趙衛東提醒他們注意,別丟了錢到時候就麻煩了,說完趙衛東站了起來去屋裏拿了幾條煙和酒出來,這是他讓霍笙去百貨大樓買的,他現在煙癮戒了不少,煙基本是不抽了,就是時不時想聞個味道,但手裏拿著的酒是一會要喝的,煙則是他準備了讓這兩個人帶回去的。


    在河溝村的時候,趙衛東之前抽的是自己卷的旱煙到後來手裏有錢了抽的是豐收煙,豐收煙的煙盒上圖案是麥穗,比起旱煙高級了不少,就幾分錢,已經是最便宜的煙了,但對於吃飯都成問題的其他人來說,這一盒的豐收煙已經算是很奢侈了,沒幾個人願意去花這錢享受,除了逢年過節熱鬧的時候才會買了嚐口味道。


    趙衛東讓霍笙買的是比豐收煙好一點的,三毛錢的大前門,一次性買了四條,一個人各兩條讓他們帶回去,自己抽或者留著送人都行,“煙你們拿回去,這次回去和家裏人多聚聚,但過段時間你們得來個人輪流守著果園,現在沒果了,但來年我們還要繼續幹的,這次運氣好,是即將要下的果,以後蘋果怎麽結得好,怎麽種好蘋果樹還有得學的地方,幹還是得一起幹,不過還學的東西也得學。”別的他也沒讓霍笙買,就是給他們多添了錢,要什麽自己上正紅公社的供銷社買,免得火車上拎著也麻煩。


    兩人看見兩條煙眼眶都熱了,忙點點頭,一個人說過一周就會上來,他家裏還有其他的勞動力在,可以提前上來,至於兩個人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趙衛東一個人看著果園,反正果園裏的蘋果都撿完了,啥都不剩,那些地裏撿的蘋果都在院子裏擱著,他一天過去果園轉一圈就行。


    三個大男人湊在一起邊說話之後要怎麽幹,一起吃吃肉,喝著烈口的二鍋頭,趙衛東喝的少,也沒讓另外兩個要去趕火車的人多喝,免得一會要是暈乎乎上頭了不好走,在火車上也不安全。


    霍笙在屋裏把衣裳袖口的紐子釘上,拿在手上確定最後的細節,沒什麽線頭,兩個人的一整套的衣裳就做完了,這裏沒有縫紉機,她做的慢,總算在果園收工的晚上做好了,正好這會讓兩個人試試。


    “你們可以先試試,哪裏不合適,或者是繃了,我現在就改。”霍笙拿著衣裳走了出來,讓坐桌子前的兩個人試試,就隨意套一下看看尺寸哪裏小了或者是大了,她拿了針線改了就是,要是來不及可以下次給他們。


    兩個人在趙衛東懶洋洋的目光中拘謹的試了試,哪哪都好,就是打拳也不會繃,而且摸著麵料軟和,穿著和他們之前的粗布都不一樣,是藏青色的料子,上手一摸不懂行的都能知道是好料子,穿上也顯得人特別精神,兩個人笑著朝霍笙道了謝。


    但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的是由霍笙親自做的衣裳在之後的時間裏價格一路飆升,櫥窗裏擺著的精美衣物和他們此刻身上穿的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用後來的話來說,他們這件衣裳,也是“重錦”私人訂製的!穿著倍有麵子!和那些四位數的衣裳都一樣。


    看天色不早了,兩個人沒再多留多說什麽,趕著要去坐火車回家,帶著各自的東西就從四合院匆匆離開了,剛剛還熱鬧的院子一下冷清了,趙衛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洗幹淨放盆裏,然後去霍笙的屋裏敲了敲兩門,問:“烤不烤火?”


    冬天都沒到,又不冷,烤什麽火,怕是有事情要和她說,霍笙心如明鏡的披著衣服出了屋朝鍋灶那邊走去。


    趙衛東把鍋灶裏的燒紅的火炭放進炭盆裏,他剛剛也喝了半盅二鍋頭,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酒味。


    霍笙並不怎麽喜歡酒的味道,趙衛東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這會一個勁的灌水,霍笙就坐在火盆邊,等著他喝完水和自己說話。


    趙衛東把杯子一放,朝霍笙慢慢道:“……過兩天,我帶你去見個人,覃宏剛,就是覃鶴清的爹。”趙衛東扒著火炭,語氣沒什麽波瀾的說:“就去一會,見一麵就回來,不會呆多長的時間。”


    覃宏剛之前坐著車來過四合院一次,那次霍笙隻看到趙衛東過去說了幾句,覃宏剛連車都沒下就被趕了回去,但那次趙衛東也答應,之後會自己上覃家一趟。


    “你,想不想去?”趙衛東計劃著過半年就帶著霍笙去打結婚證明,結婚擺酒席,把人娶進門,覃宏剛他是不會認的,就是去見個麵,霍笙要去就去,不去就他一個人上門。


    霍笙笑道:“去,我和你一起。”他和趙衛東現在的關係,還是見覃宏剛,她得跟著去,得有點禮貌。


    “行,咱們後天就去,早早的去早早的回來。”趙衛東說著眯了眯眼,“那個老東西對我有點用,我得去看看他。”他和覃宏剛越親近向紅那個女人則更會不舒坦,她不舒坦趙衛東就舒坦了。


    他這會反派的舉止顯露無疑,覃宏剛有人脈,趙衛東純粹就是為了這,他在霍笙麵前也不掩飾,他隻認一個爹,就是死了的趙二牛,沒別人。


    霍笙撐著下巴看他的臉廓,忽的伸手輕輕的掐了下趙衛東的臉,聲音清脆學著某人的口氣道:“別那麽壞,勾人。”


    沉浸在自己陰謀計算中的趙衛東,“……”


    霍笙笑著站了起來,拉了拉身上披著的衣服,“我要睡了,錢我數好了,明天你自己上銀行去存,我明天要睡一整天,誰都別吵我。”果園的事情結束了,霍笙雖然不忙,但怎麽也要早起去買菜買肉做些自己該做的,後天要上門去見趙衛東血緣上的爹,她得好好整理整理,給人留個好印象。


    趙衛東睜眼看著自己膽大包天的對象回了屋關上了門,半響,他揉了揉被霍笙細膩的手指掐了的臉,喃喃自語,“……真是反了天了。”說完之後,他忽的使勁搓了搓變紅的臉,感覺再這樣下去,別說半年,怕是一個月他都扛不住。


    調戲完了趙衛東的霍笙心情舒暢,嘴角還向上勾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霍笙想想有些害羞,拉了拉被子半蓋住臉,香甜的睡過去。


    睡下去沒多久,就聽到哐哐的聲音,屋裏的霍笙猛然驚醒,睜眼一看窗子,外麵的天都黑透了,那邊屋裏的趙衛東已經拿著手電筒走了出來,先是把院子裏的燈打開,然後拍了拍霍笙的屋子,“沒事,我去看看。”


    屋裏的霍笙反應過來,從床上坐起,這麽晚了,敲門敲的這樣急,是不是出事情了,她掀開被子跳下床,開了屋裏的燈,急急忙忙把鞋穿上。


    趙衛東已經去院子了,他隔著門沉著聲音問,“誰?!”


    門外傳來火急火燎的聲音,“東子,是我們!”


    趙衛東一聽,忙把門開了,他看著門外去而複返的兩個人,“你們不是坐火車回村了嗎?咋又回來了?”


    原來兩個人都到火車站了,等了一會眼看火車就要來了,其中一個人看外麵有人賣橘瓣,就想買點給家裏的小孩,結果到站口的時候,一臉汽車擦著人過來的,把人撞到了,火車都開走了,兩個人回不去,都半夜了,想找個臨時的住處也找不到,看他們有人受傷,也沒車願意拉他們,隻能一路從火車站走到四合院,折騰到現在這個時候。


    “誰撞的,讓賠錢了嗎?”趙衛東把熄了火的鍋灶燒起,燒一鍋熱乎乎的熱水,問兩人情況,“腿上的傷怎麽樣?”


    “哪能找到,車一下就開過去了,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那洋汽車多快,一溜煙的!”他們都是從山溝溝裏出來的,被撞了隻忙著看有沒有受傷的厲害,哪還能注意別的,要是連命都沒了,還能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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