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娘就算是寵他,也從來沒有這麽大方地給自己小零嘴過呢!像飴糖果幹這些東西,他阿娘一個月才會去鎮上買一次,一次他還就隻能分得兩塊點心或者飴糖,他青山哥真大方!魏青山怕林漁不舍得故意說道:“漁哥兒快點吃,要不然一會兒冬哥兒給你吃完了。”何冬冬哼了一聲,“我才沒有呢。”後半段路何冬冬邊吃邊和林漁說話,他今天心情好到飛了起來,托漁哥兒的福,他也跟著沾光了。林漁隻顧著和何冬冬說話了,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都是他和冬哥兒在吃,魏青山都沒吃上一點,他捧著布袋子舉到魏青山麵前,“你也吃。”見自己的小夫郎還沒忘了自己,魏青山心裏挺高興的,隨手就捏了一顆丟在自己嘴裏,“你吃吧,我不喜歡吃這些甜的,酸的。”林漁這才扭過頭接著和何冬冬閑聊,其實就是他嗯嗯啊啊地附和著何冬冬的話,見林漁不看自己了,魏青山冷硬地麵孔扭曲了一瞬,他是拿到了什麽果幹呀,差點酸死他,但他看林漁就挺喜歡吃的。三人走到昌平鎮上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魏青山第一件事就是問自己身邊的夫郎餓不餓,林漁搖了搖頭,“還不餓。”他都吃了不少的果幹了,酸酸甜甜的,他很喜歡,現在肚子裏還不怎麽餓。魏青山帶著兩人先去布莊扯布料去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是給他的小夫郎做新衣,店鋪夥計熱情地招呼著三人,“客官,您需要點什麽?”“給我的夫郎扯點布料。”林漁聽著夫郎兩個字從魏青山口中說出,他有點不好意思。夥計很有眼力勁地給魏青山推銷布料,“您看,這匹天水碧的就很襯您的夫郎。”說著還往林漁的身上比劃。魏青山也覺得這個顏色挺適合他的小夫郎,襯得自己的小夫郎很是好看。“您看還有這匹煙綠色,草綠色的都很適合您的夫郎,要是喜歡豔一點的顏色的話,菡萏紅也很好看,這是縣府那邊最流行的顏色了,那些哥兒女娘都喜歡穿呢。”魏青山想起林漁新婚那日穿著喜服,紅色確實很襯他的夫郎。“你喜歡哪個?”突然被點到名的林漁還在神遊,他在想這麽好看的布料應該很貴吧。“都,都行。”何冬冬也在一旁參謀,“怎麽能都行呢,漁哥兒,你快點挑,青山哥要是給你挑醜了怎麽辦。”何冬冬看起來比林漁都高興,在何冬冬一通比劃下,林漁最終選了一匹顏色深一些的煙墨色。何冬冬啊了一聲,“漁哥兒,你怎麽選這麽老成的顏色呀,還沒那幾匹青色的好看呢。”林漁想的卻是這個顏色深,耐髒,方便幹活。魏青山點了點頭,“扯一身這個布料,剛才的天水碧,竹青色,還有那匹菡萏紅都給扯一身,在來一些做裏衣的白娟布。”第9章 林漁慌亂地攔住了魏青山的衣角,“太,太多了。”“不多,先扯這麽多布,等該做棉襖棉袍的時候我們在過來扯。”魏青山突然想到了什麽,“你會做衣服嗎?”“會的。”魏青山想自己的小夫郎要是不會做衣服,那回去了就請何大娘幫忙做下,魏青山嘴角揚起,“那等冬日了就請我的夫郎也給我做身棉衣。”林漁鄭重了點了點頭,“我給你做棉衣。”何冬冬在一旁看得瞪大了眼睛,青山哥真的是好大的手筆啊,這一下子就扯了四身春衣的布料,而且還都是好都一些的布料呢!他有時候一年到頭都做不了一身新衣呢,真的好羨慕啊!夥計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原本以為就過來扯點布料呢,沒想到這位相公是寵夫郎的,一下子就給扯了四身新衣的布料,就連裏衣都給扯了兩身呢!夥計把布料用紅繩紮好,“客官,一共三兩五錢,多謝您的惠顧。”聽著這些東西要三兩多銀子,林漁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麽這麽貴呀。這個夥計是個會做生意的,看出了林漁心疼錢,嘴上和林漁說著:“夫郎,您真是個有福氣的,您相公真寵您。”臨走的時候夥計還送了兩條絹帕,林漁和何冬冬一人一條,何冬冬沒想到還有他的,他拿著白得的絹帕很是高興,“今天真的是沾了漁哥兒你的光了,這絹帕估計得七八文呢。”林漁拿著自己的絹帕看了看,帕子上的花樣有些過時了,夥計這才當饒頭送了兩條出來,他小心疊了起來揣在了懷裏。鎮上的集市很是熱鬧,不僅林漁很少過來,就連何冬冬也不常過來,一是路途有些遠,二是他一個沒有出嫁的哥兒不好拋頭露麵的。三個人在街上閑逛,魏青山低頭和身邊的林漁說話,“有什麽想買的和我說。”林漁點了點頭,這出來一趟快四兩銀子出去了,他可不敢在買什麽東西了,要知道五兩銀子都夠精打細算地窮苦人家花上一年了。何冬冬手上有二十枚銅板,他娘這次大方了一回,何冬冬也沒拘著自己,看見什麽想吃的就吃,想買的就買,但他也不敢大手大腳花,他娘還讓給家裏兩個小侄子帶糖呢。何冬冬看見了賣點心的鋪子,進去給兩個小侄子買了十五文錢的飴糖,就這,裏麵都沒有幾塊呢,得讓兩個小家夥省著點吃了。魏青山也讓掌櫃地給包了兩份果子,林漁拉住了他的袖子,“我不吃的。”魏青山輕笑了一聲,“回門用的。”果子裏有金絲蜜,芝□□,蜜翻花,馬蹄酥這些,混合著裝了兩封,這果子可比飴糖貴多了,這果子都是白麵糖還有油做成的,兩封果子就花了五十文。林漁心裏又暖又酸,小聲和魏青山說話:“不用拿這麽貴重的禮的。”魏青山摸不準趙家柱夫婦在林漁心中的地位,怎麽說也是親舅舅舅母,他不經意隨口接了句,“怎麽了?是不喜歡他們嗎?”林漁嗯了一聲,“不喜歡的。”林漁一點都不喜歡趙家柱蔡春花兩人,他爹失蹤娘病逝後,趙家柱就過來接他了,趙家柱表現的大義凜然,對著周圍的鄰居拱手,“諸位放心,我是漁哥兒他舅舅,一定會照顧好他的。”林漁知道他是不欠趙家的,趙家柱之所以第一個衝出來收養他,就是看中了他家的院子,他家裏雖然沒有銀子了,但這個院子也值不少錢。還是有一次他挨了打偷偷跑回了家才知道他家院子早就被賣掉了,他回家問他舅舅,他舅舅說賣了十兩銀子全花他身上了,林漁那會年紀小也不敢反駁。後來他去祭拜他娘的時候從鄰居口中才得知,那院子趙家柱賣了二十兩銀子,他這才明白趙家柱怎麽突然有錢蓋了一間房子。林漁想到這心裏有些難受,那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就這麽被趙家柱給賣掉,這件事他沒告訴過魏青山。林漁低著頭又小聲呢喃了句,“不喜歡。”魏青山沒想到他真的會回答,怎麽有這麽傻的哥兒呀,真的是讓人心疼,要是換了其他心眼多的,就算是不喜歡也不會明說,因為這怎麽說也是一條退路。趙家柱夫妻兩不是啥好東西,換了其他人,說不定會想,被欺負了或許還能仗著有人恐嚇一下這邊呢,他的笨蛋小夫郎就直愣愣說不喜歡,也不怕日後被自己欺負了去。魏青山有些手癢了,想揉了揉自家小夫郎的腦袋。但就算是他在厭惡趙家柱蔡春花,為了他的夫郎不被兩村人給看輕了去,該準備的東西還是得準備的。魏青山又在肉鋪給割了一條五花肉,原本還應該帶酒呢,魏青山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沒有買。何冬冬看見賣冰糖葫蘆的,嘴饞買了一串花了兩文,魏青山也給他的小夫郎買了一串,兩個哥兒舉著冰糖葫蘆邊吃邊走。林漁小心咬掉了一顆,心裏的不高興這才散去了,好在他現在遇見了魏青山,他把冰糖葫蘆舉到魏青山麵前,“你也吃。”麵對自己小夫郎的投喂魏青山當然不會拒絕,低頭就銜了一顆下來,嚼巴嚼巴兩口就趕緊咽下去了,要不是林漁在看著他,魏青山的臉早就扭曲了,強撐著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這兩人怎麽都不嫌酸的。林漁見魏青山喜歡又遞過去,魏青山拒絕了,真不能再吃了,林漁卻隻當魏青山讓著自己。三人走走逛逛,這會都日上中天了,魏青山這次沒有讓林漁選吃什麽,讓他的小夫郎選,怕是又怕花錢不舍得吃。魏青山抬腳就準備往一家吃食鋪子裏走,林漁死死拽著了魏青山的袖子,眼神有些怯懦,但還是堅定地開口,“不吃這個。”見自己的小夫郎快哭了,魏青山這才作罷,“那有沒有想吃的?”林漁腦袋轉了一圈,最後指了這一家賣餅的攤子,“我想吃那個。”最後三人一人手上抓著一張炊餅,一張三文錢,林漁這才高興了,水都是喝的人家的。東西買的差不多了,三人就沿街往回走,經過米麵鋪子的時候,魏青山又買了半袋子大米,半袋子白麵回去,他家是沒地的,糧食他都是買的。魏青山把糧食放在背簍裏,布料就給林漁提著,其他的東西他提著,三人回來的時候天色還早,路過村口的時候不少人在村口的大槐樹那閑聊呢。“青山去鎮上了這是?”“哎呀,買這多東西呀,這得花不少銀子吧。”“新夫郎真是個有福氣的。”魏青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林漁怕生,也緊緊跟在魏青山的身邊。“我數了一下,五個顏色的布料呢!”“青山真看重他的新夫郎呀!”“可不呀,這新衣一做就給做四身呢。”錢婆子也在村頭,她看得真真切切,眼神裏很是嫉妒,有個和錢婆子不對付的婆子損了兩句,“這也不知道上午誰說人家沒新衣呢,你看這不就有了。”“這魏青山哪裏來這麽多銀子,不是窮得就隻有一間破茅草屋了。”“那人家在窮,也不會窮了自己的夫郎。”兩人回去後魏青山把糧食給背到了廚房,林漁也把東西小心收好了,然後小心把冬哥兒的春袍給脫了下來,換上了魏青山的衣服。他出來準備打點水洗下手,剛走出屋裏那條黑色的細犬就蹦了一下撲了過來。林漁被嚇得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幕魏青山剛好看見,他厲聲嗬斥道:“大黑!”魏青山快步走上前打了一下大黑的狗頭,大黑不敢在動了,委屈地哼哼唧唧的,魏青山沒怎麽打過兩隻獵犬,這是自己捕獵的助手,是家裏的功臣,但這次大黑竟然撲了他的夫郎。魏青山把林漁給扶了起來,林漁被嚇得眼眶都紅了。“沒事了,一會兒我把它兩關後院。”林漁那一瞬是被嚇到了這才坐在了地上,反應過來大黑應該是和自己玩,因為它沒有呲牙。見林漁被嚇成了這樣,魏青山狠了狠心準備在教訓一下大黑,林漁拉住了魏青山的胳膊,“不怪大黑,是我有點怕它,它剛才就想和我玩。”“呲牙沒有?”“沒有的,沒有的。”魏青山這才放下心,不認主的獵狗留不得,要是呲牙了他就把大黑留給他師父養,給些銀子好吃好喝地養到終老。“要摸摸它們嗎?大黑不愛搭理人,白雪是個活潑的。”見林漁沒有反對,魏青山握著林漁的手掌覆蓋在了大黑的腦袋上,林漁能接受最好,要是還怕就把兩隻狗子給養在後院去,他私心是希望林漁不怕的,這兩隻獵犬是他的老夥計了。而且要是他出去了,他會留一隻在家保護他的小夫郎,能熟絡起來那是最好的。魏青山的手握著林漁的手,他的後背挨著魏青山的胸口,魏青山像環抱他一樣,林漁這會已經忘記怕了,兩人離得太近,他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林漁摸上了大黑的腦袋,他壯起膽子揉了一下,大黑就主動抬頭蹭了蹭他的手心,林漁驚訝地發現狗子的毛不想他想象中那麽軟,竟然硬硬的,還有些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