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牌位後作者:林沁人文案文案:蓮旦的相公死了,在他嫁進陳家前,就已經死了。他嫁的,是個牌位。蓮旦被逼每晚摟著個冰冷的牌位睡覺,時日久了,熱乎乎的身體把牌位也捂得溫熱起來。***靠山村村東頭有座廟,求子很靈。陳家老太婆惦記著讓蓮旦給她生個孫子,便讓他去那和尚廟裏住幾日祈福。蓮旦去廟裏上香時,偷聽到了大和尚跟婆婆說,能讓他那死鬼相公晚上回來和他圓房。他嚇得要死,自然是不想去的。但婆婆往死裏打他,去求助爹娘也無濟於事。蓮旦無依無靠的,隻好去了。***住進廟裏當晚,一片漆黑中,蓮旦臉色煞白地看見本來鎖好的屋門被推開,一個白影飄到了他麵前,血腥和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蓮旦怕得滿眼是淚,嘴唇顫抖地張開,卻發不出聲,隻用嘴型叫了聲:“相公。”白影低頭看了他一陣,冰冷的枯骨一般的手指撫上蓮旦的脆弱的脖頸,扯開了他衣衫……。這一晚,蓮旦咬牙忍了過去。***一月後,蓮旦果真有了身孕。陳老太婆喜出望外,對他格外的好,再不打他罵他,還給他做好吃的。可蓮旦自己一點也不高興,反而鎮日惶恐、心神不定。隻有他知道,他那相公已經化成了惡鬼。那晚,廟裏到處是血肉殘肢,地獄一般。那些和尚如牲口般,被屠戮殆盡。***生出了大胖孫子後,陳老太婆喜出望外,出門顯擺時被門檻拌了一跤,摔到臥床不起了。路過村子的郎中過來瞧了瞧,給抓了副藥。蓮旦問他婆婆什麽時候能好,那長相清秀、身材卻高大的年輕郎中,雙目如鷹隼般盯著他看了一陣,在蓮旦有些慌神後,目光又移向他懷中的孩子,異常專注,聲音冰冷緩緩道:“不會好了。”隔天,陳老太婆的兒子便死而複生,回家了。[已開段評,收藏文章即可留評]說明:1、不是靈異文。2、感情線為主,大量種田,少量江湖。內容標簽: 生子 江湖 布衣生活 陰差陽錯 甜文 先婚後愛主角視角蓮旦互動陳霜寧配角雪冥小旦唐花陳老太太其它:救贖,甜文一句話簡介:小可憐的相公死而複生了!立意:在貧瘠的土地上生根發芽,終長成遮住一方風雨的參天大樹。第01章 結陰親夜深了,一間破爛農戶的屋子裏,男人喝醉了酒,四仰八叉地睡在木板床上,呼嚕打得震天響。外屋裏,這家的女人披頭散發,眼圈烏黑,臉頰腫脹,補丁疊補丁的衣襟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幹涸發黑的血跡。她的懷裏,緊緊攬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大一點的是個女兒,小的是個哥兒。“娘親,你疼不疼?”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三四歲的女兒已經懂事了,她心疼地小心翼翼摸母親的臉頰。她娘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蓮葉,娘不疼。”女兒眼淚汪汪,咬著嘴唇說:“爹爹壞,他不是好人!”她娘卻一把捂住女兒的嘴,麵色嚴厲道:“不能這麽說你父親,是我沒用,這麽多年也不能給白家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你父親也是心裏難過才這樣。”看著女兒的神情,女人放下了手,神色又緩和了下來,她溫柔地對兩個孩子道:“蓮葉,蓮旦,你們將來也要給夫君生兒育女、照顧好夫君和孩子,伺候好公婆,這才是身為女子和哥兒的本分,記住了嗎?”女人流著眼淚,緊緊又攬住兩個孩子小小的瘦巴巴的身體,下巴在兩個孩子頭頂蹭了蹭,哽咽著道:“這都是命,得認命……。”蓮葉依偎在娘親的懷裏,咬著嘴唇默默流淚不說話,她身邊,還不到兩歲的蓮旦愣愣地看看娘親,又看看姐姐,不大會兒,嘴一癟,也壓著嗓子一抽一抽地小聲哭泣起來。……十七年後,靠山村。綿延彎曲的小路上,一頂大紅色轎子被抬著晃晃悠悠地進了村子,嗩呐聲震天。村裏不知道誰家的狗都跑了出來,黃的黑的,大大小小的,成群地衝那頂轎子狂吠著,轎子旁的小腳婆子被嚇得瑟瑟發抖,直到開路的漢子扔了幾顆石頭過去,把那群狗趕走,那婆子才鬆了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衣袖,低聲衝那轎子裏道:“再忍忍,就到了。”進村以後,路邊上有不少人從家門裏出來看熱鬧,年歲小的孩子見到了喜轎便要跟在後頭跑,想祈要塊喜糖吃,隻是家裏大人卻將自家孩子叫住了,並不像以往般樂見其成,反倒抱起不甘願的孩子轉身回了院子。這送親的隊伍乍看之下沒什麽不對,隻是轎子前方,本該成雙成對的嗩呐隻有一個,轎子前的高頭大馬上,並沒有意氣風發的新郎官兒,空蕩蕩的馬鞍上竟綁著個黑漆漆的牌位,上書幾個大字:“故兒陳瀚文之靈位”。打眼一看,便知曉,這是結的陰親。靠山村不大,一共隻有三趟房子,轎子吹吹打打,把新娘送到了村子中間那趟房子中的一戶大門前。鞭炮響聲中,婆子掀開了轎簾,一個蓋著紅蓋頭的瘦弱新娘被扶了出來,看打扮是個哥兒。這陰親竟是給死人娶了個活人媳婦。有人將高頭大馬上的木製牌位拿了下來,一把塞到了那瘦弱哥兒的懷裏,這哥兒接觸到那牌位的瞬間身體一顫,淚珠子瞬間劈裏啪啦掉到了他青色血管繃緊的手背上,但並無人在意。這時門裏跑出來另一個婆子,和送嫁的婆子一起,架起這哥兒瘦小的身體,將人半扶半抬地送進了院子。一路跨了火盆,踩碎了瓦片,就這樣架去了新房。新娘進了房,其他人在屋子裏忙活了一陣,便離開了。送嫁的婆子站在床邊,看著新娘子歎了口氣,低聲勸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都是命,忍了這輩子,下輩子爭取投個好胎吧!”那婆子又囑咐了他幾句,便唉聲歎氣地走了,留新娘一個人在屋裏。門被合上的刹那,新娘終於忍不住出聲哭泣了起來,嘴裏一遍遍用嘶啞的嗓子小聲念叨著:“娘親,我害怕,我怕……。”哐,他懷裏的牌位掉到了地上,一下子把他嚇的蹦了起來,紅蓋頭也滑落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五官算得上清秀,隻是臉瘦成了兩小條,下巴也尖尖的小小的,看著像是不過十五六歲還沒長開的樣子。但實際上,他今年已經十九了,隻是總是吃不飽,耽誤了長身體。他姓白,叫蓮旦,是鄰村邙山村白家第二個孩子,是個哥兒,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蓮旦家裏窮,要給弟弟娶媳婦,姐姐已經嫁出去了,錢還沒湊夠。他到年紀出嫁了,也有正常人家要他,隻是陳家給的聘禮多,爹娘便咬著牙做主把他配了這門兒陰親。上轎子前,他娘還在抹眼淚,可還是把蓮旦死死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給用力扯了開去。出嫁前,蓮旦才終於吃了一頓飽飯,是香噴噴的白米飯配一小碗紅燒肉,爹娘沒再說要他懂事給弟弟留著,所有飯和肉都是他自己的。蓮旦從沒吃過這麽多飯,路上轎子一顛,好幾次差點吐出來。送嫁的鄰居家婆子一直讓他忍著,說吐轎子裏不吉利。可他嫁的是個死鬼,婆家又是出了名的難纏,再不吉利,還能更差嗎!但蓮旦還是忍著了,因為他知道,這輩子,這頓飯可能就是他能吃到的最好的一頓了,不能浪費。蓮旦蒼白著臉,無措地看著摔到地上的牌位。他沒讀過書,大字不識幾個,但牌位上的那個名字他認得清清楚楚,昨晚上他娘還拿著托人寫的名字給他認,讓他記住了,以後這名字就是他的夫君,是他這輩子的命定之人。剛才人多鬧哄哄的時候還好,此時身處這陌生的屋子裏,還隻剩了他自己,和這麽個黑漆漆的死人牌位獨處一室,蓮旦本就膽子小,現下更是嚇得一直流眼淚。可鄰居家的婆子說得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他再怕,再不甘願,他都進了陳家的門,以後就是這死鬼陳瀚文的媳婦了。出家門前,娘親千叮萬囑,讓他做好為人妻的本分。蓮旦從小就是最聽話的孩子,他手指都怕的抖得厲害,卻還是蹲下去,恭敬又懼怕地將那牌位捧了起來,抱在了懷裏。夜色裏,大紅色的喜燭發出幽幽的昏黃光亮,蓮旦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窗外烏雲被風吹散,月光灑向大地,隔著窗紙照進屋子裏來。他懷裏的牌位在夜裏看起來黑黝黝的,還反著光,像有一隻陰狠錚亮的眼睛,在盯著這邊活人看。……一年半後。天還沒亮,公雞還沒打鳴,陳家屋頂的煙囪就冒了煙。穿著粗布短打、一身補丁的瘦弱哥兒,將爐子引著了,大鍋裏熬了白菜土豆湯,簾子上蒸了一層粗麵窩窩頭。等待鍋裏東西熟的間隙,蓮旦用另一邊灶頭燒的熱水已經開了,他一邊幹活一邊聽著裏屋的動靜。老太太咳嗽吐痰的聲音一傳出來,他就渾身一緊,連忙將熱水倒進木盆裏,又倒了涼水試了試冷熱,拿了布巾放在盆邊,彎腰低頭恭敬地敲門進了裏屋。屋子裏,陳老太太碩大的身板子斜倚在床頭,一雙和身體不適配的小腳在地上搓著,尋找昨晚脫在地上的鞋。見狀,蓮旦連忙放下水盆,小跑著過去,將地上散落的兩隻鞋撿起來,恭恭敬敬蹲著,給老太太把兩隻鞋都穿好。陳老太太睨了他一眼,呸了一口,罵道:“喪氣玩意兒,見你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