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


    “衛東哥, 你是不是聽了別人胡亂傳的謠言?那都是沒影的事,我和你處對象之後就想著和你好好過日子, 沒再想過其他的, 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你放心,我會讓我爸出力,讓他把你調到縣上的公社。”


    宋燕子胡亂的吹噓著, 她知道,趙衛東窮怕了, 對於錢和權勢是不會拒絕的, 他爸雖然隻是個生產隊隊長, 但畢竟幹的久, 在公社支書前能說上話,這對於趙衛東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趙衛東聽宋燕子說了一堆冒出一句:“城裏的男知青沒答應娶你?”


    故作悲傷的宋燕子愣住。


    趙衛東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心想嫁個城裏的男知青,有機會跟著去城裏飛黃騰達?怎麽, 你看中的幾個男知青沒說要娶你?用從我這克扣的東西去倒貼你的小白臉,你算盤打的夠精的。”


    宋燕子訥訥道“……你說過不在乎我以前的事。”她之前看中了一個家境好的男知青,就想把人拴住了, 就和人睡了,但那個男知青得了回城的名額之後, 沒有任何流連就回了, 她丟了清白身子, 家裏才給他訂下了趙衛東。


    趙衛東在河溝村算是好的, 但撐死是個泥腿子, 而且還是一個野種,哪能像城裏的男知青一樣前途光明,她有自己的打算,來往河溝村的男知青不乏有家境好的,她瞅準機會隻要有男知青願意帶她回城裏,立馬就會和趙衛東退親。


    她自以為隱藏的很好。


    “你之前被男知青騙了我是不在乎,但我也和你說了,和我處對象之後,好好的過日子,我會對你好,我趙衛東說一就是一,你倒好,和我處對象之後還和別的在一起,恐怕要是有男知青答應要娶你,你早就一腳踹了我這個土裏刨食的了,想把我當備胎用,你當我腦袋被驢踢了?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瞧不上你,咱兩以後各奔東西,你別再來我家門口晃,礙眼。”


    宋燕子此時抖著身子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沒想打趙衛東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說的這麽直白。


    可宋燕子也不想想是她自己找上門糾纏的。


    趙衛東還要去隊上,懶得再和她廢話,宋燕子一次被騙,是年少無知,他可憐她,也不在乎她之前發生過什麽,她倒好,骨子裏就是個壞的,其實原本趙衛東也不在乎,想著就算宋燕子是個壞的,進了自家的門,到時候好好教導,總能把人教乖的。


    不過事情往往不會按照想象中的發展,阿婆說的對,他是看上了霍笙,不管以後霍笙跟不跟他,他隻覺得都得跟宋燕子斷了。


    至少在這樣在霍笙眼中他能好點。


    “至於我的生辰八字,這個東西,你家想留就留,不夠,我還可以給你再寫個十張八張。”趙衛東說完就把院門合上,打算去隊上了。


    許是被逼急了,宋燕子開始變了嘴臉:“趙衛東,你還是不是看上其他的人了?你瞧不上我,你娘當初還不是——”


    “吵什麽。”屋裏的阿婆走了出來,打斷了宋燕子的話,她朝麵露凶光的孫子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去隊上,去吧。”


    趙衛東臉色陰沉,拳頭捏的哢哢響,在阿婆趕了幾聲之後,才走的。


    宋燕子譏諷的一笑,結果還沒扯開嘴角,臉色上就挨了阿婆的一巴掌。


    “宋燕子,你是小輩,但我今天打你了,你回家可以告訴你那當生產隊長的爹,讓他盡管來找我,你嘴裏不幹不淨的編排我女兒,我老太婆還活著就容不得你嚼舌根。”沒什麽表情的阿婆在趙衛東走回,瞬間就耷拉下了臉,直接動手教訓宋燕子,教訓完之後轉身把準備澆地的雞糞一股腦倒到了宋燕子的身上。


    宋燕子瞠目結舌,挨了一巴掌,小白裙子也弄的不成樣子,捂著臉哭得嚶嚶嚶的回家了。


    “壞心眼的東西。”阿婆朝著宋燕子的背影罵了一句。


    二隊上新到的五個知青,趙衛東第一天先給他們安排了輕省些的活,一般是追肥拔草撿牛糞之類的,但對於才下鄉的知青來說也不是一時能適應的,不是嫌就是嫌累,而且拔個草玉米苗和雜草都分不清,把地裏的玉米苗拔了不少,帶著他們挨個認,幾個人懶洋洋的心不在焉直喊累,趙衛東就不明白了,要說嬌嫩能比霍笙嬌嫩,手臂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了,人還不是一樣幹活,什麽事情多學學不就會了嗎!


    最後趙衛東也不像其他生產隊隊長一樣硬是逼人,他就一句話:幹多少活,給多少工分,幹不合格的、泡病假的他一律不登記工分,自己看著辦,十七八歲的人了,不可能還要讓他去哄著,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琢磨點別的事情。


    這兩天天幹,已經好一段時間沒下雨,老天不賞飯吃,但村民們卻不能不吃飯,地裏的作物們都缺水,趙衛東和公社支書商量過了,到河裏打水澆灌,這一天隊上分了不少的社員去河裏取水水田作物,霍笙和幾個女同誌拿著小桶也加入到了取水的行列裏,一來一回,水還沒取多少,就見其他的生產隊也來這條河裏取水澆灌了。


    天幹的年份,各個生產隊因爭水澆灌水田產生矛盾是常有的事,搶水無異於是搶糧食,社員們拿起扁擔鋤頭,在河邊對峙。


    霍笙幾個女同誌完全是被殃及了池魚,生產隊的隊長們不在,沒有人出來製止拿個主意,社員們打著打著就打紅了眼,連沒拿武器的女知青也不管不顧的打了,霍笙手裏的小桶飄到了河裏,這是她找人借的,她下意識要伸手去撈,結果一個打紅眼的社員,掄起了扁擔就朝霍笙砸了下來。


    扁擔落地,打到身上的沉悶聲音讓霍笙驚的眨了下眼睛,但卻沒打到她身上。


    趙衛東帶著人過來了,把霍笙按在河水裏,背上挨了扁擔一下,他沒顧上自己被打,忙朝嚇呆的人問:“怎麽樣?哪被打了?說話。”


    “沒,沒有,我撿水桶。”霍笙愣愣的搖了搖頭,她還沒和人靠這麽近過,近得她連趙衛東長長的睫毛都看到清楚。


    趙衛東護著人出了河,繃緊了的臉凶巴巴的,察覺到下巴暖烘烘的,鼻尖是淡淡的香味,他驀的紅了耳朵,虛攏著霍笙的手一下收了回去,“跟她們回隊上。”說完就轉身去河裏勸架去了。


    “霍笙你怎麽樣?有沒有被打到!”周萍拉著霍笙上下看,看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浸了水,得趕緊換衣服,不然著涼了生病又得花一大筆錢,於是帶著人回了知青宿舍。


    最後爭水澆灌的事情不了了之,本來河裏的水之前就商量好每個生產隊輪流澆灌一星期,結果宋燕子他爸的生產隊故意瞅準了二隊澆水的時候,讓社員過來搶水,明顯是針對二隊上的人,公社支書麵上做了調解,也教訓了宋燕子他爸,安撫了趙衛東,兩方不得罪。


    趙衛東背上肩胛骨的位置挨了實打實的一扁擔,脫了大半的衣服光膀子用藥酒揉了揉,把淤血散開些,他在自己住的屋裏,就穿了個大褲衩,一屋子都彌漫著刺鼻的藥酒味。


    他這間屋子光線不是很好,外麵天還沒黑,屋裏卻已經不透亮了,於是點了盞油燈放在桌上,阿婆給他揉完藥酒就出去了。


    屋裏就剩徐力爭和他坐在一起,兩人坐在桌子邊,油燈閃閃爍爍,桌上擺著半瓶二鍋頭和一小盤花生米。


    “公社支書就這樣不疼不癢的放過五隊上的人,沒有生產隊隊長的默認,底下的社員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來和我們搶水?宋家這些狗東西接著這機會報私仇。”徐力爭憤憤不平。


    五隊的生產隊隊長是宋燕子他爸,用水這事早就說話是各個生產隊輪著用,他們五隊忽然出來搶水,明顯就是衝著東子來的。


    趙衛東一條腿,曲起搭在凳子上,他抓了顆花生米丟進嘴裏,“宋燕子他爸再幹幾天就要從生產隊隊長的職位上退下去了,公社支書自然是睜一隻閉一隻眼,沒必要得罪人,不過,他們跟我玩陰的,我倒要看看誰玩得過誰。”


    徐力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東子八成有了什麽壞主意,他把桌上的半瓶二鍋頭倒了一些在東子的杯裏,又在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些,才抿了一口,他忽然試探性的開口說道:“東子,你是不是,喜歡霍知青?”


    趙衛東驀的看向他,皺緊了濃眉:“你,胡說什麽?”他心裏去發虛,喉結滾動了一下,這麽明顯,是個人都瞧出來了?


    “今天河裏的時候,我們才到河邊,你一個箭步就衝上去,河裏女知青不少,你偏偏就把霍知青抱在了懷裏,還替她挨了打,照你的脾氣,你要不喜歡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趙衛東想矢口否認,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端起桌上的二鍋頭灌了一口。


    徐力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兩人小時候同穿過一條褲子,一猜果然猜中了,他猛拍了下大腿,“喜歡,你倒是追啊,還整天欺負人家,你怎麽這麽欠抽啊。”


    趙衛東掏出支煙,但拿出來又放了回去,沉默了好一會道:“我怕我配不上她,她長得好,心眼也好,名字好聽,又不嫌棄農村人,歡迎會唱歌那晚唱歌唱的多好聽。”趙衛東想起昨晚霍笙在台上溫柔俏麗,讓人挪不開眼睛。


    徐力爭剛喝了口酒,一聽立馬嗆到了,捂住胸口咳嗽:“咳咳咳……”他可是聽他對象周萍說了,趙隊長和霍知青說,霍知青名字難聽,歌唱得也不咋樣。


    現在東子這是什麽情況?


    “你再看看我?”趙衛東笑著搖了搖頭:“村裏有不少人都背地罵我野種,你說我怎麽配她一個城裏來的女知青?”


    徐力爭是知道情況的,但他不讚成趙衛東這麽想,“那些不知道事情亂嚼舌根的人他們的話你在意做什麽,日子是自己過的,他們懂個屁!”


    趙衛東動了動背上擦了藥酒的肩胛骨,萬分慶幸,這一扁擔打在他身上,“我現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且是打定主意,吃了不吐的那種,但我配不上她,她要是喜歡我,我就——”


    “東子,霍知青來看你了。”


    屋外阿婆吼了一嗓子,趙衛東一聽,也不知道急什麽,生生從的凳子上滾了下來,“哐當”一聲,差點連同桌子上的油燈一起掀了,幸虧徐力爭反應快把桌上的二鍋頭和油燈抬了起了,花生米濺出盤子,在桌上滾了一圈又一圈。


    趙衛東左看右看,爬起來要去開門,走出去兩步,又想起自己穿了個大褲衩,麥色的臉一紅,忙找了件衣裳披上,低沉著聲音回道:“來了!”


    旁邊的徐力爭看的目瞪口呆:竟然還害羞了?我怎麽不知道東子還有這屬性?


    第29章 029


    霍笙跟周萍回宿舍換了幹的衣裳, 她除了當時別嚇懵了倒是沒受傷,但想起趙衛東替自己挨了一扁擔, 霍笙想了想, 沒坐住, 於是把上次在供銷社買的罐頭帶上了兩罐,想起趙衛東家還有個小孩,又帶了一罐沒拆封的麥乳精, 上了趙衛東家。


    到了趙衛東家,阿婆打開門見到她以風一般的速度立馬扭頭朝屋裏喊了一句, 然後才熱情的把她迎進門。


    搞得霍笙雲裏霧裏的覺得奇怪。


    沒一會, 斜角裏屋處趙衛東走了出來, 邊走邊把披著的衣裳穿上, 他身上的藥酒味還沒消,走到院子的時候霍笙就聞到了。


    霍笙從坐著的凳子上站了起來,剛想問趙衛東身上怎樣, 結果她才站起,趙衛東來了一句,“我一會燒飯, 你等等。”他以為霍笙要一會才過來,還沒開始做飯。


    今天落了水, 趙衛東打算燒一鍋薑湯, 前幾天挖出來的新鮮薑仔正好可以用上。


    霍笙忙道:“……趙隊長, 飯我就不吃了, 我是來謝謝你今天的事。”今天搶水, 那些人打紅了眼,要沒有趙衛東,那一扁擔打的就是自己了,趙衛東看著沒事,但被打了肯定疼,還要讓他動手做飯顯然是不合適的,霍笙出來時都和食堂的大師傅打好了招呼,晚上給她下碗麵條。


    趙衛東正去柴火堆裏拿柴,一聽,手裏的動作停了,他偏頭看霍笙,睫毛在淡淡的黃昏中又長又密,平常臉上的凶意蕩然無存,他低啞著聲音,說:“我供你一個月夥食,天數還沒到,不能讓你吃虧,至於今天的事,我是二隊生產隊的隊長,隻要是我隊上的人就不能讓人欺負了,換成誰都一樣……瞎想什麽。”


    霍笙:“……”瞎想——她就是過來感謝一下趙衛東,她什麽都沒想啊,不過她不會把話說出口,隻是撩起垂落在鬢角的發絲,杏眸閃閃道:“哦,我沒多想。”


    一直在假裝撿雞蛋的阿婆看著兩人,笑著歎了口氣,在她歎完氣後,趴在裏屋門上的徐力爭也歎了口氣。


    東子真不會討女孩子喜歡,逮著了霍知青欺負,確實在霍知青心裏獨樹一幟,留下深刻印象了,但都不是好印象,有什麽好留的!


    因為周萍今天不上他家去吃飯,徐力爭索性就在趙衛東家混一頓了。


    霍笙在趙衛東家吃飯的時候,都會幫忙做一些家務,她坐在鍋灶旁,把才從地裏割下來的卷心菜一層層撥開,偶爾往灶裏加些柴。


    卷心菜嫩脆,一片片撥下來的時候,伴隨著發出輕微聲音。


    趙衛東把洗幹淨帶著水漬的黃色仔薑拍扁丟到鍋裏蓋上蓋子熬薑湯,然後走到霍笙的對麵坐下,拿了個卷心菜哢擦哢擦粗魯撥著,他的衣裳下擺的幾顆扣子也不知道什麽散開了,露出隱隱約約的肚臍眼,趙衛東注意到之後,飛快的拉起衣裳兩角掩好,偷偷摸摸瞧了對麵的霍笙一眼,然後以極快又不讓人察覺的速度把扣子扣好。


    “你想回城裏嗎?”


    霍笙手裏的動作一停,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對麵的趙衛東。


    回城?趙衛東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暗示會給她返城名額,還是代表什麽?


    趙衛東眼睛都沒抬,盯著手裏的卷心菜一層一層的剝,但霍笙確實清楚的聽到他剛剛的話了。


    趙衛東滿臉冷漠,繼續說道:“來這的知青都想回城裏,河溝村是個山溝溝,沒多少人會喜歡,特別是城裏人。”


    霍笙摸著手裏卷心菜的紋路,她白嫩的指尖透出一抹櫻粉,握著一片卷心菜顯得煞是好看,她想了一會,沒說想還不是不想,而是淡著聲音道:“這種事情順其自然。”而且回城了未必就是好,留下來的也不一定會差。


    這會換趙衛東手裏撥卷心菜的動作停了,他抬頭看著對麵坐在登上的霍笙,低垂著頭,露出纖細好看的下頜,乖巧柔順,跟出水的包心菜似的,趙衛東驀的低下頭,幾下把手裏的卷心菜撥好,二話不說抬起盆去水井邊呼哧呼哧洗菜去了。


    順其自然,趙衛東腦袋裏反複出現這幾個字,吃飯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還比平時多吃了兩碗飯。


    他平時食量就夠大,今晚上霍笙看到有些驚訝了。


    吃那麽多,也不怕撐到。


    這一頓飯趙衛東從開始到吃完都沒有說一句話,反倒是徐力爭和霍笙說了不少的話,說的話題還盡是趙衛東小時候的事情。


    晚飯後趙衛東打包了一缸滾熱的薑湯給霍笙,還用一張微濕的小帕子墊在缸底讓她拿著。


    “薑湯煮多了,這一缸你帶回去,你這個月的出勤率快是滿勤了,睡覺前全部喝了,不然生病缺勤,工分我一分不給你記。”趙衛東


    霍笙現在就指著工分過日子,白天在河裏折騰了,也知道自己喝點薑湯好,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趙隊長。”缸子散發著灼手的溫度,但底下墊著微濕的帕子,中和了溫度,暖暖的,像個暖手缸。


    隨後趙衛東又把霍笙帶來罐頭和麥乳精,原封不動讓她拿回去。


    霍笙拿都拿來了,就沒想過拎回去,但趙衛東直接把放麥乳精和罐頭的口袋袋子掛到了霍笙的脖子上。


    “呦,這樣掛著還挺好看的,不錯不錯。”


    霍笙:“……”


    實在看不過眼的阿婆,給了自家孫子腦殼一下,幫霍笙把掛在脖子上的口袋拿了下來塞她手裏,“拿回去吧。”


    霍笙不得已隻能拎著回去,等霍笙走了,徐力爭看天色差不多要摸黑了,和趙衛東說了一聲,準備要回去了,結果趙衛東卻跟著他一起出了門,說是有事要去辦。


    阿婆見怪不怪的,也不問他孫子去哪,帶著虎子,把雞攆回雞圈。


    兩人在岔道口分開,徐力爭站在自家門口,看著趙衛東離開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心下一疑。


    趙衛東像之前一個月一樣,看著霍笙進了知青宿舍之後才轉道回了家。


    他叼著煙,沒回走幾步,忽的停了腳步,微擰眉朝不遠處的人道:“你怎麽在這裏,找周萍?”


    “你別胡說,大晚上的,男女要避嫌。”徐力爭笑嘻嘻的湊上來,手臂搭在他身上:“你別不別扭,嘖,擔心人霍知青還尾隨一路,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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