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朝著趙家走去，看見林漁回來了，鄰居李嬸子打了聲招呼，“漁哥兒回來了。”“嗯，嬸子，我回來了。”林漁換了身新衣李嬸子都沒敢認，林漁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起來過得不錯，李嬸子很是為他高興。蔡春花知道林漁今天要回門，早上起來就把家裏好吃好喝的給收了起來，窮獵戶能拿什麽東西，過來吃她家的飯她都心疼。“爹娘，漁哥兒回來了！”趙月月率先跑回了家。蔡春花沒好氣地說道：“回來就回來唄，又不是沒有見過。”她一扭頭就看見魏青山手上提的肉和一封果子，她臉上立馬掛上了笑容，笑著把東西接了過來，“青山，漁哥兒回來了。”趙家柱也出來了，“漁哥回來了。”林漁嗯了一聲叫了聲舅舅。蔡春花滿臉歡喜地把肉給拎回了屋，好久沒吃肉了，等晚上了就給吃了，還有這封果子，過兩日她回娘家了拿過去送禮，就是怎麽也沒見拿酒過來，窮獵戶就是窮獵戶，連個酒都舍不得打。魏青山和趙家柱說話，趙月月就把林漁給拉到了一邊，她小聲和林漁說話，“哥，那個哥夫他怎麽樣呀？”“挺好的。”林漁被問得有些臉紅，但又想到這都已經成親三天了，魏青山都沒有碰他，他不免有些失落，是不是魏青山他不喜歡自己，都怪自己新婚洞房那天哭了，他要是忍忍就好了。趙月月摸了摸林漁的新衣服，“哥，你的衣服真好看。”林漁笑了笑，“他給買的。”林漁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趙月月哎呀了一聲握住了頭頂的手，“哥，我都這麽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那你也是我妹妹。”林漁摸著趙月月的手有些粗糙，低頭一看上麵凍得都裂開了口子，“怎麽了這是。”趙月月把手往身後躲了躲，“沒啥，沒啥。”“我走之後，家裏的活是不是都是你在幹？”趙月月點了點頭，就算是趙月月不說林漁也能猜到，蔡春花是個好吃懶做的，她怎麽會洗衣做飯，他一走這些活計都落在了趙月月的身上。現在家裏的活還算少，等過些日子草長出來了，她還要去給院子裏的雞鴨打野草。林漁歎了口氣無可奈何，他能嫁給魏青山完全是走運了，要不是蔡春花貪圖那十兩銀子的聘禮，他也不會嫁給魏青山。好在是嫁給了‘名聲不好’的魏青山，要是嫁給瘸子賴子他也沒有辦法。躲在屋裏的趙大誌推開窗戶偷偷看院子裏人，這一看直接看直了眼，穿了新衣的林漁又好看了，都怪他娘，當初聽他的把林漁留下給他做妾怎麽了，等他考上了功名，在迎娶一個小姐不就好了。趙大誌看得眼熱，恨不得過去拉拉人家的小手，林漁敏銳地覺察到了暗處的目光，一抬頭果然是趙大誌，他有點被嚇到，慌忙去屋裏找魏青山去了。屋子裏兩人也沒說啥話，趙家柱自詡他家是讀書人，向來就看不上村裏的泥腿子，就等著他兒子考取了功名光宗耀祖呢。魏青山端了碗水給林漁喝，剛還不是好好的，怎麽就匆匆跑回來了。“漁哥兒，漁哥兒！過來做飯！”林漁想起身過去被魏青山給按住了手，他又乖乖坐好了，蔡春花又喊了兩聲，“漁哥兒！漁哥兒！過來做飯！”趙家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眼神都是責怪林漁不聽話，但顧及自己家是讀書人，他也就懶得和他這些看不上的泥腿子說話了。蔡春花叫了兩聲沒人應她，她沒好氣地哼了聲，真拿自己當客人了，讓她伺候，做夢！這林漁出嫁之後家裏洗衣做飯燒水的活都交給月娘幹了，這月娘幹個活笨手笨腳的，一點沒有林漁伺候的舒服。而聽見喊聲的趙月月跑了過去，“娘，我做吧。”“死丫頭，又跑哪躲清閑去了，天天就知道吃吃吃玩玩玩，養你就是個吃白飯的，讓你端個洗腳水就能差點把你娘個燙死，要你有什麽用！”“我給你說就算是你以後出嫁了，我也是你娘！不管啥時候回來了都得給我幹活做飯，要不然養你幹什麽！”蔡春花這番指槐罵桑的話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聽見了，林漁有些害怕往魏青山身邊躲了躲，魏青山安撫地拍了拍林漁的手背。“舅舅，這舅母怎麽了這是，小表妹還這麽小，這讓外人聽見豈不笑話，怎麽不見大誌表弟呀，聽說表弟是個讀書人，我聽說咱縣府的老爺最喜歡和諧之家的學生了。”趙家柱咳了一聲，“那是，那是，我家大誌今年還要參加府試呢。”魏青山也附和了句，“大誌表弟今年一定高中，到時候您就是秀才爹了。”趙家柱這人最愛麵子，見魏青山這多說，他心裏很是舒服，“我去在提壺熱水過來。”趙家柱一副當家人的樣子跑去了廚房，小聲嗬斥了兩句，“像什麽樣子，淨讓人看笑話了，還不快點做飯。”蔡春花哼了一聲，這才停止了咒罵。堂屋裏林漁小聲道謝，“謝謝。”“謝什麽，你我兩人本來就是夫夫，我還要謝夫郎不嫌棄我這個臭名聲呢。”魏青山也懶得應付趙家柱了，“我們去你的房間坐坐。”林漁臉色白了一瞬，“沒，沒有，我之前住的柴房，那天那是月娘的房間。”魏青山沒有在說話了，對趙家柱夫妻兩人更厭惡了，隻想著帶著自家的夫郎快點回家去。趙家柱去廚房說了兩句之後就出來了，趙月月也抹著眼淚跑了出來，她今年都已經十二歲了，她娘竟然當著客人的麵訓斥她，趙月月心裏很是委屈。林漁也趕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月娘。”林漁也跟著去了趙月月的房間，趙月月的房間是幾間屋子最差的，窗子小，裏麵又黑。林漁走進來的時候趙月月正趴在床上哭，林漁拍了拍她的後背，“月娘，不哭了。”趙月月很是委屈，特別是林漁一走，家裏連個偏向她的人都沒有，畢竟是個半大的女娘，難免心裏不舒服。“哥，我真的舍不得你嫁人，你走了之後我好想你，娘天天就隻會罵我。”林漁也沒有什麽辦法，隻好安慰了幾句，趙月月這才好了一些。“哥哥去給你打點水洗洗臉，好了，不哭了。”何止趙月月難受，林漁都被趙月月哭得掉了眼淚，出門的時候擦了擦不讓人看見，他端著盆子去院子的一角打水去了。在自己房間裏看書的趙大誌聽見了動靜，他透過窗戶縫看見了林漁一個人在打水，那小腰細得盈盈一握，今天穿著個粉嫩的春裝很是好看，襯得那臉跟桃花似的。趙大誌看得心癢癢，自從林漁出嫁之後他就想著林漁，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個小乞丐長這麽好看呢，要知道他長這麽好看，他還用花銀子往暢春樓跑嘛。趙大誌色心上頭，見這會院子一角就林漁一個人，現在不能把人給怎麽樣了，去摸摸小手也好。他料定了他就算調.戲了林漁，他也不敢給那個窮獵戶說，畢竟那些女娘哥兒把名聲看得比什麽都重，他就不信林漁敢說。打定注意的趙大誌溜了出去，“漁哥兒，我剛才叫你你怎麽不應我呀。”林漁厭惡趙大誌，看見趙大誌過來連連往旁邊躲，趙大誌更是來了興致，“漁哥兒，我來幫你端，我來。”趙大誌說著就要去摸林漁的手，林漁受到驚嚇抬手就把木盆裏的水潑向了對麵的人。而在堂屋坐著的魏青山時刻注意著林漁，就怕他家夫郎今天回來被欺負了，見趙大誌行為放蕩，魏青山嗬斥了一聲，“你在幹什麽！”魏青山快步走了過來把自家夫郎護在懷裏，另一隻手揪著趙大誌的衣服把人給扔在了地上。趙大誌在家裏好吃好喝的養著，就連地裏的農活都不會讓他幹，怎麽會是魏青山的對手。他穿著讀書人的袍子，裏麵是一層薄麵，剛才被林漁一盆冷水給澆了個透心涼，這會子又被魏青山給扔在了地上，衣服上滾了一身的泥巴，跟個跳入泥潭的癩皮狗似的。第12章 “沒事吧。”魏青山拍著林漁的背安撫，剛才他看得真切，這個趙大誌想摸他夫郎的手。聽見動靜的蔡春花從廚房跑了出來，“哎呦，我的兒啊！”蔡春花趕緊把趙大誌給扶了起來，趙大誌扶著腰哎呦哎呦，蔡春花教訓林漁習慣了，當即就指著林漁斥責，“你這是幹什麽，回來就攪和的家裏不得安生！”見自己兒子被欺負了，蔡春花料定林漁又在勾搭他兒子，真的是個小賤蹄子。魏青山冷哼了一聲，“這就要問問他剛在在幹什麽！”趙大誌絲毫不心虛，“我能幹什麽，我看漁哥在端水就想幫他一下，這漁哥兒端起水盆就潑了我的臉上，漁哥兒，你說是不是這樣啊。”趙大誌篤定了林漁不敢開口說實話，他兩就算是沒有什麽，但那魏青山要是起了疑心，日子不好過的可就是林漁他了。林漁身體發抖，低著頭沒有說話。趙大誌更來勁了，“你看，我就說是這樣吧，倒是魏青山你上來就毆打人，簡直是莽夫，無恥！”蔡春花也在指責林漁，“你一個好好的哥兒回來就擾得大誌讀書不安生，你安的什麽心啊！賤皮子！”見兩人越說越難聽，魏青山臉色陰沉，厲聲嗬斥了一句，“夠了！”兩個人被魏青山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林漁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握著拳頭低聲道：“是趙大誌要拉我的手，我才潑他的。”見魏青山跟著自己被罵，林漁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一個哥兒的名聲有多重要，但魏青山對自己好，就算是魏青山以後不喜歡他了，他也不能讓魏青山受這個委屈。蔡春花一聽這話就急了，“放屁，大誌能看上你這個小賤蹄子，平日裏你在家的時候就喜歡在你表哥麵前晃，擾得大誌沒心思讀書，今天回來就又勾.引你表哥，小蹄子，還學會血口噴人了！”蔡春花每說一句話，林漁的臉色就蒼白一分，他咬著嘴唇眼淚掉了下來，“不，不是這樣的。”林漁仿佛又回到了在趙家被打罵的日子，他害怕極了不敢抬頭，他怕看見魏青山嫌棄的眼神。魏青山攬著自己夫郎在懷裏安慰，“我信你，別怕。”見林漁這副任人欺負的樣子，趙大誌更得意了，這小賤人竟然敢用冷水潑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眼珠子轉轉有了主意，要是林漁能被休了，那他不就還得回他家，這種壞了名聲的哥兒誰還敢要他呀，到時候還不是自己想什麽樣就怎麽樣。趙大誌揚起頭很是得意，“窮獵戶，你知道我娘為啥匆忙把這個小賤人嫁給你嗎？”“大哥！不要說了！”趙月月拉著趙大誌的袖子乞求地看著他，“不要說了。”林漁猛地抬頭，眼神裏都是惶恐，他死死拽著魏青山的袖子，“我，我想回家。”“嗯，我們這就回家。”魏青山顧及對方是林漁的舅舅才沒有動手，以後林漁要是不想過來就不過來了，這家親戚也沒什麽好走的，魏青山握著拳頭忍下了怒火，不能動手，要不然會嚇到他膽小的夫郎。“哎，走什麽呀，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這小賤人勾.引我，才被我娘匆匆給打發出去了，你個窮獵物，還真以為撿到寶了哈哈哈。”聽著這話林漁腿一軟險些跌倒，魏青山扶著他的腰才沒有摔在了地上，林漁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魏青山的衣服上，他抬頭看向魏青山，“我沒有。”“我知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們一會兒就回家。”魏青山心頭的怒火燒得他胸口都快炸了，他快步走過來，一手拎著趙大誌的衣服把人給舉了起來，啪啪幾巴掌打在了趙大誌的臉上，“我讓你胡說！”魏青山手勁大，幾巴掌下去硬生生打掉了趙大誌兩顆牙，嘴角都流出了鮮血，趙大誌被打得嗷嗷叫了起來，絲毫沒了讀書人的體麵。趙家柱蔡春花夫婦一看自己寶貝兒子被打了，下手就要打魏青山，“你放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