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暖芙蓉香。燭光輕微搖曳,散出柔和且淡黃的光。若有若無的旖旎情調摻雜在空氣中,不受控製的發酵開來,絲絲縷縷的擴散到廂房內每一處角落。久違的海貝殼再一次發出悅耳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晃動。漂亮的海貝殼接二連三碰撞到一起,一下比一下清脆悅耳,恍如身處那大海的壯闊,隨著那海浪起伏飄搖。林以默眼神似有些潰散,緊緊抓住了那堅實的胳胳臂,留下一抹淺色的抓痕,他望著那暖橙色的紗頂,潤紅的唇微張,發出的是破碎不堪的字句,是帶著哭腔的求饒。灼熱的身軀向他壓了過來,溫熱的氣息灑在了眉心。林以默瞳孔猛的放大,發出尖銳的哭喊:“郎君!嗚嗚嗚……輕點,慢點……”細碎的話語被盡數吞入了肚裏,林以默被迫揚起了頭,迎接著肆意的啃咬吞噬。炙熱的吻落了下來,不似方才的淺嚐輒止,凶悍帶著急促,恨不得將他吞入肚子。他的呼吸亂了,手抵在王商棟胸口,水潤的眼神帶著一絲欲拒還迎的媚意,兩人眼神不斷交匯,炙熱的呼吸之間是他們激烈的心跳聲、紊亂的呼吸聲。“郎君。”一聲輕喊,一雙帶了老繭的大掌捧起了他的臉,林以默一眨不眨的看著郎君,眼裏的情意似那山間泉水溪流不止。吻再次落了下來。林以默閉上了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下一秒,溫熱濕潤的唇貼了上來,急切又貪婪的攫取他的每一分氣息。他嚶嚀了一聲,摟住了王商棟的脖頸,仰起了頭,嫩紅的舌尖探了出去,唇齒交纏,嘖嘖的水聲響起。“我都吃了。”林以默喃喃道,喉嚨發出一聲嗚咽,細長的脖頸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手無力癱軟在了鴛鴦枕頭上。“對,都吃了。夫郎真能幹。”王商棟摟住了他,親吻著他的鬢邊,語氣溫柔極了,可他卻並沒有明麵上的溫柔。此刻的他,凶蠻、激烈,如同那深林裏的猛虎,虎視眈眈的守護著獨屬於他的獵物,啃咬著獵物每一處,恨不得將獵物吞之入骨,拆碎了。才滿足了。床褥不知為何,漸漸開始濕了。黏黏噠噠的汁水流了出來,掉到了暖紅色的褥墊上,顯得顏色更沉了一點。林以默呆呆的躺在那兒,隻是哭,不斷搖晃著腦袋,他說不出別的話,唯一能做到的是渾身發顫。“夫郎。”低啞的聲音響起,帶了一絲的饜足。王商棟將林以默整個人抱了起來,臉貼著臉,兩道溫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下一秒,細膩的吻落在了林以默的臉側。隻一個刹那,林以默眼前是純白的一片,什麽都瞧不真切了。他猛烈的喘息著,抓緊了郎君的肩頸,像是踩在了雲端上的飄忽不定的驚魂感,過於的刺激洶湧。恍如一個白晝的漫長。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如墜入凡塵的仙,似雪山白花皎潔清冷。可現染上了潮紅,那張臉蛋變得春潮撩人,還泛著緋紅,眼波裏的情意流轉。林以默微微張唇,想說些什麽,又被吻咬啃噬。一吻之後,那水潤的紅唇似乎腫了,反而更引人深誘,想撬開那張香甜的嘴,狠狠的深吻。王商棟這般想著,將出神的美人摁在了懷裏,卷起那微微發顫、細嫩的紅舌,清甜濕熱的津水被他悉數吞咽,好像在品嚐著人間至極的美味。“我有點受不住了。”帶著哭腔的聲音再度響起,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林以默窩在王商棟懷中,感受到蹦起青筋,鼓脹的肌肉,有力跳動的心髒貼著他手,一下接著一下的跳動。然而他像是失神了一般,感受不到任何的動向。那雙澄澈動人的黑眸失去了焦距,林以默無力的躺倒在那軟厚的床被之中,瑩白圓潤的腳趾緊緊勾住了褥墊,腳背弓起了好看的弧度。鴛鴦枕被抓起了褶皺。他像是被玩壞了,微腫的紅唇微微啟合,而透明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一點一點落到了褥墊之上。王商棟滿足的抱起了人,摟得更緊了。細碎的嗚咽再度響起,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哭聲。咕嘰咕嘰廂房內響了個透徹,水聲到處都有,床褥流得到處都是。夜色漸深,窗外的雨慢慢停歇,屋內卻還在響著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掛在架子床的海貝殼仍孜孜不倦的晃動。叮叮咚咚,響了一夜。林以默再一睜眼的時候,天色黑了,幸好屋內是點著蠟燭的,否則真要兩眼一摸瞎,什麽都瞧不清。腰是酸軟的,那處更是酸軟異常。不過沒有林以默想象之中的難受,隱隱約約有一股清涼感,他心中有了答案,定是郎君趁他睡著之後抹的藥膏。“吱呀”門推開了。林以默穿上了衣裳,梳好了頭發,剛想起身,就聽到了動靜馬上扭頭望去:“郎君。”王商棟端了一碗瘦肉蘑菇粥,盛得滿滿的,足有臉蛋大的一碗,熱氣騰騰的,房內很快溢滿了鮮粥的香味。咕嚕咕嚕。林以默猛的捂住肚子,羞得耳朵染上了霞紅,方才他隻是覺得好香罷了,怎的肚子還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思及此,林以默頗為幽怨的瞪了王商棟一眼,哼哼了幾聲:“都怪你,我說了不要不要,你偏要折騰我!”他睡了一整個白天,不曉得阿爹阿娘會怎麽看他,都怨郎君!王商棟手握成了拳頭,抵住唇輕咳了一聲,仍由小聲的埋怨他,他端著粥放好到木桌上,牽著人坐下。倘若不是小夫郎勾著他,他又憋了足足六日,一不小心及失了控,才折騰了一夜。王商棟伺候著小夫郎喝粥,時不時的給小夫郎捏捏肩,捶捶腿,心裏覺得甚是滿足,昨夜自然盡興了。又過了幾日。王商棟去酒樓上工了,王阿爹和王阿娘坐了馬車去了隔壁的縣城,說是要去見王阿爹舊時的好友,得過半個月才回來。因此家中隻剩林以默一個人。開春了,家中的田地都翻耕好了,在去隔壁縣城之前,王阿爹就撒好了種子,將那些累活重活都幹了,隻需隔一日或者兩日去地裏澆水,要是長了草就得拔了。還有一壟地是種了秧苗,堪堪撒下種子,還未發芽。不過等王阿爹王阿娘回來後,秧苗就長得差不多了,到時就可以拔秧苗去田裏插秧了。林以默吃完了早食,撿好碗筷,拿抹布擦幹淨了桌麵,轉身就去剁草料拌著穀糠來喂雞鴨了。“七個雞蛋,五個鴨蛋。”趁著雞鴨都在啄食,林以默趕忙去摸了雞蛋鴨蛋出來,他數了一遍,又去雞窩和鴨窩看了一眼。他停在雞窩前,那挑出來又大又白的雞蛋正好好的躺在窩裏,林以默瞧了好一會兒,沒忍住摸了一手,還是溫熱的,可知母雞對孵蛋多上心。林以默還沒來得及抽手,原本正在啄食的母雞猛的衝了過來,朝林以默咯咯咯了幾聲,直接叮了林以默的手背一口。“嘶。”林以默吃痛的抽開了手,對上護蛋的母雞,他連連退後了好幾步,在母雞凶狠的目光之下轉身離開了。護蛋的母雞惹不起。林以默低頭看了一眼手背,果不其然的紅了一塊。方才被叮的那一瞬間疼,現在不疼了,估計等上一兩個時辰就自個兒消了。前院的那塊小菜地也撒滿了種子,隻等著發芽了。林以默院裏院外都忙活得差不多了,沒什麽事,他又不大閑得住,挑了一擔水桶去了地裏,給地裏的菜苗都澆了一遍水。臨近午時,林以默挑著空蕩蕩的水桶回了家,手裏抓了一大把路邊挖的野菜,正好拿來炒雞蛋。郎君今兒早上同他說了,要在酒樓吃一頓午飯,中午不能回來跟他吃了,所以今日的午飯做他一人份便夠了。熱鍋燒油,雞蛋炒著嫩野菜,味道清爽好吃。他還用砂鍋煮了一碗鮮湯,撒了一把碎蔥,湯汁香甜暖胃。林以默習慣了飯前要喝上一碗湯來填味,這也是王阿娘給他養成的習慣,王家皆是吃飯前喝湯。一碗湯下了肚,林以默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就著一盤炒雞蛋吃了一碗飯。吃完了飯,林以默燒了一點熱水來洗鍋洗碗,灶台又收拾了一遍,幹幹淨淨的。林以默打了一個哈欠,吃飽了就容易犯困。小白搖著尾巴,跟在林以默身後進了廂房,它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林以默解了衣,扯了錦被來蓋,睡意來勢洶洶,他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而小白在床尾跳了幾下,扒拉住那木製的雕花,又覺得無聊的撒開了爪子,慢慢走到林以默鞋子處,趴在那兒甩了一會兒尾巴,漸漸的閉上了眼睡著了。窗子是敞開的,風吹了進來,掛在架子床上的海貝殼被吹得叮叮咚咚的響。小白耳朵動了一下,率先醒了,它汪了一聲,見床上還是一點動靜沒有,它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跑到了廂房門口。林以默知道小白是跟著他進來的,所以門是虛掩的,專門留了一條縫給小白進出。小白伸出了爪子,扒拉了一下門,門縫變得更寬了,小腦袋試探性一擠,它就順著門縫溜出房了。小白走了大概半刻鍾,林以默醒了。林以默還有一點懵,呆呆的望著床頂,悅耳的海貝殼撞擊聲傳入了他的耳朵,他才回過神。他躺了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來,換好了衣裳,關上了木窗。兔籠的四隻小兔崽長大了不少,毛發都變得比之前密了一些。林以默直接捉了那兩隻小兔崽,放到了以前給兩隻大兔崽編的舊兔籠裏,他還放了幾塊曬幹的胡蘿卜塊,帶了一點它們氣味的小墊子也被他放了進去。還有一包糕點。林以默提著兔籠和糕點,高高興興的往於家走去了。“小然。”作者有話說:一鎖再鎖……第104章 吐了於然挺著肚子,正在院子裏慢吞吞的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驚喜的扭過頭。“以默哥,你怎麽來了!”林以默有點膽戰心驚:“你慢點,別跑。”他著實有點怕了,近來天氣好,穿的衣裳都單薄,顯得小然肚子更渾圓了,鼓鼓的,像揣了一個小圓球。於然倒是沒放心上,他笑嘻嘻的:“以默哥,我還打算過兩天找你玩呢。”“還是我來找你罷。”林以默連忙說道,他實在是不放心,小然性子歡脫,肚子又這般大。想到這兒,林以默秀眉輕微皺起:“小然,你去看了郎中沒?四月肚子這般大,當真是沒問題的?”於然摸了摸肚子:“看啦。大延哥前幾天還帶我去鎮上醫館看了郎中,肚子的娃一點問題都沒有,可能就是要少吃一點,喊我多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