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得牙疼,眼底的不耐煩翻滾了起來……他家於菟要是鬧騰,太子自然是耐心無上限的,但那隻針對二皇子,對於其他人,有那麽一點點的惡心人,太子都想直接叫人消失。******就在那小郎君彷佛收了天大的委屈、欲言又止老半天都沒說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時候,聞獅醒提著已經處理好的白花花的兔子,狂奔而來。「你們看!炭火已經準備好了,我等下就把它給烤上!」聞獅醒舉著手上的木棍,上麵插著一隻已經被用竹枝固定住攤開來的兔子。聞獅醒臉上洋溢著笑容,但很快又有些遺憾:「可惜了,現在還沒有辣椒,做不了麻辣兔頭。」「辣椒是什麽?麻辣兔頭又是什麽菜?好吃嗎?」二皇子立即捧場地咽了咽口水。「超好吃!」聞獅醒兩眼放光地盯著二皇子,「二皇子殿下,你都不知道,『辣』絕對是人間不可喪失的一種美味!因為沒有辣椒,我燒烤都隻能搗騰出孜然粉,讓燒烤香,但少了辣……就和沒有靈魂一樣啊!」沒等二皇子繼續吞口水,或者湛兮等人開口捧場幾句,旁邊忽然又橫插而來一道顫抖著的聲音--「卯畜如此憨態可掬,你身為一個女子,竟無半點悲憫之心,舉著其慘不忍睹的身體,四處炫耀,世上怎會有你這等惡毒的女子!」「啥玩意?!誰在狗吠!」聞獅醒莫名其妙地回頭,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小郎君。聞獅醒:「……」哦豁,有一種熟悉的、在互聯網必然占據一席之地的「特殊味道」,怪不得劈頭就能給她來一個「惡毒女子」的古早台詞呢。「你誰啊?」聞獅醒發出了方才二皇子發出的疑問。二皇子頭疼地撓了撓頭,來了個暴躁三連:「你到底是誰啊?你有病吧?你怎麽還在啊?」現在,就連湛兮都已經不打算探究這廝到底是誰了,哪怕他是常山大長公主的嫡長孫,湛兮現在都隻想叫他滾遠點,有病就應該在醫館好好鎖著,別莫名其妙出來咬人。然而,就在湛兮要開口叫神策軍暴力輸送的時候,遠遠地又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很陌生,因為似乎忽然就進入了變聲期,嘎嘎嘎地像一隻聒噪的鴨子。「小國舅、聞姑娘,我帶來了一壺『猴兒酒』!」樊月臣笑得靦腆,噠噠噠地跑著過來,「哦!對了對了,我還給小貓小狗們帶了點肉幹,是阿耶從安北寄回來的特產。」結果樊月臣剛站定,還沒聽見湛兮的回應呢,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驚呼--「猴兒酒?那不是猴兒們千辛萬苦采集的野果釀製而成的麽?你生來地仙,竟要對畜生們橫行霸道,行此偷竊之舉,實在令人不齒!」樊月臣震驚回頭,傻眼了:「……啊?」估摸著樊月臣靦腆害羞不出門不見人的一輩子,都沒遇見過這樣惡劣且強勢的劈頭詰問,還是站在了道德製高點上的。樊月臣老半天答不上話來,隻能呆呆地抱緊了懷中的猴兒酒,臉上尷尬又羞愧。湛兮見狀,把小閻羅從上官無病的懷裏拽了出來,一把子又甩到了樊月臣的懷裏:「喏,它餓了,你的肉幹,給它吃吧。」「喵喵喵~」對對對,都炫我嘴裏。「哦!哦……好的好的。」樊月臣如夢初醒,趕緊把猴兒酒交給了一旁的丫鬟,抱著小閻羅,努力從衣袖裏掏他的小肉幹。******那個莫名其妙的小郎君,如今在湛兮看來,明顯就是大腦濕氣過重了!但湛兮懶得給對方找老中醫拔罐祛濕了,因為他和太子的耐心已經抵達了極限。然而,卻不料上官無病比他倆還憋不住,上官無病不聲不響,結果一來就來了個大的。彎弓射箭無需三秒,在那小郎君的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箭矢自上官無病的指尖離弦而去,最後直直擦著小郎君雪白的臉蛋消失在黑暗中。小郎君的臉上綻開一道血線,他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尖叫持續不止,如同燒開了水的茶壺。湛兮豎起大拇指:「小小年紀,箭術精湛!」上官無病冷笑:「還不是被逼的。」此時,小郎君的尖叫還在持續,並且又要征服分貝的念頭,持續爬高坡。「煩死了!閉嘴!不許再叫了!」上官無病的態度更是惡劣中的戰鬥機,他再次抽出一支箭,嚇得小郎君的表現如同茶壺裏的水燒得要直接蒸發了。「滾啊!還不滾?再喋喋不休,小爺叫你和那狐狸一家一塊兒整整齊齊!」上官無病:看我--(惡魔低語jpg.)二皇子憂愁:「那啥,樊少將軍的弟弟,我也餓了,肉幹分我點。」樊月臣:「哦哦!好的,二殿下,您請。」本來事情已經要解決了,隻待那沒腦子且莫名其妙的小郎君滾了就行了,結果不遠處又傳來了幾道驚呼--「憐弟!是誰!膽敢如此傷我憐弟!?」第224章 這句「是誰!膽敢如此傷我憐弟!?」一出,湛兮立即有種微妙又奇怪的感覺。怎麽說呢,他有點兒夢回自己的原世界了,那是一個修仙界,最常出現的事情就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按理說吧,湛兮和自個兒的師妹,才是那個後台最大的「修二代」,因為他師父便是傳說中的當世第一人,而實力能與師父分庭抗禮的鬼界之主,偏偏就是他師父的好友。湛兮要是惹事了,師父還要做一做「公平公正」的麵子工程,師父的好友那是連麵子工程都不屑於去做,直接坦蕩蕩地表示:「我就是偏心到胳肢窩了,有本事來打我啊。」所以湛兮和師妹在修真界是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的。但活了那麽多年,後來湛兮才發現,他和師妹會惹事,但更有能力能平息自己惹的事端,通常情況下,是根本用不上長輩們出手的。而且他們行的端做得正,並不會因為己方過失而結下什麽生死大仇。湛兮見慣了的、真正「橫行霸道」、「囂張跋扈」的家夥,反而更多的是那些地位不凡的,什麽仙君啊、什麽某尊者的孫子啊、什麽城主之子啊……別誤會,說的不是他們本人,而是依附於他們,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得臉的各種身份的人。包括但不限於,侍女、侍衛、妖寵、侍妾、男寵、人形睡眠取暖器等等。他們放肆起來,可比他們所依附的對象要牛奔多了!  鼷用俗話說,這就是在身份地位名望能力與之相匹配的囂張方麵的「滿桶水不響,半桶水咣當。」「有種回到快樂老家的感覺……」湛兮一時之間,感慨非常,他好像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郎君的身份有所猜測了。******那人率先看見的是小郎君的狼狽,並沒有瞧見火光處站著的那群滿臉晦氣的人都是些什麽人。所以,他原本是義憤填膺地衝過來的。眼看著對方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流星走來,一幅要「衝冠一怒為藍顏」的模樣,上官無病直接麵無表情地緩緩拉弓。「吱呀--」令人牙酸心緊的弓弦拉緊之聲,在正在啃肉幹的二皇子的耳邊響起。二皇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忙對上官無病說:「沒病,射他們嘴巴,滂臭!叫他們以後都說不出那麽惡心人的話來!」太子衝上官無病搖了搖頭:「果真射頭,人就得死……來的是常山大長公主的嫡長房的四代玄孫。」眾人靜待那人靠近,卻發現那似乎是三個人,一個高大的走得急快,後麵還追著兩個稍微矮小一些的。愛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大家的期待,湛兮能理解,但是……「猛獅啊,開烤吧,再這樣,我都得和貓貓狗狗它們搶肉幹了。」湛兮比二皇子還憂愁。「啊!馬上、馬上就好,你們稍等半刻鍾,我準備的雞中翅很快的!」聞獅醒本來還想留下來看看小國舅要如何大戰假聖父的呢。但想著大家都餓了,她身為大廚,焉能如此沒有職業道德?愛崗敬業可是對他們這些現代人的基本要求啊!思及此,聞獅醒趕緊跑回了篝火堆,招呼著將軍府中帶出來的廚師團隊:「魚處理好了嗎?準備好了就下料,先烤著,雞翅都串好了嗎……來來來,交給我,我來。」******在看清湛兮和二皇子和太子等人的臉之後,太子口中的「常山大長公主的嫡長房的四代玄孫」的臉色巨變。而後眼角餘光看見上官無病自始至終的姿勢,都是標準完美的箭在弦上的姿態後,此人的冷汗更是一瞬間就將整個頭都打濕了。「噗通!」他跪了下去,立即就磕了個頭。「卑職拜見太子殿下,問太子殿下安!拜見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身體無恙否?」太子深吸一口氣,湛兮肉眼可見地發現他在隱忍和克製。最後,二皇子呲著牙,嫌棄地走遠,一副「晦氣玩意兒,莫挨老子」的模樣,噠噠噠地跑去找聞獅醒了。比起和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待在一塊兒,他更樂意被美食出爐的過程煙熏火燎。至少美食會拿自己來回報,而煩人的狗東西,隻會叫你心跳咯噔咯噔,最後還得自己找禦醫紮針,煩捏!樊月臣覺得自己很尷尬,抱著小閻羅說:「那、那我……我也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說完,樊月臣就追在二皇子的身後跑了。湛兮拍了拍上官無病的手臂,上官無病也是一副憋屈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咬著牙放下了手臂,湛兮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四個字:馬德……賊煩!太子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長孫武寧,一直到追在長孫武寧身後的,他的弟弟和妹妹都驚慌失措地一塊兒跪在他身側行禮後,太子才漠然地說了句:「都起來吧。」長孫武寧知道大事不妙,但好歹也是常山公主府的嫡長玄孫,基本的應對手段和常識還是有的。他謝恩起身後,勉強笑了笑,又向湛兮和上官無病都行了個禮:「見過曹國舅,上官公子一表人才,頗有昔年上官大人的風采。」湛兮但笑不語:我就這麽看著你,看看你尷尬不。上官無病冷笑連連:呸!但凡你不是常山大長公主的後嗣,老子現在就弄死你!******尷尬又虛假的見禮後,長孫武寧才硬著頭皮,卑微地問起發生了何事。看見長孫武寧這番低聲下氣的模樣,哪裏還有方那興師問罪的底氣?見此,那小郎君好似才明白過來湛兮他們這群人的地位崇高、很不好惹一樣。小郎君用那小鹿一般的眼神,怯生生地看了太子一眼,見太子沒看自己,他狀若無事地垂眸。沒一會兒,他又若有若無地、咬著唇,像是一隻害羞又膽怯的小鹿一般,往湛兮的方向,用霧蒙蒙的眼睛看了一下。那欲語還休的、煙雨蒙蒙的眼睛,再配上那弱柳扶風的身子骨,又加上上官無病盛怒下那一箭劃破的臉頰上綻開的血線……真是buff迭滿!但是--「再如此煙視媚行,我現在就把你這不安分的眼珠子剜出來!」上官無病直接從紮緊的衣袖中拔出一把冷光淩厲的匕首,直接掐住了小郎君的臉頰,惡鬼一般威脅。「上官公子,手下留情啊!」長孫武寧還算克製得住,隻是滿臉不忍,欲要上前阻止也隻是伸出了「爾康手」。但是長孫武寧的弟弟長孫武平就沒那麽守得住氣了,他竟然跳起來準備要暴力推開上官無病。湛兮真的為皇都這些子弟們的身子骨感到悲哀,這位長孫武平,十個他加起來,都不夠一個上官無病打的,而且他看著年歲還比上官無病大一些,但滿臉都是幼(傻)稚(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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