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離開了柳樹村,林小英鬆了一口氣。偏巧天氣還熱,身上散發的腥臭味愈發難聞,林小英自己都受不了,感覺渾身難受,像是無數隻蟲子在她身上爬來爬去一樣。她要趕緊回家洗澡,全身都洗一遍,再換套新衣服。林二嫂心情倒是不錯,隻等著女兒給她帶回來好消息。一想到她也能享受頓頓吃肉,戴上那綠翡翠、金鐲子,林二嫂樂得不行,連帶著喂雞鴨時,充滿著幹勁,臉上都揚著笑意。林小英哭哭啼啼的回來,對著林二嫂就是一陣哭喊:“娘!你不知道堂哥多過分,他竟叫王大哥用泔水潑我!”林二嫂聽到女兒說完,頓時豎起眉毛,瞪大了眼睛,聲音尖銳得不行。“這殺千刀的,他敢教唆王家小子用泔水潑你,膽子大了,居然連你都敢欺負,他有沒有把我這個嬸嬸放在眼裏?!”林二嫂氣得胸口起伏,心裏直冒火氣。欺負她女兒,不就是給她甩臉子、下麵子。她女兒跟個叫花子有何區別,還狼狽的從柳樹村一路跑回上河村,豈不是個個都瞧見,暗地裏恥笑她。這林以默到了王家骨頭倒是硬了,她反要狠狠搓他的銳氣。林小英委屈死了,雖說娘有時候會罵她,可她也是嬌嬌滴滴長大的,還沒遭過這罪。她朝娘走過去,想讓娘知道她多慘。一股惡臭氣傳來,林二嫂差點要被熏暈了過去,險險把午飯都要吐出來。“行了,等過幾天家裏空閑下來,我定會讓他同你認錯。”林二嫂捂住鼻子,神情掩不住的嫌棄:“趕緊去洗澡,渾身搓一遍,把這衣服換了。”實在是太臭了。林小英被娘嫌惡的語氣震了一下,娘也嫌棄她。她臉色可謂不好看,她臭著張臉,怒氣衝衝的換洗衣服去了。林小英心疼的瞅著這黃裙,她都沒舍得多穿,攏共才穿了五次,結果就被潑了泔水上去,還沾了一股子味。她捏著裙子,不停的用力搓洗,希望能洗幹淨。她越洗心裏越來氣,遲早要讓堂哥受到教訓。作者有話說:王商棟(驚恐):夫郎,遇上神經病了!要你親親才能好~林以默(推開他的腦闊):都是你惹的爛桃花,哼^王商棟:?他委屈,他沒有!不要誣陷他!感謝在2023-05-06 00:00:00~2023-05-06 2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佳2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9章 頭七頭七是有忌諱的,祭祀要從簡,需得備好酒饌、供羹飯,上香叩拜,祭奠時要燒紙錢、紙紮,亦或者是焚化銅幣。其它的沒有必然要求,但是這些步驟是不能少的。因此清晨得開始準備,最遲午時結束。完成祭奠後,要快快下山,晚上之前淨身,避免沾染了山中殘魄,導致汙穢入身引發癔症。天還沒亮,王家就早早起來開始備好祭祀的物品。王阿娘專門逮了一隻老母雞,讓王阿爹宰了,燒熱水拔毛。老母雞還窩著睡得正香,王阿娘輕手輕腳的來到雞窩,她早挑好了這隻老母雞,眼疾手快的抓住老母雞的翅膀。“咯咯咯!”睡著的老母雞一驚,猛然睜開眼皮,瘋狂的叫,不斷的拍打翅膀,想從王阿娘手裏掙脫。隻可惜王阿娘有了多年抓雞的經驗,手勁也巧,不費多大力氣就抓住老母雞的大翅膀,讓老母雞動彈不得。灶房裏早早燒好了水,不斷的翻滾冒出氣泡和濃白的水汽。王阿爹磨了一遍刀,老母雞在他手中掙紮個不停,他用力朝老母雞頭頂一拍。dujiazhengli‘啪’的一下,沒聲了,老母雞暈過去了。王阿爹拿了個大碗,放在地上,用刀把老母雞的食管和血管切斷,將雞頭朝下,雞血爭先恐後的流入碗裏。沒過一會兒,碗裝了滿滿的雞血。王阿娘找了個木盆,把燒開的水往裏頭倒。王阿爹將老母雞放進盆裏頭,手還抓著老母雞的爪根,不停的將老母雞在水裏頭翻滾,以保證老母雞全身都被開水燙一遍。燙好之後,王阿爹撈出來,開始把老母雞身上的毛全部拔幹淨。熱水燙過一遍的老母雞特別好拔毛,隻消輕輕使上一點勁,就能輕易把雞毛脫下來,還不會扯爛老母雞的雞皮。拔好之後,王阿爹又用刀把老母雞腹部切開,掏出裏麵的內髒,把雞心、雞肺、雞肝和雞腸等這些清洗幹淨,放到了灶房裏頭。雞的肝髒可以拿來炒,也是一道美味。王阿娘則是拿走了那一碗雞血,將每張紙錢多多少少都撒了一點雞血,紙紮也染上了一點紅色。天微微亮,後院的公雞盡職盡責開始打鳴。林以默醒了,換了件素淨的衣服,打了一個小哈欠,跑到前院打井水洗漱,然後發現阿爹阿娘都在忙乎。他剛洗完臉,轉頭就碰上郎君。王商棟也才醒,昨晚纏著小夫郎在院裏聊天,聊太久了,回去睡覺的時候他都還很亢奮,到了後半夜才入睡。林以默泛紅的臉上印著笑意,眉眼間漾著滿足的愉悅:“郎君,你醒了呀。”“怎麽不塗玉容顏?”王商棟瞧著小夫郎臉蛋白白淨淨的,還掛了幾滴水滴在上頭,沒擦幹。真好看。林以默歪頭瞧著郎君,好不疑惑:“我去幫忙呀,阿爹阿娘都在忙啦。今天是阿姆頭七,就不塗了呀。”“今日頭七才更要塗,好讓阿姆看到你生得更好看了,阿姆才會放心。”王商棟想著,他是把小夫郎養得好的,才不會去了墓前後,讓阿姆不後悔。如此放心的把小夫郎交給他。“郎君你說得對,那我現在就去塗。”林以默噠噠噠的小跑進了廂房,跟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郎君麵前。王商棟剛張開的嘴默默閉上,連帶著沒說出口的話也吞回來了肚子裏。他還想著親手給小夫郎塗呢,多好的事啊,能培養他和小夫郎的感情,而且還能摸到小夫郎紅潤潤的臉蛋。哎,可惜小夫郎不肯給他這個機會。等到成親之後,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摸小夫郎像剝好的雞蛋光滑的臉蛋,王商棟愁眉不展,心裏覺得日子過得實在是苦。“王大棟,趕緊洗臉過來給你爹幫忙,傻杵在那兒好玩呢?”王阿娘收拾好要準備祭祀的紙錢、紙紮,裝進了籃子裏。然後她一出灶房就看到大兒子傻站著院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跟個二愣子似的。王阿娘歎了一口氣,大兒隨了王成平,她早就該習慣的。“阿娘,我來幫你。”林以默風風火火的走過來,腳步輕快,精神也特別好。王阿娘交代了一下,蒸籠裏頭蒸了九個鴨蛋和九個雞蛋,拿去用冷水過一遍,晾幹之後,用紅曲米染紅就行。紅曲粉是早兩天王阿娘就開始做的,紅曲粉難做,步驟也繁瑣。同時也代表著對已逝長輩的懷念和敬意。王阿娘先是取了白梗米,用水浸泡了一宿後,第二日取來蒸煮好。趁著米飯熱乎,倒進木碗裏頭,放了一大勺曲母,混勻揉搓成一團之後,蓋上帛布,不能透風。等溫度降至冷卻之後,王阿娘掀開帛布,放了些許燙水,揉搓一遍後,又覆蓋上帛布。反複三次後,等上兩個時辰,再蒸上一次。蒸好之後,王阿娘用竹籮篩去顆粒,隻餘下了殷紅的粉塵。這便是做好的紅曲粉,專門拿來祭祀染紅雞蛋等。辦喜宴或者喜事等時,上門告知每戶吃席,需得每戶人家送一個染紅的雞蛋,要是雙生子,那便是每戶送上兩個紅雞蛋。家裏實在是窮的,不舍得花錢,一般不會選擇辦酒席,草草喊上自家親戚吃上一頓飯,圖個吉利,也算一樁席麵。蒸籠還冒著熱氣,林以默把籠蓋掀開,霧氣繚繞了好一會兒才散去,他方能看清蒸籠頭的雞蛋鴨蛋。剛蒸好的雞蛋鴨蛋很燙手,他隻能一個一個的拾起,丟到盛了冷水的木盆裏頭。全部撿好了後,林以默把盆裏的蛋全撈起來,用布擦幹了,然後一股腦的把蛋全倒進了紅曲粉裏麵。又往紅曲粉倒留一點熱水,確保紅曲粉處於半濕不幹的狀態。林以默蹲在地上,手指染了紅曲粉,兩雙手都紅豔豔的,不停的將雞蛋搓上紅曲粉,直到一顆雞蛋全染上豔麗的紅色。祭祀前,要在家裏吃好早飯,吃完飯之後方可上山祭奠,早飯隻能吃草薺飯。王阿娘忙著做草薺飯,草薺飯是用薺菜、枸杞芽尖、艾草、麻葉、雞食藤葉、白木草這些煮熟,同糯米混在一起揉成飯團,再放一點白糖即可,最後蒸熟就能吃。草薺飯做起來簡單不費勁,也不費時。“快來吃飯,吃完我們就出發了。”草薺飯一蒸熟,王阿娘就喊人過來吃飯。王商棟吃得很快,吃飽之後就去前院,抬起籮筐放到木板車上,祭祀要用的東西全備齊放在籮筐裏頭。“吃飽了嗎?”王商棟悄悄摸摸的溜到小夫郎身邊。林以默還抱著最後一個飯團小口小口的啃,他站起來,往灶房門口走近了一些,偏了一下頭,發現阿爹阿娘都坐在木板車上了,就等著他了。他伸出被咬了四五口的飯團,對上郎君的眼神,然後打了一個嗝。林以默:“……”一瞬間,他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像是被烈日烤了好幾番,呐呐的說不出話。王商棟會意,拿過小夫郎手裏的飯團,三下五除二把飯團吃了個幹淨。而後牽著臉蛋紅撲撲的小夫郎出了灶房。王商棟心裏可美,瞧瞧他小夫郎隻在他麵前嬌氣,多好!可愛到他想把小夫郎往兜裏揣著,緊緊捂住,不想給別人看見獨屬於他的寶物。王阿爹和王阿娘坐在板車後頭,王商棟則坐在最前頭趕牛車,而林以默緊跟著郎君挨著一塊坐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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