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田倒是沒有因為孩子的事對長公主有所虧待,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好。不過在方佐出生後,方田把這個兒子幾乎是寵上了天,方佐能養成今天這種性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長公主和方田一起寵出來的。想到那個長相有點醜但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方田,皇帝深深歎了口氣。他登基後,對曾經得父皇寵信的方田其實並不是很放心,明裏暗裏收了他很多權利,但是方田卻沒有任何埋怨,一直老老實實的,每次邊關有難,他都是出現在最前方,倒是立下了不少功勞。皇帝後來又因此賞賜了方田不少東西,也升了他的官職,對他也放下了心。想到此,皇帝看著長公主的眼神溫和了兩分,他說:“皇姐隻有此子,自然是多有寵愛,朕都知道,這次事情韓司恩那裏朕定然會替皇姐找回公道的。”長公主聽了這話,把頭深深的埋在地上,道:“臣謝過皇上。”@@韓司恩剛剛到達京城,就被皇帝急召進宮了。高風等人因為要護衛銀子,不能第一時間和韓司恩一起進宮。白書倒是想悄悄潛入宮中,但是被了解他心事的韓司恩給阻止了。白書武功再高,也不能隨意出現在皇宮的,萬一被人發現了,那白文瀚和白書在皇帝心中就是死人了。皇帝不會喜歡有人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皇宮的。所以,事到最後,還是韓司恩一個人進宮,然後在宮門口,他看到了在那裏等待的大內總管元寶公公。說來時隔這麽久,韓司恩再次來到宮中,看到元寶那張時時刻刻都笑眯眯的臉,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挺喜歡待在京城的,京城的人要比其他地方的人都有趣。尤其是這皇宮裏的人,這裏的人更加有趣,麵上都是笑意綿綿的,心裏活動卻是最豐富的。元寶在帶著韓司恩前往太後宮中的路上,道:“雖然好些日子不見世子,但世子的消息卻時時有。今日皇上和太後娘娘的心情今天都不是很好,世子想必心裏都知道了。”韓司恩知道,這元寶說任何話、做任何事,裏麵都有皇帝的意思。這話是皇帝對他的警告了。韓司恩那麽扯了下嘴,直白又理所當然的說道:“多謝元公公,長公主前來告狀了,皇上和太後娘娘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作為宮中第一笑麵虎的元寶難得把震驚寫在臉上,他看著神色平靜說出此話的韓司恩,心中又一次陡然起敬。就憑著,元寶覺得自己就得看好韓司恩。到了太後宮中後,韓司恩剛走進去,被長公主的哭聲和方佐哀嚎聲折磨了半天的皇帝,就朝他狠狠的扔了個茶杯。茶杯裏沒有茶,在韓司恩身後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裂在地上了。皇帝耳朵一直嗡嗡響,他看著韓司恩,怒聲道:“看你做的好事。”韓司恩臉上帶了一絲仿佛是有些羞澀的笑,真心實意的說道:“多謝皇上誇讚,微臣奉旨替皇上辦事,查抄貪官乃是本分,算不上做了好事。”皇帝:“……”韓司恩的話落音,皇帝的心口頓時起伏的厲害,呼吸都濃重了三分,他這話哪點是誇讚了?衝著他摔茶杯的姿勢,能昧著良心說他在誇讚自己的人,這世上怕是隻有韓司恩一人了。此人臉皮真厚。這是在場所有人難得共有的想法。“江南水患之事是朝事,韓世子不必在哀家這裏向皇上邀功。哀家隻想知道,這方佐到底怎麽得罪了韓世子,惹得你能斷了他八根手指,毀了他一輩子?”眾人因韓司恩的話沉默期間,太後開口了。太後作為高高在上的人,說這話算是有些誅心了,但是她這話又沒有什麽不對。其他人以為太後之所以這樣,是把長公主看做自己親生的才這樣發脾氣,韓司恩卻知道,太後因他毀了她在江南的布置,心裏早已恨極了他,逮著機會就想把他摁到土裏,狠狠踩上那麽兩腳。不過韓司恩並沒有太害怕,他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長公主,臉色遲疑又驚訝,道:“微臣斷他手指的原因,長公主竟然沒有對太後娘娘說明原因嗎?”說罷這話,他立刻以一臉複雜感激的表情看向長公主,拱手鄭重道:“微臣在長公主匆匆離去之後,一直在想長公主定然是要前來皇宮告狀的。沒想到長公主是如此大義之人。倒是襯的有這種想法的微臣實在是沒臉了,還請長公主恕罪。”韓司恩這話說的又快又迅速,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說完了,期間表情一直很真摯。皇帝身後的元寶眼睜睜的看著他說出這般驚人的言論。長眼的都能看出長公主眼睛都哭成核桃了,她能不向皇帝、太後表明原因嗎?韓司恩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在說長公主不要臉嗎?這長公主都麵紅耳赤的要當場暈倒了。皇帝因韓司恩的話挑起了眉,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太後已經勃然大怒,她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韓司恩,揚聲道:“放肆。”這宮殿內本就緊張的氣氛因她的怒氣,又立刻冷了三分。韓司恩臉上有些委屈,他看向皇帝,不甘的說道:“微臣說的又沒錯。”皇帝被他看的瞬間牙疼加頭疼。“你在哀家麵前既然還不知悔改,那哀家就替長公主做主了。”太後冷著眼說。韓司恩聽到太後口中的殺氣,看似氣急敗壞的突口而出道:“太後娘娘都不問清楚就打算殺人滅口嗎?方佐膽大妄為,目無皇上,心藏禍害謀反之心。微臣自認為斷了他幾根手指已經是最輕的了,難不成太後娘娘有意包庇這等狼子野心之人?”韓司恩大聲嚷嚷的話,在整個宮殿再次肅靜起來。皇帝的眉頭擰巴起來,他看著韓司恩語氣森然,道:“說清楚。”第61章 長公主瞪眼看著方佐就這麽被韓司恩張口胡亂扣了一頂謀反的帽子,長公主知道, 皇帝語氣雖然平和, 但事關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就算是明白韓司恩胡言亂語, 心情也不會很好。不過到了這關頭,長公主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倒要看看韓司恩能拿出什麽憑證, 證明她兒子方佐有謀反的意圖。於是長公主看著韓司恩忍住滿眼淚水, 一字一句道:“雖說臣身為後宅婦人,不該過問朝事,但也知道為官者當明辨是非。韓世子深受皇上器重, 自該知道血口噴人四個字當何解。或者說韓世子把皇上的信任當成了理所當然, 根本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也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證據, 就可以張口汙蔑他人。”長公主一路上對韓司恩抄家的行為早有耳聞,此時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含沙射影的影射韓司恩沒有把皇帝看在眼裏的。皇帝聽了心裏有那麽點不是很高興,不管他當初對韓司恩許下什麽特權, 但他畢竟是皇帝,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容易, 生性多疑的很。皇帝相信一個人的時候, 那人做什麽事他都覺得是順眼的, 是忠心於他的。如果他開始懷疑一個人, 那人就是對著他笑一下或者說著和昔日一樣恭敬的話, 他都覺得此人包藏禍心, 想要對他不利。長公主是在光明正大的挑撥離間,皇帝雖然沒有表示,但是心下還是在想,韓司恩這些日子做的事,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縱容了。控製一個人為他所用,皇帝相信自己這點還是能做到的,但他也知道,把一個人的膽子養肥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想讓韓司恩成為自己手中的那把刀,但是這把刀如果不停使喚,他也會毫不猶豫的丟棄掉就是了。對於皇帝心中各種危險的想法,韓司恩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他和皇帝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對於他來說,有皇帝這個靠山,他這一世能活的瀟灑些,沒了皇帝這個靠山,他該囂張還是會囂張的,大不了少活兩年就是了。不過,他現在還是挺喜歡這樣的日子的,所以皇帝這個靠山他還不想立刻失去。於是韓司恩神色認真的看著長公主道:“微臣說這話自然是有根據的,微臣鬥膽想問長公主殿下幾個問題,希望殿下如實回答。”在太後和皇帝的注視下,長公主淡然道:“可。”“微臣奉旨前往兩江賑災,皇上為了讓微臣便宜行事,特意禦賜了尚方寶劍,而身為皇族的長公主和方公子並不認識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此事可為真?此事可否稱之為目無皇上?”韓司恩神色肅穆的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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