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東拍開他的手,半掀起眼簾,沉默了許久才說:“誰說我慫了?我已經計劃好了,等到了冬天我就向她發起總攻。”


    第30章 030


    徐力爭看趙衛東一臉鎮定, 氣勢上胸有成竹,還以為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沒曾想聽完他說的話回過神來, 覺得不對味啊, “……等等,東子,你說冬天?為啥要到冬天, 你這當種地還是栽苗呢,還要挑季節?”冬天還早呢, 等冬天發起總攻, 都什麽時候了, 霍笙怕是早沒了!還輪的上東子, 而且隊上有幾個男知青就對霍笙有意思,其中一個新來的男知青在那天知青歡迎會後還專門打聽了霍笙的名字,聽周萍說, 平時特別殷勤,東子,這是要急死人!


    “我這發起總攻需要時間準備, 不幹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隊上那麽忙, 我還沒想好怎麽攻占她, 我先琢磨琢磨, 一旦我發起總攻就會奪取全麵勝利!必定一擊即中, 絕不失手。”趙衛東吸了口煙, 頗有氣勢的看了徐力爭一眼。


    他的一串話說的珠簾炮彈,徐力爭看著他表情一言難盡,澀然道:“……兄弟,你真棒,我等著你奪取全麵勝利。”


    五隊生產隊隊長宋燕子他爸因為找了二隊趙衛東的晦氣,自覺出了氣,教訓了人,結果,沾沾自喜還沒回過神來,自己的隊上就出了事。


    各個生產隊上輪流用河水澆灌隊上的水田,規矩上這麽說,但那條河就在他們五隊的旁邊,於是宋燕子他爸故意讓社員們挖斷田埂的一道口,把河水引了一部分到自己隊上的水田裏,也沒人會發覺這件事,而且就算被發覺了,這麽些天來來回回,取水的生產隊那麽多,把旁邊的田埂踩踏一個口子也是常有的事。


    自以為得了便宜的他,在一大早起來看到自己隊上的水稻田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癱軟到了水稻地邊,原本綠油油已經打了嫩穗的水稻田被河水淹沒了,田埂邊上他們開出了一道口,竟然塌出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麽寬的口子,渾濁的土黃色河水從的大口子漫進了水稻田,水稻猶如飄零的浮萍,被全部淹沒,宛如是下了暴雨,發了水災。


    完了,完了,莊稼被禍害完了,宋燕子他爸覺得現在他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再過幾天他就要從生產隊隊長的位子上退下去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公糧要是不達標,他吃一個就要挨批評,真是晚節不保。


    於是五隊上的人趕緊把田埂邊上的塌陷的大口子堵上,又把水稻田裏的水全都疏通放出,但水稻被水淹沒,倒了大片,成了黏黏膩膩的一片,宋燕子他爸急得隻能讓隊上的社員去砍一些手臂粗的樹枝,插著田裏,用繩子把樹枝和水稻一起綁著扶正了,他發動了所有的人,能補救多少就補救多少。


    “宋隊長,水稻田邊田埂的土雖然本就鬆軟,但昨晚沒下雨,而且這條河裏的水又不急,怎麽會衝破出這麽大的口子!”說話的是在宋燕子他爸下任之後,即將就職五隊生產隊長的男人,是個會打理莊稼的莊稼漢,種田的一把好手,識幾個字,之前他們五隊故意去搶二隊水的事情,他就不同意,都是一個公社的生產隊,抬頭不見低頭見,非要去搶水做什麽,又不是輪不到他們隊上用水,不過他還沒上任生產隊隊長,說的話自然沒有宋燕子他爸說的有分量,這會隊上的水稻被禍害了,他檢查了田埂裏的口子,猜測著會不會是趙衛東那個小子幹的,畢竟村裏的人都知道他睚眥必報,做事有種雷厲風行的感覺,平時要是沒事基本沒人會去招惹他。


    宋燕子他爸一心都鋪在補救水稻上,一聽,仔細想了想,心裏也疑惑了起來,他們之前在田埂邊開的口子就差不多是個兩指寬的小縫隙,怎麽會一下子塌成這麽大的口子,一夜就讓河水湧進了水稻田裏。


    “肯定是他,不行,我得找公社支書去理,讓他來主持公道,拿個主意。”宋燕子他爸一臉的怒容,叫嚷著就要去縣上公社找支書。


    可支書前不久才來了後溝村調解他們隊和二隊搶水的事,這幾天沒過,又把人請過來遭殃的肯定不會是趙衛東。


    “宋隊長,我們在水稻梗上偷開縫隙不合規矩,這事不能讓支書知道,你這要是去找支書,對我們隊上沒好處,再說,村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說不定是真有人走路把田埂踩踏了,而不是其他人為的原因。”


    宋燕子他爸看向這位即將接他班的人,說的話一套套的,但是說的有道理,沒有什麽能證明這事和趙衛東有關係,這事他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白吃這麽一個虧了,他坐在田埂上想了想,他沒幾天就可以把班交接了,剩下的事是這位即將上任的生產隊隊長頭疼的,他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生出多餘的事來。


    河溝村裏的人,趙衛東有本事,不木訥,是他訂好的大女婿,結果都快板上釘釘的婚事,愣是被退了,他現在就指著趙衛東壓在他家的生辰八字能有點用,可這東西就是一張破紙,宋燕子他爸越想越氣了,女兒不爭氣,一心想往城裏鑽,他何嚐不想有個城裏的女婿,可城裏的人看得上山溝溝裏的人嗎?給她訂了個趙衛東,也沒把人籠絡住。


    宋燕子他爸看著狼藉一片的水稻田,歎了口氣,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二隊了。


    趙衛東聽說五隊上的人一刻也不停歇,連夜用了兩天的時間補救了田裏的水稻,補救回來不少,但要是以後不好好的侍弄莊稼,估計今年公社規定的指標肯定是達不到了。


    隊上新來的一個女知青泡病假泡的厲害,從到隊上,出工的次數都還沒有十次,平常看著看不出什麽毛病,健健康康的,能吃能睡,但好幾次和趙衛東反應她身體不舒服,最近更是來了一句說是婦科有問題,跑回了家,差不多快七天了都還沒回來,這病假泡的真是有夠久的。


    記錄工分的人把情況說給趙衛東,趙衛東沒說話,翻了翻出勤的冊子,一眼看到霍笙的名字後麵全部都是打滿了出勤的勾勾,他把視線移開,看了那個泡病號女知青出勤的天數,漫不經心道:“我之前說過了有幾天記幾天,幹了多少活,工分該是多少就多少,她既然病了,沒幹活,我不可能愣是給她憑空記上工分。”


    記錄工分的人知道就會是這個情況,他們的大隊長男男女女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憐香惜玉多照看城裏女知青這事根本不可能出現。


    除了這些,記錄工分的人還反應了一個情況,新一批來的知青真是一個比一個能折騰,五個新來的知青中,有一個男知青叫吳新誌,看著挺精神的一個好小夥,不過隊上分給他的活他花錢花票請別人幫忙幹,已經好幾天了,這工分要怎麽記,還得隊長來拿主意。


    趙衛東聽了笑出聲,沒怎麽在意:“有錢有票是他自己的本事,這就像做買賣,一個願賣一個願買,我管的是活到底幹沒幹完,幹的何不合格,別的不管,隻要他的錢和票經得住這麽花就行。”


    記錄工分的人明白了他意思,點頭表示知道了。


    趙衛東在倉庫門口坐了一會,站了起來去檢查社員們的農活進度,雖然天幹,但取了河裏的水澆灌還能對付一段時間,隻要下了雨,今年的糧食指標應該能達到合格,趙衛東在麥田地裏看了沒一會,教訓了一些幹活不認真的知青,他不像別的生產隊隊長,教訓完之後放人回去寫檢討書給他,而是壓著人必須把活給幹合格了。


    從麥田裏出來,趙衛東帶上個水壺,就轉悠到了霍笙幹活的地方去了。


    他今天給霍笙劃了五分地拔草,估摸著現在還沒幹完。


    二隊上新知青來了五個,有三個男知青,其中一個叫吳新誌,會吹口風琴,天天黃昏的時候在宿舍裏吹,大夥都的覺得好聽,人又長得清俊,說話出口成章,隨時把積極向上的口號掛在嘴邊,看著就是城裏讀書的優秀俏小夥子,不少村裏的小姑娘看到他都臉紅,覺得他十分的有文化,是知青中的翹楚,有事沒事就來和吳新誌搭個話,不過這個人這幾天已經好幾次出現在霍笙的麵前了。


    前兩天她和周萍在洗衣服,吳新誌拿了幾袋米花糖給霍笙和周萍,說是給老知青的見麵禮,每個知青人手一包,極其的大方闊氣。


    大家在背地裏都說他是個闊氣的少爺,家裏父母都是領工資的,不差錢不差票,得討好著,時不時就能得到些闊氣少爺給的好處。


    霍笙這天被分在了地裏拔草,拔草不算重活,就是分下來的要拔草的地麵積會大一些,幹起來耗時,沒一會吳新誌不知怎麽尋到了霍笙的位置,就摸過來了,也不知道他手裏的活幹沒幹完,穿著一身與幹活不服的衣裳,文縐縐的,腋下夾著一本書戴著副眼鏡來找霍笙說話。


    第31章 031


    霍笙地裏的活都沒幹完, 吳新誌在一旁和她講了一堆關於共同為祖/國做貢獻的話,她幾乎都沒聽進去幾句。


    許是看清了霍笙不感興趣這些, 吳新誌把他拿來的的書打開放在膝蓋上看了起來, 翻動了幾張書頁之後, 吳新誌又說話了。


    “霍知青,你有看過《鋼鐵是怎麽煉成的》嗎?”


    霍笙正戴著草帽拔草,她臉蛋被曬的通紅, 額頭上的汗把浸濕了發絲粘黏在皮膚上很難受,她戴著手套, 提起手臂擦了擦額角的汗, 小口喘著氣委婉的說:“沒看過, 吳同誌, 隊上分配的活你做完了嗎?”


    吳新誌在知青歡迎會上就對了麵前的姑娘一見鍾情,他沒想到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山溝溝裏有這麽漂亮的姑娘,於是時不時就來找霍笙, 想找些他們知青共同的話題拉進兩人的關係,但沒想到身為知青的霍笙竟然連《鋼鐵是怎麽煉成的》都沒看過,這讓他很驚訝, 這是每個知青基本都會看的樹。


    但他看霍笙的樣子不像說謊,沒看過就沒看過, 吳新誌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他看霍笙白皙的臉蛋透著紅, 於是從胸口的衣裳口袋了拿出一條疊整齊的藍白相間的帕子遞給她:“霍知青, 擦擦汗, 我的活已經幹完了,我來幫你拔草吧。”說著把放在膝蓋上的書放在了旁邊幹淨的草堆裏,樣子十分的愛護。


    霍笙沒接吳新誌那條漂亮的帕子,而且她戴著手套,手套上都是髒兮兮的泥,於是口裏拒絕道:“你,不用幫我幹活,拔草不累,我自己可以做。”一個男的幫一個女知青幹活,這是處對象的兩個人才會幹的事,霍笙可不希望和他傳出什麽不好的謠言來,河溝村就這麽大點地方,有什麽謠言傳的很快。


    吳新誌覺得霍笙是在客氣,打定主意要幫霍笙拔草:“還有手套嗎?給我一雙。”


    霍笙哪來的手套,給她一個人劃了地讓她幹活,難不成趙衛東還要多給她發一雙,換著戴嗎?


    “吳知青,真的不——”


    “你躲這裏來幹什麽。”突然出現在後麵地裏的趙衛東唬著一張臉幾大步走了過來,皺著眉,麵龐輪廓深邃:“吳知青,你的活幹完了就回宿舍去休息,人要有思想覺悟,幫人幹活就是在害他不勞動,希望你下次不要幹這樣的事,回去。”他是活著抬手攆人。


    趙衛東出現的猝不及防,吳新誌想起他花錢請人幫忙幹活的事,怕趙衛東逮著他,於是說話也支支吾吾的,“我看霍知青辛苦就想搭把手,同誌之間應該多相互幫助。”


    趙衛東鼻子深處發出深深的一聲哼,隨即慢悠悠的說:“前麵地裏有社員在挖溝渠,估計今天挖不完,吳知青,你是城裏來的高級知識分子,同誌間是該互相幫助,你看,你要過去給他們搭把手嗎?”


    吳新誌臉色一變,忙搖了搖頭,挖溝渠,他幹不來的。


    趙隊長出現,吳新誌也不敢說什麽了,看了霍笙一眼,拿著放在草堆裏的書就走了。


    霍笙暗道:這吳新誌估計是想追自己,和自己處對象,但他才來隊上沒幾天,人品這些也不熟悉,性格方麵看著還挺溫柔有禮的,不能說話也不能說不好,再看看吧,如果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倒是可以處處看看。


    霍笙胡亂的想了些事,也不再耽誤時間,繼續幹活拔草,好一會見趙衛東還杵在原地,她以為趙衛東還要說什麽,問道:“趙隊長?”


    趙衛東什麽話也沒說,把手裏的水壺遞給她,“拿著。”


    霍笙今天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水壺,早就有些渴了,此時也不客氣了摘了一隻手套把水壺接了過來,向趙衛東道了聲謝。


    她到旁邊陰涼的地方坐下,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壺的水還有些溫度,散發著一股艾葉的味道,霍笙仔細看了看,水呈淡淡的綠色,這是用艾葉泡的水。


    河溝村的田埂邊家家戶戶的後院幾乎都能看到野生艾葉,一叢叢的長在一起比地裏的糧食長的好多了,摘艾葉嫩的芽尖兒衝洗幹淨泡熱水喝,能清熱解毒,好處不少,就是味道聞起來不怎麽好,喝起來也不怎麽好喝,苦涼苦涼的,有些人受不了這個味道,霍笙倒是能接受,她喝了幾口,把水壺蓋子擰上,抿了抿了有些幹燥的嘴角,不經意抬頭時卻看到來檢查農活的趙衛東正呼哧著彎腰在地裏開始拔草。


    這是什麽情況?霍笙抱著水壺忙道:“趙隊長,你不用示範,草我會拔的。”積綠肥、拔草這些她會幹,她不是五穀不識的人,不會把糧食苗當草拔了。


    “我買了塊五花肉,你覺得是炒的好還是白水煮了蘸料好?”趙衛東沒戴手套,撩著手袖,露出一小段肌肉緊實的麥色手臂,他手裏拔草的動作快得很,沒一會就把他自己劃分給霍笙的幾分地的草拔幹淨了。


    乍一聽趙衛東問出什麽炒的煮的,霍笙真是沒明白過來意思,本質上來說她就是去趙衛東家吃白食的,想炒想煮怎麽來問她了?


    趙衛東見她不說話,重複了,“你想怎麽吃。”他發覺霍笙不喜歡吃大家都喜歡吃的肥肉,倒是喜歡那些瘦肉,他就不明白了瘦肉能比肥肉好吃?於是他這些就弄了一條五花肉回來。


    霍笙笑著說:“趙隊長,今我就不去了,這一個月麻煩你了。”


    霍笙在趙衛東家吃了快一個月的飯了,幾乎頓頓帶葷腥,有幾次推脫了沒打算去,誰知晚的時候趙衛東端著大洋碗刺啦啦的裝著吃的,碾到了知青宿舍,硬是把飯給她了,說是不能讓她吃虧,仔細算算日子,今天是最後一天,別的分到其他家的女知青都不打算再去了,霍笙也是這樣想的,壓根就沒打算去趙衛東家蹭吃的。


    趙衛東聽了她說的話,拍了拍手掌上因為拔草沾染上的土,背對著霍笙說:“說供一月夥食,有幾天你沒來,要補齊,我是生產隊隊長,要給其他家供應知青夥食的做出標榜來。”


    “……”霍笙愣住了,杏眸暗了暗,一句到嘴邊的話險些說出了,但她忽然看到了什麽,視線定格在趙衛東的背上,沉默猶豫半響,她咬了咬唇,含糊提醒道:“趙隊長,那個,你褲子裂開了。”


    背對著霍笙的趙衛東聽到這句話驀的僵住,幾秒之後擰著眉毛扭頭順著霍笙的視線看去,慢慢的在自己身上下移,發覺霍笙的視線最終定格的位置是在他的屁/股上,他頓時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動了動嗓子,一卻個字都沒說出來。


    霍笙隻是提醒他,趙衛東是大隊長,估計一會還要去檢查隊上別的社員的農活,她看到就提醒一下,免得被更多的人看到。


    農村人的衣褲都是帶補丁的,穿爛了隻要縫縫補補就可以接著穿,有的衣服甚至是補丁疊補丁,一般補丁的顏色和衣服不會怎麽的搭配,畢竟買塊布都不容易,更何況是顏色相同或者相近,趙衛東的褲子補丁疊補丁的情況不少,但基本都是在膝蓋的位置和褲子的下擺。


    趙衛東瞬間感覺屁股涼颼颼的,他不能確定他的褲子哪裏裂了,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定是一個非常要緊的位置。


    他清了清嗓子道:“開,破了就破了,你們城裏的知青就是講究,地裏幹活的,衣裳褲子破個洞,裂個縫是常有的事,不信你走出看看,大夥都這樣。”趙衛東麵色深沉冷漠,不見絲毫尷尬,一副霍笙大驚小怪的樣子。


    霍笙:“……”抱歉,真是她孤陋寡聞了,她確實是沒見過。不過聽趙衛東這麽說,不知怎麽,霍笙覺得好笑,她笑意盈盈的,輕輕的:“恩。”了一聲,默許了趙衛東的話。


    趙衛東臉部的肌肉似乎抽動了一下,他抱臂撇過頭沒看霍笙,嘴裏的口氣生硬:“隊上不允許別人幫幹活,行了,今天你的活也做完了,收拾好農具去倉庫還了就可以回宿舍了。”


    霍笙今天的活就幹了一半,剩下的都是趙衛東一手幫忙幹完娥,其實在剛剛看都趙衛東拔草的時候,霍笙心下一陣怪異,差點脫口而出問趙衛東,是不是想和自己處對象,但看到他褲子裂開了,話到嘴邊就換成了另外一句。


    她撿起手套,把水壺遞還給趙衛東,一時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有多自戀,覺得誰都對自己有意思。


    趙衛東繃著臉接過水壺,然後在霍笙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走了,大搖大擺的,等到了拐角,趙衛東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唰的鑽進了旁邊的綠茵茵的玉米地,手腳僵硬的等了好一會,等看到霍笙拿了農具從後麵的地裏出來走遠了,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子,拽到前麵來,扒拉了幾下,一看,果然在屁/股的位置開了一條縫,想到剛剛的場景,他耳朵迅速充血。


    這麽大條縫,都被霍笙看到了?!


    第32章 032


    阿婆看著自家的大孫子急急忙忙夾著屁股回來之後進了屋合上門, 半天都沒出來,去敲了敲他的屋門問:“東子, 怎麽回事?”一回來就躲屋裏做什麽, 這還不到睡覺的時間。


    裏麵的趙衛東應了一聲, “沒事。”然後屋門開了,趙衛東手裏拿著一條褲子道:“阿婆,我褲子破了, 你幫幫我補補。”


    “哪破了?”阿婆接過來翻了翻,砍屁股縫裂開好大的一條口子, 確實是要緊的地方, 是得補補, 她眼神沒年輕的時候好, 穿針的時候眯著眼也對不上那個小小的針孔,趙衛東於是替她把針線穿好,阿婆接過來縫了幾針說:“霍知青一會不是要過來嗎, 我請她幫忙補補,她補衣服手藝好,補完基本看不到口子, 說不定還能給你上麵繡朵花。”


    阿婆是知道霍笙手藝的,之前她替虎子補衣裳的時候, 霍笙看她眼神不好, 就幫忙補了, 補出來針口整齊嚴實。


    趙衛東一聽忙不迭的讓阿婆隨便縫縫就行, “我這褲子沒洗, 讓她給我縫,不好。”


    阿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了,重新拿起了針在褲子上縫。


    趙衛東坐在阿婆身邊,打算從兜裏拿出一根煙,但想起阿婆不喜歡,又把煙收了回去,他抓了抓腦袋,語出驚人道:“阿婆,我屁股好像被看完了。”


    阿婆手中的針一抖,針尖生生拐了個彎,扭頭驚道:“……啥?你裏麵沒穿?”阿婆說著打了下趙衛東的頭:“你這是耍流氓,誰教你的,再窮的人都知道穿的。”


    趙衛東黑了臉,知道阿婆想錯了,解釋道:“沒有,我穿了。”


    阿婆鬆了口氣說:“穿了,那怕什麽,大驚小怪的。”


    趙衛東現在還覺得尷尬的很,就算穿了,可被霍笙看到了,他真是想想都沒臉,“阿婆,你不懂。”


    阿婆:“……”


    自從上次的事,霍笙已經好幾天沒有和趙衛東正麵撞上了,就是吳新誌纏人的很,平時相處下來,吳新誌的一些三觀明顯和她不一樣,這個闊公子不食人間煙火,霍笙是比較欣賞溫文爾雅的男人的,吳新誌在別的女同誌的眼裏,估計就是這樣的代名詞,不過她對吳新誌沒有感覺,所以在吳新誌表明要和她處對象的時候,霍笙明確的拒絕了。


    吳新誌也不氣餒,在他看來霍笙有驕傲的資本,這個姑娘雖然現在身上帶了成分,但涵養學識都是知青的佼佼者,人也溫柔漂亮,他一顆心已經撲在了霍笙身上,於是繼續在霍笙麵前表現,知青宿舍仔細算下來沒多少人,再加上他自己不加掩飾,向霍笙表白的事情已經傳遍了。


    有人看著兩人挺合適的,覺得霍笙在故作矯情,這麽優秀家裏背景強大的男知青都看不上,真不知道,要找個什麽樣的。


    周萍倒是覺得兩人不合適,吳新誌是高級知識分子,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傲氣,不太看得起農村的人,總感覺是個還在吃奶的孩子似的,她平時和霍笙相處,霍笙有時候的行為比爺們還爺們,不會喜歡吳新誌這樣的。


    這幾天上工的時候,幸好吳新誌沒和霍笙分到在一起幹活,不然霍笙真是有些頭疼了,她已經明確說過,除了友誼對吳新誌沒其他想法,這麽胡攪蠻纏,太煩人了。


    “我告訴你,知道嗎?宋燕子又來我們隊上了,不過找的人不是趙隊長,是吳新誌,也幸好你沒和吳新誌處對象,我看宋燕子八成是看上吳新誌了,這兩天又可殷勤了,真是不害臊。”周萍邊給地裏的苗施肥邊給霍笙說最近的事情。


    霍笙不在意的回道:“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沒什麽奇怪害臊的,找就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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