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大秦帝國教書的日子 作者:花燈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非觀丞相、丞相之書,皆為數、數理,少、少有律法、哲思,蒼可知、知為何?”張蒼笑著將手裏的發明放在案幾上,將韓非身邊的書抱過來熟練的翻檢,然後抽出其中的幾本遞給韓非道,“先生忙碌,很少有時間專心著書。這些都是我和阿羅閑來無事總結的,而師兄看的那些,都是先生和呂丞相校訂後,給書院用的教科書。”“非聽聞書院、書院乃啟蒙、啟蒙之所,怎會用到如、如此多的知識?”韓非一邊翻看那些張蒼和甘羅記錄的書,一邊說。“先生覺得應該先給稚童建立一個基礎,為他們打開認識世界的大門。至於日後怎麽走,便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所以這些都隻是淺薄的知識罷了。”張蒼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兄誌不在此,翻看這些書不過是出於好奇,所以也隻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甘羅在旁邊聽著,心裏吐槽道,還不是因為我把非先生理解不了的知識都給他解釋了一遍。要不然張蒼也得被纏的沒辦法幹正事。當顧衍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他還沒走進書房,就已經能聽到甘羅和韓非的爭辯聲。“非先生所言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羅讚同,但羅也認為,法乃萬民之法,更主要的功能是保護百姓,而不是視百姓為仇敵,將刑法放在與百姓對立的地方。”“法、法乃國之本,平民知法,畏法,刑法才有效,若人皆不、不畏,又有何、何用?”在一旁看到組裝自己的發明的張蒼看到顧衍過來,正要開口就看到他抬手讓自己不必多禮,於是就直起身子。顧衍笑著問道,“他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覺得他們在說不同的話題,這都能吵到一起?”張蒼習慣性的扶著自己的先生輕聲道,“阿羅和師兄剛才在論法與民的關係,隻是如今蒼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了。”顧衍是知道張蒼以前師從荀子的,他點點頭又關心道,“那阿蒼在幹什麽?”張蒼笑著將顧衍引到自己的發明前,介紹道,“蒼在閑暇時想著既然有可看微觀的顯微鏡,那必然可以做望遠的望遠鏡。”反正都是放大嘛,“所以蒼調整了玻璃的凹凸程度,已經做了一個出來了。”顧衍摸著被架在地上的望遠鏡,嘴角含笑道,“那阿蒼這個可以看多遠呢?”“已經能看到鎮星了!”張蒼有些自豪的說,“蒼打算觀察鎮星的軌跡,計算其餘星的運動。”此時人早就認識到行星的運行軌跡,甚至可以準確認識日食、月食是天體相互掩食的現象。而張蒼希望通過更精準的觀察確定這些行星的運動規律。鎮星就是土星,顧衍想了想問,“阿蒼的望遠鏡已經能看到那麽遠了嗎?”要知道,土星是此時被發現的距離地球最遠的行星。“嗯,而且我還看到了歲星的護衛星。”張蒼高興的說,“甘公實乃神人,隻用肉眼就能確定這麽小的星星(1)”這些顧衍確定張蒼這個望遠鏡真的可以看用來觀察天文了。歲星就是木星,而他嘴裏的護衛星恐怕就是木衛三。這是一個早在一百年前就被齊國大夫發現的小衛星。“能讓我看看嗎?”顧衍忽然說。“先生不是?”張蒼剛想問,然後就想起顧衍剛才明明沒聽到他的聲音就讓他免禮的動作,立刻了然道,“先生的眼睛好一些了啊,真是太好了。”說完他就立刻轉身去調試望遠鏡,而顧衍轉頭看了看還在爭執的韓非、甘羅。從甘羅跟隨他學習後,他就沒見過甘羅的樣子,趁著這次機會他好好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學生。身著青衫的白淨少年完全符合現在人的審美,他正半披著頭發和對麵一臉固執的男子據理力爭著什麽。其實顧衍的眼睛還沒好到能完全看清楚的狀態,就像是有高度近視一樣,但是相比以前隻能看清色塊要好得多。他大概猜測兩人的樣貌,心下好笑,韓非竟然也能和人爭吵起來。而此時,張蒼調整好了望遠鏡,招呼顧衍過去看。顧衍將眼睛對準目鏡,在稍稍模糊的視野裏他看到了一顆明亮的星星。作者有話要說:(1)在戰國時期有很多著名的天文學家,在天文學上的成就非常多,其中以甘德和石申夫最為出名。甘德是世界上最古老星表的編製者,肉眼發現木衛三。他著有《天文星占》8卷、《歲星經》。甘德和石申夫當時係統地觀察了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的運行,初步掌握了這些行星的運行規律,記錄了800個恒星的名字,其中測定了121顆恒星的方位,發現了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的運動規律。後人把甘德和石申夫測定恒星的記錄稱之為《甘石星表》(又稱《甘石星經》)順便,我發現自己把李斯和韓非的關係寫錯了,應該是李斯是師兄,韓非是師弟,已經改過來啦。感謝在2022-02-1523:11:22~2022-02-1621:57: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溯3瓶;燦爛一生2瓶;墨染漣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9章 其實在顧衍的眼中,望遠鏡裏也隻有一個小小的光點,他根本就看不清土星的樣子。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產出歡喜的情緒。他看到了鏡中那一汪蔚藍的廣闊,又望見一顆璀璨的星。因為宇宙的膨脹,曆史的天空每時每刻都在改變,他如今所能看到的宇宙並不是前世記憶中的模樣,可那親切地名字和可愛的形狀讓顧衍覺得自己還沒有遠離家鄉,至少前世他抬頭仰望時,與如今的自己看到的是同一顆星球。顧衍很少懷念前世,因為他知道抱怨、懷念甚至傷感都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過激的情緒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展露出這些無用的情感,但這不代表他沒有。顧衍將心裏那點對前世的留戀深深埋藏在心裏,隻有這種時候才會拿出來細細擦拭。他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直到心裏那抹淡淡的憂傷完全消散才把望遠鏡還給張蒼。而此時甘羅已經和韓非辯論了好一會,兩人都說的口幹舌燥這才消停下來。顧衍走過去,笑著說,“你們兩個還真是一見如故啊!”也不知道從哪裏看出來的。甘羅抿了抿嘴,敏銳的發現顧衍的改變,端正的行禮後說,“先生的眼睛好些了?”顧衍招手讓越丫給兩人添點蜜水,笑著說,“托王上的福,已經能稍微見物了。”其實是嬴政終於有空認真了解銨肥製作和使用的原理,幫他抵消了大部分負擔。顧衍想起嬴政在收到今年全秦農田產量報告的時候,震驚的反應就想笑。銨肥剛剛推廣那年遭遇了蝗災,效果還不明顯,去年風調雨順又沒有大戰自然收成好。無利不起早的君王這才將銨肥看作戰略物資,認真的了解其中原理。好在通過一個銨肥,也讓嬴政對化學、物理的了解更深。在聽說這是製作玻璃時的附加產物後,他甚至動起了鼓勵百姓創造的念頭。甘羅當然不知道其中緣由,隻覺得是顧衍推脫之言,不過老師眼睛好些了當然是件好事,他笑著說,“那先生就能看到太學開課的樣子了!”顧衍淡笑不語。而張平這邊,事情的進展卻沒有想象中的順利。原本他是打算寫信給曾經的同僚們,勸說他們參加今年書院的畢業考試,這樣要不了一年就能學完《為吏之道》繼續為官了。結果,因為韓伯在高平,一些直係的官員也都去往高平繼續輔佐他,暫時都沒有入秦為官的打算。不過好在,很多世家都回信說雖然自己不願入秦為官,但也會勸說族中子弟參加書院的畢業考試。這個考試是顧衍和嬴政商量後,暫時推行的一種方式。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需要在書院讀滿六到八年後才能參加畢業考試的,但因為書院才推廣,很多士子曾經都是在私塾或者家學裏讀書,已經不需要基礎教育,所以顧衍便下令隻要能通過畢業考試的學生都可以繼續學習為其一年的《為吏之道》,然後就可以進入郡縣為官了。“阿父,是事情不順利嗎?”張良端坐在堂下幫張平整理從各地來的信。秦王雖然放過了大部分官員,甚至也沒有殺韓伯直係的官吏,但也將很多貴族都遷到了不同的地方。多虧了秦國發達的郵遞係統,這些信才能如此快速的回到鹹陽。張平搖搖頭,將手中那一封拆開的信收好,然後反問自己的長子道,“阿良是否願意入秦為官?”在張良還沒有回答的時候,他又補充道,“如果不考慮家族,隻從你自身出發。”張良咽下想要說自己是嫡長子,需要承擔責任的話,仔細地思考後皺緊了眉頭。一直以來的教育都讓他以家族為重,以韓國為先,可在他還沒有長成一個可以挑起家族重擔的君子時,就要先麵臨著國家的覆滅,家族的衰退。說實話,從新鄭遷徙到鹹陽的這些日子裏,他除了恐懼自己的未來外,並沒有考慮過任何事了。如今父親這樣突然的詢問,讓張良有些不知所措。“為父知道,你現在其實有些茫然。說實話,為父在見到顧丞相之前也不知道要如何帶領家族。”在秦軍攻破新鄭後,他們這些貴族自然被收繳了財產土地,秦軍甚至要求他們交出族中奴隸的賣身契,雖然在上交了土地糧資,放還了大部分奴隸後,張家依舊財貨頗豐,可畢竟不如曾經。沒了錢,若是再沒有出路,貴族也隻有守著家譜過活了。這是張平第一次和張良談起自己的感受,他盡量將情緒放平穩,想要維持住自己一族之長的體麵。他一邊轉移注意力似的將剛剛已經放好的信件又整理了一遍,一邊和自己的長子說,“當時為父甚至做好了若是顧丞相意圖將我等貶為隸臣妾,就犧牲自己,為你們博得生路的準備。好在傳聞不假,顧羨之是個溫和的人,並未為難為父和非公子。”“秦王寡恩,可顧丞相卻仁德非凡,兩相調和才是秦國長盛之基。”張良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秦國,不是隨便誰都能撼動的。其實七國一直都有傳言猜測究竟哪個國家可以一統天下。在秦國還沒有太過展露野心的時候,大家就一致認為秦國、齊國兩國是最有可能統治天下的兩個國家(1)。所以,秦王掃並不是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至少,張平並沒有什麽不甘心的。他唯一有些難過的點是,張家本可以靠著韓王走向家族頂峰,可如今,曾經的積累都成了泡影。但看到顧衍交給他的書院招生計劃時,他忽然想明白了這位顧丞相的打算。他想要讓所有人都公平競爭。家族的力量在日後不再是唯一的評判標準,隻要有學術、有能力任何人都可以身居高位。那麽,對於張家來說韓國國滅並不是個壞事。韓國弱小,作為韓的貴族,張家自然也不能稱得上世家大族。可若是按照顧丞相的選拔標準,他自認為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是聰穎非凡的,自然能比他走的更長遠。秦國一統天下,若是能為秦之重臣必然名流青史,惠及五族。可看著自己年幼的長子,他想起自己年少時。那時的他想要成為遊俠周遊列國,隻因為身為嫡長子便不得不放棄愛好,一心為家族分憂。如今世間已無韓國,自己也能再幹幾年,難道還要讓自己的孩子壓抑情感嗎?“雖然為父不可能和你說家族重任與你無關,但你畢竟還年幼,至少在弱冠之前還能選擇自己的生活。”成年後自然是以家族為重了,“所以,為父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張良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好像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選擇一樣,然後他搖搖頭道,“良不知,不論是入秦為官,還是想要什麽樣的生活,良都不知。”“良畢竟年幼,如今也不過是不足十歲的童子。若是有可能,良希望可以在秦的領地裏到處走走再做決斷。”他想要看看,那些被滅國後的地方究竟是什麽樣的,秦國真的能被稱為天下之主嗎?張良從來都沒有高估自己的能力,他並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顧衍那樣的人,可他也沒有妄自菲薄到隨便哪個君主都能獲得他的忠誠。張平知道自己太過心急,聽到張良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麽。張良見父親沉默了片刻,於是主動說道,“聽聞秦王希望韓國遺貴入書院讀書,父親以為如何?”貴族都是由族老來教的,很少和平民一起在私塾讀書,更何況入書院讀書就代表著要和平民吃住都在一起。但秦王希望,這四個字幾乎就代表著後麵的話是命令式的。“顧丞相並未和為父提起這件事,恐怕並非強製。”張平猶豫了一下說,“姑且觀望一下吧!而且你和你阿弟身子都不太好,與平民混在一起實在不美。”既然現在能直接參加畢業考試,也就沒必要去讀那書院了。張良點點頭,心裏想著顧丞相編撰的書冊會不會與他平日所學不同。所以,從張平那裏出來,他沒和家裏打招呼就招呼家仆一同出門,去了附近的一個書院。因為曾經跟著族兄在秦遊學,張良也粗通秦篆,站在書院門口他看到兩邊都掛著竹桃符,隻是與春日裏會掛的不同,這些對桃符上書有文字。在默念了幾遍後他輕聲將理通順了的句子念了出來,“大任從勞苦得來,願諸君以天下為己任。酬知在居恒造就,效曩(nang,三聲)哲勿忘性內良知。(2)”其實這是兩句沒有斷句的話,但張良不知怎麽得就知道應該怎樣去理解這兩句話。正說著,一個帶著秦地口音的少年說,“無需著書立傳,觀此字句便可知丞相誌向心性。”張良偏頭看向身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行禮道,“這書院門口的桃符上書字句,觀之別有趣味。你是怎麽能從中看出丞相心誌?”那個孩子別扭地回了個不標準的禮儀,然後笑著說,“聽你口音不似秦人,是韓人吧!”張良也沒有避諱,點頭承認了。然後那個孩子就解釋道,“秦國各地的書院都有這個,先生們說是叫對聯的物甚,每個書院門口的都不一樣。據說大部分的對聯都是丞相親自所書,自然能看出丞相心誌。”“良以為非也。”張良又讀了一邊那副對聯,認真地對那個孩子說,“良認為,這是丞相對學子的期盼。”“哦?平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那個孩子琢磨了一下,點頭讚同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然怎麽解釋每個書院門口的對聯都不一樣呢?丞相總不能一天換一個誌向吧!”兩人閑談片刻,張良聽出少年談吐頗具智慧,起了結交之心,於是鄭重的行禮道,“我出身潁川城父,姬姓張氏名良。還未請教你的姓氏”“陽武,陳平。”那個少年簡單地介紹自己道。張良眨了眨眼睛,此時若是無姓有氏那便是祖上本為無姓無氏的奴仆,後來被主家放還才繼承主姓。不過他並沒有露出鄙夷的神情,而是笑著問道,“不知陳兄怎在鹹陽?”剛剛知道,陳平比他稍微大一點。作者有話要說:(1)從文物佐證來看,春秋中晚期很多人都知道七國遲早會被統一的。大部分人都認為秦、齊兩國之一會成為統一天下的霸主,主要是因為地理原因。七國之中,燕、趙、楚都有蠻夷侵擾,以及和其他國家交戰的問題,中後期基本屬於內憂外患。而韓、魏兩國處於四戰之地,麵積也不大,周圍有好幾個強國,基本從建國的時候就被排除在一統天下之外了。秦國本身是抵禦戎人的國家,基本上全部國土都是從戎人手裏搶過來的,早就把北方打怕了,而且有函穀關、武關、潼關天險,很有競爭力,而齊國是因為背海,沒有外患而且國富民強。所以,後來秦國一統天下基本上沒有什麽好吃驚的。六國主要是希望這個時間能減緩些。(2)陽明書院門口的對聯感謝在2022-02-1621:57:57~2022-02-1821:28: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0390974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039097430瓶;悠悠10瓶;君懷月4瓶;she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80章 此時人很少會隨意離開家鄉,尤其這陳平少年看上去不是家資充裕到可以供他遊學四方的存在。名為陳平的少年嘻笑著擺擺手,解釋道,“隻是僥幸得先生不棄,被推薦來鹹陽的書院讀策論罷了。”他在書院學了一年就把三年應該學的基礎課程都學完了,戶牖鄉書院的先生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就推薦他到鹹陽附近更好的書院讀書。他拿著戶牖鄉三老開的傳驗,一路到鹹陽求學。張良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學科後,想起招生簡章上寫著在接受三年基礎課後繼續讀策論,不修其他科目的話,就必須參加太學的入學考試。而其他的學科在讀完書院的六年,接受一年官員培訓後就可以直接進入縣裏任職了。也就是說,讀策論就斷絕了基層為官的機會,如果不能考入太學就不能再去基層為官了。他一邊用手糾纏這腰帶上的玉佩,一邊笑著說,“難道秦國境內的書院還有區別嗎?”陳平看出他好像對書院非常感興趣,熱情的招呼著新認識的朋友向鹹陽書院裏走去,邊走邊解釋,“陽武本是衛國的領地,直到三年的衛君投降,我們陽武才成為秦的領地。那個時候我家鄉才逐漸融入秦國的。”“因為不是舊秦地,而且當時因為要一口氣建設很多書院,秦國內人手不足,陽武所有鄉裏的書院都是秦博士的學生或者門人,學識有限。”陳平顯然和書院的門監關係很好,他一邊和張良解釋他剛剛的問題,一邊和門監招了招手就拉著張良這個陌生人進了書院。張良從進了書院後就暗自觀察著裏麵的環境。因為此時不是上學的時候,所以書院裏也沒什麽人。陳平給他介紹道,“書院進來就是操場,很多學軍事戰術的學生都會在這裏演練。不過聽說日後會有專門的軍事書院教萬人敵,選擇軍事的學生在學完基礎課程後,就不會在正常的書院裏讀書了。”他指著不遠處的高大的建築說,“那裏就是藏書樓了,隻要是秦宮裏存有的書在這裏都可以找到印版,藏書可以說是七國之最,最重要的是秦國境內所有的書院都是這般。隻要是書院的學生都可以隨意去裏麵看書,每人每天可以借五本書,一月內還去就可以。”陳平因為是跳級讀書,高年級的學生都比他大得多,身邊沒有同齡的同學。他這般殷勤地介紹,就是為了吸引這個自己剛剛認識的小夥伴入學讀書,和自己作伴。果不其然,張良在聽到那邊有秦宮藏書的複刻本後眼前一亮,拉了拉陳平的袖子示意他想進去看看。陳平讓他耐心些,帶著張良又轉了轉教室,食堂,書院裏的小花園後才引著張良走進藏書樓。遠處看張良還以為這是木製的塔樓,但走近了才看到這是一種他沒見過的建築材料。“是一種從狄道運來的材料,防火防水而且非常結實。”陳平敲了敲牆麵,粉刷的幹淨的牆體發出沉悶的聲音,體現著自身的堅固,“這種材料隻有在鹹陽才能見到,再遠些的鄉鎮這可是稀罕貨。”張良皺著眉頭看了看牆體,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種顏色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