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坤是什麽人?”吏部堂官。江老三在職期間,包括前後的年份,向坤都在。江老三可以會錯意,失誤把沈欽言摁在了南地,讓他沒有翻身之能。作為吏部堂官,向坤能脫得了幹係?江知與眼睛一亮:“有戲!”謝星珩說:“我那師伯在南地待那麽久,我們就送些南地特產給他。幫他想想曾經吃過的苦頭。”南地特產好找,今年的水果幹有出貨數目,京城的貨必須早點送來。這裏還要為水果軟糖做準備,貨物要統籌,先賣一批果幹,跟水果軟糖錯開來。六月裏,各家商行都在清理尾貨。算著日子,大約六月二十便有首批果幹果醬到貨。謝星珩等得起。他先寫拜帖,又在翰林院摸魚的時候,順道抄抄書。他故意的,他抄了全本的向坤文集。膈應死沈欽言。這期間,他寫的商務令,發往各地。@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奏疏被皇帝誇讚,叫人過來傳口諭。來的人是謝星珩的老熟人,也是跟江家淵源頗深的金公公。他笑得十分殷切:“謝大人,恭喜啊!皇上看了你的奏折,連聲叫好,奴才好久沒見著皇上這樣笑了。”謝星珩揚起社交微笑,言語客套。心裏腹誹:你難道是霸總身邊的老管家?還好久沒見著皇上這樣笑。金公公傳來口諭,話說得漂亮,讓謝星珩耐心等等。事以密成,朝廷不會忘記他的功勞。先賞他一批家奴用用,知道他跟夫郎恩愛,皇上也承諾,但凡有人給他送美人,他都能拒絕,不必隱忍。謝星珩的職業微笑更加濃厚,口諭聽完,金公公照例跟他說了個小道消息:“向大人參你了,皇上說他不能容人,訓了他一頓。”謝星珩笑容差點繃不住。姓向的,竟然還有臉惡人先告狀?!他熟練掏銀子,不著痕跡的塞到了金公公手裏,讓他買茶喝。又說:“過陣子會有一批新貨到京城,我再給您送些果幹果醬,不知怎麽送到您手裏?”金公公很會做人,早幾年去江家宣旨時,就跟人客氣。如今謝星珩出息了,他更是連番遞台階。朝中官員貿然跟宮裏人聯係不好,金公公婉拒了,但說他嘴饞了,會讓徒弟出宮采買。宮裏太監偶爾能出來,出來一趟,就會做“代購”,也能遞遞信兒。江老三死命巴結的宮中人脈,這不就來了嗎。謝星珩明悟,跟金公公笑而不語。這話沒幾天,從南地運送的首批果幹進了城。早有眾多商人在城門口等待,想著盡早批發些,拿到鋪子裏,轉手就是銀子。這些貨,預留了五車,送到糖鋪。蘇冉在新貨到店時,宣布了“小福星”活動。夏季熱,給各家小寶寶籌備時間,中秋節午後,活動正式開始。這個活動會承接水果軟糖的宣傳,一舉多得。謝星珩如約,讓江知與預先買了些,一部分留在鋪子裏,靜等宮裏太監來拿。一部分打包好,拿去沈家,讓沈欽言憶苦思甜。到了拜訪這天,謝星珩大包小包的,竟連南地特有的苦芽茶都裝了一麻袋。他這架勢,讓江知與的信心大減。“咱們沒跟沈大人打過交道,你這樣子氣他,別弄巧成拙了……”謝星珩隻讓他放心。沈欽言在南地那些年,堪比臥薪嚐膽。這點激將法,人家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我是對著他胃口來的,他當官太順了,沒人給他吃苦頭,隻有我敢。我還是他師弟的得意門生,他會笑死。”孟培德為人剛正,偏收了他這麽個圓滑人。沈欽言做夢都會笑醒。江知與突然想到謝星珩明著送給孫知縣,實際是內涵林庚的好大一盆盆栽。“……”算了。他不懂男人。第149章 小人才狂(捉)謝星珩初次拜訪沈欽言, 挑的早上,時辰在下朝之後。他特地早出門一會兒, 但沒提前進去,在府外等著,略等於盯梢,不給沈欽言拒絕見麵的機會。跟著他出來的何義回都看呆了。“姑爺,你還幹堵門的事兒啊?”讀書人的臉皮呢?謝星珩讓他學著點。“以後這些事就是你來幹了。”何義回頓時不敢吭聲了。謝星珩叫他去主街上看著:“沈大人回家,你就跟在後頭回來,沈大人繞路不回家, 你就過來跟我說一聲。”何義回應了聲, 這便去了。謝星珩目送他走遠,站在蔭涼地,想著事情。沈欽言是兵變之後,新皇登基才回來京城的。他記得鄉試那年,他跟郭先生他們聊及朝政,想知道抄家之禍的根源。當時是說,沈欽言是太上皇想要調回來的人,明麵又像太子要調回來的人, 江老三誤打誤撞, 以為得罪的人是太子。單看沈欽言升官的速度,謝星珩認為江老三那次沒有判斷錯。沈欽言就是太子的人。如果沈欽言回來更早一點,兵變的事或許會更加順利。這位師叔確實會做官。出走在外,是封疆大吏。回來京城, 是都察院一把手。這些年, 皇上清除異黨, 都察院沒少出力。沈欽言歸來時,還是都察院的都事, 隻負責檢查文書。從七品,到正二品,不足四年。他為此“賣”掉的官員數目……謝星珩不敢想。武將有“一將功成萬骨枯”,文官又何嚐不是。他這般作風,朝廷裏恨他的人隻多不少。但他正當紅,是天子寵臣。路過的狗都要讓他三分,天子不發話,他倒不了。而謝星珩所求之事,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他相信沈欽言沒有拒絕的可能。所謂天時,正好是新皇想要跟曾經的太子黨,如今的功臣們,清算之時。所謂地利,是向坤家族的內外構成。到時先從向家小輩、族親下手,亂他陣腳。再搞壞向家經濟,讓他內憂外患。所謂人和,則是“落井下石”之人了。天子會是最大的一塊石頭。再有沈欽言這位都察院的一把手推波助瀾,吏部那些爛臭的賄賂潛規則,便能一鍋端了。向坤這個吏部堂官,怎能幸免?他不死也要流放。流放了……謝星珩就給他弄一頂好轎子坐。他跟江知與,要趁著天子要清算之時,把“地利”的事情辦妥,讓這件事順利發展到“人和”。正想著事,何義回回來報信,說沈欽言的轎子去了都察院。這位沈大人,下朝就上班去了。真是敬業。謝星珩跟何義回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過去敲沈家的門,拿拜帖出來,又自報家門,被門房領進屋。沈家的管家來迎,笑嗬嗬的,說:“老爺有吩咐,謝大人是自家孩子,讓我們好好招待。”謝星珩看他這態度,有點驚訝。“我師叔真這麽說?”沈家的管家叫趙忠,笑意不減,使喚小廝接過謝星珩帶來的各樣禮品,領他去沈欽言的書房等待。“當然,老爺原說今天要跟你好好聊聊學問,但都察院這幾天忙得很,早吩咐過,他若回來晚了,我們要好好留住你。”這倒讓謝星珩摸不準沈欽言的意思了。先禮後兵?笑麵虎?還是說,這個老狐狸猜到他此番過來的意思,想想孟培德的性情,再被他的行為逗笑,真做夢都笑醒了?沈府很大,沈欽言就沒想低調,府中人少,但院落多,各處空間對比來看,比霍首輔家大兩倍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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