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才能看你口中的野種將來怎麽功成名就。”


    徐力爭重複了霍笙的話,一拍桌子讚道:“這個霍知青,真是太厲害了,你聽聽,這話多護著你,當場苗金花就氣的不輕,所有人都說她護你像護小雞仔一樣,還有人說你是出門經常踩狗屎,撞狗屎運了,能有這個對象。”


    趙衛東緊抿的薄唇顯得有些蒼白,他有一瞬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直到夾在手指上的煙燃盡了燙到他的手,他顫了一下,回過神來,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她,真這麽說的。”疑問的語氣,但語句中並沒有懷疑。


    趙衛東雖然沒有親耳聽到霍笙嘴裏說出這句話,但他可以想象出場景,功成名就?說話文縐縐的,她哪來的自信他能成功,在村裏人的眼裏他充其量就是個野種,之前幹著生產隊隊長還有了些能耐,現在什麽都沒了,她哪來的底氣說這個話,趙衛東一雙眼睛漆黑深邃,捏著手中的煙蒂,狠狠的按壓在桌上碾滅。


    徐力爭以為東子不相信他說的話,提高了聲音,興致勃勃的說:“那能有假,不信你明兒一早去六隊上抓個六隊的人來問,看我說的有沒有少一個字,村裏現在都傳遍了。”


    是傳遍了,怪不得趙衛東回來的時候,路上碰到的那些人和他說那些話。


    “苗金花估計沒想到,一個女知青愣是拿著個棒棒追到她家要把老母雞要回來,尋常知青愛麵子,不喜歡和村裏難纏的人打交道,就霍知青,柔柔弱弱的,咬著不放,把兩個隊上的生產隊隊長都引了過去,鬧出大動靜。”


    “那是王叔一直養著的老母雞,留著下蛋的,收拾整齊了才給她帶回來的,照她的脾氣自然是不能讓人搶了去,沒打那老東西都是客氣了。”屋子裏隻點著油燈,趙衛東的眼眸顯得深邃冷清,聲音又沙啞又低沉,他喝了兩盅二鍋頭就沒喝了,有些坐不住,就打算回去了。


    “你現在怎麽辦,這假的你得想方法變成真的,不然我怕你將來後悔。”徐力爭喝了好幾盅的二鍋頭,有些上臉,在胡亂的給趙衛東出主意。


    趙衛東道:“這事能想什麽方法,她得喜歡我,不然我能怎麽辦。”說完趙衛東也沒在徐力爭家多呆了。


    外麵的天已經烏黑烏黑了,趙衛東沒帶手電筒出來,但月色夠亮,照的路也清明,到了家門口,趙衛東抬手要推門卻沒推,而是就地坐在了門口凹凸不平的石台階上。


    他坐了一會,從兜裏抽出煙開始抽,坐到了手腳發涼把一包煙抽完了,他才推門進去,他在霍笙還亮著的屋外又站了一會,半響,回自己屋去了。


    屋裏的霍笙隻聽到院門響,想是趙衛東回來了,她點著油燈在確定最後的圖紙衣樣,兩件衣樣核對無誤之後,霍笙也不困,今晚月光夠透亮的,不點油燈也亮堂,霍笙把蓋在縫紉機上的布掀開,打算開始動手做一會再睡覺。


    結果沒一會,霍笙踩著縫紉機的腳停了,“咦,怎麽不會動了?”


    第52章 052


    趙衛東一大早來做了麵條, 用昨晚的老母雞湯做湯底, 切一把剛從地裏摘下來的翠綠蔥花, 蔥花切得很細, 灑在麵條上顏色分明,霎是好看,再擱上一點豆角辣椒醬, 最後又煎了三個雞蛋一一臥在碗裏。


    時候不早了, 趙衛東呼嚕呼嚕把自己的份吃了,推著自行車瞧了一眼霍笙還緊閉的屋門, 就出門了。


    照他的脾氣是打算找那個趙家的老太婆麻煩的,訛人訛到了他對象的頭上來, 要是霍笙的性子軟點,不知道得被欺負成什麽樣子, 但昨天從徐力爭口中知道霍笙那麽護著他, 趙衛東想了一夜,覺得現在沒必要把精力花在趙家人的身上,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不浪費精力。


    霍笙昨夜對著壞了的縫紉機一臉懵,踩了半天的縫紉機都不會動了, 她都沒整明白什麽情況, 王四寶才給她買了半年都沒到的時間,而且仔細算下來她都沒用上幾次, 上次的衣樣還是借別人家的縫紉機做的呢, 這質量頂好的蝴蝶牌縫紉機就這麽壞了?明明她之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難不成是落灰或是隔一段時間不用,縫紉機鈍了?


    霍笙扭得心肝都攪在了一起,一夜都沒睡好,王四寶好不容易給她買的,就這麽弄壞了,霍笙肉疼得半夜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了,早上起不來,就睡了會懶覺,醒來的時候,阿婆和虎子都已經出去上工幹活去了,鍋灶裏還煨著她的一碗麵條,有些陀了,但咬著勁道,霍笙食不知味的吃著,不知不覺竟然連麵帶湯全都吃完了。


    吃完之後霍笙不死心又搗鼓了一下縫紉機看看到底是哪壞了,但也沒研究出是哪出了問題,現在縫紉機出了問題,霍笙和蔣顯都約好時間交衣樣了,再不開始著手做,怕是會趕不上時間了,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霍笙對著布料歎了口氣,沒有縫紉機著衣裳就做不了。


    “霍笙,霍笙,在嗎?”


    屋外有人敲門,霍笙聽著是周萍的聲音,把自己屋子的門掩好,過去開門。


    “走,上山摘山楂果去。”周萍腰上背了個拳頭大的小簍子,肩上垂著烏溜溜的兩條大辮子,笑得格外精神,今天不上工,二隊的知青們就約著上山摘山楂果去,周萍原沒想約上霍笙的,她才回河溝村,怕是沒這個精神,但想著昨天苗金花的事,就上門了,約著霍笙去摘山楂果散散心。


    霍笙今天是計劃做衣裳的,縫紉機壞了,現在也做不了,家裏也隻有她一個人,那就出去轉轉吧,等趙衛東晚上回來的時候讓他幫忙修一修,再看情況,霍笙背個大點的背簍,周萍一愣,“你這是準備摘一籃啊,哪來那麽多給你摘,你換個小的。”


    上山的山楂果雖然不要錢,但就算把一棵樹的果子都摘了,也不可能摘這麽一大籃的,再說摘那麽多吃的下嗎?別反倒是浪費了精神。


    “我順便打點野豬草回來。”霍笙含笑著說道,她上次答應了趙衛東幫忙喂豬的,但說了之後,一直沒碰上手過,反正都是要上山,就順道出去打點。


    昨天霍笙護犢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隊上,同上山的女知青看霍笙眼神都不一樣,霍笙昨天拎著母雞就回了趙家,自然不知道外麵傳的繪聲繪色,都說她和趙衛東兩個感情真好,她這麽護著趙衛東,趙衛東真是撞了狗屎大運。


    霍笙:“……”她是一個穿書的,自然是知道趙衛東後來的成就,當時就是看不慣苗金花那個老太婆的嘴臉,就那麽隨口說了一句,這怎麽就傳成了這樣了。


    不過算了,愛怎麽傳就怎麽傳吧。


    霍笙在山上割了半籃子的野豬草,摘了一兜的野山楂,野山楂太酸了,霍笙吃了兩個就有些倒牙,不過勝在新鮮。


    “可惜現在趙衛東不是生產隊隊長了,我才來隊上那會,他還泡了一罐山楂酒放在隊上的倉庫裏,誰幹活累了,就可以去喝上一口提提神,味道特別好,幾天就被喝光了。”周萍摘了一簍的山楂感歎道,看到山楂果,她都有些想那個味道了,不像別的酒味道那麽重,酸甜可口,完全不會醉人。


    霍笙把一兜山楂果,放在籃子裏野豬草上麵,她笑道:“有那麽好喝嗎?不就是酒嘛。”


    “好喝,霍笙,你可以多摘點回去,讓他給你泡,回頭分我喝一碗。”周萍笑著給霍笙建議說,“你要喝,他肯定給你泡。”


    霍笙愣了一下,她現在都有些不敢靠趙衛東太近,還讓他給自己泡山楂酒,做夢呢!


    從山上回來的時候,幾個知青還一起還唱起了歌,聲音清脆,引得在地裏幹活的人都看了過來,清一色的都是清清秀秀的城裏知青,看著到是挺賞心悅目的。


    “哎,那不是霍笙你的對象嗎?”一個女知青眼尖的看到不遠處正朝他們騎著自行車過來的人,拉著霍笙的衣角喊道。


    霍笙抬頭看去不是趙衛東還是誰。


    趙衛東顯然也看到了霍笙,騎著自行車就過來了,他今天沒上縣上賣東西,就去辦了點事情,這會早早就回來了。


    “上來。”趙衛東把自行車在霍笙的麵前停下,看著她,讓她坐自行車的後座上。


    周圍的知青都湊熱鬧推著霍笙上車,霍笙還背著半籃子野豬草呢,怕是不方便做自行車上,剛想拒絕,趙衛東直接下了車,把霍笙的籃子搶了過來掛在自己的腰側,動作流暢,霍笙都沒來得及反應。


    “上來,回家。”趙衛東又重複了一遍。


    這不上不行了,旁邊的人都看著,她和趙衛東是“感情很好的一對”,霍笙低著頭,上了自行車的後座,趙衛東等她坐穩,蹬著自行車就走,不知是不是霍笙的錯覺,怎麽感覺車速越來越急,好幾次,霍笙都害怕趙衛東把自行車騎溝裏去,她抓住後座打算隨時跳車。


    “你抓著我點,小心一會把你甩下去了。”前方趙衛東的聲音傳來,他話音落地,騎著自行車攆過一個凹凸不平的地界,後座晃了晃,霍笙下意識身子前傾抓住了趙衛東的的衣裳。


    淡淡的皂角味繚繞在霍笙的鼻間,她抓著趙衛東腰側的衣裳,透著淡淡的餘溫,霍笙一愣,忙鬆了手,與趙衛東保持距離,抓著自行車後座。


    兩人到家之後,阿婆正在豬圈裏給豬崽扔地裏才收回了的爛菜葉,霍笙等自行車停穩,立馬下了車鑽回了自己的屋。


    阿婆打了點水倒豬槽裏,和趙衛東說道:“剛剛生產隊隊長過來了,說是有事找你商量。”她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人,說是找東子問一些事情,不過東子沒再,阿婆讓他改天又過來。


    “找我能商量什麽事,我都不幹生產隊隊長了,隊上的事情他自己得拿主意,問我這個下台的成什麽樣子,以後社員也不會服他,鎮不住人。”趙衛東盯著霍笙緊閉的屋門,不以為意的回道。


    阿婆也覺得這個新上任的生產隊隊長沒個主心骨,不是不能找東子商量事情,隻不過他也來的太勤快了,這樣在隊上人的麵前也立不起威嚴來,阿婆還想說什麽,但她順著東子的視線看去,發覺他正盯著霍知青屋子的位置,她忙踹了自家孫子一腳,小聲警告他,“不準幹混賬事,不然我拿藤條抽你。”


    趙衛東笑嘻嘻的說:“阿婆,都什麽年代了,我能幹什麽,無非是想咬一口兔子。”


    阿婆聽不懂他說什麽,什麽兔子,想吃兔子肉了自己上山上打去,想和人處對象追人可以,越界的事情要是敢做,她頭一個不饒。


    趙衛東抽出隻煙抽著,嘴上敷衍著應了幾聲,他打算把煙戒了,今天這根還是他抽的第一根。


    半響,霍笙緊閉的屋門開了,她趴在門口,露出白膩的一張臉來,頭上紮著的馬尾已經披散開,她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清晰的朝人道:“趙衛東,那個,我屋裏的縫紉機壞了,麻煩你幫我看看。”


    趙衛東抽了一口夾著手指上的煙,他佯裝若無其事的問:“什麽壞了?”


    霍笙在屋裏對著不會動的縫紉機,實在沒折了,這會隻能硬著頭皮讓趙衛東幫忙,她把門全部打開,輕咳一聲:“縫紉機壞了。”


    趙衛東拿了螺絲刀到霍笙的屋裏給霍笙修縫紉機,霍笙默不作聲的在旁邊看,修了一會,趙衛東把縫紉機極蓋底下靠近縫紉針軸下麵的螺絲都扭開了,扭開之後又上緊,趙衛東把螺絲刀一放,沉著聲音說:“修不好了。”


    霍笙有些不可置信:“……沒法修了?”不會吧,這縫紉機還新嶄嶄的,壞了就算了,還沒法修了?


    趙衛東一臉的痞氣,拿著螺絲刀敲了敲縫紉機道:“恩,修不好了,壞了,你如果想修,得弄到縣上找專人修,但我估計至少沒個十天半個月修不好的。”


    十天半個月,霍笙第一個反應就是蔣顯的衣樣交不上了,她這會也有些急了,她和蔣顯雖然把事情談好了,但總的來說,這次算得上是第一次的買賣,第一次她要是不做的穩妥一點,以後蔣顯怕是心裏會有疙瘩。


    趙衛東抽著煙繼續道:“縫紉機這東西不好說,有的用十幾二十年都不會壞,有的就像你的這台一樣,半年都堅持不了,你要修嗎?修的話,我找車幫你送縣上。”


    修是肯定得修,隻不過,這修的時間太長了,霍笙還有些理智,問道:“是哪壞了?我用的時候一直很小心的。”她平時愛惜,用完就用布蓋好,免得落灰,邊角都是擦的幹幹淨淨。


    “……就是壞了。”趙衛東說完就從霍笙的屋裏出去了。


    大約過了五分鍾,趙衛東又走了回來,淡聲道:“我都忘了,我屋裏有一台縫紉機,你要用的話,進去用。”


    霍笙現在等著用縫紉機,趙衛東屋子裏放著一台,她走十步路就能到的距離,一切似乎十分的合理。


    隻不過,她一個女的,跑趙衛東一個男同誌的屋裏去,這不太合適吧,所以當天晚上霍笙沒動靜,趙衛東也沒動靜。


    隔天,趙衛東一大早就敲了霍笙的屋門,敲完之後站在屋外說道:“縫紉機你進去用就是,別耽誤你的正事,我趕著賣肉串,半夜才會回來,你白天上我屋去做衣裳,鑰匙我擱你門外的台上了。”他說的坦坦蕩蕩,仿佛之前和霍笙之間的曖昧,表白都沒發生過似的。


    霍笙去開門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人了,旁邊的台上放著一把鑰匙,霍笙拿了起來,猶猶豫豫,轉頭看著桌上做衣裳的布料,半響,還是決定上趙衛東的屋子去了,反正他人也不在,隻要在趙衛東回來之前用好縫紉機就行了。


    把鑰匙插孔上,霍笙慢慢把門推開,之前趙衛東腿傷了的時候,她進來過,但那個時候根本沒心情東看西看。


    這間屋子的光線不怎麽好,屋裏的東西少,就是一張床,一個櫃子和桌子,還有一台用棉被蓋著的蝴蝶牌縫紉機,雖然東西少,但屋裏很整齊,就是趙衛東的兩雙破破爛爛的鞋子也洗刷幹淨擱在床腳。


    霍笙拿著一個籃子,籃子裏是做衣裳要用到布料和圖紙,她遲疑了一會,把屋門開著,然後走了進去。


    等她坐在縫紉機前開始做衣裳之後,倒是沒其他心思多想什麽了,其實她應該謝謝趙衛東,畢竟要是沒縫紉機用她可能要交不出衣樣了。


    阿婆上完工回來,看到東子的屋門打開著,走過去一看,看到在東子屋裏做衣裳的霍笙,她愣了愣,暗罵了自己孫子一句,搖了搖頭,取了一盞油燈給霍笙放在縫紉機前,免得她傷了眼睛。


    霍笙這才注意到,外麵這會已經差不多快傍晚了,天隱隱有些黑了,她收拾收拾東西回了自己的屋。


    一連三天,霍笙都沒撞到過趙衛東,趙衛東基本都是後半夜才會回來,霍笙也漸漸做衣裳做的輕車熟路,一般除了白天,吃完晚飯在趙衛東的屋裏做一個多小時的衣裳就回屋。


    趙衛東等了幾天,覺得入套的兔子應該已經稍稍放鬆點警惕了,霍笙再怎麽躲他,可她得做衣裳,他屋裏擺著一台好好還沒用過的縫紉機,不信霍笙不進他的屋,到時候看她往哪躲。


    趙衛東提早把肉串全部賣給了黑市上的人,這買賣他沒打算再幹了,最近他都是把肉串倒賣給了黑市上的倒騰糧食的人,這肉串,利潤開始還好,因為一個簽子上的肉就是一片,這肉片切的時候,都是凍緊實了切的,要多薄有多薄,仔細算下來他賣一天的肉串基本就沒多少,有的賺,但一行幹久了人多了就沒什麽毛利可賺了。


    他屋裏現在應該坐著一個漂亮溫柔的對象,他賣什麽破肉串,回家和對象呆在一起培養感情才是正事,趙衛東打算接下來就早上賣賣甜粥,其他的時間他就留家裏喂喂豬,幫對象做做衣裳。


    處理完了肉串,趙衛東騎著自行車就回了河溝村。


    霍笙拿著剪刀把布料對折剪開一個口子的時候,既然是做衣樣,她按照的是自己的尺寸來做的,至於後麵量產的衣裳尺寸,隻要是會做衣裳的到時候相應的改改就成。


    直到放在縫紉機前的油燈忽然晃了晃,霍笙剛抬起手攏住油燈,轉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趙衛東。


    霍笙手裏的動作停住,一臉驚愕:“……”他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這天都沒黑透就回來了。


    趙衛東在霍笙微微訝異的目光中進了屋,他去取了另外一個油燈點上,讓屋裏更亮堂些,“以後傍晚了就點兩個油燈,家裏不差這點?”


    語氣淡淡的,倒是沒什麽。


    霍笙輕輕點頭,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回屋了,可天色還早,她回屋了也沒事做,而趙衛東靠坐在床邊,正在翻書,這幅景象,霍笙不禁想,自己真是太多慮了。


    “麻煩你把縫紉機借我了。”霍笙朝趙衛東道謝,聲音此時聽在趙衛東的耳朵裏軟軟的。


    趙衛東心裏顫了下,但頭卻沒抬,漫不經心的舉起手中的書,“就當謝你送我的這兩本書,阿婆最近上工忙,也沒時間用縫紉機,放著也是放著,你要用,隻管過來就是,以後我不鎖門。”


    霍笙忙擺擺手,“這怎麽好意思,我等衣裳做完就不打擾你了,到時候我的縫紉機,也能修好了。”她壞了的縫紉機還擺在屋裏,趙衛東那天說了幫她找車拉到縣上去修,也沒見他找,應該是忘記了,霍笙打算去通知縣上的王四寶過來幫忙拉。


    趙衛東似乎沒怎麽聽霍笙說話,隨意的,“嗯”了一聲。


    半響,安靜下去的縫紉機咯吱咯吱的響了起來,趙衛東翻了幾頁手裏的書換了個位置,他一手拿著書,一手從兜裏拿出煙盒,把煙抽出半截,他撇了一眼那邊縫紉機邊坐著的人,摩挲了一會煙之後把煙塞了回去。


    油燈的光在霍笙的臉上投射出一道淡色的陰影來,卻顯得她五官愈發溫婉溫柔,皮膚比豆腐還嫩上幾分,屋子裏也似乎因為多了個女人而帶了一股獨屬於女兒家的味道,趙衛東看著看著麥色的臉浮氣一抹淡淡的紅,他猛的撇開頭,有些焦躁的把手裏的煙盒捏緊丟在床頭。


    第53章 053


    煙盒落在床頭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丟了煙盒的趙衛東隨即把手裏的書也合上了, 他穿上鞋站了起來, 搬了個凳子走到霍笙的對麵坐下。


    兩人之間隻隔一台縫紉機,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


    霍笙沒反應過來,腳下的動作都停了, 剛剛還坐在床上的趙衛東怎麽跑自己跟前了,他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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